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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將軍》第三十八章 千分之一的得失(五)
  七月三十日的早晨,天上姬劉晴剛剛起身,還未來得及用早飯,便得知了一個叫她有些鬱悶的消息。

  “什麽?一個時辰前周軍有千人離營而去?”輕輕拍了拍額頭,試圖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些,劉晴一臉迷惑地望著那位前來稟告的太平軍將領。

  “是的,公主。”那位太平軍將領抱了抱拳,恭敬說道,“據我軍斥候所言,那一千周軍士卒皆是騎兵,出營後望東北而去,我軍斥候追趕不及……”

  劉晴聞言皺了皺眉,不悅說道,“為何直到如今才來稟告於我?”

  “這個……”那位太平軍將領猶豫一下,面有難色地說道,“當時公主尚未起身,末將不敢叨擾……”

  “……”劉晴無言地張了張嘴,揮揮手說道,“罷了罷了,下次若周軍再有任何異動,直接向我稟告!”

  “……是!”

  就在這時,帳外忽然響起一陣嘹亮的通報聲。

  “報!——前方斥候有軍**稟呈公主!”

  帳內的劉晴聞言一愣,當即沉聲說道,“進來!”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太平軍斥候大步走入帳內,叩地抱拳,急聲說道,“啟稟公主,方才一刻之前,周軍大營有千余騎兵出營,望東南而去!”

  “東北?”一想起方才也曾收到類似的情報,劉晴心中起疑,重複問道。

  “是的,公主,東北!”

  “……”揮揮手叫那名斥候退下,劉晴緩緩踱步在帳中,俏麗的臉上布滿了疑慮。

  一個時辰前,周軍千余騎兵離營往東北而去……

  方才,又有一千騎兵離營往東北而去……

  這就是兩千騎兵了……

  那謝安究竟想做什麽?

  懷著心中諸般猜忌,劉晴吩咐士卒準備清水,準備洗漱用飯。

  一個時辰後,當劉晴用罷早飯。對著行軍圖猜測謝安的舉動時,卻又得到消息,周軍又有一千騎兵離營往東北而去……

  “三千騎兵了……”

  目視著擺在桌上的行軍圖,劉晴眼中不知不覺泛起幾分凝重之色。

  別看對比雙方合計二十余萬的大軍,那三千周軍騎兵顯得微不足道,可精於用兵的劉晴卻很清楚,三千騎兵。已經是一股足以扭轉一場戰鬥勝敗走向的強大軍事力量。

  那謝安打算做什麽?

  莫不是想偷偷放一支騎兵在外,用來騷擾我軍?

  “是了!”釋然般地點了點頭。劉晴喃喃自語說道,“騎兵用於守衛營寨,無疑是大材小用,若我是那謝安,倘若決定死活都不出戰,多半也會將麾下的騎兵放在外面,給我軍施加壓力……哼,欺我軍缺少騎兵麽?嘖!”

  說到最後,劉晴眼中隱約露出幾分嫉妒之色。

  騎兵。永遠是兵家最看重的兵種,之所以受看重,並非是因為它的戰鬥力,而是機動力,要知道被稱為[大周第一騎兵]的東軍神武營,軍中每一位士卒都配置有兩匹強健的戰馬,這使得東軍能夠毫不費力地在一日內行軍百余裡、甚至是一百五十裡。這是個什麽概念?

  這意味著東軍能夠在不到兩日的時間內,從一個郡趕到另外一個郡,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追趕上它的行軍速度;這意味著東軍永遠比其余任何軍隊有著充足的時間來搶佔先手。

  曾經,劉晴也想過要打造一支騎兵,只可惜大周朝廷對於戰馬的管制實在太過於嚴格。

  縱觀大周產馬之地,幽燕被燕王李茂佔據。李茂極其痛恨太平軍,根本不可能與太平軍私下交易戰馬;河西,乃東軍神武營牧馬的地方,大周朝廷規定,但凡是河西馬,盡皆供於東軍,不得私下交易;北地。大周朝廷最大的牧馬所在,也是大周國內大多數騎軍的戰馬來源,以近年來的情況而言,北地馬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又談何私下銷售;西涼天水,大周國內唯一一個尚未完全控制在手裡、由羌人主導的巨大牧場。

