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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培養系統》第20章
章二十海那邊

王柯是這京中的首富,雖說士農工商,商賈最賤,本朝先祖還有製了律例,商人不得穿絲綢,房舍建造皆有規製等。但是商賈最有錢也是不能否認的。

就算是朝廷規定了商人不能穿絲綢,但是現如今,穿絲綢的商人數不勝數,便是再謹慎的,也隻將麻布衣服穿在外面,內裡還是絲綢服飾。

比起在地中終日刨食還不一定能溫飽的農民,比起和人千軍萬馬擠科舉的士子,商賈的錢來的又快又多,也端的招人惦記了。

王柯這個京中首富便是頭上有明燈的,告訴眾人,這是商人當中最大的肥羊,只不過這肥羊沒人敢動。「破家縣令」,「滅門令尹」,這破的便是商賈,滅的也是商賈,誰讓他們有財,背後卻沒人護持,財帛動人心,緊接著便會被人盯上,後來的事情,便是熟悉的套路了。

因而做到王柯這份兒上的商賈,身後都站著人,只是和其他人不同,王柯身後站著的便是禦馬監掌印太監董亮。

這董亮便是和魏公公自小照料陛下起居的,交情著實不錯,後來陛下登基,這魏峰便在林墨身邊伺候著,董亮卻掌著禦馬監。

林墨和蘇長風商議著開海運一事,只是這畢竟是商賈之事,蘇長風和林墨也只是提出了解決的法子,具體操作還是要精明能幹的商賈來施行的。

魏峰知道董亮有著王柯這麼一個人,每年節禮冰敬炭敬的孝敬,在京中也算的上小有名聲,於是便囑託了董亮這事。

加上董亮的乾兒子又掌管著運河的事物,弄船也方便,同時也想著帶一帶老兄弟的想法。

魏峰不是個爭權的人,董亮也和他一貫的親近,兩人相處倒是親親熱熱的,這差事也是提前和董亮打了個招呼。

董亮對王柯的映像便是,每年獻上了大筆孝敬,但是本人還是蠻知禮的,基本沒求過自己什麼事情,是個老實本分的,大概只求董亮的庇護,董亮也樂的清閑。

只是魏峰突然問自己要人,讓董亮吃了一驚而已,後來魏峰又遮遮掩掩,董亮思忖最近蘇尚書和崔尚書鬥法,其餘倒是沒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魏峰的謀算,只是聽魏峰說是陛下和蘇首輔的意思,也歇了打探的心思。反正左右只是一個商賈,左右礙不到什麼事情。

魏峰從董亮處將王柯弄了過來,便是要見王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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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柯雖然有著首富之名,但是為人卻樂善好施,也算的上積善之家了。只不過前幾日自家的不孝兒子打傷了寧王府的人,王柯正為這事發愁呢。

雖然寧王如今只是一個賦閑的王爺,並無實權在自己手中,但是王柯本身也不是權貴,只是一個託身於閹黨的商賈,便是寧王府隨便一個門子,打殺了自己兒子,也沒處說理去。

如今自己兒子和寧王府的人打起架來著,聽說還傷到了一個人,王柯便急著不知怎的好了。

董亮雖然是禦馬監掌印太監,端的是位高權重,但是也不會因為自己這個商人和寧王府對上啊……隻盼著自家兒子打傷的寧王府人,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吧。

王柯想著,寧王府一般是派著管事來管理府上的物事的,加上過了這麼些日子,寧王府也沒什麼人打發過來,糾緊的心,終究放了下來。只是見到自家兒子王順還是有些不痛快。

見王順進來,一副子浪蕩子的模樣,身上還帶著一股子酒味,王柯不由得怒上心頭,「整日裏遊街串巷,和一群狐朋狗友吃花酒,你今天又是從哪來!!!說是不考科舉,專心經商,本來讓你入了族中的籍,也是能參加科舉的,偏偏你不曉事,偏說要行商,行商和人打起來了,這是行商的樣子嗎!!!」

