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鐵血軍閥》第二百二十八章鴻門宴(一)
副官領命而去,半個小時後匆匆的趕回來,彙報道:「督辦,查清楚了,陳幫辦生於光緒十二年十月十七日。」楊宇霆一合計,拍腿道:「不對呀,今天是公曆10月18日,他過哪門子生日。」
副官一臉無奈道:「卑職打聽過,陳幫辦壽辰隨性的很,不拘時間。「
「他媽的!」
楊宇霆罵了一句,皺眉道:「陳調元的部隊有沒有異動?」
副官道:「沒有。」
楊宇霆點頭,暫時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道:「傳我的令,召集參謀長和丁春喜過來。」
參謀長臧式毅就在公署,很快趕了過來,進門道:「督辦,有什麼事?」
楊宇霆道:「李伯陽來了,現在已經被我扣住了。」
臧式毅面露喜色,問道:「督辦,他打算站到那邊?「
楊宇霆道:「現在看來是站到孫傳芳一邊無疑了。」
臧式毅目露狠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緩聲道:「那就做了他。」
楊宇霆搖頭道:「反奉的是孫傳芳,殺了他反倒幫了孫傳芳的忙。」
「那督辦的意思是?」臧式毅問。
楊宇霆不作回答,沉吟道:「李伯陽建議我退守江北,與孫傳芳決一雌雄,你如何看?」
臧式毅想了想道:「可行,長江天塹,宜守不宜攻,咱們據險而守,勝敗兩可。不過督辦,老帥已經下令撤退了,咱們要改變計劃嗎?」
楊宇霆沒說話,而是問道:「參謀長,部隊全交由你指揮,能不能保證劃江而治。」
臧式毅面有難色,孫傳芳可是日本士官出身,麾下北洋第二師又是老牌精銳,而且現在糾結了五省幾十萬的軍隊,哪有底氣敢保證劃江而治。
「唉!」
楊宇霆一看他臉色便明白了,嘆氣道:「還是按計劃撤退吧,保存實力。」
臧式毅面有慚色,楊宇霆起身踱步了一陣子,面色發狠道:「參謀長,你馬上帶兵把中國銀行所有現大洋收沒,送往奉天。」
「是。」
臧式毅點頭,去電話機旁撥去電話。
正說著話,外面副官敲門道:「督辦,陳幫辦求見。」
楊宇霆揚起眉:「讓他進來。」
不多時,陳調元一身喜紅的馬褂長衫,滿面春風的走進來,對楊宇霆拱手道:「督辦好,哈,參謀長也在。」
楊宇霆瞧著他這一身打扮,明知故問道:「雪暄,有何事呀?」
陳調元傻乎乎的咧嘴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封大紅燙金的請柬送到楊宇霆手中,道:「嘿嘿,今天是我四十歲的生日,下午我在魁光閣請客,滿漢全席,大傢夥在南京,遠離家鄉,我盡地主之誼,認我陳大傻的朋友可不能不給面子。」
楊宇霆接過請柬,拿在手上似笑非笑道:「雪暄,我怎麼聽人說你的壽辰是農曆十月十七,可不是今天。」
陳調元道:「沒錯,這不正趕巧了,南京來了一個在禦膳房當差的大師傅,我琢磨著大傢夥都沒吃過滿漢全席,就提前過了。「
臧式毅譏諷道:「雪暄,我也不是小瞧你,什麼叫滿漢全席?」
陳調元得意洋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菜單:「我給大夥念念,這滿漢全席,共有四份,一是……」
在座都是大老粗,平日裏大酒大肉,哪裏見過如此琳琅滿目的菜品,都有些意動,看向楊宇霆。
楊宇霆也被陳調元吊起胃口,正猶豫間,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馬靴聲,丁春喜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一眾奉軍的團長進來。
「呦,大傢夥都來了,正好,都來勸勸督辦。」陳調元道。
丁喜春不明所以,先湊到楊宇霆耳邊低語了幾句,楊宇霆聽完後說道:「雪暄,這次是吃不上你的壽宴了,我們要撤退了。」
「撤退,去哪?」
陳調元裝傻道。
楊宇霆道:「去江北,我走後南京的大事,你可要擔負起起來。」
陳調元面色微變,道:「這麼急,那也罷,生日日後再過,可我要給大傢夥擺送行宴,不枉咱們朋友相處這段時間。」
楊宇霆道:「心領了,大戰在即,時局不穩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調元道:「有您「小諸葛」在,誰敢不穩,孫傳芳又沒打到眼皮子底下,怕熊?」
說話時,陳調元故意露出輕蔑的表情,一句話激怒了楊宇霆。
楊宇霆不屑道:「怕?我怕誰?誰敢動老子一根汗毛!」
「這就對了嘛!」陳調元豎起大拇指,拍著胸脯道:「告訴諸位,釣魚巷蘇幫的紅姑娘全他媽的讓我爆了,今兒不接可,咱們親一窩!來個一醉方休。」
奉軍將領都是大老粗,儘是學著張作霖的馬匪習氣,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頭,都嚷嚷著要去,楊宇霆無奈,隻好同意道:「去就去,不過我先說好了,不能喝醉了耍酒瘋。」
