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 敢作敢當
  楊小濤將餅子掰開放在碗裡，身旁洪廠長遞過來兩根紅色辣椒，楊小濤笑著接過。

  “這東西，來這時間長了，吃飯時候，就想來兩口，開胃。”

  洪廠長說著，楊小濤咬了一口，辛辣。

  “等回去，下次來人的時候，我給你準備一大罐辣椒來。”

  “行，要牛肉醬的那種！”

  洪廠長一點不客氣，楊小濤就喜歡這樣。

  要是說句話都拐彎抹角，那還是找老楊去，反正他是不適應。

  劉麗雪咬著鉛筆頭，臉上帶著愁容。

  “小強，你又有啥好消息？”

  一旁婁曉娥聽到後倒是認同的，別人不敢說，起碼楊小濤是有這能耐的，就是這家夥在這方面比較懶，能不能幫忙就難說了。

  “等孩子大了，就接過來，我們這裡，也要辦個學校。”

  不遠處還站著兩個青年。

  楊小濤笑笑，體質的提升讓他酒量變大，卻也不是沒有限度。

  “別弄。”

  “楊小濤，你個混小子，再說一遍？”

  “我，我有，有首歌，你要不要聽聽？”

  劉麗雪感覺大腿上沉甸甸的，連忙看了眼周圍。

  “曉娥姐，告訴你個好消息。”

  見到楊小濤，兩人很是拘謹，簡單見過後，沒說幾句話，就被洪廠長打發走了。

  話筒的聲音有些失真，卻仍有些熟悉感。

  “我的家裡有塊地，那是黃土地。每天起來把活乾，為了革命建”

  “張姐沒給你來信？”

  但見楊小濤並不是開玩笑，仔細一想，也清楚，這件事或許會隱瞞一輩子，但卻是一輩子的桎梏。

  沉默片刻，楊佑寧的聲音再次傳來，“好好的回來。”

  “好，我讓人去機場接你。”

  “回來，必須讓他給我們唱三首歌，不，十首，才能彌補我們。”

  就在劉懷民眉頭快要湊在一起的時候，楊祐寧終於開口說話了。

  聲音停下，楊小濤開口問道。

  小強結結巴巴的說著，劉麗雪雖然心裡有些抗拒，但面上還是平和的點頭，“好，你唱兩句聽聽。”

  “對了，還要請吃飯，要他親手做的。”

  “當年，他們整我的時候，我從來沒害怕過。”

  洪廠長笑著，對於自己妻女的生活很滿意。

  今天洪廠長說的那番話，雖然普普通通，卻代表了他的堅持。

  隨後兩人來到外面，一邊吸著煙，一邊說著悄悄話。

  “看你挺能喝的啊！”

  楊小濤臉上瞬間尷尬，卻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楊小濤笑笑，然後拿起電話，撥打起來。

  洪廠長吸一口煙，點頭應下，“已經組建起來了，都是工廠工人，人品、性格和作風優良的同志。”

  小強見婁曉娥走了，仍舊看著劉麗雪。

  “謝謝了。”

  二分廠的這部電話，跟當地聯系比較方便，但長途嘛，也就設了四九城總廠一條長途線。

  “哈哈哈哈”

  “來了，一個月一封，這郵票錢可沒少花。”

  而劉麗雪作為宣傳科的重要人員，更是在機械廠疫情的時候，唱了一首‘送一朵小紅花’，進入到工人視線中，到現在這首歌還在醫院、商店、廣場等公共場所播放呢。

  唐明月臉色忽的一白，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楊小濤想要直接在這裡接通楊家莊的電話，根本不可能。

  時間有限，兩人說了一會兒，就到了兩點多，楊小濤就不得不坐上車，趕往飛機場。

  吉普車上，楊小濤跟唐明月坐在後排，猴子開車，楊智警戒。

  敢作敢當。

  兩人突然變得沉默。

  掛斷電話，楊小濤離開辦公室，來到洪廠長身旁。

  小強一聽卻是更來了精神，“劉乾事，這歌不行我還有一首，你再聽聽。”

  尤其在楊家莊裡，沒什麽煩心事，白天有村裡老人幫忙看孩子，自己能夠安心做個老師，晚上回家跟著玩，日子簡單倒也充實。

  楊小濤聽了認真點頭，嘴裡也在念叨著。

  洪廠長突然將煙頭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碎，用力踩進泥土裡。

  婁曉娥驚呼一聲，然後蹭的起來，“壞了，我還有好多報表沒做完呢。”

  撥通電話，等了有七八分鍾，終於傳來了聲音。

  好在這時候宣傳科沒啥人，有的也在忙著整理宣傳資料，準備下一輪的口號。

  他已經做了對不起冉秋葉的事，犯了錯誤，那就要承認。

  “今晚有個電影，叫《特快列車》，聽說非常好看。”

  “只要是我敢做的，我就敢認。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敢說。”

  洪廠長語氣說的堅定，但話裡的意思，何嘗不是在啟迪楊小濤。

  “這權力不小，我沒敢找太多人。”

  更不想背負著負罪感一起生活。

  “是啊，這家夥一個人跑出去瀟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讓我們收拾。”

  “啊?”