說到這裏,王柯順手將手中握著的鼻煙壺丟了過去,反正這東西也不值幾個錢,只是看著顏色新鮮而已,王柯也不心疼這些個。

見王柯氣急敗壞,王順倒是沒說什麼,側過身子,直接避開了丟過來的鼻煙壺,那鼻煙壺差點丟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這人確是董公公手下的人孫公公,本來是按照董公公的意思來見王柯的,沒想到一進門王柯便丟了一個鼻煙壺過來。

孫公公看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鼻煙壺,笑道:「老王啊,你這手勁蠻大的啊!果然不服老啊!」

見孫公公進來,王柯連忙從起身,丟給自家兒子一個白眼,嫌自家兒子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便直接走到孫公公身邊,將孫公公引到上座,道:「公公今日怎麼有此閑暇登門?我家小兔崽子不經事,居然也沒告知於我公公來了,真真怠慢了公公。」

孫公公一笑卻是沒了別的什麼言語,只是說道是奉董公公之命前來,尋王柯去別府一去。

王柯一頭霧水,雖然自己託身於董公公門下,但是平素,董公公並沒有召見過自己,即便是自己送禮,也是自己親自送到董公公府上管家處,董公公這等人物卻是見不著面的。

孫公公這意思便是董公公打算見自己了,聽到這話,王柯便感覺有點擔心了,別不是寧王府有人找到董公公頭上吧,想到這裏,王柯給了自家兒子狠狠的一個白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向孫公公探問,「董公公可是天大的忙人啊,怎麼想起小民來著?莫不是自家出了什麼差錯?」

聽到這話,孫公公笑道:\」董公公的想法,我們下面人怎麼清楚呢?不過想來應該是好事,董公公心情似乎不錯。\」

王柯經常給孫公公使銀子,因而孫公公對王柯映像不錯,反正橫豎不是什麼大事,董公公心情看上去也不錯,孫公公也就樂的做人情了。

王柯聽見這話,心下稍稍定下,想著若是董公公問責自己,孫公公自然不會這樣子和顏悅色。便隨了孫公公打算去見董公公。

臨走前還給了自己家兒子一個白眼,讓他安分守家不得生事端,見王順有氣無力的應了,方才隨著孫公公出去。

只是不論王順做了如何準備,聽到那事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公公的意思是陛下想要開海運,所以打算先悄悄派遣船隻前去???」

便是知道王柯定會驚訝異常,魏公公也被他那一嗓子嚇得差點打翻茶杯。

魏公公將手中茶杯放好,然後對著王柯道:「確是你想的那般。」

王柯心中狂喜,便是他如今再怎麼不動聲色,也被這個消息弄的滿面喜色。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來著!」王柯喃喃自語,竟然有些癡了。

海運自古以來便是最賺錢的行當,外邦人對大夏朝的瓷器,茶葉推崇備至,甚至連在這裏的棉布在那邊也能得個好價錢。

看到王柯心動不已的樣子,魏峰和董亮相視一笑。

魏公公在辦著海運的事情,蘇長風卻要忙的多。

快到二月中旬了,禮部舉行的會試也即將拉開序幕,這雖是禮部的事情,但是作為首輔,蘇長風也經手一些事情。

這次會試的主考官是禮部左侍郎程敏振振,為人清高,目前無塵,倒是得罪了不少人,不過蘇長風蠻欣賞此人有才幹,曾經被點為山東學正。雖然覺得他在官場上走不遠,蘇長風對程敏振振還是頗有欣賞,畢竟這位不結黨不營私的官員越來越少了,為人清正,雖有點迂腐,瑕不掩瑜。

大夏朝科舉分三場,首先便是鄉試接著便是會試,然後便是殿試了,鄉試是確定舉人資格,會試是確定進士資格,等殿試之時,便能確定名次,便是我們熟悉的狀元榜眼探花了。

大夏朝的會試一般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舉行,因為這是春天,也被稱之為春闈。

只是今年這春闈卻出了件大事。

「魏伴伴,過來將這份摺子念下。」啪,這份摺子便摔到魏伴伴面前,魏峰雖然有些疑惑還是接了過來,魏伴伴定下心來,朗聲道:

「國家開科舉以求賢,然今有無端小人竟以此販於市井,金科會試,士子未進場便有答題傳頌於外。」

聽到這裏,蘇長風已經明白大概是此次春闈,有了問題,這件摺子便是由一個戶部給事中的上奏的。

蘇長風嘆口氣,雖然自己蠻欣賞程敏振振的,但是自己卻絕對沒有想要攪進去的想法。況且此次事情也不知道背後行動的究竟是何許人。

「餘姚縣舉人史健,徐江,沈思齊,天奪其魄,或先以此題驕於眾,或以其問於人,或以其題作策文廣為流傳。」

沈思齊?林墨聽到這個名字,大吃一驚,張口欲言,但最終還是默不作聲,由著魏公公繼續念下去。

沈思齊?餘姚縣的沈思齊?那定是他了!林墨眉頭緊皺,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媽蛋,他是作者給寧王弄的謀士,寧王作為男主的金手指便是他了,不僅忠心耿耿而且身為文官但是卻精通軍事,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甚至連韃靼都打退過。

「翰林學士程敏振政假手文場,甘心市井。臣言職有此風聞,場中朱卷,凡經程敏振看者,還望諸君重新批閱,以示公正!以正試聽!」

魏公公念完了奏摺,恭敬的退到旁邊。林墨皺著眉道:「科舉乃是國家取士之道,斷不可讓旁人謀之以私利!」

「此案著蘇長風和禮部查辦吧,若是有齷齪,定然不饒。」

還有那個沈思齊,媽蛋,書裡可沒說他被捲入了科舉弊案之中啊,還要將他留給豬腳的,要是現在就定罪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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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峰看著眼前的林墨,正在懸腕練字。自己看著林墨從一個牙牙學語的稚子到如今已是翩翩少年。

魏峰可以肯定,自己很了解林墨.

見林墨將筆放到筆架上,端詳著自己所練的字,魏峰連忙湊了過去道:「殿下最近習字勤勉,可謂是大有長進啊,奴婢看著這字就像上次陛下賜的那幅叫什麼蘭亭的什麼序……」

林墨白了他一眼,「那是父皇臨摹的王羲之的《蘭亭序》,我這字勉強還能說有點風骨,你這老奴,居然拿聖人的字作比,簡直是辱沒了聖人。」

魏峰嬉笑一聲道:「殿下您是知道的,老奴我大字不識幾個,只是看著殿下的字分外像而已。」

林墨沒有做聲,看了一會兒道:「這幅字給燒了吧!」

「燒了,殿下這多可惜,多好的字啊……」見林墨直直盯著自己,魏峰下面的話也說不出去口,連忙應聲稱是。等到林墨轉過頭不在看向自己,魏峰才暗自嘀咕,殿下最近的氣勢好足啊,威嚴十足,這便是天子之相嗎?

林墨讓魏峰又鋪了一張紙,打算繼續練字。

魏峰鋪好紙後便開始研墨,林墨思索著,下了第一筆,邊問道:「最近那起弊案如何?」

魏峰還未來的及思索林墨為何問這事,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畢竟是科舉弊案,京師上上下下都傳遍了,魏峰自然也略知一二,內侍們最愛看的便是文官的熱鬧,尤其是這種狗咬狗的熱鬧,便是林墨不吩咐,魏峰也會探聽個仔細,

「皇上著蘇尚書調查,工部侍郎郭攸之倒是上奏說,言官有聞風而奏,恐有不實之處,況且現在並未開榜,給事中所奏舉子取中如否並不清楚,已經調取朱卷,打算重新翻閱了。放榜日期也延至三月初二,陛下聖明,怕是這兩天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禮部除了祭祀的事宜之外,科舉也是他們的職權所在範圍,只是這禮部尚書郭攸之是內閣次輔崔萬之的學生,這事情倒要值得思量了。

