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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血軍閥》第二百九十二章南昌
槍炮聲來的驟然也去的快,沒多久槍炮聲歸為沉寂,似乎第七軍放棄攻擊守備森嚴的箬溪,可謝鴻勛心裏清楚,剛才的突兀進攻只是試探,北伐軍是在排摸己方火力工事部署,現在短暫的平靜不過是北伐軍在做新的攻擊部署,接下來才是惡戰。

謝鴻勛轉移到鎮子裏的掩體指揮部,通過坑道的觀察口,他看到了鎮子外圍的情形,此刻鎮子外圍已經被烏泱泱的北伐軍包圍,到處是工兵作業的場景,北伐軍在距離鎮子二三裡許的地方開挖戰壕,揚起的沙土順風而起,昏黃了戰場。

「命令炮兵擾擊敵軍。」

謝鴻勛冷笑著下達了命令,戰場之上對戰的原則是,堅決阻擾敵方一切行動。

炮兵陣地就坐落在龍盤山高地上,謝鴻勛師是孫傳芳的主力,五省軍製整編時便是樣板師,全師擁有由山、野炮混編的山炮團一個,迫擊炮營和重炮營各一個,火力少完全不是第七軍那寥寥一個炮營可比,隨著命令,數十門火炮居高臨下齊發,箬溪鎮外圍成了一片火海。

謝鴻勛的炮火雖猛,但比起第七軍在汀泗橋和賀勝橋遭遇的惡戰來說卻遠遠不及,李宗仁當即下令全線進攻,廣西狼軍打起仗來不是蓋的,別看第七軍士兵個頭乾瘦如猴,穿的衣衫襤褸,有的兵腳下連草鞋都沒有,可一聽衝鋒的命令,全軍如同猛虎下山,嗷嗷叫著不要命的往箬溪陣地上沖,從箬溪守軍看來,第七軍進攻時的聲勢駭人,宛如萬條毒蛇來襲,讓人膽戰心驚。

箬溪陣地上的機槍火炮吼叫開了,子彈密密麻麻穿梭的彈道在日頭下看的真切,呼嘯的炮彈此起彼伏,爆炸掀起濃煙滾滾,整片戰場昏天暗地,硝煙中暴起的槍彈火光如同閃電,將一切其餘聲音壓下,衝鋒的第七軍士兵肉眼可見的消亡,天空下起了毛毛血雨,第七軍的士氣不可謂不猛,士兵冒著炮火衝到鎮子前時,卻再也難以向前一步。

環繞箬溪鎮的這條小溪時修水河的一條分支,水流平緩,寬五六米,水位最深處剛沒過成年人的腰腹,可就是這一條淺溪,在此刻卻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謝鴻勛知道小溪是防線的薄弱點,在對岸密集部署了三十挺輕重機槍,而且炮擊炮營在高地上俯瞰射擊,沒進一步的傷亡都很巨大,小溪頓成血河。

李宗仁從望遠鏡瞧見謝軍的火力規模後,果斷的放棄了從小溪作為突破口的打算,轉而命前線旅團自找突破口,第七軍士氣旺盛,全軍有進無退,如同浪潮向箬溪守軍接連展開猛衝,第七軍訓練有素,在江西這種丘陵地形作戰如魚得水,很快找到了守軍的結合部縫隙猛衝猛打。

第七軍銳不可當,謝鴻勛的浙軍第四師也不是善茬,浙軍第四師前身是北洋六鎮之一的北洋第四師,淵源既深,跟著謝鴻勛這員猛將,全師作戰勇猛程度不下第七軍,只是浙軍習慣平原地形作戰,在江西丘陵多山地形打起來,多少有些不適應。

