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心靈主導的世界

  好幾個手裡拿著槍支，同時還操控著‘異能’的執法者，已經包圍了李啟，如臨大敵。

  ‘殺人嬰’，這隻怪異他們已經調查了非常之久，非常難以處理。

  因為，這隻怪異融合了‘嬰兒’‘母親’‘施暴者’三者的情緒，既有著嬰兒的純真與痛苦，也具備母親的軟弱和無力，同時還有著隱藏在深處的狂暴特性，就好像對母親們施暴的那些罪犯一樣。

  同時，他們還有著相同的內核，就是這次的‘棉災’，男人女人和孩子的痛苦，最終化為施虐，受虐，死亡的三種後果，醞釀出了這隻強度可怕的怪物。

  不過，僅限於在欲界。

  這是誰？
  他們一點都沒有因為李啟看起來可以溝通而有半點掉以輕心。

  但在這種地方所誕生的集體意識，那肯定是以怪物和敵對的居多。

  欲界的眾生，應該普遍都面臨這個問題吧？

  唯一幸運的是，也正是因為女性和嬰兒的精神存在，這隻怪異的攻擊性並不強，但依然會在受到驚嚇的時候襲擊路人，已經有了多位受害者。

  而且這些友善的怪異也能作為力量使用，他們普遍都有著超凡力量，治療傷者，製造裝備，甚至是直接作為戰力來援助執法者們，是很好的幫手。

  強化系，就是強化自身，從強化身體素質，到讓身體獲得某些特異能力，比如變的像是蜘蛛，變成鬼魂，或者獸化之類的，在李啟看來，其實就是‘放棄治療’。

  心靈的力量過於詭異，甚至根本不好分類，所謂的神秘系，就是把無法分類的類型全部一股腦的塞進去的垃圾堆。

  李啟其實沒經歷過這種事，他從修行開始就沒什麽心理陰影，一路上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遇到事情基本上也有各方助力，他自己也努力。

  最後，官方也只能登報表示這是‘一次意料之外的火災’，而將醫院封鎖至今，暫時沒人能夠處理，派進去的執法者們基本上也都沒能回來。

  李啟就是這樣一個未知的，突然出現的異能者，自然也招來了執法者們的看管。

  “怪異……嗎？也是，看起來也很像。”

  對此，李啟心知肚明。

  不過，那三位執法者卻不敢就這麽站著。

  被碰到傷口才會失控的已經是好孩子了，他們大多敏感內向，沉默寡言，縮著過自己的生活，遊離於社會之外，更加危險的那些，他們都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癖，什麽以吃人品味人肉為樂，以‘解脫別人的痛苦’為執念的殺手，乃至於自詡‘藝術家’的炸彈狂魔，喜歡用皮肉作畫的畫師什麽的，那些更是棘手麻煩。

  這種類似於‘學院之靈’之類的集體意識化身，是很好相處的，不過他們也有喜歡的地方，比如喜歡人多的，喜歡書多的什麽的。

  這其中包括了失控的強化系，走入歧途的操控系，以及一開始就無法被歸類的詭異存在，入魔的，亦或者乾脆自身就是群體意識的顯化，就和剛剛的嬰兒一樣。

  他們成功了一半，雖然大部分實驗者瘋了，但還是誕生了一個‘絕對忠誠’的最強異能者的複製版。

  而大部分異能者都是危險分子，他們精神敏感，而且全都是問題兒童，一旦內心的創傷被碰到就會失控。

  如果緩解不了……情緒一直積壓，最終只會導致自我毀滅，變成新的怪物。

  精神力量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可以說是‘無中生有’，僅僅依靠這個就能夠改變現實，的確會很大程度上影響世界的格局。

