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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二十五章
幼兒園既然教導能食用的植物,當然其他用處的常用作物也是會介紹的,棉花和麻自然是介紹的重點。

不過這種紡織用植物不像是食用類植物,小朋友們種植了之後,就能進行後續的操作。紡織類植物在成熟之後,將其做成衣物,都需要專業的技能,別說小朋友,幼兒園老師都難學。所以其種植、使用,凌蔚也只是在書上看過。

這種給小朋友科普的書籍能有多少操作性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現在給黎膺講解一下棉籽的處理、棉線的紡織,以及棉襖的製作,還是可以的。

「這些也只是我一時好奇,詢問種植棉花的農人得知的,其操作性就不敢保證了。不過大致上是這麼個過程。」凌蔚想了想,很壞心眼的道,「棉花在西域種植最好。若高昌等地為我朝臣服,棉花可在高昌種植。鷹飛詢問棉花,是否為關心邊疆將士禦寒的衣物?」

黎膺點頭:「現在邊疆將士所穿多為麻衣,雖說毛皮禦寒,但不可能人手一件。每到寒冬,凍傷的兵卒不在少數。別說邊疆將士,普通平民多穿麻衣,夏日還好,冬日都十分難熬。若遇到……凍死都是有的。若真有可以種植出來的,禦寒堪比毛皮的植物,那簡直是國之福音,不亞於玉米等糧食的推廣!」

「可我朝不是已經有了白疊布嗎?」

「白疊布是從西域和天竺商人帶來,如何得來不得而知。」黎膺遺憾道。

凌蔚笑道:「這有何難?重金之下有勇夫,若想問,哪有問不出來的?無論是從胡人還是天竺人那裏傳來的東西,若是為民有益,哪有問不來的?自古以來,他們從我們華夏學走多少好東西?不過是互相學習罷了。」

「若人人都有瑾堂這樣胸襟,這事當然不難。偏偏有人認為我們華夏地大物博,無所不有。其他胡人的東西不過是小道,若是遇到白疊布之類,也只會斥責為奢侈,不可多用。」黎膺不悅道。

「這也正常。晏朝地大物博不假,其他國家有什麼好東西,自然藏著掖著,深怕晏朝學過去,就更加強大了。」凌蔚安慰道,「至少我回來了,有些事騙不過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棉花我還是認識的。對了,還有呢絨。」

「呢絨又為何物?」

「現在西域遊牧民族多飼養牛羊之類。羊肉可吃,羊皮保暖。但一隻羊只有一張皮,一件羊皮衣十分珍貴。而呢絨則是隻用羊毛做成的布。羊可以不用宰殺,年年都可以剪毛織布。待羊老了,再吃肉。這對於許多家庭而言,就減少許多花費。只要養幾隻羊,就可以年年就有布。而且羊是可以不吃糧食的。」凌蔚解釋道。

之前他隻把視線集中在食物上,其實還有許多可以做的。比如衣物、比如冶鍊、比如火藥,這些都是富國強兵的東西。

「西域許多胡人在邊疆殺燒搶掠,也並不是天性兇猛,而是因為他們缺衣少食。若把這法子交給他們,他們不需要為了與我朝平民買賣,就殺掉牧羊,只需要羊毛織布就成。已經成年的羊,總比從幼羊養大容易吧?若能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讓他們定居下來,那就更好了。」凌蔚狡黠道,「只要不跑,我們就不怕了。若是和邊疆城鎮連成一片,那一塊不也是我們的土地了?甚至不需要讓他們從放牧改成種田。就算放牧,也是不一定要遊盪的。」

黎膺盯著凌蔚看了許久,看得凌蔚心裏都發毛了。

難道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應該沒有啊?

作為一個穿越者,總會有一個強國夢。雖然有些事情不切實際,但是從後世的經驗,總能提取出一些有用的吧?

