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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血軍閥》第一百三十三章百年樹人
龍窩湖聚義寨,董世武一襲黑綢馬褂站在練武場上,武舉人出身的他尤善洪拳,一手五行拳和虎鶴雙形堪稱皖南拳術大家。

只見他在練武場上橫梛竄起,左腳上前弓步踏響,右掌呈虎爪,隨著數步虎躍連連向前抓出,左手同時呈鶴嘴,手臂一展又呈鶴翅,連連向前擊出。

只聽每一步落下,一輕一重,一響一收,端的是將身法連到了高明處。

虎鶴雙形打到一半,董世武耳朵微動,聽到從前寨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他深吸一口氣,將身法緩住,慢慢收起。

就在雙腳合攏收氣的一瞬間,忽聽前寨有人興高采烈的高呼道:「大哥,好買賣,咱們賺大發了。」

董世武聽出是董老七的叫聲,皺了皺眉,老七都快二十七八的人了,還是毛毛躁躁,得給他找個媳婦約束了。

正想著,董老七手舞足蹈的奔了過來,等見著董世武時,他眉開眼笑道:「大哥,猜猜咱們截得是什麼東西?」

董世武一挑眉頭:「煙土?」

「不是。」董老七笑道:「你再猜。」

董世武道:「我看你又皮癢癢了。」

董老七嘿嘿笑道:「老大,是軍火,足足兩千桿新槍,幾十萬發子彈。」

「嘶」

董世武心中一驚,嚴肅道:「你知道貨主是誰?」

董老七不以為意道:「早打聽清楚了,南陵縣徐會昌。」

聽到是徐會昌,董世武鬆了口氣,就怕老七不知輕重劫了軍隊的軍火,至於徐會昌嘛,一個區區南陵縣豪紳,在南陵縣裏或許自己讓上三分,可在江河上,就是董家說了算。

董老七瞧著大哥臉色,疑惑道:「老大,怎麼了。」

董世武搖頭道:「沒事,這批貨是你和老三弄回來的,我聽聽你打算怎麼處理。」

董老七脫口而出道:「當然是招兵買馬了,有這些槍,咱們杆子在皖南還怕誰!」

這一番話,根本不需思考,董老七在回來的路上一驚想了很多遍。

董世武看著董老七,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你是說,咱們杆子把這批貨都吞了?」

董老七沒有看出董世武臉上的變化,依舊興高采烈道:「那可不,這年月,有槍有人,咱們董家就是爺爺。」

董世武勃然大怒,抬起右手,啪就是一記耳光,打在了董老七的臉上。

董老七愣住了,他捂著臉委屈道:「大哥,你怎了又打我。」

「打你。」

董世武怒火難平道:「打你是輕巧的,不打醒你個混帳東西,早晚死在別人手裏。」

董老七七尺高的漢子,委屈的眼圈都紅了,吭哧道:「大哥,你憑什麼說我早晚死在別人手裏。」

「憑什麼?」

董世武鐵青著臉道:「憑你剛才那句不成器的話。」

董老七不服氣道:「我說的不對嗎?弟兄們都和我一個想法。」

董世武冷笑道:「你是領頭的,和底下人想到一起就是對麽?」

董老七反問道:「那不然呢?」

董世武狠狠瞪了董老七一眼道:「用你的漿糊腦袋想一想,官軍每年剿匪剿的最多的杆子是哪個?」

董老七眨巴著眼睛道:「那還用說,彭家寨。」

「為什麼官軍偏偏剿他杆子最多?」董世武盯著董老七問。

董老七被董世武盯的心虛,咽了口唾沫道:「彭家寨杆子最大,買賣做得最多。」

董世武冷笑道:「你也知道彭家寨杆子最大,官軍剿的最多,那我問你,杆子平白多了兩千桿槍,還是在蕪湖縣官軍眼皮子底下,你說官軍能不能容你。」

董老七垂下頭,董世武又道:「就算依你的,咱們留下槍招兵買馬,那我再問你,咱們寨子能不能養得活幾千人馬。」

董老七低聲道:「不能。」

董世武怒其不爭的看了一眼董老七,語重心長道:「老七,咱們兄弟四人,老三性子燥,不適合當家;老五心善,難以服眾;以後寨子我是打算交給你打理的,你這樣處事,叫我怎麼能放心的下。」