怕是不會這麼快平息,林墨心下暗道,幕後之人不把程敏振拉下水,是不會死心的。

「程大人如何?」

魏峰應道,「程大人上了道奏疏,言自己問心無愧,希望早日查個明白,還他一個清白。」

林墨一笑,「程大人倒還是那個性子。」

魏峰暗自嘀咕,自然還是那個軟硬不吃的性子,要說這個程大人還參過自己一本,雖說最後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但是魏峰對他可沒啥好感,他被查辦了,那對於魏峰來說,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但在林墨面前,魏峰可不會說那種話,觸林墨的霉頭,見林墨話語中的意思似有維護程大人的意思,忙道,「程大人吉人天相,定然會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林墨暗嘆,這可不一定,怕的還是惹了一身汙名,落得了個丟官棄職的下場。要知道原著裡這程敏振便是被這件弊案弄死的,這件事也就罷了,還只是在女主背景裡輕輕巧巧的提了那麼一嘴。若是不仔細,恐怕都找不到此事。

林墨放下筆,吩咐魏峰將自己的寫的東西收起來,

林墨著了一身天青色的錦袍,帶著打扮成下仆的魏峰,身邊還有幾個力士,是魏峰不放心特意調過來的,悠悠然出了宮門。

然後直接奔到張翰林家。

張翰林家有一子,雖然現在才十五,但是未來卻很可觀。

林墨清楚的知道,這傢夥可沒表面上看的那樣和善好欺,以後會考中二甲一十二名,授翰林庶吉士,後來官至戶部尚書,為人狡詐,後來當上了男主的戶部尚書,成功的掌握了天下的錢袋子。

見到張宗後,林墨隻說了一句話,「想救沈思齊嗎?」

原先見到林墨進來打算行禮的張宗,聽到這話,大驚失色,「陛下此言當真,真有法子救沈師兄?」

林墨找張宗,是因為林墨清楚,張宗是沈思齊的同門,張宗曾經去會稽求學,拜了心學大儒溫子亞為師,而沈思齊同樣也在他門下,只是這層關係,,林墨也是看了原著後才知曉的。

畢竟一個是公爵世家,一個寒門士子,現在,任誰也不會將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的。

林墨看著張宗臉上激動的紅暈道,「這是自然。」

張宗臉上的暈紅稍退,有些疑惑道,「陛下怎麼知道沈師兄之名,又為何打算救沈師兄。」

「朕救你沈師兄自然是有理由的,只是這理由你不用知道。」林墨走到張宗面前道,「只是若朕不管你沈師兄,恐怕你沈師兄在劫難逃吧。」

廢話,沈思齊身上可沒這一遭,恐怕是被人誣告的,既然這樣,肯定要救他一救,不然的話,劇情歪了怎麼辦??

要知道後面沈思齊和張宗還有戲份呢,雖然現在一個在大牢裏,一個還未曾科舉。

張宗面色發苦,林墨所言他自己自然是清楚的,雖說朝政清明,但是張宗也清楚,這件弊案分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此次牽連的舉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舉子身後的程敏振,朝廷大佬的角力,自然輪不上張宗這樣的小蝦米。

想到至今還被羈押在順天府的沈思齊,張宗暗想,目前情況再壞也不過如此了,想到這裏,張宗沉聲道:「願聽陛下吩咐,還望陛下如前所言,救助我師兄。」

林墨微笑的看著眼前緊張的少年道:「這是自然,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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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有些人鬧的實在有些過分了。

二月份的京城自然是冷透心扉的,只是對於已經過了會試正在等著放榜的舉子來說,這京都的寒意根本無從畏懼,他們在焦急的等待著放榜的結果。

勝者跨馬遊街,看盡京城美景,享受同鄉羨慕,在家鄉甚至還會為他建立進士牌坊,將這份榮耀永永遠遠的記住。

敗者自然是失意落魄,有人趁著年輕打算下次再拚搏,也有人失意離去,在窮鄉僻壤當一個小小的屬官。

只是今年的春闈,卻是讓人分外的看不透,先是順天府將會稽會館中的三位舉子帶走,接著禮部出告示道三月初二日放榜。

這架勢,分明是此次科舉有了變故,舉子中有家族長輩在朝中為官的放出話來,道是,「有言官參主考官程敏振泄露試題,那幾個被抓去的舉子便是程敏振私泄之人。」

此言一出,舉子之間當真是如同炸開了鍋一般。

程敏振乃是南地有名的大儒,在南方舉子中頗受敬仰,便是那被抓進順天府中的沈思齊,也是會稽有名的才子,鄉試得了解元,便是此次不利,也放不著如此這般。

對於這次的科舉弊案,眾多舉子議論紛紛,有人相信當真是他們所為,也有人道程公素來清正,沈解元前程遠大,自然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眾多說法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自認為落榜的舉子更是活躍,大周朝雖也有不談國事的話語流傳。但對於,這些未出仕的舉子來說,這國事才是最喜歡談論的。