雙方牟足了勁,攻守半日,到下午三點時,第七軍發動衝鋒二十七次,第四師防守之餘,反擊衝鋒四次,戰局呈膠著狀。

到此時,謝鴻勛才正視起第七軍,心中不覺發緊,似他這種勇將,最怕的就是遇上勇猛不下於他的對手,一旦挫了銳氣,打起仗就發怵起來了。

「廣西狼軍,果然名不虛傳。」

謝鴻勛放下望遠鏡,隻覺胸口堵得慌,長出了口氣,喃喃說,敵軍攻勢之猛聞所未聞,現在想起吳佩服被打的落花流水,不是沒有原因。

甘士俊臉色發白的說:「北伐軍來勢兇猛,我部據守箬溪佔了地理,可失了銳氣,若任由其狂攻不止,陣地怕是守不住。」

謝鴻勛臉色變了變,他知道甘士俊說的沒錯,箬溪沒見識第七軍攻勢之前,他還有野戰的信心,可現在他知道,外出野戰必敗,聲音沉重道:「劉鳳圖到了哪裏?」

「剛進羊腸山。」

甘士俊焦慮道:「從羊腸山到箬溪,日夜兼程也得多一日的時間,就怕劉鳳圖路上耽擱,我軍孤立無援,眼前的仗就難打了。」

謝鴻勛來回踱步,罵罵咧咧道:「皖軍靠不住,救命的還是自家兄弟,士俊兄,你親自擬電給盧司令發去,讓他速調援兵來,最好能親自帶兵前來,只要聯手把第七軍吃掉,江西和武漢的仗也就好打了。」

甘士俊點頭離去,不一陣子匆匆回來,額頭出汗,急聲說:「盧司令複電,令我師務必支持三日,救兵必至。」

謝鴻勛勃然大怒,從德安來箬溪,不過一百餘裡,即便山間小道難行,至多有一日半的時間便能趕到,盧香亭派出的援兵難不成是爬過來的,竟需要三天時間,他越想越氣惱,怒目圓睜道:「你沒有告訴他來犯之敵是李宗仁的第七軍嗎?」

甘士俊苦笑著攤手道:「說了,可盧司令說方面軍主力正計劃向南昌潰敗的北伐軍追擊,擴大勝果……」

謝鴻勛氣極反笑,恨恨地說:「江西的戰局就壞在他們手裏了,該攻的地方不攻,該守的地方不守,等老子吃了敗戰,你們就知道後悔了。」這話說的是氣話,可聽在甘士俊耳力,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甘士俊連忙道:「呸呸呸,師長,大戰在即可不興說喪氣話,即便援兵沒有,咱們師守上三五日也不難。」

謝鴻勛也感覺自己說話不吉利,悻悻然道:「副師長,正面我來守,其他地方你多盯著點。」

甘士俊應聲點著頭,心思沉重起來。

……

箬溪鎮北三裏外一處山麓,第七軍前敵指揮部就設在這裏。外面炮火喧天,指揮部被炮火於波震的瑟瑟發抖,上面的沙土簌簌的下掉,給人隨時要坍塌的錯覺。

李宗仁巍然不動的立在指揮桌的軍事地圖前,作戰參謀在旁彙報著當日的傷亡情況。獲悉攻擊部隊的傷亡後他很是心驚,孫傳芳的軍隊果真剽悍精銳,第七軍爆發出的狂風驟雨的攻勢遠勝湖北戰場,擔負進攻的兩個旅營以上軍官就陣亡了七人,全軍傷亡逾千人,不可謂不慘烈,這是北伐以來遇到的頭一個硬骨頭。

「通知各部隊,攻勢刻不容緩,預備隊通通壓上去,我倒要看看謝鴻勛時什麼做的,能撐到什麼時候!」李宗仁一拳錘在地圖上,加重語氣說道,箬溪是贛北的一顆釘子,不拔掉它,第七軍進退都受威脅,仗打到這個份上,半途而廢不是他的性子。

作戰參謀正要向各部隊傳達命令時,夏威彎著腰匆匆從坑道進了指揮部,呸了幾聲嘴裏的沙子,快步來到李宗仁敬了個禮,說:「總指揮,正面強攻傷亡太大,部隊打了十幾個小時,人困馬乏,是不是緩一緩。」

李宗仁道:「咱們疲憊,敵軍更累,讓弟兄們發揚精神,仗打到現在,就是看誰沉不住氣。」

夏威默默點頭,這時候指揮部忽然有人叫道:「報告軍長,無線電修復了,正與司令部聯絡。」

李宗仁精神一振:「馬上詢問南昌戰局,及我周邊敵軍情況。」

……

江西高安。

南昌兵敗後,北伐軍一路退到這裏在穩住陣腳,各軍損失不小,已經喪失和孫軍對戰的實力,尤其是第一軍一師在牛行的慘敗,不僅險些動搖了江西全局,更使得總司令蔣介石的威望大損,各軍頗有怨言,面對此形勢,蔣介石親抵高安,一面安撫軍心,另一面謀求攻取南昌。