  這些年來,借著與秦王李慎合作的便利,劉晴私下也購置了一批戰馬,但是數量卻遠遠不足以編組一支騎兵,畢竟秦王李慎也打算組建騎兵,他的戰馬也是從西涼天水一帶購置,只有在最開始的時候,為了表達友好,李慎象征性地替劉晴購置一些戰馬。

  說到底,三王與太平軍眼下盡管是合作同盟關系,但是雙方都很清楚,一旦擊敗了大周的兵馬,秦王李慎得勢,或者太平軍得勢,那麽他們兩者間的同盟關系勢必會破裂,既然如此,秦王李慎又如何會做大太平軍的勢力,導致日後尾大不掉、不好收場呢?

  正是因為這種勾心鬥角的同盟關系,劉晴至今也無法編組起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而對面的謝安,一派就是三千騎兵,這如何不讓劉晴心中嫉妒?

  更有甚者,根據廣陵刺客送來的情報,劉晴知道謝安麾下那八萬大梁軍中,至少有兩萬騎兵,還有三萬槍戟步兵與三萬弓弩兵。

  劉晴不止一次地幻想,如果她手中有這八萬大梁軍,別說拿下江南諸郡縣,她甚至有把握打到大周的京都冀京去,可惜的是,那是大周的地方勁旅。

  相比較而言,她手底下雖說有十五萬人,但是幾乎有大半僅僅只有一杆武器,只有小部分人有鎧甲護身,兵甲齊備,其余士卒,甚至連最基本的皮甲都沒能裝備於全軍。

  而這,也正是劉晴有些看不起謝安的地方,明明你有著如此裝備優良的大梁軍,卻只知道龜縮在營寨裡,而更讓劉晴感到鬱悶的是,由於兩軍裝備相差太遠,她還不能夠去派人強攻謝安的營寨,除非她像伍衡所說的那樣,能夠狠下心來,用數萬將士甚至是十余萬將士的性命推倒謝安的營寨,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而這,不是劉晴想看到的。

  三千騎兵……

  劉晴抬手揉了揉額角,盡管閉著眼睛,但是整張行軍圖卻清晰無誤地浮現在她腦海當中。針對那三千周軍騎兵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逐一做出判斷。

  但是,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麽,畢竟這鄱陽湖一帶,也只有鄱陽湖的東岸山林是她太平軍囤積糧草的糧倉,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是值得防范的地方。

  難道謝安派出那三千騎兵,是打算襲擊我軍糧倉重地?

  看似是往東北去。實則是暗中迂回到南邊來?

  仔細思忖了半響,劉晴微微搖了搖頭,她不認為謝安有膽量派出一支孤軍深入她太平軍勢力腹地,在她看來,若是那謝安真有這個膽量,就不會龜縮在營中,死活都不出來應戰。

  換而言之,那三千騎兵應該是為了伺機騷擾我軍而用,給我等施加壓力……

  想到這裡。劉晴暗自點了點頭,當即喚來一名將領,叫他吩咐全軍,日夜戒備周軍騎兵的騷擾。

  或許有人會覺得,既然劉晴已算到此事,為何不想辦法吃掉這股騎兵呢?

  要知道,騷擾不同與進攻。基本上是很難做到完全防范的,只能做到心存警惕。

  什麽叫做騷擾?

  那三千騎兵入夜時提著銅鑼在太平軍營寨外大聲敲打、大聲呐喊,攪地十五萬太平軍睡不安穩這也叫騷擾,可這種事有辦法杜絕麽?你剛剛帶著人追出營去,人家騎上馬就跑了,你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人家四條腿?

  可你若是完全不管、置若罔聞吧。很有可能人家騷擾一兩次後,假戲真做,直接夜襲你軍營了。

  所以說,面對這種事,就算是劉晴也只能叫麾下將士心存警惕,她甚至傳下命令,若是那支大周騎兵當真在入夜時前來騷擾。預備一支兵力嚴防周軍夜襲,其余士卒安心入睡,休要去管營外之事。

  不可否認,這是應對這招的最佳辦法了。

  除此之外,周軍營寨再無任何動靜,太平軍方面,天權神將魏虎照例前往周營外搦戰,可這回,那謝安甚至都不露面,僅僅只是派了幾個口齒伶俐的小將跟魏虎對罵,罵地魏虎七竅生煙。