「我們立刻進宮,瑾堂將剛才的話給皇兄再說一遍。」黎膺沉聲道。

凌蔚鬆了口氣。既然黎膺這麼說,也就是說他之前說的話中並沒有多少忌諱的地方。

雖然他有個強國夢,但他也是個自私的人,若為此付出自己的小命他還是不肯的。

「這些都是我從海外的國家,以及……中國看到的東西待我回家將這些東西整理一下,若是陛下用得到自然最好。」凌蔚表示自己先要回去想想,「這些都是零零散散的東西,至於怎麼用……不瞞王爺,我對記憶些雜事,或者寫詩弄文還算有點能力,但是治國邊防什麼的是不懂的。不過朝中的各位大人們都有經國之才,肯定能想出應用的辦法。」

黎膺又盯著凌蔚看了許久,再次看的凌蔚冷汗直冒。

黎膺嘆了口氣:「我省得。瑾堂不需要稱呼我為王爺,我們同輩相交不是嗎?我知道事關重大,不會讓瑾堂為難。」

說著,黎膺笑道:「若不是這次我突然提起,瑾堂還想不起這些事吧?說不準瑾堂之後還會想到更多的事。」

凌蔚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大概吧,畢竟許多事是年幼時經歷的,若不是偶然,也想不起。若還能想到什麼有用的,自然會進獻給陛下。」

這次就說紡織,以及不小心說漏嘴的怎麼讓遊牧民族儘可能的定居下來就成了。至於邊境通商,現在晏朝開放著,絲綢之路正興旺著,連海上絲綢之路都在悄然開啟,沿海造船技術有了很大進步。所以即使稍微言及邊疆通商之事,也沒關係。

其他的,比如冶鍊啊火藥啊或者其他國家的礦產之類的事,還是留著吧。他總不能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那他以後拿什麼刷好感,立功勞?他現在對陛下最大的用處,不就是知道海外那些晏朝沒有的知識嗎?

「我就當拋磚引玉了,」凌蔚苦笑道,「鷹飛可要幫我跟陛下求情。我只能把我知道的事說出來,要怎麼用,我真的不知道,也別讓我參與。我這個外行人一下子就露餡了。那個叫啥……紙上談兵是不對的,術業有專攻,一定要交給朝中各位大人啊,若是不說是我想的這些東西,那就更好了。」

「好。」黎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樹大招風,瑾堂能這麼想,很好。」

「我其實沒什麼大的志向。」凌蔚嘀咕。

總覺得給自己找了麻煩事?突然愛國主義情操冒出來,還真是太莽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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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已至此,凌蔚只能頭疼的寫摺子,把自己所思所想寫下來,包括牧場和輪牧。至於圈地什麼的,晏朝根本不用擔心其中牧民的反抗,只需要把這些法子交給歸順的西域貴族就好。

在西域,那些牧民比起中原的農民地位更低。西域各國大部分都是奴隸製,那些牧民本身就是貴族的財產,更不用說牧場和牛羊。

貴族都是想享受的,誰願意到處亂跑?到時候他們接手了這個法子,就可以在選好的牧場正中建城,牧民們在他們周圍放牧,什麼季節在哪裏都是確定的,比起他們通過經驗逐牧草生長而遊牧要來的好管理。甚至他們還可以在城周圍割牧草圈養牛羊,這樣流動性就更低了。

至於圈養的牛羊口感不好什麼的……有吃的就成,這個時代沒發展到挑剔食物口感的程度。

凌蔚還寫了棉布和呢絨的紡織方法,想了想,他又加入了羊毛線編制毛衣的方法,並且附上了圖。不過他也說明,這些都是以往見過的,憑記憶寫出來的,肯定會有錯誤。只希望這些東西能拋磚引玉,讓晏朝的工匠們得出更好的方法。

晏朝人才輩出,那些厲害的工匠們也多得是,總比他這個半吊子強。只要給了方向,凌蔚相信,憑藉勞動人民的智慧,一定會得到很喜人的成果。

凌蔚向宮裏和趙昭那裏都請了假,花了五天時間,反覆修改,才完成了那一封圖文並茂的摺子。凌蔚覺得,這摺子和論文差不多了。

還沒當官就開始寫摺子並且直接上達聖聽的,估計他也是頭一份了,嘖嘖。

當凌蔚完成摺子的時候,黎膺就急匆匆的過來,和凌蔚一起入宮。在馬車上,黎膺事先觀看了凌蔚的摺子,雙目異彩連連,連聲交好,讓凌蔚羞窘之餘,又有些小自豪。

哎喲,這就是穿越者的牛逼哄哄啊。怪不得某點那些穿越男,總容易飄飄然。看著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王爺大臣因為自己的摺子連聲誇讚,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能讓虛榮心滿足了。