  “看起來是個老手啊，穩重，老練，處理怪異的手段也很利落，是某個教團的人嗎？”那個老兵隊長看見李啟並無敵意，於是主動示好，將槍支收起，然後走到了李啟的面前。

  以前是有過這種案例的，明明是很友善的‘怪異’，是在教會醫院誕生的善良之靈，但最後目睹了太多死亡而黑化，最終吞噬了整座醫院，數百人因此喪生。

  欲界，是以心靈力量為主導的。

  那麽，為了防止這些安靜的怪異因為外界刺激而失控，就把他們收容起來，創造一個他們喜歡的，能讓他們安定的環境，免得他們爆炸。

  “是，準備房間，你喜歡什麽樣的？”那位隊長笑著問道。

  不過，雖然能力一樣，但更容易失控，對能力的控制程度也天差地別，研究所判定為需要經歷一些事情來填補人生經歷，於是下放到執法小隊之中。

  一群怪物，靠意志力自我約束起來，然後再去約束其他的怪物。

  一切的心靈力量，只在欲界才生效。

  他其實知道這是什麽。

  “系別？”李啟被對方喚醒，聽到了一個名詞。

  通過藥物，洗腦，教育，pua，禁止睡眠等等手段，強行植入目前‘最強異能者’的心理創傷，希望能夠通過一樣的創傷，複刻出一樣的‘異能’。

  那位老兵舉槍指著李啟，說道：“說話，陌生人，你的能力是從哪兒來的，什麽性質？什麽系別？”

  但並不是所有的異能者都會成為執法者的，成為執法者需要極強的自控力，能夠壓製住自己的傷痛，為了更多人而奉獻自身。

  至於中間那個……更離譜了，是個女人，面無表情，看起來就是個典型的‘三無’，似乎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就好像工具一樣。

  他們一直都在想辦法處理這隻可怕的怪物，但今天卻被一個路過的怪異男人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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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一定所有的集體意識都是怪物，如果一個開明的學院內，誕生了一個群體意識的集合體，那麽這位‘學院之靈’一定是能夠溝通的，甚至是友善睿智的。

  李啟甚至能直接算出他們經歷了什麽。

  這本身就很有意思，這就是‘文明’的力量嗎？
  或許，文明本身，就是他們的心靈創傷？
  很有意思的情況，明明被這個世界傷的很深，卻依然深愛著這個世界，選擇約束自己，並且以自己的所有一切來保護凡人。

  哪怕是他們‘自以為’足以毀滅世界的激烈情緒，實際上在李啟這種人看來也不過是小浪花一般。

  那些‘異能’，那種超越凡人的力量，都是以‘精神’作為燃料的。

  是這個世界對能力的劃分，操控系，強化系，還有無法分類的‘神秘系’，是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吧。

  “不是，我是……呃，很難解釋，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從虛空裡蹦出來的一個怪異，不過我有理智，可以和伱們溝通，但你們無法理解我。”

  這也是第三種系別，神秘系的來源。

  “有理智的怪異，其實數量不少，不過都已經被收容了，外面的世界不適合你們，要不要和我來一個地方，我們會為你準備房間的。”這位隊長如此說道。

  但會突然有一天，你發現卡刷爆了，而且你賣身都還不起。

  到時候，你的整個神智都會徹底墮入深淵，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叫做‘失控’了。

  頂著心理創傷，每日承受著各種負面情緒的折磨，卻還要天天處理這些因為負面情緒而出現的怪物們。

  不過……對欲界來說，凡人們的欲念應該還是小事，所能影響的也不過是自己身周那一片，他們的器量太小了，情緒自然也沒有那麽激烈。

  麻煩的是大能者們的欲念。

  欲界可是魔道的大本營，隨便使用欲界的力量會帶來什麽，那可說不好。

  不過，操控系實際上也會失控，尤其是‘通過情緒轉化力量’這一步，極易導致情緒暴走然後失控，不過再怎麽說也比強化系這種一開始就必死的路強多了。

  而像是李啟這種正統的修行者，道心堅定，意志頑強，他們如果采用這種手段強化自身，甚至可能讓自己成為魔道和巫道雙三品的程度。

  可以說，他雖然遇到了很多危險和困難，但並沒有被‘背叛’過，遇到的都是需要挑戰的敵人，其實沒有那麽多心理傷害。

  如今，剛剛進入工業時代的這個世界，好的集體意識恐怕不多了，而怪物則不斷爆發性增長，這應該也是執法者們那麽緊張的原因。

  怎麽說呢……

  放縱內心的傷痛，盡可能的依靠本能來刺激自己，直接讓內心的力量完全扭曲自身，看似好像變強了，但那是以神智為代價的，就好像是一張看似無限透支的信用卡，怎麽刷都有錢，怎麽透支都有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出來。