  雙方在對罵了一兩個時辰後,魏虎就撤兵了,周軍也未出營追趕,雙方沒有任何兵力上的損失。

  對此劉晴並不感覺意外,相比之下更叫她疑惑的是,那三千離營的周軍騎兵並未在入夜時騷擾太平軍的營寨。

  次日,也就是八月一日,湖口周軍大營每隔一個時辰又派出一支千人的騎兵,一共三支,與昨日的情況一模一樣。

  唯一有所區別的是,今日那三支周軍騎兵,是衝著東南去的。

  這讓劉晴心中更加迷惑,吃過早飯後,對著行軍圖苦思冥想。

  而這個時候,天權神將魏虎則再次帶著部下去謝安的周軍大營罵戰。

  可能有了這方面經驗的關系,今日魏虎倒也沒有被周軍將士的罵聲激怒,到了傍晚時分便很爽快地帶著人撤走了,就仿佛他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去逼謝安出營應戰,而是單純跟周軍的那一撥士卒對罵一番,待時辰到了,雙方各回各的營、各做各的事。

  第三天,也就是八月二日,好似終於有了些許改變,盡管周軍營寨依舊是按點派出了三支一千人的騎兵,但是這回,這三支騎兵所前往的方向各不相同,一支往西面彭澤郡方向,一支往西南豫章郡方向,還有一支,竟然入駐了距離湖口軍營四十裡外的一個漁村,向附近當地的漁民征用舟船。

  當得知這個消息時,劉晴著實吃了一驚,面色動容地死死盯著行軍圖,臉上表情連連變換。

  說實話,謝安派了一支騎兵去彭澤郡,劉晴並不感覺驚訝,畢竟前兩日見謝安不上當,劉晴就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顆重要的棋子。

  彭澤郡知府於瀝,這個太平軍好不容易扶持起來的江南大郡知府,已經暴露了他身為太平軍內細的事實。

  甚至於,在劉晴看在,若是那謝安稍有頭腦的話,連豫章郡知府孔焉已暗中向太平軍靠攏的事也能猜到。

  因此,無論是謝安派兵去彭澤郡、還是豫章郡,這都不出乎劉晴意料,問題在於,謝安此番舉動僅僅只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還是真打算趁機先行拿下那兩個郡城。

  彭澤郡,盡管感覺十分可惜,但是劉晴心中已當它屬於了謝安,說到底,她只是扶持了像於瀝的幾個人控制了彭澤郡,郡城內的軍民依然還是聽命於大周朝廷。盡管其中有許多人心中對大周朝廷亦懷有恨意,但要他們像於瀝那樣協助她太平軍。那些人是不敢的。畢竟十七年前大周軍隊血屠金陵城,一氣殺了近乎十萬人。這著實嚇住了好一批江南百姓。

  正因為如此,謝安只要亮出身份,輕而易舉就能拿下彭澤郡,畢竟於瀝已被他控制在手中,彭澤郡內並沒有什麽有資格主事的官員。

  相比之下,劉晴更納悶謝安派另外一支千人騎兵前往西南豫章郡的目的。

  在她看來,因為彭澤郡知府於瀝的關系,謝安多半也開始懷疑豫章郡知府孔焉,因此。他很有可能打算先鏟除孔焉。

  而這對劉晴來說,確實是個問題。

  豫章郡的情況跟彭澤郡大同小異,劉晴不過是或控制、或扶持了一些地方郡縣的長官罷了,郡中軍民卻不知情況,這也正是彭澤郡知府於瀝被謝安拿下後,他那日隨行的四千彭澤郡官兵並沒有什麽暴動的原因。

  說到底,太平軍總歸是叛軍。怎麽可能堂而皇之地控制江南諸郡縣,要真如此,[八賢王]李賢早帶兵打過來了,怎麽可能還有那雙方相安無事的三年?

  而相比於前往彭澤郡與豫章郡的兩支千人騎兵,最叫劉晴感到心驚的則是最後那一支千人騎兵,入駐到那個漁村向當地漁民征用舟船的那一支。

  謝安好端端的征用舟船做什麽?

  難不成想從長江逆流而上。操舟船駛入鄱陽湖,從側面襲擊我太平軍?

  開玩笑!