眾人鬨笑稱是,一行人簇擁著楊宇霆剛走出辦公室,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猛一拍額頭道:「你瞧我,差一點把李伯陽忘了,馮福光,我們先去,稍後你接他過來。」
馮副官駐步點頭。
……
聯軍在滬寧線上的攻勢極其凌厲,奉軍節節敗退,16日推至蘇州、17日退至常州、丹陽,18日退至鎮江,19日退至南京下關。奉軍速退,聯軍速進,18日,盧香亭部進佔丹陽、鎮江、龍潭,謝鴻勛部佔領蘇州、無錫、常州,江蘇大半已經落在孫傳芳手中。
就在聯軍進佔順利的時候,皖南軍也在忙碌著,根據戰前軍事部署,各部整裝待發。教導旅由鎮江乘船而下,秘密乘坐蒸汽貨船趕往南京。與此同時江防旅、第五旅趁夜橫渡長江,在對岸綠林水匪的接應下,迅速往浦口、烏衣鎮進發。
李伯陽被敲門聲驚醒,起床推開門一看,敲門的是楊宇霆的副官。
「怎麼了?」李伯陽懶洋洋的問。
副官敬禮道:「李將軍,陳幫辦擺宴,督辦邀請你同去。」
李伯陽臉上細微的閃過一絲異色,道:「稍等一下,我洗漱。」
五分鐘後,李伯陽筆挺中將軍裝出來,乘車趕往魁光閣。
魁光閣上,這裏是南京城最好的酒樓,名字雖老牌,可裝修卻洋氣的很,三層閣樓設計,可容納千人就餐,金碧輝煌。
汽車很快到了魁光閣,在門外李伯陽透過車窗瞧見了自己的衛隊一行,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眼前排副駕上副官。
副官似有察覺,扭過頭微微一笑,道:「督辦說了,李將軍遠道是客,來往自便。」
李伯陽點頭微笑,心領神會。
下了車,衛隊擁了上來,衛隊長杜漢山低聲道:「少帥,沒事吧。」
李伯陽道:「沒事,好吃好喝好睡,胖了不少。」
杜漢山正要自責,李伯陽擺手道:「不怪你,我自然來了,就想好了萬全之策。」又道:「走吧,聽說陳幫辦要擺滿漢全席,咱們去見識見識。」
走進門廳,早有陳調元負責接待的副官看過來,啪的一個敬禮,拉長聲音大喝道:「安徽陸軍第三師,李伯陽中將到~」
話聲未落,一層宴廳裡觥籌交錯的南京各界人物都起身看過來,拱手稱李將軍好。
李伯陽滿面春風,腳步不停,對左右拱手還禮,笑道:「大家好,請坐!」
穿過宴廳上了樓,卻見陳調元聞聲從樓上走下來,見面熱乎的大笑招手道:「伯陽老弟,快上來吧,就等你開席了。」
李伯陽快走幾步,與陳調元互敬一個軍禮,哈哈一笑,挽臂同上樓去。
兩人笑容滿面,藉著上樓這段時間低聲交談著。
陳調元道:「今晚就動手。」
李伯陽道:「教導旅八點就到,聽你調遣。」
陳調元點頭,朗聲笑道:「來呀,伯陽老弟來了,快把花魁叫過來。」
等李伯陽上了樓,樓下的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嘖嘖,瞧瞧人家,這麼年輕就是一師之長,陳幫辦親自迎接,全中國都沒幾個。」
二樓是南京軍政各界的護兵秘書所在,又上三樓,才是正主們夜宴的地方。還沒等上樓,李伯陽就聽到劃拳的、唱曲的,好不熱鬧。
上了樓,卻見大廳內隻圍坐著三桌子人,一桌子是奉軍軍官,一桌子是蘇軍軍官,當中一大桌子是江蘇軍政首腦,此時楊宇霆等人的懷裏都摟著個妖艷風情的女子,正鶯鶯燕燕的敬酒。
楊宇霆喝了幾杯酒,懷中坐的是艷滿秦淮的花魁頭牌「釉裡紅」,正嬌笑著給他灌酒,酒到嘴邊,楊宇霆一抬頭瞧見了李伯陽,眼睛一亮道:「伯陽,過來。」
李伯陽對陳調元微微點頭,大步走過來,笑道:「怎麼著,葛帥。」
楊宇霆站起身,抓住李伯陽的手臂,對酒桌上的眾人介紹道:「給大傢夥介紹一下,皖南李伯陽,李少帥,嘿嘿。」
「不敢。」
李伯陽身段放得很低,拿起酒杯敬酒道:「在座的都是從軍年長的前輩,伯陽先乾為敬。」說完,一飲而盡。
酒桌上眾人叫好,楊宇霆攔著李伯陽的肩膀,口中酒氣熏人,可眼睛卻明亮的很,認真道:「伯陽,我來江蘇之後最大的收穫就是遇見了你,人才吶,放在我們東北,給個軍團長都屈才得慌。」
眾人鴉雀無聲,有人心道楊督辦難不成是喝醉了,奉軍幾十萬人馬,可軍團長只有六個,哪個不是響噹噹的大人物,這李伯陽雖有些本事,在安徽小有微名,放到別的省不過是運道好的毛頭小子罷了。
楊宇霆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道:「怎麼著,不信那,咱們走著瞧,雪暄吶,咱們可以打一賭。」
陳調元就坐在左手,眼睛一亮道:「怎麼個賭法?」
楊宇霆道:「在座之中,三五年之內權威之隆,聲名之赫,必然是伯陽了。」
「有趣,有趣,賭注是什麼?」陳調元笑了,楊宇霆還會相人吶。
楊宇霆拿起酒杯,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氣我,輸了就給通電給我,認個熊。」
「行呀。」
陳調元極其認真的回了一句,又問道:「鄰葛兄,我還真不服你,你說你老楊憑啥就牛皮哄哄的瞧不上我老陳,我老陳哪一點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