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要回鋪子壽康院——

老夫人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看向門口的方向，等待著凌若晚的到來。她已經做好了打算了，今天一定要讓凌若晚交出那些燕窩來。當然，除了那些燕窩以外，她還要讓凌若晚拿出一部分珍貴的藥材出來。之前宮裏面賞賜的，再加上相府和暗王府那邊送來的珍貴藥材，凌若晚的存貨可是不少。當然，她不會全部都要的，只是要一部分而已。

太子殿下也說了，要在柔兒三個月胎像穩固的時候，再把柔兒接回去。現在距離三個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個月裏面，一定要讓柔兒好好地調養身體，才能為太子殿下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

不同於老夫人的謹慎，此時站在身後的劉嬤嬤，臉上卻滿是擔憂。她還真的是搞不懂，為什麼老夫人就一定要和大小姐過不去呢？再說，每一次的對峙，老夫人都是處在下風的。可是對此，老夫人卻是樂此不疲的。

沒過多久，凌若晚便緩緩地走了進來。

「見過祖母。」凌若晚只是點了點頭，開口打聲招呼而已，並沒有行禮。然後就徑直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很清楚，老夫人今天把她找過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既然這樣，那她還何必和老夫人虛以為蛇呢？再說，即使她真的不行禮，老夫人也不敢說什麼，除非她想要自找難堪。

果然，雖然看到凌若晚這樣無禮的行為，可是老夫人硬是沒有開口指責。因為之前因為這樣的事情，她也曾經指責過。可是最終得到的結果，卻是被凌若晚用身份壓她而已。

「咳咳咳——」老夫人清了清喉嚨，看向凌若晚，可是卻沒有開口說話。

看著老夫人裝模作樣，凌若晚悠閑地喝了一口茶以後，才慢慢地開口多，「祖母要是不舒服，還是儘早請大夫的好。免得到時候病情更加嚴重，那就不好了。」

「你這是在詛咒我嗎？」老夫人本來只是想要吸引凌若晚的注意力而已，沒想到卻聽到凌若晚這些讓她氣得差點吐血的話，「你這是什麼心思啊！我可是你的長輩，你居然敢咒我生病。」

「祖母這麼說，就真的是冤枉我了。」凌若晚一臉無辜，雙手一攤，開口道，「我不過就是聽到祖母咳嗽，關心之下才會說出這些話來的。要是祖母不喜歡的話，那我以後也保證不會再這樣關心祖母的身體了。」

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凌若晚這個存心要氣她，是不是。要是她應是，豈不是說凌若晚關心她是錯的，以後也不需要凌若晚的關心了。要是說不是，那不就是說，她剛剛責備凌若晚的話，都是沒有道理的嗎？

「我知道你關心我。」老夫人硬是咽下了這口氣，強撐起一絲笑容，開口道，「不過，這樣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為好。要不然很容易惹來別人的誤會的。」

「孫女知道了。」

說完，凌若晚沒有再開口了，繼續悠閑地喝著茶。她是一點也不著急的，今天老夫人把她找來，要著急也是老夫人著急吧！

果然，看著凌若晚這副悠閑自在的樣子，老夫人的心就像是貓抓癢癢，急得不得了，最後，只能開口了，「若晚，最近這段時間，你也是知道的，我大病了一場以後，身體虛弱了不少。」

說著，老夫人看了凌若晚一眼，在發現凌若晚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以後，皺了皺眉，繼續開口道，「大夫說了，我的身體，要好好調養一下。你也是知道的，調養身體，是需要很多補品的。」

「祖母就放心好了，府裏面的補品不少。」凌若晚淡淡地開口道，「相信祖母一定可以好好調養好身體的。」

聽了這些話，凌若晚也弄清楚老夫人今天把她叫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了。看來老夫人是看上她手中的那些珍貴藥材了。不過，府裏面的珍貴藥材可不少，老夫人怎麼會開始覬覦她手中的藥材呢？

「若晚，那我就老實說了。」看著凌若晚毫無反應的樣子，老夫人就直接開口了，「府裏面的燕窩不多了。你也是知道的，我現在每天都必須用燕窩來調養身體。我聽說你那裏還有不少高級的燕窩。」