  雖說大梁軍的士卒出身中原,並不是像大周大部分北方軍隊那樣不習水性,但即便如此,亦非我太平軍將士的對手。在地面上或許大梁軍因為裝備上的問題能夠以一敵二,可若是在水中,自己軍中一名士卒能殺對方好幾個!

  忽然。劉晴眼中泛起幾分驚色。

  糟糕……

  莫不是那謝安打算叫騎兵渡江,前往南郡江陵支援[八賢王]李賢?

  是了!

  那家夥怎麽也說大周朝廷的重臣,而且是位極人臣、官至一品,不可能真是庸碌、愚昧之輩……

  原來如此……

  仿佛想到了什麽,劉晴臉上浮現出幾分似笑非笑的笑容,喃喃自語道,“怪不得死活都不出營應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將我十五萬太平軍堵在湖口,暗中派精銳騎兵去支援李賢,如此一來,既可以叫我軍毫無進展,也可以叫李賢得以脫困……等等,這麽說的話,莫非前兩日那六支千人騎兵,也是為了支援李賢?”

  七千騎兵……

  盡管劉晴知道那多半不是針對自己太平軍,可亦暗自對三王報以擔憂,畢竟三王若是敗地太早,這就意味著[八賢王]李賢能夠騰出手來,揮軍南下,助對面的謝安前後夾擊她太平軍,這絕對不是劉晴想看到的。

  幸虧自己早兩日請陳大哥去幫秦王李慎,否則若是被那謝安的奸計得逞……

  劉晴後怕似地拍了拍胸口,當即派出一支斥候去長江沿岸監視,看看是否有漁船逆流而上,前往南郡江陵。

  可叫劉晴感到驚愕的是,次日天明,在長江沿岸監視的斥候來報,江面上沒有看到任何的舟船。

  心中驚疑的劉晴當即又派人去那個小漁村,卻發現昨日還在那裡的那支千人周軍騎兵,今日竟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而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前往彭澤郡與豫章郡的那兩支周軍千人騎兵,亦消失了蹤跡。

  整整九千騎兵,竟然憑空消失地無影無蹤?

  額頭不知不覺地滲出了汗珠,劉晴初次感覺到了不安。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謝安究竟想做什麽?”

  整整一日,劉晴站在帳內桌旁,死死盯著那行軍圖,苦思著謝安的意圖,隻想地香汗連連,就連想番催促她強攻周軍大營的副帥伍衡亦顧不上招呼,隨口敷衍幾句便讓伍衡退下,弄得伍衡心頭很是火大。

  懷著極其不安的心情,劉晴一直到很晚才入睡。

  睡著睡著,她忽然被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響驚醒,那仿佛是兩根鐵棍敲打的聲音。

  一臉煩躁地披上外衣,劉晴步出帳外,很是不悅地詢問守候在帳外的親兵。

  “何處喧鬧?”

  可能是注意到了劉晴臉上的不悅,那幾名親兵低了低頭,有一人小心翼翼說道,“啟稟公主,並非是我軍,此聲響來自周營……”

  “周營?”劉晴面色微微一變,雙眉皺起,細心傾聽,她這才發現,那個仿佛金屬敲擊般的聲音有著某種莫名的節奏,絕非是胡亂敲打。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繼而,在遙遠的東邊,隱約亦傳來了類似的聲音,仿佛是與周營遙相呼應。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緊接著,四面八方皆陸陸續續傳來類似的聲音,可能是隔得很遠,就算是在如此寂靜的夜裡,也顯得似有似無,若不仔細傾聽,很有可能會誤以為風聲而忽略。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暗號麽?

  是周軍主營用來聯絡在外騎兵的暗號麽?

  這個暗號到底是什麽意思?

  等等……

  這麽說,那九千騎兵並沒有離開,就在自己這十五萬大軍四周?

  就在劉晴暗暗心驚時,這些聲音都消失了,寂靜一直持續到一個時辰後,這些聲音再次響起。

  而令劉晴感到不安的是,這次傳來聲音的位置,還有敲打的節奏,都與上回有著細微的差別。

  他想幹什麽?

  那謝安究竟想幹什麽?

  劉晴隱約已有些焦躁不安了。

  八月三日當夜,[天上姬]劉晴一宿未曾合眼,滿腦子都是那富有節奏感的叮叮聲。

  ps:話說,還有人猜章節名?好吧,讓大家夥贏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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