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臨走時，星凰將靈妙金冕放在希芙的手心。

  “拿著它，希芙，繼承她的意志。”星凰沒打算說得多麽煽情，卻非常冷靜，無比地沉著。

  起初，希芙隻怔怔地看著手上沉甸甸的金冕，然後，她就它攥住，按在了胸口。

  她忍住了啜泣，深吸一口氣，跟上了星凰。

  李黎他們將靈妙女俠的遺體送回Ruby英雄學院。

  看到她的納爾西斯，將手套脫下，凝望她的眸子輕輕地顫抖。

  他對她行了行禮，沉默地讓人送她去了。

  不久，正義王從天而降。他擋在了運送遺體的隊伍之前，大步走過去，看到蒼白的膚色發紫，愣在那兒的他散發出陣陣冷氣。

  這天，凱撒都市，萬人空巷。人們寂靜地聚在英雄葬禮行過的路兩側，脫下帽子，手捧鮮花，有人大聲哭泣、有人悶著落淚。

  按照納爾西斯的說法，Ruby的英雄不能表明英雄身份，只能混進人群觀看葬禮。

  李黎他們都到了。每個英雄都在這兒。他們看到超能聯盟的十一個英雄從天空或者葬禮的一側出現了。

  在人群中，李黎碰見了伊布。他來到她的一邊，兩人安靜地看了看彼此。

  “靈妙女俠是凱撒都市最好的英雄。”她說，“她救過很多人。”

  “嗯。”李黎望著人群跟隨靈妙女俠的遺體，朝郊外湧去。他還看到有一個小女孩穿著靈妙女俠的服裝，雙眸噙淚。

  在不遠處，希芙有以利亞作伴，可她這一路都在輕顫，總會茫然地愣在原地，只有被以利亞柔聲催促，她才會繼續往前走。

  伊布的金穗辮子繞在一側，宛如紫色寶鑽的無白純色瞳孔，凝望著走過去的英雄們。

  李黎這才注意到她是一個人來的。

  “旺太呢？”

  “我們分手了。”伊布尖尖的耳朵輕動了一下。

  聽到這個消息，李黎一愣，隨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伊布繼續說道：“我讓他離開我們的住處，可現在，他還是沒有離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挽回這段感情。”

  “你還愛他嗎？”李黎雙手放進兜裡，繃緊著雙臂。

  “我不確定我是否愛過。”伊布邊走邊說道。

  李黎和她跟隨著人群，朝郊外走去。

  “他沒有離開。”她說，“我已經跟他說了好多遍——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我可以跟他談談。”李黎說道。

  “真的嗎？”

  “嗯。”

  靈妙女俠被埋葬後，凱撒都市給她打造了一尊金像，放在文化區的一座博物館門前。等人群散去，只有超能聯盟的英雄佇立在她的墓前。

  納爾西斯用棕色手套的手摸了摸下巴的棕色胡子，來到這個被夕陽染紅的地方。

  十一個英雄，朝他望過去。

  納爾西斯站在正義王的邊上，說道：“我會弄清楚這件事。”

  “是黑暗領主殺了她，超能聯盟必須用盡全力找到他。”正義王冷聲道，“無論他躲在那兒，我都會找到他。”

  風聲咻咻地旋繞在上空。英雄們都在靈妙女俠的墓前攥緊了雙拳。

  納爾西斯看了看靈妙女俠的墓，從夕陽下轉過去，沒有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在出口，卡夫卡和靈狐等候著他。

  “我們回Ruby嗎？納爾西斯校長。”卡夫卡走過去，問道。

  “不，你們先回去。”納爾西斯和他們擦肩而過，“我想知道黑暗領主怎麽殺的靈妙女俠。”

  在凱撒都市，李黎一個人打開了某個房間的門。他看到在房間的角落，坐著一個滿是辮子的人，地上堆著披薩，還有飲料。

  “嘿，李黎。”這個人在昏暗的角落說道。

  李黎認出他是旺太，又看了看飄在開門光線中的灰塵：“旺太，伊布希望你能離開這兒。”

  “我知道……她在嗎？”旺太呆滯地望過來。

  “離開這兒，旺太。”李黎走進房間，“伊布她不會再見你了。”

  旺太乾笑了笑，將一塊披薩放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伊布，她和我，明明那麽開心，可忽然間——誰也不愛誰了。”

  “我猜感情會冷淡下來。”他從地上爬起來，說道。

  “你有什麽東西需要收拾嗎？我幫你。”李黎說道。

  “我會離開這兒。”旺太走出這個房間，不由得用手擋日光，“另外，李黎，請對她說，我愛過她。”

  “嗯，我會的。”

  當天晚些時候，李黎來到快餐店的門口，看到伊布推開門走了出來。因為靈妙女俠的葬禮，快餐店這天也沒什麽客人。

  “他離開了。”李黎對她說道。

  “是嗎？謝謝你。”伊布垂下睫毛，雙手捧著小本子。

  “還有，他說他愛過你。”

  “嗯。”

  “你還好嗎？伊布。”

  “只是……他真的離開了……我們在一起那麽久，也有過吵架，也有過冷戰，可現在，他真的離開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再相信愛情了——我……真的還能再愛上一個人嗎？”伊布抬起眸子，淚光閃爍。

  李黎感覺想立刻說些什麽安撫她的心靈，可又噎住了。他愣在那兒，兩側的手輕輕地往上抬了一抬。

  就在這瞬間，伊布可能沒穩住，往前傾去。

  李黎下意識地用雙手將她擁入懷中。

  “會的。”他說，“你會再愛上一個人，伊布，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伊布柔聲應著，雙頰貼在他溫暖的胸前，不再說話。

  李黎也沉默了，不敢用力不想放手地這麽擁抱著她。

  在靈妙女俠的住處，一座房屋的門，被納爾西斯打開了。他迅速掠入室內，從黑夜的影子下走了出來。

  納爾西斯望著一塵不染的室內，看到門後的木架上還放著靈妙女俠的幾件服裝幾雙鞋。

  沒有入侵的痕跡，這意味著靈妙女俠的住處沒有被黑暗領主發現。否則，黑暗領主完全可以在這兒殺了她。黑暗領主躲在暗處，在提防什麽，可絕不是超能聯盟。

  黑暗領主如果光天化日地出現在街上，那麽就會有人目睹他，可到現在，都沒有人提到過他。

  納爾西斯來到窗前，透過玻璃望著月下的凱撒都市。他琢磨出兩種推測，如果不是靈妙女俠主動去了什麽地方，被黑暗領主殺死，那麽她就有可能是被誰引領到黑暗領主早已設好的陷阱後死的。

  這就有了新的猜測。

  誰幫助了黑暗領主？一個認識靈妙女俠，被靈妙女俠信任的人。

  納爾西斯環顧四周，看到在牆上懸著超能聯盟的照片，很早的照片，上邊還有納爾西斯自己。

  他又打開了其它房間，認真地尋找著線索。

  他看到酒櫃的酒有前幾天拿出來過的痕跡，或許有人拜訪過靈妙女俠，根據她請的酒，顯然她的朋友來過。

  “這個……”納爾西斯從地上撿起一片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