聽到老夫人提起燕窩，凌若晚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茫。她那裏的確是有不少的燕窩，而且還是最好的血燕，這些燕窩都是外祖父和龍熠那邊送來的。現在府裏面還能每天用燕窩的就只有她和老夫人了。而老夫人的確是需要用燕窩來調養身體，府裏面的燕窩雖然不多，可是卻也足夠供給老夫人了。可是現在老夫人居然想要打她的那些燕窩的主意了。

看到凌若晚一語不發的樣子，老夫人也不知道凌若晚究竟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只是在裝傻，可是她還是再次開口了，「若晚，你那裏的燕窩不少，是不是可以送給我一些呢？」

既然凌若晚不願意開口，那她就主動開口好了。她就不相信自己主動開口了，凌若晚還敢借詞推脫。

「祖母，我那裏卻是還有一些燕窩。」凌若晚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既然祖母都已經這樣說了，那我這個做孫女的自然也不能吝嗇。不過——」

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臉上馬上就露出了笑容。顯然對於凌若晚這麼聽話，她是感到很高興的。本來她還以為凌若晚會不肯，她還要再下一番口舌才行，沒想到，她一開口，凌若晚就答應了，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就直接開口了，免得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

老夫人太高興了，以至於並沒有聽到凌若晚最後的不過。

老夫人沒有聽到，可是站在身後的劉嬤嬤卻注意到了，本來她還感到奇怪，今天大小姐怎麼這麼好說話了呢？在聽到後面的不過的時候，她就知道，不是大小姐好說話，而是大小姐還沒有說完。

看著老夫人高興的樣子，劉嬤嬤的心裏忍不住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祖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看著老夫人高興的樣子，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笑，繼續開口道，「據我所知，府裏面的燕窩還不少。等到府裏面的燕窩全部都用完了以後，我自然會繼續送上燕窩的。不僅如此，到時候我會讓人燉好以後，直接送到祖母這裏。免得還要祖母操心。」

雖然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麼會突然打她那些燕窩和補藥的主意，可是她也不是傻子。現代老夫人每天都用著燕窩，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府裏面的那些燕窩，供給老夫人，那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既然老夫人要，那她自然會送上的，她不僅送上，而且還會讓人燉好了拿過來，看著老夫人喝下去呢！

聽到凌若晚的話以後，老夫人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了。她是要燕窩，可是那些燕窩是要送到柔兒那裏去的。要是等到府裏面的燕窩用完了，那幾乎就可以到了再次採購的時候了，根本就不需要了的那些燕窩了。而且到了那個時候，柔兒早就已經回到太子府了。

「不用了。」老夫人沉著臉，開口道，「你直接送過來就好了。還是，你捨不得孝敬給我這個做祖母的一點燕窩呢？」

「祖母這麼說，那就真的是冤枉我了。」凌若晚並沒有任何的退縮，「我不僅答應送過來，而且，還要讓人燉好了，這難道不是更好嗎？還有，現在府裏面的燕窩就隻給祖母一個人用而已，等到府裏面的那些用完以後，孫女再送過來，難道不行嗎？」

「不行。」老夫人下意識地開口反駁道，不過她很快就一時到了自己的說法不對，馬上就改口了，「我的意思是說，你等一下就派人送過來就好了，不用等以後了。」

「難不成府裏面的燕窩已經全部用完了？」凌若晚很是驚訝，「看來母親真的是太大意了，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沒有安排好。」

聽到凌若晚這樣話裏帶話的模樣，老夫人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府裏面的燕窩還有，你母親也安排得沒有任何問題。我現在不過就是讓你孝順一點燕窩而已，難道這很為難你嗎？」

老夫人此時還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凌若晚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搞的。怎麼就完全不懂她的意思呢？她只要讓凌若晚把那些燕窩送過來就好了，怎麼就那麼多話呢？