「此次南昌之敗,一誤於王伯齡無能……二誤於第六師貪功冒進……三誤於地圖不準……」

會議上蔣介石幾乎是聲色俱厲的指出南昌失敗的原因,期間屢屢拍桌,口裏更是喊著槍斃,該殺等話語,底下與會的各軍代表噤若寒暄,可聽著聽著,就覺著味不對了,蔣總司令明顯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他們心裏都明白蔣總司令是在避重就輕,借題發揮。避重就輕是把第一師的作戰不力歸咎在王伯齡個人和軍事地圖上,這樣就維護了第一軍黨軍精銳的名號,同時責備其他各軍貪功冒進的錯誤,算是過錯平分,至於蔣總司令入贛戰略上的錯誤,自然不提。

借題發揮則是程潛第六軍先於第一軍攻佔南昌,早使得蔣介石心中不快,程潛以國民黨元老自居,不大聽蔣介石的指揮,本來蔣介石的命令是讓第六軍攻九江,留下第一軍取南昌,程潛來了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竟然一路打入南昌,打亂了蔣介石的計劃,而且第六軍中堅力量多為共產黨員,蔣介石警惕共產黨不是一日兩日,種種集合在一起,正好第六軍吃了敗仗,蔣介石怒責第六軍過錯,雖未提程潛名字,可言語間明裏暗裏表示他不聽指揮,目無他這個總司令,其心可誅。

程潛在下面聽得是冷汗直流,蔣介石的手腕他再清楚不過,一旦對有人對他構成威脅,他就能把人搞掉,而且手段絕對高明,動則是殺招,試看胡漢民、汪精衛、許崇智等人,那個不是黨內軍內的大佬,可現在吶都躲到了國外。

程潛心中畏懼,等蔣介石說完後,連忙起身檢討,將南昌之戰過錯攬在他的身上,又大表忠心,聲稱第六軍以後堅決服從蔣總司令指揮,他程潛本人也絕無異心。

蔣介石自然知道程潛是蘇聯總顧問鮑羅廷和武漢方面派來監視掣肘他的,不過他眼下並不怕,他已經令北伐軍二、三兩軍和第一軍第二師強度贛江而來,第二、三軍都是聽他指揮的部隊,實力上完全可以架空第六軍,不過程潛表現出的俯首態度,讓他怒氣稍減,此刻南昌未下,還不能把矛盾擺到明面上來,念及此處,蔣介石忽然轉換臉色,對程潛好言寬慰一番,繼而宣佈要親自指揮攻打南昌,擬在數日後發動對南昌的總攻,並說出具體部署。

命令一出,各軍將領面面相覷,白崇禧眉頭一挑,心中叫壞,現在對南昌發動總攻明顯不合時宜,南昌周圍地勢險要,東北有潘陽湖、沼澤縱橫,西面有九嶺、萬洋諸山,山巒起伏,西北有幕埠山,地勢高峻,易守難攻,第六軍上次能攻克南昌,純屬意外巧合,現在孫傳芳在南昌部署重兵,又控制南潯路,援兵、物資可源源不斷供給,若是冒然進攻,面臨的將是損兵折將,徒勞無功。

「總司令。」白崇禧是北伐軍參謀長,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蔣介石做錯誤決定,他忍不住站起來道:「我有不同看法。」

蔣介石聞聲看向白崇禧,臉色略有不悅,不過他對白崇禧很是器重,淡淡道:「健生吶,有什麼不同看法就說,軍事會議嘛,就該各抒己見。」

白崇禧心中稍寬,懇摯道:「卑職竊以為,現在打南昌的時機尚不成熟,我軍目前作戰方向,還是要先破南潯線上的孫軍,其利有三,一則南潯線是孫軍在江西的交通動脈,一日不截斷,其五省援兵可源源不斷接濟,此消彼長,我軍後勤必然出現問題;二則切斷南潯線,贛南敵軍將無路可退,不戰自潰;三則南潯線臨近九江,九江是孫傳芳盤踞指揮之所,輻射皖、贛、鄂三省,我軍擊破之在軍事上取得的勝果,遠比攻下南昌要打大,換而言之,九江一下,南昌早晚得手,而若九江不下,縱使攻下南昌,也很難站穩腳跟。」