當黎隸看到摺子的時候,凌蔚再次讓虛榮心狠狠的滿足了一把。雖然皇帝陛下的哈哈大笑聲震的耳朵有點疼,那大巴掌拍在背上也很疼,但是心裏滿足啊,臉上就不由笑的跟朵花似的了。

「你小子怎麼不早點想出來。」黎隸又拍了凌蔚的肩膀幾下。

凌蔚覺得自己那小身板都要被拍的散架了:「這些生活中的事,哪就一件件記著了。何況微臣對晏朝也不了解,也不知道晏朝哪些東西有,哪些東西沒有。也就是生活中看見什麼,想起什麼,覺得能用,就忙不慌的給陛下送來了。」

「那你平時就多看多想,看還能不能記起什麼。」黎隸背著手,「想要什麼獎賞?加官進爵?良田美宅?」

「什麼獎賞都不需要,這是微臣該做的。」凌蔚賊兮兮道,「若是陛下能幫微臣瞞著,不讓人知道是微臣說的,那就最好了。」

「怎麼?給你功勞還不要?」

「微臣怕麻煩啊陛下。」

黎隸笑罵道:「德性!朕不是跟你保證過了嗎?你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什麼都不用擔心,朕會護著你。」

「微臣知道啊,所以才什麼都說。」凌蔚苦著臉,「可是總會有人試探微臣吧?微臣和老師一樣,做做學問還成,和人打交道真的不成。微臣直來直去慣了,不會那些彎彎道道。說不準就會得罪人,或者被人坑了。到時候讓陛下來救微臣,給微臣收拾爛攤子,不如微臣低調些,還活得自在些。」

「得得,你就是懶得為那些事費腦子吧。」黎隸鄙視道,「但你終究要科舉做官,這些事總是要經歷的。」

黎隸說這話,就不是以皇帝的口吻,而是以長輩的口吻了。

凌蔚不好意思的笑道:「到時候就請陛下給個閑官吧,嗯,能不上朝就更好了。微臣也就能逗逗小殿下們玩,給陛下出出鬼主意。微臣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邦,到哪個實權官職,都是屍位素餐。」

黎隸收斂起笑容,嚴肅道:「你的能力究竟如何,朕豈會不知道?」

「陛下當然知道,就縱著微臣當個閑官吧?」凌蔚嬉皮笑臉道,「微臣自小苦日子過的太多,就想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好吃好喝的過一輩子。混吃等死的養老生活才是微臣最滿意的生活。」

「年輕人怎能胸無大志,暮氣沉沉?!」

「人各有志,微臣就這性格,求陛下成全。」凌蔚委屈道,「陛下剛才不還說護著臣嗎?」

黎隸瞪了凌蔚一眼,然後對著黎膺笑道:「看,朕就跟你說了,瑾堂就是這副性子,憊懶的很,簡直一點志氣都沒有。現在信了?」

黎膺皺著眉頭,似是不解。

臥槽!我就說陛下怎麼又來這麼一遭,還以為這次動作太大,引起陛下懷疑了呢。原來是有人拖後腿!

凌蔚可憐兮兮的看向黎膺。

黎膺不自然的移開和凌蔚對視的目光:「瑾堂不慕名利,也很好。富貴閑人,也是不錯的。」

「謝王爺成全。」凌蔚拱手作揖。

「瑾堂不必多禮,我已多次說過,願與瑾堂同輩相交。」

「在外面,禮儀不可廢。」凌蔚才不會在皇帝面前表現的和一個實權王爺多親密呢,哪怕知道皇帝很信任這個王爺也不成。

伴君如伴虎,要謹小慎微啊。

「哈哈哈,朕突然想起,說起來,瑾堂也可以叫老麽為小舅舅啊。」黎隸大笑。

黎膺很不滿的看了自家皇兄一眼。

黎隸乾咳兩聲,板著臉:「老麽年紀比瑾堂大不了多少,同輩相交也可,免得把老麽真的叫老了。」

黎膺再次皺眉。他哪裏老了?