這一番話他說的動情,董老七聽了之後紅了眼圈,哽咽道:「大哥,我錯了。」

董世武道:「錯了不要緊,要改。」

董老七點頭道:「我改,大哥你教我這件事該怎麼做。」

董世武目光深邃道:「找人給徐會昌報信,讓他拿錢來贖。」

董老七忍不住問道:「老大,現在南陵被彭家寨圍了個水泄不通,先不說徐會昌會不會願意贖回這批槍,就是他願意贖,咱們給南陵縣送槍,可是得罪了彭春華。」

董世武眼中露出一絲滿意,對董老七道:「老七,你能想到這一點非常好,可你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

董世武緩緩道:「彭春華犯了忌諱。」

「什麼忌諱?」

董老七疑惑不解。

董世武瞧了他一眼,踱步道:「自古官匪都有規矩,就拿咱們杆子來講,咱們杆子從不惹一個官字,知道為什麼嗎?」

董老七搖頭,董世武眯著眼道:「因為咱們是賊,是寇,是欺壓百姓的匪。已經得罪了百姓,再去得罪官府,這就是尋死之道。」

董老七似懂非懂,董世武接著道:「彭屠子從不講綠林規矩,他雖然身為匪,可這個人從不甘人下,他為匪是為做官,是為了招安後謀個前程。這本無可厚非,梁山泊還免不了招安,我雖然不齒他為人,可也沒說過什麼,可有一點,他要拿咱們皖南各杆子當棋子插手軍閥戰事,我絕不容他。」

董老七一臉迷茫,董世武瞧在眼裏,嘆了一聲道:「老七,你知道若是任由彭屠子打下南陵,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董老七認真想了想,遲疑道:「南陵城丟了,彭屠子還會打下一座。」

董世武一臉沉重道:「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咱們皖南杆子雖沒有皖北鬧得凶,可二十三縣杆子算下來,怎麼也得有兩三萬人,這兩三萬土匪要是讓彭屠子引得開了攻打縣城的先河,你說會怎樣?」

董老七脫口而出道:「整個皖南就亂了。」

「沒錯。」

董世武瞳孔微縮,鄭重道:「白朗就是前車之鑒。」

董老七此時又有些不明白了,他猶豫道:「大哥,可咱們也是匪呀,皖南亂了對咱們也是機遇呀!」

董世武卻道:「是機遇沒錯,可更是禍患。」

董老七似乎感覺到了大哥所慮,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董世武沉吟道:「老七,這件事你抓緊去辦,我要聯絡其他杆子當家的,共議大計。」

董老七喜道:「大哥,你是皖南水匪總瓢把子,有你出面,早該治治彭屠子了。」

「去吧,去吧。」

董世武扯動嘴角,笑了笑。

……

南陵城下,彭家寨匪軍的攻勢越發的兇猛,土匪四面圍城,在亂槍的掩護下,一架架新紮的雲梯不斷的架在城頭,土匪們呼嘯著登了上去,數次突上了城牆。

幸虧城內各大戶明白土匪進了城對他們沒好處,都把家裏的家丁護院派上了城牆,這些家丁護院比之保安亭、民團新招的壯丁好的多,不僅手頭有長短快搶,而且很多人都當過兵,總歸是將土匪打了下去。

這場仗,從上午一連打到黃昏,土匪丟下上百屍首,緩緩地退了下去。

南陵城內,南陵鄉紳們都回到縣公署,大家面上都掛著喜氣,尤其是徐會昌更是得意洋洋,他的護院足有上百人,有上百條快槍,今天防守城門時,與土匪你來我往打的最為熱鬧,一連殺傷土匪數十人。