「原來是這樣啊！」凌若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孫女知道了，等一下孫女就把燕窩送過來。不過，既然祖母比較喜歡我那裏的燕窩，那我也自然不可能推辭了。至於我，也不介意用府裏面的那些燕窩。我等一下就和廚房那裏說，這段時間送給祖母的燕窩就直接送到我那裏去就好了。」

老夫人隻覺得一口氣哽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的，讓她難受得很，她沒有想到，凌若晚居然這麼難纏。要是這段時間，送給她的那些燕窩送到凌若晚那裏，那她豈不是沒有了。

最後，老夫人咬了咬牙，還是開口了，「若晚，老實跟你說吧！我之所以要那些燕窩，是要送到柔兒那裏的。你也知道，柔兒現在懷孕了，正是需要補身子的時候。」

說著，老夫人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也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了，「柔兒現在就在府裏面安胎，你也知道，這孩子可是太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總不能虧待了她，不是嗎？所以，不只是燕窩，我知道，你那裏還有不少適合的補品，你也一起送過來吧！」

聽著老夫人這些理所當然的話，凌若晚又好氣又好笑。她現在終於知道老夫人的用心了。原來，老夫人打那些東西的主意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凌若柔。還真的是好笑，凌若柔懷孕，關她什麼事情啊？

且不說凌若柔的肚子裏面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孩子。就算真的有孩子，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吧！她和凌若柔的關係一向就不好，凌若柔更是三番四次的想要害她。現在居然還要讓她拿東西給凌若柔補身子，這不是笑話嗎？

「祖母，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孩子，那自然是由太子殿下操心了。」凌若晚一臉冷漠地開口道，「我不過是一個未嫁的女子，怎麼好操心這樣的事情呢？所以那些燕窩和不要，我是不會送過來的。」

「你——」看著凌若晚毫不留情的樣子，老夫人的怒氣升起了不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啊？柔兒可是你的妹妹。還有，你也是快要嫁給暗王的。到時候你和柔兒還是妯娌了呢？現在不過就是讓你給柔兒送去一點補品而已，你就這麼不捨得嗎？」

「祖母，我和二妹妹之間的關係，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凌若晚冷笑著開口道，「我們歲雖然是姐妹，可是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向普通的姐妹一樣親密嗎？至於妯娌的說法，我還要勸祖母慎言為好。要知道，將來我嫁給暗王，能夠和我稱得上妯娌的就只有太子妃。二妹妹她還算不上。」

聽著凌若晚冷漠的話，老夫人氣得差點都要說不出話來了，「你就這麼斤斤計較嗎？還有，現在我也並沒有讓你送去給柔兒，我只是讓你送來孝順我，難道都不可以嗎？」

「祖母是長輩，我自然是該孝順你了。」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祖母要用什麼，只要說一聲，我馬上就派人燉好了送過來，而且還會讓人看著祖母吃下去。不過，要是是二妹妹那邊，那還是讓太子操心吧！」

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開口呵斥道，「凌若晚，你還有沒有一點姐妹之情啊？你的心腸這麼冷硬，你就不怕將來會眾叛親離嗎？」

「二妹妹這樣搶自家姐姐的未婚夫的事情做出來以後，都沒有眾叛親離，我不過就是不肯給她送補品而已，這麼就會眾叛親離了呢？」凌若晚冷笑著開口道，「所以這一點，祖母完全不必為我擔心。」

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凌若晚，原來說了這麼久，你還是記恨著柔兒和太子的事情。你馬上就要嫁給暗王了，心裏居然還想著太子，你究竟還有沒有羞恥心啊？」

看著老夫人斷章取義的樣子，凌若晚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嘴角的冷笑越發明顯了，「祖母，你說這話，就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敢保證，我現在對於太子是完全沒有一點非分之想的。我不是傻瓜，太子既然對我棄若敝履，那我怎麼也不可能把他放在心上了。」

「你還在狡辯。」老夫人就像是抓住了凌若晚的痛腳一樣，繼續開口道，「要不然，你也不會說起這件事情，可想而知，你的心裏一直都沒有放下過去的事情。」

「祖母，是否放下過去的事情，和是否放下太子，這完全是兩回事。」凌若晚挑了挑眉，繼續開口道，「二妹妹給我的羞辱，怎麼能說忘就忘呢？要是當初祖母也曾經處在我的位子，被自己的親妹妹搶走了未婚夫，那不知道祖母是不是會記恨著你的妹妹呢？」

