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亞想了想，又看看蔡之佑：“如果你介意——”

  “我介意？哼，她又不是我的什麽。”蔡之佑用手撩起自己的紅發，望著屋子上方的燈暈，“你想約她，隨便你。”

  他看到以利亞走到耶夢的街機邊上，在對她說著什麽。

  遊戲之地有些吵雜，各種街機音再加上人說話的聲音，蔡之佑站在這裡無法得知他都對耶夢說了些什麽。

  什麽，在意？不，才不！
  蔡之佑背靠在木牆上，肩膀兩側是懸在牆上的花球，花球上有很多紫色、粉色小花。此刻，他猶如藏在它們之間，悄悄地往耶夢那邊望去。

  他看到耶夢點了點頭後，以利亞就笑著走了過來。

  以利亞用純真無害的表情說道：“她答應了。有那麽一會兒，我覺得她可能對萬聖節不感興趣……幸好，她答應我了。”

  “哼，無趣的節日而已。”蔡之佑看到有人從街機前起開，就快步走了過去。

  他看看坐在對面那台街機的耶夢，瞬間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猛地坐下，投幣，直直地瞪著屏幕上格鬥遊戲的人物畫面。

  “絕對打贏你——耶夢。”他沉聲說道。

  兩人在遊戲裡選好人物，隨著對決的提示音響起，耶夢就看到蔡之佑控制的人物刹那間衝了上來。

  完全的直衝猛撞。

  耶夢無表情地按著一個鍵，防禦。等到一個小小的機會，她就輕輕地放出一個技能，將他的人物打了回去。

  觀看他們對決的人群，頓時就有人悄悄議論：“我說這家夥在幹嘛？他怎麽不防隻攻呀。”

  “他這種打法，耶夢用十幾秒就能消滅他。”

  “我記得蔡之佑實力不錯啊，是耶夢以前贏過他太多次，他已經不存在理智了嗎？”

  那些聲音沒有一點兒傳到蔡之佑這邊。現在，他正全力看著屏幕，仿佛有什麽無法大叫出來，只能在這次對決裡表現。

  “蔡之佑？”以利亞來到他的背後。他雖然對格鬥遊戲不太熟悉，可他至少認得出屏幕上遊戲人物的動作。

  蔡之佑根本沒有用策略進攻，一股勁兒地猛攻，不防不躲。

  他——果然在意嗎？以利亞心想。

  以利亞趕忙說道：“萬聖節也可以約朋友一起。我和耶夢是友情朋友，蔡之佑。”

  “住口。”蔡之佑沒有回頭看以利亞，“跟我說這個幹嘛？我說了，我不在乎你們在萬聖節幹什麽。”

  街機上傳來“遊戲結束”的聲音。蔡之佑看到自己贏了，立刻朝對面望去，耶夢早已離開了座椅，是另有其人在跟他對決。

  “她什麽時候走的？”蔡之佑站起來，說道。

  “剛走。”那個人說，“在她快贏你的時候。”

  蔡之佑環顧四周，一拳錘在了街機上，可很快，他的拳，手指輕輕地松開了。他仿佛無力般地雙手揣兜，朝門口走去。

  “等等我，蔡之佑。”以利亞喊著，追了上去。

  在遊戲之地的門口，斑斑葉影落在木牆紅瓦上。路上的青板，風一陣陣，卷起落葉。“你生氣了嗎？”以利亞說道。

  蔡之佑停下腳步。

  “不，我沒有。”他說道。

  “你明明有。”以利亞轉到他的跟前，擋住他，“如果你不想我和耶夢一起度過萬聖節，我可以另找其他人。”

  “你小子。”蔡之佑攥住他的領口，將他拉近過來，“什麽叫另找其他人，耶夢對你來說是隨便就可以替換的嗎？”

  “可我不想你生氣。”以利亞眨了眨清澈的天藍色眸子。

  蔡之佑的手放開了他的領口：“我生氣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以利亞看到他的目光躲了過去，朝天上飄渺的雲望去。

  “算了，總之我沒有對你生氣，以利亞。”蔡之佑背對著他，高挑的影子映在地上。他的紅發，猶如盛開玫瑰叢裡的紅寶鑽。

  “我生氣的是自己沒勇氣邀請耶夢。”這種話，蔡之佑是不會說的。

  他隻給了以利亞一個安靜走去的背影。

  這裡的萬聖節有些特別。李黎根據自己的觀察，發現他們的萬聖節也包含了情人節和其它節日。

  在萬聖節這天，人們會在白天努力裝扮自己和房屋。會有很多人在討論“誰約了誰？”這種話題。因為萬聖節之夜有很多活動，所以這一天的人們都非常忙碌。

  逛廟會、看燈船、玩“敢不敢”遊戲，還有少不了的鬼屋挑戰和欣賞萬聖節裝扮。

  凱撒都市有他們的一套傳統，比如有裝扮大賽、騎牛蹦迪、可以用大廈屏幕告白。

  Ruby英雄學院也有自己的一套傳統。除了幾乎每個人都在議論導師們的愛情之外，Ruby還會在萬聖節這一晚舉辦英雄慶功會，到時候，所有Ruby英雄都會來，這也是英雄們之間熱絡感情的好機會。

  納爾西斯校長在慶功會上稱讚這一年來立功的英雄們，隨後導師們也會上去發表一些自己的感想。

  有意思嗎？嗯……如果你是被稱讚的英雄之一，那麽還不錯。

  李黎聽希芙提到過，英雄慶功會最有意思的是有對決和才藝展示。才藝展示，顧名思義，英雄們覺得自己不只當英雄這一種天賦，想讓大家看看自己別的天賦。而對決，一種“友情比拚”，在納爾西斯校長和副校長卡夫卡的凝望下，英雄們可以報名上台比拚。

  只有報名的英雄，才能上台跟其他報名的英雄對決。

  納爾西斯校長考慮到不是每個人都性情溫和，因此特別說過，如果有誰在對決中用過激攻擊，就可能會被Ruby驅逐。

  可這依然抵擋不住英雄們的熱情和自大，每一屆英雄慶功會上，都有很多英雄報名對決。

  星凰，她是上一屆的冠軍。

  英雄慶功會之前，英雄們就開始選擇是否報名對決。剛進入Ruby的英雄裡也會有被稱作“新人王”的人報名。可更多的還是那些輩分高的英雄。

  李黎對慶功會上的對決不感興趣，拋開他覺得這種對決沒有意義不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對決上用出自己的力量。

  他無法在慶功會上的對決裡將對手當作消滅目標。

  再說，李黎已經決定在萬聖節之夜將時間用在伊布那裡，一起去逛廟會。想到這兒，他的嘴角不由地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