很快,李伯陽在衛隊的簇擁下走進公署內,眾人見了連忙起身躬身道:「縣長。」

李伯陽擺手道:「諸位快請坐,與土匪打了一天,想必都疲憊了。」

一群人打退了土匪,正在興頭上,七嘴八舌道:「累倒是不累,就是喊的嗓子有點啞。」

徐會昌爽朗的一笑道:「李縣長,土匪也沒有什麼了不得,不瞞你說,我現在是精神的很。」

李伯陽哈哈大笑,指著徐會昌對眾人道:「我怎麼說來著,徐縣長龍精虎猛,做民團團長正適合。」

眾人哄堂大笑道:「正是,正是,說不得徐縣長還的再討一房姨太太。』

「啊。哈哈。」

李伯陽與徐會昌相視一眼,暢然大笑。

眾人在一起說笑玩,李伯陽清了清嗓子,環視眾人道:「諸位,土匪打退了,咱們統計一下各自的傷亡。」

負責東門的薛坡先道:「一天下來,被土匪打死警察四十多人,受傷三十多人。」

負責西門的葛天七道:「保安團被土匪打死三十多人,受傷二十多人。」

徐會昌負責的是南門,他頗為尷尬道:「民團與土匪交戰較烈,戰死了二十多人,傷了四十多人。」

徐會昌沒說清的是,這二十人大多是護院,家丁。

李伯陽點了點頭,沉吟道:「我負責的北門,警察犧牲了三十七人,受傷五十多人。」

北門是土匪重點攻擊的方向,人手損失的多了些,大家都理解,徐會昌也暗暗點頭,北門直面彭春華,聽說李伯陽還吃了彭屠子一顆槍子,險些沒了性命,若是別的人恐怕早就丟了城牆。