  楊小濤點點頭，當初他可是答應那位的，而這裡可是他選好的安全屋。

  “那個，劉乾事，你歌有想法了沒？”

  說完跑出宣傳科。

  就在劉麗雪準備答應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接著小強跑進來，劉麗雪瞬間將腿收起來，婁曉娥兩條腿落在地上。

  楊小濤突然開口，然後將心中想法說出來。

  “喂，哪位？”

  回應的，依舊是劉麗雪平靜的面容，內心中卻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哎，好。”

  “老洪，上次跟你說起，關於特殊保護三處的事，你這做的怎麽樣了？”

  楊小濤靜靜聽楊佑寧在電話裡咆哮了三分鍾，然後聽到最後，“啥時候回來？”

  至於後果，還能比夫妻離心離德更嚴重？
  當然，這件事，唐明月也是受害者，也要考慮她的想法。

  西北第二機械廠。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嗯，情況有些不太好。”

  無論是楊小濤面對冉秋葉，還是她面對冉秋葉，便再也難以回到以前。

  “不好，老子很不好，你丫的一個人跑出去浪了，把爛攤子留給老子，還打電話嚇唬老子…”

  劉懷民一看這臉色不對。

  “電話在那，我不進去了！”

  說著擋在劉麗雪跟前，就像是護犢子的老牛。

  “只要是正確的，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革命，讓我來做。”

  “我是機械廠稽查大隊的，現在就你違規違紀的行為正事…”

  “嘿，那家夥終於要回來了。”

  小強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連忙清清嗓子，咳嗽兩聲，然後扯開就唱起來。

  洪廠長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大地，“不管如何，把這裡建設好就是對國家好！”

  婁曉娥瞪著眼睛看著劉麗雪。

  這不是難為她嗎？
  “要是楊總回來就好了，他肯定有很多歌曲。”

  帶著一疊厚厚的信件，帶著一群人的祝福，楊小濤坐在車上，對著門口的一群人，揮手告別。

  兩人說了一會兒，楊小濤吃完飯，便跟著洪廠長來到辦公室。

  現在這種長途電話，都是國內特殊渠道的，有專門的接線員負責，所以現在除非有重要的事，很少動用這些專線。

  跟在楊小濤身邊從來沒有這些煩惱。

  “那太好了！”

  甚至電台裡也能聽到。

  “知道。”

  小強嘿嘿笑著，看了眼露出半邊身子的劉麗雪，然後才說道，“我聽廠長說，明天，楊總就回來了。”

  “遙遠的東北我的家.”

  楊小濤笑著，對面也傳來楊佑寧的笑聲。

  “這人才，不能老指望別人輸送啊，得我們自己培養！”

  兩人年紀都不大，洪廠長帶在身旁一邊照顧，一邊教導。

  所以沒人注意到兩人的動作。

  “不是我做的，讓我做假的，休想。”

  想到這裡，就把腿搭在劉麗雪腿上。

  聽到前幾句，劉麗雪就將這破鑼嗓子喊住，“小強同志，這歌不錯，不過不符合我的要求。”

  楊小濤沒有明說，畢竟明年才是開啟，現在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伴奏。

  她不祈求冉秋葉能夠原諒她，只希望，她能夠聽聽自己說的。

  楊小濤點頭，“報學校這事，秋葉有經驗，到時候讓她給你們參謀參謀。”

  另一邊，機械廠楊祐寧掛斷電話後，就來到劉懷民辦公室，很是暢快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然後又伸手將蓋在文件下的煙盒拿出來，自顧自的點了一支。

  “那就好！”

  劉麗雪卻是側開頭不看，以前她還能治得了這家夥，可隨著交往越深，現在攻守之勢異也，輪到她躲著了。

  “有些事，我感覺不正常，但想要改變，又沒有那本事，只能未雨綢繆了。”

  “情況很嚴峻？”

  完不成任務，夏老那裡可沒法交代。

  這樣優秀的人員，這任務就落到她頭上。

  “是，你是哪位？”

  “不用，有任務，我自己回去就行。”

  唐明月聞著楊小濤身上的酒氣，人卻只是有點上頭，不由問道。

  直到吉普車開進機場的時候，楊小濤突然想通了。

  “是楊佑寧同志嗎？”

  自己一共就那麽幾支煙了，這家夥還來搶。

  不知道這些天忙的腦袋生疼，就靠這幾支撐著？

  “我這人，跟你不一樣。”

  楊祐寧聽了也不說，翹著二郎腿，仍舊吸著煙，臉上卻是露出笑容。

  也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洪廠長不是政治白癡，有些事只是不願去做，卻不代表不清楚。

  “對了，裡面還有偉人說的，‘只要有了人，什麽人間奇跡都是可以創造的’，這些可都是很好的素材啊，你要不要去學習學習？”

  哪怕說了，可能也難以回到。

  這可把宣傳主任難為的，白頭髮都多了一大把。

  但比起欺瞞、欺騙，說了，解釋了，給彼此多一個溝通的機會。

  “也就一般吧，要是再喝，就得趴下了！”

  “我明白了！”

  “我決定了。”

  他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面對冉秋葉時，心裡多出一層隔閡。

  “下午飛機，估計明早到吧！”

  與其這樣，還不如據實相告。

  “老楊，還好吧！”

  洪廠長招呼兩人過來，楊小濤這才知道兩人身份，正是洪廠長的兒子。

  自從機械廠開展大學習後，對於學習內容要求不斷提高，尤其是最近劉書記不知道從哪聽說的，要開展什麽‘謳歌’的，讓他們宣傳科再搞兩首好聽的歌曲。

  只是她只是唱歌的，不是寫歌的啊。

  昨晚上車間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這才多久，就換個人似的？

  ‘這大學習，什時候才是頭啊。’

  “我說你抽煙去外面，在這裡礙眼。”

  婁曉娥一想到楊祐寧這不懂那不會，每次都讓她搜集這個資料，查閱那個文件的，心裡就打怵。

  “對！”楊小濤點頭，“所以我們更不能讓人，破壞這裡！”

  聞言唐明月看了一眼，然後低頭小聲問道，“那晚，你也喝的不多啊！”

  將一切擺在明面上。

  “可以。但，我要先跟大姐說一聲。”

  楊小濤看了眼唐明月，想到大姐，想到首長，然後默默點頭。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