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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血軍閥》第一百五十二章董思白的謀劃
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天時光,湯神父才允許李伯陽下床活動,用他的原話來說就是:早下一天床,留在身體內的隱疾也就多一分,到老的時候也就多受幾分罪。

這話一出,李伯陽是無論如何不肯下床了,反正南陵的大小事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政務有徐景玉領著一眾從教師中提拔出來的知識分子處理,軍務由葉淮全權指揮,每日的任務也就是訓練新兵並嚴防土匪來襲。

可這一天李伯陽不下床是不行了,一是劉穩從上海發回電報,稱陳家兄弟已經在江浙兩省募兵四千,已經裝船出發,並隨船運來部分德國軍械。

這是一個好消息,李伯陽早就苦等江浙的新兵到來,不同於南陵的本地兵,李伯陽對於江浙兵的習性很熟悉,而且江浙兵遠來安徽,必然會更服從他的指揮。

再者是,趙熙春的買辦兒子趙豐源從蕪湖趕了回來,特來商談軍械購買事宜。這也是大事,手裏有了槍杆子,腰板才能硬的起來,別看李伯陽表面上鎮定,可他日夜間都擔憂彭春華率軍來攻。

而真正讓他下地出門的原因是,董幼儀的父親董思白先生病情稍愈,也可以下地活動了。

在縣署後宅的花園裏,董思白一襲白色長袍顯得人很精神,他不停的踱步,與李伯陽相談甚歡。

「李縣長,這一步棋走的妙,放徐會昌一馬,就好比射箭引而不發,在於製敵而不再殺敵。」董思白聽完李伯陽這幾天與徐會昌的交鋒,扶了扶眼鏡,似笑非笑的看了李伯陽一眼,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李縣長當時並無解決掉徐會昌的把握,相反,徐會昌的實力還在你之上。」

李伯陽不動聲色,微笑道:「何以見得。」

董思白笑道:「縣長殺伐果斷,不似搞政治權重的人。軍人嘛,有六成把握,就能抓準時機出手,縣長你抓住了戰機,卻沒有出手,為何呀?必然是沒有把握能吃下徐會昌。」

李伯陽仰面一笑道:「先生說的沒錯,當時而言,若是徐會昌孤注一擲,我還真敵不過他。」

「哈哈。」

董思白道:「恐怕縣長已經把徐會昌的性子摸清楚了,不然的話,怎麼會又把薛坡抓了又放。」

李伯陽笑道:「故布疑陣罷了。」

董思白嘆道:「縣長這個故布疑陣的本事,我見過的人當中,也是寥寥無幾。」

李伯陽心中一動,故意說道:「先生都見過什麼樣的人,為何說寥寥無幾。」

董思白看了李伯陽一眼,猶豫了瞬間,淡淡道:「縣長有沒有聽過安福俱樂部。」

李伯陽有些吃驚,打量著董思白道:「有所耳聞。」

何止是有所耳聞,簡直是聲名顯赫才是,要知道這個俱樂部可是推舉過民國大總統,並操縱國會的組織。

董思白道:「我就是安福俱樂部的議員。」

李伯陽在黃埔時常聽教官們談起安福幫,這些人可以說是北洋內部一個半公開的政黨,若非是袁世凱解散國民黨後,政黨為政府所忌,又加之籌安會為國人詬罵,恐怕早就成為一個政黨了。