在這萬眾矚目中,

禮部對於此次弊案的查探很快便堆在了林墨的案頭。

「日前給事中華昹劾學士程敏振,私漏題目一事,禮部移文,臣等重加翻閱去取,其時考校已定,按彌封號,籍三卷除沈思齊之外,俱不在取中正榜之數,有同考官批語可驗。而沈思齊乃是臣下所點。」

林墨將禮部尚書的摺子遞給站立在他身邊的蘇長風,道:「蘇卿,你以為如何。」

蘇長風仔細看了看奏摺所言,道:「若程敏振有意私漏試題,為何三人中不取一人,若說無意,此次試題泄露者又是何人?臣也看的不甚分明。」

林墨道:「那蘇長風認為接下來當如何?」

「如今朝中上下議論紛紛,便是坊間舉子同樣喧嘩不已,臣以為可以著錦衣衛暗中查訪,肅清此事,還整個朝野一個清正。」

見林墨依舊在沉思,蘇長風便道,「此間事,程敏振雖有失察之罪,但應該無鬻題之事,戶部給事中所道舉子自然無礙,但此事已然在朝野中議論紛紛,不若,請程敏振於午門外自辯,著大理寺以及刑部,禮部會審,至於私底下則用錦衣衛查訪。既然此事已經在朝野中引起紛亂,不若大而化之,以正視聽,也防止有無端小人藉此生事。」

林墨仔細打量了下蘇長風道:「便依蘇長風所言,此事壓是壓不下去的,既然這樣不若將之疏導。只是禮部尚書也被牽連其中,還是著大理寺與刑部會審吧,至於程敏振則讓他於午門自辯。」說道這裏,林墨一嘆,「可惜了程敏振……」

京城很大,但是消息卻傳的很快,很快林墨的旨意便被眾人所知曉。

「會審?」郭攸之道,「陛下怎會讓刑部和大理寺會審,還容許程敏振自辯,他辯的清一身汙名嗎?」

「慌什麼,便是他從此次弊案中脫身,他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遠了,至於你的尚書一職自然是十拿九穩。」

郭攸之乃是工部左侍郎,工部中除了尚書便是這郭侍郎了,恰巧,工部尚書以年老請辭,因而這尚書一職便缺了出來。

郭攸之跑了無數門路,才在內閣中得了一言半語,道是內閣屬意於他,只是還未等他做起陞官的美夢,林墨話裡話外的意思,竟然是屬意於程敏振這個禮部的侍郎。

郭攸之滿腔滿腹的不願,但程敏振除了為人有些清高,除此之外竟無一暇處。郭攸之便是想攻擊他,也尋不到錯處。

正當郭攸之苦惱不堪的時候,卻聽人道,程敏振很是欣賞幾位舉子,在閱卷中更是叫出了那人名字。傅司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將此事著人悄悄告知於戶部給事中,便硬生生掀起這林墨在位期間最大的弊案。