凌若晚說這些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的。當初老夫人和已故的丈夫——也就是凌府的老太爺之間，就曾經發生過這麼狗血的事情。

當年老太爺和老夫人是指腹為婚的。只是，後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老太爺卻愛上了老夫人的親妹妹，而且還是同胞的。之後，老太爺就堅持要退了和老夫人的婚事，要去老夫人的妹妹為妻。不過，老夫人的妹妹卻在一次失足中落水，香消玉殞了。

因為老夫人妹妹的死，老太爺最後還是沒有辦法退婚，娶了老夫人。不過，娶了老夫人以後，他對老夫人卻很冷淡，經常是在自己的院子裏面休息的。老太爺一生只有老夫人一個妻子，因此並沒有什麼庶子女。外人都說這是因為老太爺極愛老夫人。不過事實卻是老太爺一直都忘不了老夫人的妹妹。

這段往事，知道的人不多，恐怕就連凌斌和凌佑都不知道吧！

本來這些事情，凌若晚是不知道的，後來黃泉樓的人查到了以後，才回稟她的。在聽到寒影的彙報以後，其實她懷疑，當年老夫人妹妹的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說不定還是老夫人害死的呢？想必，當年老太爺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懷疑吧！要不然怎麼會對老夫人這麼冷淡呢？

說起來，她還真的是不明白老夫人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明明當年老夫人就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可是面對搶走姐姐未婚妻的凌若柔，老夫人卻還是百般呵護。

「你在胡說什麼呢？」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差點就要跳起來了，「我可是你的祖母，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此時老夫人的心裏也不平靜，凌若晚的這一番話，讓她想起了過往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祖母何必這樣生氣，我不過就是舉個例子而已，怎麼要是不高興，大可不必聽。」凌若晚繼續開口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凌若柔懷孕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會送去任何東西的。」

看著凌若晚堅決的樣子，老夫人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她總不能派人去搶吧！

老夫人不說話，不代表凌若晚會停下來，「祖母，既然今天來了，那有一件事情，我還是要和你說一下的。」

既然今天她來了，那也一定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的。

「你還想要說什麼？」老夫人的語氣不是很好，「你還嫌氣我氣得不夠，是嗎？」

「祖母息怒。」凌若晚淡淡一笑，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之前母親去世以後，不是留下了幾件鋪子給我，祖母一直代我打理的嗎？現在我馬上就要出嫁了，所以我想要拿回那些鋪子。」

「你說什麼？」聽到凌若晚的話，老夫人怒瞪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來她今天把凌若晚叫過來，是想要讓凌若晚把那些燕窩和補品都拿出來，送到柔兒那裏去的。沒想到不僅沒有拿到，現在凌若晚居然還想要搶走那幾間賺錢的鋪子。

「祖母，怎麼了嗎？」凌若晚故作不解，「我的話有什麼問題嗎？那幾間鋪子是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我也快要嫁人了，自然是要拿回來的了。需要怎麼驚訝嗎？」

「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老夫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那幾間鋪子一直在虧錢，還是我給你繼續打理吧！等到好轉了以後，我再還給你。」

只要一想到每年會少幾萬兩的收入，她就覺得肉痛。所以，她是怎麼也不想把這幾間這麼賺錢的鋪子交還給凌若晚的。

「就不勞祖母費心了。」凌若晚笑著搖了搖頭，「一直讓祖母補貼這幾件鋪子，我的心裏也過意不去。所以我還是收回來自己管理吧！」

「不用。」老夫人連忙開口道，不過，隨即她發現自己表現得似乎太心急了，連忙掩飾性一笑，繼續開口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馬上就要嫁入暗王府了，到時候所有暗王府的事情都要你一個人打理，你肯定是忙不過來的。要是還要打理幾間虧損的鋪子，那就真的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