李伯陽肅然起敬,道:「不想先生竟然是安福議會的議員,實在是怠慢了。」

董思白淡然一笑,道:「什麼安福議會,已經是昨日黃花,現在我只是縣長僚下,又有何怠慢。」

李伯陽笑了笑,這話也不錯,安福議會已經解散五年,就連皖系都已經是大廈將傾,再講這些虛榮,也忒沒趣了。

董思白無意說起這些,岔開話題道:「縣長,不知道你日後的志向是什麼?」

李伯陽一怔,志向麽?當然是消滅軍閥,打到列強,不過這話可敢透露給旁人知道,掩飾一笑,道:「志向麽,我隻想把先父留給我的東西奪回來。」

「鎮守使麽?」董思白搖了搖頭,道:「以縣長的龍鳳之姿,一個鎮守使之位不過是探囊取物,難道縣長就不想更進一步,稱王稱霸嗎?」

李伯陽啞然失笑道:「先生說笑了,安徽四戰之地,實在沒有稱王稱霸的本錢。」

董思白朗聲道:「稱王稱霸不能,可縣長難道就沒有志向做一方諸侯嗎?」

李伯陽眯起眼睛,一方諸侯最少也是護軍使、督軍,他仰面一笑道:「這個志向我自然是有的。」

董思白眼睛一亮,表情十分嚴肅道:「縣長既然有這個志向,咱們就該好好謀劃了。」

李伯陽漫不經心道:「董先生,我現在只是一個南陵縣長,手中兵少將寡,談的有點遠了。」

董思白正色道:「縣長錯了,達成志向好比修鐵路,得先修路、布枕、安軌,最後才可以通車。若是沒有通盤謀劃,鐵路是萬萬修不完的。」

李伯陽無奈一笑道:「哪先生就從修路謀劃吧。」

董思白笑了笑,說道:「安徽省內有四股勢力,不知道縣長打算親近誰?」

李伯陽奇道:「哪四股?」

董思白道:「吳佩孚、張作霖、段祺瑞、孫傳芳。」

李伯陽皺了皺眉,這四人是當今最具實力的軍閥,自己一個小小縣長,恐怕人家還看不到眼中。

董思白把李伯陽的神色盡收眼底,一本正經道:「縣長,從今天開始,咱們必須要選定一條路了,這四條,你選那個?」

李伯陽低頭思忖了良久,道:「孫傳芳。」

董思白露出笑容,卻正色問道:「為何呀?」

李伯陽知道董思白在考自己,笑了笑道:「排除法呀,彭春華接了奉張的委任狀,我自然不會選奉。吳佩孚去年吃了敗仗傷了元氣,根本無力伸手安徽。段祺瑞嗎,連安徽督軍的位置都保不住,我更加不會選他。最後只有孫傳芳了,沒得選了。」

董思白讚揚的看了一眼李伯陽道:「縣長既然把局勢看的這麼清楚,咱們接下來發展的方向便是向東、向北。」

李伯陽明白董思白的意思,向東,則意味著要打通與孫傳芳的聯繫,向北,則是要爭取長江河道,利於發展。

李伯陽笑了,道:「就這麼辦。」

正說著話,從縣衙前面跑來一個衛兵,報告道:「縣長,縣署外有人求見。」

李伯陽問:「什麼人?」

衛兵道:「來人自稱董老七,說是一提漳水您就想起來了。」

李伯陽略一思索,想起來這個名字了,這不就是那天的水匪嗎,他皺了皺眉,吩咐道:「把人請到客廳,我隨後就來。」

衛兵領命而去,李伯陽對面有疑色的董思白解釋道:「這人就是那天我救董小姐時遇到的水匪,還算是一條漢子。」

董思白面色如常,沉吟道:「一個水匪在此刻登門,一定是有要事,縣長快去見他吧。」

「董先生,陪我去會會他?」

李伯陽問道。

董思白笑道:「還是不了,我在場,都不方便。」

李伯陽笑了笑,沒有強求。

等李伯陽來到客廳的時候,走進裏面一瞧,卻見董老七依舊是粗布短褂打扮,正翹著二郎腿大口的喝著茶水,神態舉動沒有一絲身處官府的拘束,就像是他是屋子主人一般隨意。

聽到腳步聲,董老七警覺的抬起頭來,見到是李伯陽時,臉上露出笑容,打量了一圈道:「李縣長,聽說你受了傷,就順路來探望一下。」

李伯陽笑著拱了拱手,玩味地道:「探望人總歸是要帶些禮品的,可我分明看你是空著手來的。」

「哈哈。」

董老七仰面一笑,道:「你可看錯了,我今天可是帶了一份重禮來的。」

李伯陽走到正堂的椅子上坐下,笑問道:「什麼重禮。」

董老七賣了個關子,反倒是不提了,左右看了看,嘖嘖道:「還是當官好,這麼大的屋子,老子得搶多少年才能蓋得起。」

李伯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要是董兄弟不嫌棄,我為你在南陵蓋上一座同樣大小的宅子,日後也好有個落腳地。」

「不嫌棄,不嫌棄。」

董老七放下茶杯,眉開眼笑道:「那敢情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伯陽一怔,這董老七難道聽不出這是客氣話麽,這一個打蛇上棍的本事可是不賴,不過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建上一處宅子也用不了多少錢,沒道理打自己反嘴。

李伯陽不留痕跡的恢復了常態,朗笑一聲道:「來人吶!」

兩個衛兵跑進來,目光機敏的掃著董老七,敬禮道:「團長。」

李伯陽道:「告訴徐景玉,照咱們縣署的大小,在縣裏尋一處好地方,照模照樣的建上一座,越快越好。」

衛兵領命出去,董老七目光閃爍的看著李伯陽,一聲不吭。

李伯陽微笑道:「董兄弟,宅子想必有一月也建好了,到時你再找我取房契。」

董老七卻不怎麼領情,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博陽一眼,道:「李縣長,我很擔心你能不能撐的了一個月。」

李伯陽深深地看了董老七一眼,冷笑道:「董兄弟何出此言。」

董老七眼光閃爍,一本正經道:「聽說彭屠子新編了兩千人馬,不日就要再攻南陵,李縣長,咱們朋友一場,我得通知你逃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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