待白崇禧說完,蔣介石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側頭掃了一眼各軍軍長,提高一絲聲音,道:「其他人的意見呢?」

程潛抬起頭,欲言又止,他的內心不贊同總攻南昌的計劃,可剛表態擁護蔣介石,再反對的話恐惹人非議,便又低下頭。北伐軍第一、第二、第三軍的將領更不會質疑蔣介石的決定。

眼見得會議上再無人反對,稍停頓片刻後,蔣介石滿意的收回目光,對白崇禧微微一笑道:「健生啊,看來大家都贊同打,你的意見就保留吧。」

白崇禧見會議上無人支持,又哪裏能反對得了蔣介石的意見,只能保留意見,他忽然想起武昌之戰,李宗仁曾對蔣介石的評價說他們這個總司令,遇事往往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執拗固執,人很難勸的動,既然無能為力,他轉而為蔣介石攻擊南昌的計劃補充增強。

待會議結束,將領們魚貫而出,白崇禧正要走出時,被蔣介石叫住,笑眯眯道:「健生老弟,請留步。」

白崇禧狐疑的留下來,等其他人都走光,有侍從將門從外邊合上,蔣介石開口道:「健生,會議上你有話沒說完吧。」

白崇禧一愣神,又要勸道:「總司令,南昌……」

蔣介石一臉肅色的擺手,打斷道:「健生,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

白崇禧點點頭,蔣介石正色道:「健生,你是不是以為我堅持打南昌是昏了頭?」

白崇禧大驚,忙道:「總司令,卑職怎敢有這念頭。」

蔣介石冷笑一聲,嘆氣道:「我知道,打南昌軍事上的困難很大,但我要打南昌,是用心良苦,再三思慮做出的決定。」

白崇禧凝神細聽,只聽蔣介石說:「擊敗北洋軍閥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國民政府也將會遷往北省,健生,你說國民政府遷到何地最為恰當。」

白崇禧早有預想過,不假思索道:「當然是武漢,三鎮之中屬武昌最為恰當,適合做我首都。」

蔣介石緩緩搖頭,聲音沉重道:「健生,你還是沒有看清楚黨內的形式,湖北是唐生智的地盤,他在北伐前只有一個師的兵力,險些被葉開鑫消滅,可現在呢,身份是北伐軍前敵總指揮,麾下的部隊也擴編到四個軍,實力最大,在武昌時你便能看得出他對我不滿,欲將我取而代之,更為甚者,他背後有黨內左派和共產黨人的影子,他們明著要架空我的權力,可實際上是要篡奪革命勝利成果,我黨即將淪為蘇聯人的一言堂,先總理天上有知,定會痛心萬分,你說,這遷都還敢往武漢遷嗎?」

白崇禧反應過來,皺眉道:「總司令,你的意思是奪下南昌,立都在這嗎?」

蔣介石點頭,白崇禧直言道:「南昌太偏僻了,作為國都恐怕沒有人同意。」

蔣介石只是搖頭,獨自走到軍事沙盤前,招收喚白崇禧過來,伸手一指道:「南昌只是權益之地,我的理想地方是這。」

白崇禧眼睛一亮,道:「南京?金陵確實是好地方,不過以我軍進展,短期奪不下南京。」

蔣介石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指了指南京附近插著紅旗的皖南和浙江,笑道:「健生,把紅旗換成藍旗。」

白崇禧雖然疑惑,還是照吩咐去做,一時間整片皖南和大片浙江都成了國民政府的藍旗,白崇禧忍不住要發問,蔣介石突然指著皖南道:「我們的突破口,就在這裏。」

白崇禧微微皺眉,似乎有些明白蔣介石的意思,蔣介石哈哈一笑道:「健生,這裏都是我們自己人。」

白崇禧啊了聲,蔣介石貼近他的身子,意味深長說:「皖南鎮守使李伯陽和浙江省長夏超,是我咱們的人。」

白崇禧瞪大眼睛,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看著蔣介石臉上毫不收斂的得意笑容,腦子裏愣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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