只是這件弊案的始作俑者卻諂媚的對著坐在椅子上的人道:「先生所言甚是,這程敏振自然是落不了什麼好下場的。」

只見椅子上坐著一位風流俊朗的人物,身上明明著著的是一身布衣,卻分毫沒有掩蓋其身的風華,當真算的上是風華無雙。只是此時他卻懶懶道,

「林墨的意思,自然是將這件事放到眾目睽睽之中,求個公正,以便堵住悠悠之口,只是京中落榜舉子如同過江之鯽,他們若是喧鬧起來……」

郭攸之嘿嘿一笑道:「先生所言自然,想來這程敏振定然難逃。」

暗唾道,當真是世俗蠢物。

那人一笑,卻不接話,只是眉目流轉間隱約有絲厭惡,看著郭攸之喜不自勝的臉。郭攸之本是崔尚書門下,而此郭攸之面前坐著的這人,卻不是崔尚書門下。

一身儒生打扮,似乎是沒有官職的布衣。只是一個書生又怎麼跑到侍郎府中,甚至侍郎還對他尊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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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建元十年,京都國子監始建,初稱為北平郡學,後經□□改名為國子監。經三百十一餘年依舊長勝不衰,雖無前朝那般入監學生,不必參加科舉便可去地方任職,但是國子監依舊是讀書人心目中的聖地。

國子監極盛之時,規模宏大,延袤十裡,燈火相輝,盛況空前,海內外使者爭相請之入內,莫不以入監為榮,而今日雖然略顯勢弱,但任何人都不會對入監之人小視之。

家事國事天下事,自然是這些國子監學生們關心的對象,更別說牽涉到天下讀書人晉身的科舉了。

「聽說禮部尚書上了道摺子,言,戶部給事中所奏三人皆不在程公取中之列,其中一人還是禮部尚書取的。」

「若是程公將試題販以私利,怎三人無一人被他取中?」

「莫不若是障眼法?程公私泄試題,可那三人文才不堪?以至不被取用?」

「其中一人被禮部尚書所取,文才不說其他,應當不到不堪的地步。」

「既然程公並未徇私,蠅營狗苟之人為何說程公私泄試題!」「怕是朝中有人暗中謀劃……」

……

雖只有幾日,此番言論卻在國子監,貢院之類的地方傳之甚廣。人人言之程公,多有惋惜,嘆朝政奸人當道,令清正之人折腰,世道如此,為之奈何?

便是茶坊畫樓也有閑言傳出,只是他們沒有那些讀書人議論的理直氣壯,偶爾談論此事,便以眼神會意,接著便談起昔日名士屢遭貶謫的事情,言語間竟有將程敏振與東坡居士,於謙於公類比之事。

「荒唐!真是荒唐!」吏部左侍郎張彩大氣,「且不說此次便是程敏振冤枉,他也有失察之罪,而今之人卻將他與於公類比,莫不是說朝廷昏庸,竟然使忠臣受難!」

員外郎曾明道:「大人即知此事,可知閣老們的態度?」

張彩一聽聞這話,臉上憤怒的表情便收了下去道:「曾明,你我有同鄉之誼,有朋友之義,便是在這吏部,你我也相處得宜,在此,我奉勸一句,不要在這次弊案中摻和,幫了程敏振說話,便是某些人中的眼中釘,貶低程敏振便會被一夥人纏上,若想清凈度日,便不要去管這些事了……」

張彩見曾明點頭稱是,心下暗道:誰讓程敏振支持開海禁,終究惹了禍事上身,這海是這麼好開的嗎?

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張彩在叮囑自己的屬官,林墨也在和蘇長風說話,只是這被訓斥的人,確是高高在上的林墨。

蘇長風看著眼前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林墨,一副心虛認錯的樣子,心下不經好笑起來,面上卻不顯露半分,這樣子跟他小時候逃了功課時候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陛下,張宗去國子監散步謠言一事?可應該治他個誹謗朝廷之罪?」說道這裏蘇長風看著原本表情嚴肅的林墨有些無措,眸光直閃,一副子心虛的表現。

國子監歷來是朝廷培養人才之地,雖如今有敗落之相,但是朝廷依舊很重視國子監。天子腳下,聖人門生,居然在此地散步起謠言來,若不是蘇長風見不對,急急查了過來,便是自己還不清楚這幕後之人竟是這天下之主呢。

聽到這話,林墨轉頭看著鋪滿地面的地毯,一副老老實實挨訓的樣子。只是蘇長風分明看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來轉去,分明是在想說辭,蘇長風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林墨,心下暗道,陛下如此大才之人,偏偏愛做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舉動,當真讓人費思。

