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密特的高樓大廈繚繞著雲霧，在一塊藍色玻璃的房間裡，一襲藍色西裝的賈爵，看著跟前的羅小曼。

  她的白狐假面，讓人猜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賈先生，宗主很清楚你的實力，自然也清楚我們的實力。”她說，聲音也聽不出情緒，“我此次前來，不想浪費你我的時間，你只需明白一點，寒鐵宗可以幫你消滅北鬥會。你難道不想那麽做嗎？”

  “當然想！”賈爵陰冷地看過去，“我要捏碎北鬥會！”

  他攥緊拳，仿佛獠牙即將冒出來。

  “可寒鐵宗，你們不是被超能聯盟打贏過嗎？這次，我聽說北鬥會擁有各國支持，你們又能如何對抗？我或許應該去找一個更有力的合作者，而不是你們。”

  “寒鐵宗早已有了變化，你大可放心。既然你這麽說了，你賈爵對我們寒鐵宗來說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合作者，我之所以來到這兒，只是因為你和北鬥會的衝突而已。”羅小曼姿態高昂，沒有一點兒尊重對方的意思，“這不是談判，賈先生，我們只是在給你一個報復北鬥會的機會。”

  房間安靜了下來。

  只有女傭清理房間的聲音，還有智能壁爐裡的清脆聲。

  賈爵哼笑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杯紅酒：“你不是一個很好的談判者，羅小姐。”

  他抿了一口酒杯。

  “可……我會和你們寒鐵宗合作。我隻想消滅北鬥會！”

  羅小曼從他的雙目裡看到了寒光。

  “你很聰明，賈先生，你做了對的選擇。”她說道。

  蒼鷺尼亞的天空，一艘飛艇上，幸存者一襲潘多拉碎片的裙子，潘多拉碎片的護腕也在月光下閃爍不已。

  當她來到甲板上，潘多拉碎片的力量頓時席卷向英雄們。

  只有蔡之佑沒有受到它的影響，看到希芙李黎他們無法站穩的姿態，走上去幾步，正視著幸存者：“別這麽做，心柔。”

  幸存者抬起目光，剛碰到他的視線，忽然，耶夢不知怎麽地直奔她掠去。

  她現在使不出英雄能力，就只靠蠻力一掌朝著幸存者打了過去。

  幸存者瞬間攥住了她的手：“你幹什麽？”

  盡管有潘多拉碎片的壓製，可此刻耶夢被她攥著的手湧上一團黑色能量，纏繞上她的喉。

  說時遲那時快，女官快步上去，將利刃放在了耶夢的頸部。

  “放開她！”女官吼道。

  “耶夢！”宋摩西似乎沒怎麽被潘多拉碎片影響，跑過去，怒視著女官，“如果你敢傷害她……”

  “都停下來。”蔡之佑的紅發在月光下閃爍銀芒。

  可很顯然，幸存者和耶夢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兩個少女對視，耶夢很可能下一秒就殺了幸存者，而如果她這麽做了，女官的利刃就會朝著耶夢劈下去。

  “我說了，停下！”蔡之佑氣洶洶地走過去，讓幸存者放開耶夢的手，也讓女官的利刃從耶夢頸部拿開，他用雙掌將一團黑色能量捉去，他被電了一下，紅發直立，琅蹌幾步，才穩住自己的步伐。

  宋摩西在這個空隙，過去扶起疲憊坐下去的耶夢。

  而幸存者也走開幾步，冷冷地看著希芙他們：“我給你們離開這裡的機會，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漆黑飛艇團的人擠在甲板上，李黎看到他們的四周密不透風。

  “跟我們走，蔡之佑。”他說道。

  恩雅佇立在李黎的背後，望著那些手持武器的人：“別小瞧我是女生，就以為能夠打倒我。”

  “蔡之佑。”幸存者朝他望過去，“你不是說你已經不再是英雄了嗎？”

  “嗯。”蔡之佑目光落在甲板上，瞬間又朝李黎看過去，“我已經不是英雄了……李黎，你們離開這兒，別再找我。”

  “你一直都會是Ruby的英雄……就算你離開了Ruby……你也是英雄，蔡之佑。”李黎用手撐在甲板上，潘多拉碎片仿佛在他腦海裡說話，讓他此刻無法集中注意力。

  “不，李黎，我——殺了他們。”蔡之佑沉聲說道。

  “那不是你的錯，蔡之佑……”李黎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沒那麽地信心十足。

  “蔡之佑是英雄的敵人，他不會跟你們走。”幸存者走到蔡之佑的一邊，用表情告訴她的手下們準備攻擊，“我沒有多少耐心了，離開這兒。”

  “我們走，耶夢，”宋摩西用肩膀輕輕扛起耶夢的手臂，“你們也聽到他說的了，希芙，李黎，恩雅，不是嗎？他選擇了她，或許他說得對，他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敵人了。”

  蔡之佑看了看宋摩西：“你是誰？”

  “啊嘞——”宋摩西怔住了。

  “我是宋摩西——”

  “算了，別回答。”蔡之佑沒讓宋摩西繼續說下去。

  “啊嘞……”宋摩西有些恍惚。

  “我會讓她有足夠的力量打開一個空間門。”幸存者看著耶夢，“現在，離開這兒。”

  “就算如此，我們也要帶你回去，蔡之佑。”李黎已經直立起來，聲音冷了一些。

  “李黎——”蔡之佑忽然停下。

  恩雅往他那邊一看，也愣了愣。“希芙……”

  希芙此刻在蔡之佑的背後，用手肘鎖著他的喉。

  “希芙？”蔡之佑紋絲不動。

  希芙一句話不說，隻用手肘鎖他的喉。

  蔡之佑沒有掙脫開來，也沒有一點兒用力的跡象。

  好一會兒，他輕輕地說：“抱歉……希芙……”

  “閉嘴。”希芙冷聲道。

  蔡之佑一怔，黯然地看著甲板。

  “我恨你——蔡之佑。”希芙說，“我有過想要殺了你的想法，沒錯，蔡之佑，我那麽恨你。”

  蔡之佑說不出話來，很安靜。

  “我一直在想，如果死去的人是你，而不是以利亞……會不會就沒人傷心了呢？”她鎖喉的手肘輕輕抖了一下，“你殺了他們，蔡之佑，你也害死了以利亞，我的傻以利亞。”

  “希芙。”李黎準備走過去，可那地方仿佛有一股磁場阻止著他。

  蔡之佑仍然一句話不說。

  希芙吸了一口氣，頓了頓，聲音仿佛從雲海飄來：“以利亞救了你，他用生命救了你……蔡之佑，讓你的生命更有價值，更有意義。你必須對得起他——跟我們走，蔡之佑，我不會讓你玷汙以利亞。”

  “希芙……我不能這麽做……”蔡之佑的聲音很輕，“我不會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