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之佑的紅發，如火。

  希芙的金發，如……金。

  兩人對視，李黎卻忽然擋在了他們之間。

  “希芙，”他說，“讓他在這兒好了。”

  希芙一怔，疑惑地朝李黎望去：“你在說什麽？李黎。”

  他們背後是一艘飛艇，基地四周停放著幾架飛機，它們很大，恍若山脈圈著他們。

  剛才和武裝組織的拚殺，讓這座基地安靜了不少，時不時，他們會聽到有坦克散架的聲音，還有導彈發出沉悶的熄火聲。

  泥濘的大道上，銀光粼粼。

  李黎雙手放進Ruby製服的口袋，緊了緊領子。“這是蔡之佑的選擇，希芙。還有，你覺得如果他跟著我們回Ruby，納爾西斯校長會對他做什麽？”他說，“不僅如此……超能聯盟不會忘記蔡之佑那天誤殺的人，很多英雄的死或多或少都和蔡之佑有關，帶他回去，我不覺得是個好主意。”

  希芙安靜了下來。

  宋摩西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我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嗯……李黎說得對可能，蔡之佑回去很有可能會死，對吧？恩雅。”

  他看向恩雅。

  “那我們怎麽做？”恩雅還抱著火箭車，準備隨時朝著幸存者砸過去。

  “你確定嗎？李黎。”希芙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們是英雄，如果這麽做，這意味著我們要瞞著納爾西斯校長，背叛他的信任。”

  “不，我們會如實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事。”李黎說，“幸存者擁有潘多拉碎片，我們雖然有能力擊殺她，可蔡之佑和她的部下們還有武裝組織阻擾我們，戰鬥的地點在蒼鷺尼亞的村莊，我們避免傷及無辜，只能暫時離開。”

  “這……”宋摩西說，“或許有用。”

  “如果放走他……會影響我們的勝率啊。”恩雅將火箭車轟地放在地上，拍拍手說道。

  此時此刻，蔡之佑在他們對面，看著他們談論。他忽然有一種在當著他的面聊怎麽處置他的感覺，仿佛任人宰割的幼小生靈。

  這讓他攥緊了雙拳，大吼道：“如果想打，就快上，別囉囉嗦嗦的！”

  唰！
  一個漆黑之環，從天而降，瞬間套緊了蔡之佑。

  他們朝著漂浮在上空的耶夢望去。

  “耶夢……”李黎輕輕說道。

  耶夢的雙眸被長發擋著，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表情。

  而後，一個空間門憑空閃現，從蔡之佑的背後將他吸了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當幸存者意識到耶夢的攻擊時，她看到蔡之佑已經不見了。

  她雙眸寒冷，沉聲說道：“你讓他去了哪裡？”

  李黎希芙他們也是茫然地不知道耶夢做了什麽。

  “她喜歡送他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有意見，就先過我這關再說！”宋摩西幾步走出來，對幸存者說道。

  “哼，是嗎？”幸存者用手一拍護腕，一瞬間，李黎他們感覺到了潘多拉碎片的力量。

  女官衝上去，利刃朝著宋摩西劈過去。

  宋摩西迅速地避開，一個打轉兒，趴在了地上去。“好……你過了。”他顫抖著抬起手。

  耶夢從空中輕輕墜落下來。

  恩雅仍然還有力氣，撞向女官，將她按在地上去，利刃脫手而出，滑落到了希芙的鞋邊。

  刹那間，李黎琅蹌幾步，一腳猛地踩在地上，仿佛讓力量打了個哆嗦，長嘯一下，一雙金瞳若隱若現。

  “那是……”幸存者的潘多拉碎片裙子閃爍不已，仿佛點簇著亮片。

  李黎喘息著，宛如此刻正在和某種力量對抗。他踏出一步，一圈力量以他作中心旋開，弄皺了背後一艘飛艇的鐵壁。

  牛皮帽的布洛克扛著機槍，從一座房屋裡竄出來，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幸存者其他幾個手下。

  他們用機槍對準著希芙他們掃射。

  布洛克忽地愣住了。

  李黎出現在了他的背後，輾轉之間，他們人和機槍都落在了地上去。

  下一秒，幸存者感覺到自己的護腕被緊緊地攥著，往一邊看，李黎正立在她的邊上。

  幸存者狠狠地看著他，用力從他手中掙脫。

  “哼哼……”幸存者看到布洛克他們從地上很快爬了起來，“你沒有殺死他們。”

  說話間，女官舉起利刃，從李黎的背後劈來。

  李黎跳開幾步，凝視著她們。

  “你想知道蔡之佑在哪兒……只有我知道。”耶夢落在地上，看著幸存者說道。

  “比起殺了你們，我不在乎他。”幸存者冷聲說道。

  “不……”耶夢無表情地說，“你在乎。”

  “讓我殺了他們，團長。”女官朝著耶夢走過去。

  宋摩西用手死死地攥著女官的腳踝，不讓她走過去。

  希芙看著自己的掌心，紫金色光芒忽閃忽暗。

  “我們已經選擇不再帶蔡之佑回Ruby去了，幸存者，別做傻事。”李黎的金色雙眸，仿佛不含任何感情，可他眯了眯睫毛，透露出他此刻的內心在想著什麽。

  幸存者的手放在了女官的肩膀上，望著耶夢：“送他回來，然後你們都給我離開這兒。”

  耶夢坐起來，雙手放了下去。

  幸存者用護腕對準著耶夢：“我會讓你暫時不受潘多拉碎片的影響，送蔡之佑回來後，你們就用空間門立刻離開。只要別離得我太近，你們就可以想怎麽用英雄能力就怎麽用。”

  一瞬間，耶夢感覺到了自己的英雄能力。

  她的手抬起又落下，一個空間門就出現了。

  蔡之佑從空間門走出來，肩膀上還落著漆黑葉子和某種紫色的不明物質。

  他表情有些木然，不知道他剛從哪兒回來。

  “耶夢……那裡……”蔡之佑話說得還有些大喘氣。

  “你還好嗎？蔡之佑。”幸存者沒有看去，現在只看著耶夢，恍若怕她會進攻過來。

  “嗯……我沒事。”蔡之佑說，思緒仿佛還在剛才去的地方。

  “他已經回來了，現在，你們離開，回你們的凱撒去。”幸存者說，“還是說，你們打算繼續戰鬥？”

  “我們會離開的，耶夢，送我們去凱撒。”希芙說道。

  “嗯。”剛才的空間門散去，耶夢迅速打開了新的空間門。

  “蔡之佑……希望我們以後不會是敵人。”希芙走進空間門的時候，拋下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