林墨將轉過來的頭偏了回來,然後問道:「朕請問,朕讓張宗所言,可都是禮部尚書查實的?」

「這……」蘇長風還未說話,林墨便接著說下去了。

「所涉舉子三人皆不是程敏振取中!然否?三人有二人未進其榜,便是進榜之人也是程敏振屬官所取,然否?」林墨拉長了尾音,原本低下的頭也昂了起來,顯得分外得意。

聽到林墨這話,蘇長風真想直接敲上了林墨得意的小腦袋。「然,陛下說的是!」

但是蘇長風仍然說道:「陛下所說雖然屬實,但是陛下隻將此弊案之中所有對程敏振有利的東西全部都散步出去,卻沒說,那舉子中有兩人曾經去拜訪過程敏振,也沒說那舉子書童曾去買題?如此有失偏頗!」

林墨抬頭一笑,見蘇長風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便道:「朕想留下程公和那三個舉子。」

蘇長風道:「便是陛下想助他們脫困,在國子監散佈謠言也是著實不妥。」

見林墨低頭一副虛心悔改的樣子,蘇長風接著道:「況且,程敏振之所以被卷進此案,源頭你可找到?」

源頭?林墨抬頭看向蘇長風,源頭不是因為程敏振清高,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嗎?怎麼還有其他緣由嗎?

「上個月,程敏振曾上了份奏摺,言及開海一事,以打算填充國庫,只是內閣批了不準,便是我也將奏摺放到一邊。大約陛下沒有注意到那份奏摺吧?」

開海?林墨大吃一驚,沒想到程敏振曾有過這樣的想法,難怪會有這次弊案,林墨的話,如同流星劃過,將一切都串聯起來,難怪此次風波來的如此,看來這根源便是再這海運上!

這海自然是要開的,畢竟原著中是蘇長風的功勞,若是海禁還是開不了,恐怕劇情也會變化,想起上次,自己翻原著,卻發現蘇長風並未對女主一見衷情,就已經讓劇情有點亂了,甚至連後面的劇情也稍稍有影響,還好蘇長風是配角,暫時的改變劇情的篇幅還不是很大。

「那為何不……」林墨一聽到這話,便想上前勸說蘇長風救助程敏振。畢竟這程敏振後面還帶著一位重要男配呢

蘇長風將林墨的話打斷,「臣知道陛下要說何事,程敏振賣題之事雖然是冤枉,但是終究是因他而泄題,此事不可輕饒!」

一聽到這話,林墨有些著急,若是程敏振定罪,那沈思齊作為被牽連進去的三個舉子之一,一定也會受到責罰的!他們是舉子,無官可奪,最大的可能就是奪了他們的功名!

「那被牽連進去的三個舉子呢?難道隨程公一起治罪?」

蘇長風看著林墨道:「無畏牽連與否,他們與程敏振走近,便要承擔親近程敏振的代價。」

林墨咬牙道:「蘇長風,朕可否給其中一位舉子討個前程!」

蘇長風挑眉道:「沈思齊?」

林墨沉聲應是,蘇長風開口道:「臣很好奇,為何陛下對此人分外關注!那張宗是沈思齊的師弟一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陛下卻知道了,沈思齊也不過是一個舉子,陛下也不用如此關照於他?」

林墨看向蘇長風,雖然清楚蘇長風是書中的聰明人,「朕一見他的文章便欣喜,這是一位治國之才。」

蘇長風沒有接話,會試文章一般都是有禮部官員審查的,一般都是糊掉名字,統一用館閣體謄抄,若不是親近之人,跟本分辨不出來,這些文章是誰所做。

陛下這方言論,明顯是是推辭。

蘇長風皺眉:「陛下定要保他?」

林墨應道:「這是自然」

看林墨直直看著自己,面上滿滿的是堅定不移的神色,蘇長風便知曉林墨已經下定了主意,這孩子一向性子倔,說要保那個舉子定然會保他,如今已讓張宗在國子監散步謠言了。

若是不許,恐怕還會多生事端,想到這裏蘇長風分外頭疼,自己還是對他太過寵溺了。

「臣會想法子保住他的功名的!陛下也切不可如同此次一般胡鬧。」

林墨開心的應道:「這是自然。」只要不破壞劇情,自己才懶得管這麼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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