  “準備房間？”李啟反問。

  不是執法者的異能者，都很危險，甚至執法者自己也是在懸崖邊行走，一不注意就會失控。

  在欲界的世界，這般生態，還是挺有趣的。

  而這些執法者不一樣，他們普遍都被這個世界背叛了。

  他沒聽過這個名詞，不過馬上就推演出了這個名詞的意義。

  操控系，主要是能夠強化自己的內心創傷和情緒，產生‘操縱外物’的特性，諸如念力，心控，甚至是洗腦之類的能力都是由此而來的，具體的實現原理其實是通過情緒轉化為力量，影響外界，甚至可以用這個方法作為能量源放出術法來，算得上是一種魔道修行之法了，是很有體系的，還不錯，是最有前途的一種。

  所以，盡管異能者的存在是一項隱秘，但每一個都其實受到了嚴密的監控，凡是沒有受到監控的存在，都需要立刻進行接觸，評估。

  “你們，很辛苦啊。”李啟轉頭，看向身後的執法者。

  是王室研究所‘人造異能者’的試驗品，既然心理創傷可以覺醒異能力，那麽‘手動製造創傷’似乎就變得可行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和怪物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還沒有瘋掉。

  處理這些事情，只會加劇他們的心理問題吧？那時候就只能靠他們自己緩解了。

  他們的憤怒，他們的癲狂，那是真的會扭曲大范圍的時空，甚至創造出某些‘奇觀’的。
    這種時候，凡人哪怕只是稍微接觸一點那些情緒，都會直接導致瘋狂乃至於直接被信息衝爆大腦。

  於是，李啟輕輕點頭，對他們說道：“放輕松，我沒有敵意，我只是……剛到這裡而已，至於我的系別……神秘系吧。”

  也就是說，這些執法者，實際上都是精神創傷患者，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疾病，他們的思維大多扭曲，然而……就算扭曲，他們也沒有變成怪物，而是堅持了自我的存在，成為了維護這個城市秩序的一部分。

  左邊那個，是個看起來滿臉戲謔的青年，母親被債務逼迫，最後的被褥也被債主收走了，抱著他在風雪裡蜷縮，他那時候還小，等到發現母親的身體冰涼的時候，他已經被僵硬的死屍給緊緊抱住，在饑餓和驚恐裡度過了一天一夜，最後是咬斷了母親的手才脫身而出，這件事讓他的心智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他也因此而出現了‘能力’。

  李啟看著他們不言語，腦子裡想著自己的事情。

  至於信用卡什麽時候刷爆，那就看你的‘信用額度’，也就是你心靈的堅韌程度了，有些強化系一輩子都不會刷爆，因為他們挺得住，甚至在這個世界能達到八品的程度。

  李啟看見的，並不只是三個人，或者這一個世界的問題，他的器量如今已經很廣闊了，以小見大，從這三個人的身上，他就可以看見，在一個精神力量可以扭曲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

  右邊那個沉默寡言，面容堅毅的男子，則是在戰場上長大的，炮火與屍山血海組成了他記憶的絕大部分時間，最後因為親密戰友的陣亡導致了他的覺醒和失控，但作為一位年輕的退伍老兵，他在康復之後依然服從命令成為了執法者，他也是三人裡的隊長。

  這種力量，本質上是欲界賦予的，而不是他們自己修行而來的，對李啟來說是很危險的力量。

  哪怕李啟不是怪異也沒問題。

  先帶回去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