「老麽啊,你看你總是皺眉頭,小心皺紋都要比我深了。真的變成小老頭了。」黎隸再次撩撥自家不可愛的弟弟。

黎膺不回答,繼續皺眉。

「唉,瑾堂,你說老麽像不像個小老頭?」黎隸拉人入坑。

凌蔚心中直抽,這種事他能評價?

「王爺穩重老成,是陛下教導的好。」這時候還是微笑著拍馬屁就好了吧?

「當然是朕教導的好。」黎隸洋洋得意,「想當年,老麽多可愛啊,又愛笑又愛撒嬌,總是跟在朕身後叫著哥哥,像個小尾巴一樣。」

「皇、兄!」黎膺尷尬的耳朵都紅了。

「唉,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啊。」黎隸後半句突然聲調下沉,語氣有些陰森森的,連臉色也沉了下來。

凌蔚剛才還在聽皇帝調侃王爺,驚得恨不得躲在牆角當壁花。現在突然見識到了皇帝陛下變臉的功力,那就更驚嚇了。

王爺不過是從小時候的萌正太,變成了現在的冷酷帥哥而已,皇帝陛下你不必一副咬牙切齒要滅誰滿門的模樣吧?

還好黎隸的負面情緒隻顯露出一瞬間,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又調侃了黎膺幾句,把他麽弟調侃得耳朵的紅色都蔓延到臉頰的時候,才意猶未盡的住口,讓凌蔚去找胖太子,補足這段時間的功課。而黎膺則留下來,和黎隸一起探討怎麼把這摺子裏的事拿到朝堂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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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蔚並不知道自己的摺子在朝堂上掀起了多大的風波,也不知道一乾朝臣差點在朝堂上吵的打起來了。

這晏朝的文人可不文弱,就算對武臣會說些看不起的話,但他們自己也是能騎射的。所以即使在朝堂上,一乾文武大臣打起來,也是很有看頭的。

晏朝雖說沒有丞相,但是有內閣輔政大臣,但那內閣輔政大臣又和明朝不一樣,而是兩文兩武,其中有一文一武必定是宗室,而且四人都為兼職。

即使沒有品級,算是虛職,但這四人實質上就為文武百官最高等級了。

如今兩個宗室還算淡定,另兩位輔政大臣則也打了起來,那文官王棋被武官錢琥踢了一腳,武官錢琥卻被文官王棋打烏了眼圈。氣的錢琥大罵王棋,說自己讓著他,他卻往自己臉上招呼,文人簡直陰險。

不過還好,吵來吵去打來打去,好歹也吵出些眉目來。各位大臣揉揉自己的傷處,雖然齜牙咧嘴,但也挺精神的去做各自該做的事了。

畢竟這是為國為民有益的事,做好了,所有人都會青史留名。

這個朝代的官員雖然也有沽名釣譽和迂腐守舊的,但大多還是想做實事的,思想也不保守。

凌蔚聽黎膺說起上朝的「盛況」之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當閑臣的決心。

倫腹黑程度他不及朝中大人不說,連擼袖子打架他都打不過。若是爭論什麼,他不是次次都會被打的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回去?皮肉之苦先不說,那得多丟臉啊。

不過說起皮肉之苦和丟臉,凌蔚覺得現在就挺難過了。

自從和胖太子一起練騎射之後,他是大腿也被磨破了,手掌也被磨破了。但胖太子都支撐下來了,他這個大人總不能叫苦吧?也只能忍了。

偏偏那教騎射的師傅嚴格負責的很,說他年紀大了(……),身子骨不比小孩,需要加重訓練,才能短時間內練出點效果來。

凌蔚叫苦不迭。

他只是學習君子六藝而已。那君子六藝的騎射,並不是說多厲害,而是要好看。比如射箭,並不是說要讓你射的多準,而是讓你能踏著節拍拿著弓箭踩拍子,跟跳舞似的,然後往靶子上射,就算脫靶也沒關係(當然,箭射在靶子上,面子會好看些)。