徐景玉統計了傷亡人數,報告道:「縣長,咱們今日傷亡二百四十餘人。」

李伯陽面色沉重道:「土匪今天並沒有使出全力,他們今天是在試探咱們南陵城的虛實,明天將會是一場惡戰。」

眾人面面相覷,今天這場攻城戰鬥在他們眼裏已經夠激烈了,卻沒有想到縣長卻說土匪只是試探。

徐會昌皺起眉頭道:「縣長,你是說彭春華今天故意示敵咱們以弱?」

李伯陽沉吟著,眉頭緊鎖道:「正是,土匪似是在等什麼,每次到了土匪上了城頭惡戰的時候,土匪的進攻總會慢下來。」

徐會昌低頭回想白天土匪攻城時的場景,土匪確實總是在快要攻上城頭的時候,卻又敗退回去。這情況如不不是李伯陽提出,他還真沒當回事。

徐會昌心裏一沉,彭屠子究竟有什麼陰謀,他不經意看向李伯陽,卻見李伯陽正含笑看著自己,他皺了皺眉頭,錯過了目光。

李伯陽收回目光,瞧見眾人憂心忡忡,故意笑著緩和氣氛道:「無論如何,咱們今天守住了南陵城,大殺土匪銳氣,可喜可賀。」

眾人聽了這話,心頭的憂心頓去,一個個歡喜道:「縣長,咱們該好好慶賀才是。」

徐會昌拱手環了一圈道:「今日我做東,醉湘樓裡設宴,諸位一定賞臉。「

南陵鄉紳們都道:「徐縣長做東,一定得去。」

徐會昌又看向李伯陽,半開玩笑道:「李縣長不會不賞臉吧。」

李伯陽正色道:「徐縣長金口都開了,我一定去。」

徐會昌哈哈一笑,很是滿意道:「諸位,晚上八點鐘,恭候來架。」

眾人又忙著應了聲,李伯陽也含笑點頭。

「時間不早了,告辭了。」

徐會昌掏出懷錶瞧了一眼,對李伯陽拱了拱手說。

「請便。」

李伯陽道:「葉副官,待我送送徐縣長。」

葉淮走了過來,伸手一禮道:「請。」

「有勞。」

徐會昌客氣了一聲,隨著葉淮走出了公署。

徐會昌走了之後,其他鄉紳也一一告辭,李伯陽又讓徐景玉相送。

目送眾人都走遠了,李伯陽鬆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回頭想要坐在交椅上歇歇。

不想這一回頭,把他嚇了一跳,只見在公堂內十數名教師正直盯盯的看著自己。

李伯陽愣了片刻,失聲道:「你們怎麼還在?」

與李伯陽握過手的老教師道:「縣長不曾發回,我等不敢擅離。」

「哈哈。」

李伯陽撫額失笑,連忙賠禮道歉:「對不住大家,今天忙著抵禦土匪,卻是把大家忘了,讓老師們受委屈了,恕罪。」

教師們被關在縣公署整整一天,心裏若沒有怒氣是假的,可聽到李伯陽在外抵禦土匪,一腔怒火去了大半。

老教師道:「委屈倒是沒有,不過趕早來,大家很多人都餓著肚子,請縣長放我們回去吃飯。」

李伯陽笑道:「諸位且別急著走。」

教師們問為何不讓走。

李伯陽道:「諸位老師代我處理一日公務,甚而餓著肚子,是伯陽的過錯,大家請稍等,我讓徐秘書給大家發放這一日的工資。」

工資?教師們愣住了,他們從未想過給縣署辦事還有工資拿,一個個人都有些無措。

就在這時,徐景玉從外面回來。

「縣長,人都送走了。」

李伯陽回過頭,吩咐道:「徐秘書,給諸位老師每人發放三塊大洋,算是當日處理公務的報酬。」

徐景玉應了聲,就要去取錢。

聽到三塊大洋,教師們都驚住了,他們一個月的教書報酬也才塊大洋,這已經是在南陵城可以養活六口之家富足生活,今天隻處理些縣署公文,縣長就給沒人三塊大洋,這讓教師們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生受。

教師們連忙道:「縣長,三塊大洋實不敢當,若是縣長有心,請善待南陵百姓,多多支持南陵教育便可。」

「老師們不要推辭」

李伯陽朗聲道:「這一碼歸一碼。善待百姓和支持教育是我的本職,而老師們為縣署操勞,理應受到報酬,若是老師們為縣署出了力,我卻沒有表示,今後誰人還會給縣署辦事。」

教師們一聽這話,便不敢再推辭,等徐景玉取來大洋發放了,李伯陽親自又送教師們出了縣衙,再三致歉。

等李伯陽轉回縣署,一旁的徐景玉忍住不道:「縣長,您為何要對這些教書的這麼客氣。」

李伯陽淡淡道:「不應該麽?」

「縣長禮賢下士,自然是極好的。」

徐景玉道:「可卑職不明白的是,剛才徐縣長您都未曾相送……」

李伯陽打斷道:「你是在說我不分輕重?」

徐景玉一低頭:「卑職不敢。」

李伯陽哈哈笑,看了他一眼道:「沒什麼不敢,有話直說,我喜歡痛快人。」

徐景玉小心翼翼道:「卑職以為,您當下應該多多親近徐會昌。」

李伯陽搖頭,斬釘截鐵道:「你錯了,百年樹人大計全在這些老師身上,我敬的不是這群老師,而是文化,是知識。至於徐會昌,垂垂老矣,不足為慮。」

說這話的時候,李伯陽臉上泛著落日的餘暉,說不出的自信與豪氣。

百年樹人!

徐景玉愣住了,李伯陽的一番話如同重鎚敲在他的心頭,他由衷的生出了敬意,羞愧道:「是卑職短視了。」

李伯陽笑了笑,吩咐道:「準備一下,等會你陪我赴宴。」

徐景玉忙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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