總的來說,這就是裝逼罷了。怎麼好看怎麼來,說是武藝,不如說是樂舞。

而那教騎射的師傅,簡直是把他當兵蛋子來操練。

凌蔚倒是想反駁啊,但是胖太子在旁邊啊,他叫苦的話,不是給胖太子樹立不好的榜樣?若是連他的支撐不下來了,胖太子本來就是嬌生慣養的小孩子,豈不是更要叫苦耍賴?到時候讓人家師傅還怎麼教?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

況且,先帝不用說,開國皇帝基本上都是馬上皇帝。而當今皇帝當年也是四處征戰的人,現在每年狩獵也是不斷的。按照黎膺的說法,他皇兄現在去邊疆提著大刀砍人都是沒問題的。虎父無犬子,雖說胖太子征戰的機會少了,但是騎射功夫總要過關吧?哪怕是狩獵場上表現好一些,對他太子的地位也是加分項。

況且胖太子現在大多是寵溺出來的虛胖,宮中的孩子們運動也少。若能通過騎射課把身子骨錘鍊好,把一身肥肉變成肌肉,以後變成一個壯實的小夥子,在外貌方面也能為自己加分。

雖然凌蔚覺得太子胖乎乎的模樣挺可愛的,但這種相貌,作為太子,是不太合適的。

凌蔚咬牙堅持著,還在胖太子想放棄的時候通過比賽和激將的方式讓胖太子也咬牙堅持下來了。兩人雖然覺得苦,胖太子還窩在凌蔚懷裏哭過幾場。但一大一小兩男子漢倒是都完成了師傅嚴苛的訓練。

這倒讓教導的師傅很是驚訝。

其實這騎射教導並不是一直這麼嚴苛的。這師傅一直教導皇子,哪會不知道皇子們嬌生慣養,不一定堅持的下來?但黎隸讓他來教,肯定是信任他的能力、責任心和教導方式。那師傅本來是在前幾次課程嚴苛些,在皇子快要放棄的時候,就稍稍降低水準。其實皇子又不是士兵,也就是強身健體,最多在狩獵場上出出風頭,那還是有人幫忙的。所以也就有個樣子就成了。

何況太子從出生起就被嬌生慣養,比其他皇子更驕縱些,那師傅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至於凌蔚,師傅何曾不知道這是個文人。他也做好了慢慢減輕訓練量的心理準備。

哪知道這兩人還堅持下來了。

騎射師傅當然能看出凌蔚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而凌蔚的堅持以及對他的尊敬也讓他很有好感,很快就把這件事如實的,嗯,最多有一丁點加工的,告訴了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當然高興啊,略一沉思,就讓騎射師傅在照顧兩人身體的前提下,保持訓練量不變。

而凡有名垂千古野心的君王,都有著開疆擴土的喜好。只是那能力能不能支撐起喜好,就是明君和昏君的區別。黎隸是個明君,聽了凌蔚描述的那廣闊富饒的海外之地,他怎麼會不心生嚮往?但是現在國內的狀況還並不能支撐自己開疆擴土,他也只能壓抑著自己征戰的欲|望勵精圖治。

若他這一輩子沒能完成開疆擴土的願望,那願望總是會給子孫完成的。而他的太子,國之儲君,晏朝未來的皇帝,怎麼能不善騎射呢?

黎隸略作考慮之後,把他那已經完成京中軍務整頓,把宮裏侍衛和京城防守士兵都訓練的叫苦不迭的黎膺喚了來,讓他也每隔幾天花時間進宮去教導凌蔚和太子。

黎膺的功夫那是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比起宮裏那騎射師傅又厲害了不止一星半點。而他平時訓的都是保家衛國的士兵,凌蔚和胖太子就更苦逼了。

胖太子這次連有凌蔚安慰都快支撐不下去了,但是看著黎膺那張冷臉,愣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小時候父皇就用王叔來嚇孤,」胖太子在凌蔚耳邊道,「雖然長大了知道父皇說的大多不是真的,但是畢竟是從小嚇到大的。」

凌蔚:「……」陛下你用你弟弟來嚇你兒子真的好嗎?還是把弟弟當大灰狼一樣使用?你弟弟會哭的,真的會哭的!

而胖太子童年的心理陰影黎膺王爺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據說是進宮和他皇兄難得的切磋了一番,帶回來兩黑眼圈。

凌蔚:「……」這這這……這是大逆不道吧?

黎膺頂著兩熊貓眼面癱道:「我都是打在看不見的位置,皇兄就沖著我的臉打。」

凌蔚:「……」你們兩兄弟真是夠了……

好吧,先不說這兩兄弟。

凌蔚覺得,胖太子學的這麼苦也不是事兒,就開始在胖太子學的途中,給他講解邊疆的一些風景,還跟黎膺商量著,讓他多講講邊疆將士們的生活。

男孩子最容易被戰爭什麼的喚起熱血,聽到激動的時候,胖太子似乎也燃起了騎馬打仗的雄心。在聽到說騎射功夫好了,能保護自己了,就能求著父皇讓自己去邊疆歷練,他自己訓練就積極了,也不叫苦了。

果然還是有點盼頭才成。

黎膺再次對凌蔚刮目相看。

而騎射師傅在看著秦|王進宮,他也樂顛顛的變成了學生,希望能多學點。雖然在宮裏獃著,但他也有一顆建功立業的心。而黎膺講的那些軍中的事,也讓他十分嚮往。

不過凌蔚聽著,倒不覺得怎樣。

這時候軍中的生活還是分枯燥,除了訓練就是屯田,簡直沒有任何趣味性可言。

想想他大中國的軍隊,雖然也枯燥,但是有體育活動有文藝活動還有各種學習充電。這些活動還能增加士兵的戰鬥力和凝聚力。等士兵們服完兵役回家,說不定還能帶回一技之長,為生活做點貢獻。

凌蔚半開玩笑的藉著跟黎膺說華國的軍事的時候,把現代軍營中一些事告訴了黎膺。

沒想到黎膺還真能接受這種「不嚴肅」的事。

原來軍營裡太過枯燥,士兵們在平時即使有軍中律例,也會因為無聊至極觸犯軍令。若給他們找點事做,也挺不錯的。

說實在的,別說士兵,連將領們也挺無聊的。

而凌蔚所說的那些運動也挺有意思的,就連蹴鞠都和他們現在所玩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歷史從秦朝就開始不同,但是漢朝還是建立起來了,不過三國魏晉南北朝是沒有的,而是一個繁盛的統一王朝,而後就是晏朝。而蹴鞠從漢朝開始,就用於兵家演練兵法所用。

凌蔚所說的蹴鞠的制度更加完善,可玩性也更強。而籃球排球等運動也和蹴鞠一樣,能鍛煉士兵的體魄和配合,也能演練戰術。

至於乒乓、羽毛球、滑冰等等,聽起來就很有趣。

而且比賽什麼的,也挺有意思的。

至於唱歌跳舞什麼的,雖然軍中不準歌妓,但讓士兵們自己唱……也不錯?軍歌和軍樂舞什麼的,也是自古就有的。

黎膺有了許多新想法,恨不得立刻就回到邊疆實施。然而皇帝陛下並不放人,而是讓他先在京城的駐紮兵營中試試。

皇帝陛下並不是不信任黎膺,反而太寵黎膺,覺得自家麽弟老是呆在苦寒的邊疆是不成的。打仗的時候沒辦法,現在邊疆平穩了,怎麼也得享享福吧?要是把身體弄壞了,他多心疼啊。反正練哪的兵不是練,京城的兵也是成的。

至於黎膺的一些動作引起一些老頑固的彈劾,黎膺還沒回話,黎隸就把人罵了。

朕的麽弟在邊疆可是常勝將軍,你質疑他的帶兵能力,成啊,找個和他一樣戰功的人我就認?你一個不會帶兵打仗的文官嘰嘰歪歪什麼?各司其職知道嗎?你要真懂兵,好啊,朕給你一隊士兵,你去練,練一個月,要是打得過朕的麽弟的兵,朕就算你說得對!

彈劾的文官瞬間慫了。跟秦|王爺比練兵?武官都沒敢的,更別說文官了。

而他們對皇帝對秦|王爺的寵信又有了深刻的認識。

只是秦|王爺除了練兵和打仗之外,什麼愛好都沒有,也不喜歡和其他官員交往,連宗室邀請都推的一乾二淨。別說什麼拉幫結派,連正常的交往都沒了,孤僻的很。除了進宮進的勤快,似乎也就和魯國公被分出去的二公子走的近了。

不過大臣們都知道凌蔚也是進宮進的勤快,新宅子還是秦|王府隔壁,所以兩人走得近也是理所當然。

一些大臣不由感慨,秦|王爺這走的是孤臣的路子,怪不得皇帝那麼信任他。

........................................

艱苦訓練還是有效果的,凌蔚覺得自己身體好了許多,飯量也大了許多(雖然飯菜還是一樣難吃),身高也長的更快了。

凌蔚上輩子是南方人,所以身高只有一米七七。在南方人中算是高了,但是在北方上大學的時候就很不起眼了。這讓他一直有遺憾。

這輩子竄個子的速度,和自家大哥的身高,讓他擁有了長的比上輩子更高的自信。

只是明明這是古代啊,皇帝陛下和秦|王爺身高都很挺拔,估計都是超過了一米八的,接近一米九的。真不知道兩人怎麼長的,難道是吃得多的緣故?嘖嘖,即使現在飯量增加了,黎膺一頓飯,自己得吃兩天。

身體好了,凌蔚的精力也更好了。雖說讀書的時間少了,但是凌蔚覺得,理解起來更快了。似乎是腦子更清醒了?而且集中注意力的時間也越來越多,若是調動記憶,疲憊感也越來越少了。

這是好事。

更好的是,他能很帥氣的騎馬了,而不是抱著馬脖子發抖了。

只是大腿兩側那已經磨成的繭巴顯示了他曾經遭受的痛苦。

只是讓凌蔚很奇怪的是,胖太子的運動量明明加大了,也只是從一個小白胖子,變成了一個小黑胖子。

難道要等十幾歲了再次抽條才會瘦下去?

不過胖太子的身體更好了就是了,其主要表現在凌蔚抱起來覺得更沉了,若不是最近力氣增加,估計快抱不動了。

嗯,從一個虛胖子,變成了一個實胖子。

凌蔚還有一件開心的事。他現在能同時抱得動錦闕和安康,不用兩小孩爭來爭去,也不用讓自己累的跟條狗似的了。

只是因為多了騎射課程,讓他陪伴錦闕和安康的時間少了,讓兩小孩挺寂寞的。

不知道兩小孩對劉皇后說了什麼,劉皇后去求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就讓兩小孩陪著凌蔚和胖太子上課了。

反正都是在陰涼處,也不礙事。

兩小孩看著凌蔚和胖太子苦哈哈的聯繫騎射,自己也玩起小弓箭,打起不倫不類的小拳術。

凌蔚覺得,這也是強身健體吧?小孩子還是多動動比較好。他就把自己大學體育課選修的簡化太極□□給兩小孩。雖說沒實戰作用,好歹當個廣播體操?

兩小孩都挺聰慧的,都打得有模有樣。經黎膺和騎射師傅這兩位專業人士堅定,這一套拳法有強身健體的作用,對女人小孩老人都有好處,於是皇帝陛下就讓凌蔚將其交給了所有的小殿下。

凌蔚才知道,原來這時候還沒有一套專門用來強身健體的武術,連五禽戲都沒有。

不過五禽戲他是不會的,太極拳能流傳那麼多年,肯定也是很好的。

於是凌蔚每天早晨多了一項工作,就是提前進宮,站在一乾小殿下前面「領操」。

他怎麼覺得,他又把自己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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