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黑衣人從棚頂的暗窗跳到了地面上。

  歐川轉過身，“說！”

  “葉之雪一行人已經到了沁北山腳下，因齊烈身體原因尚未上山。”

  “說重點。”

  “他們上山的路可能會穿過遺跡的所在范圍。”

  “差人放出地牢裡的冥火蛇，轟他們去另一條路上去。”說完，歐川是又想到了什麽。

  “慢著，五條就夠，別把他們給我搞死了。”

  “遵旨。”

  說完黑衣人便消失在了暗窗外。

  歐川撫摸著引魂燈，瞧瞧燈罩，不時發出鬥狗的聲音。

  “嘿，老頭兒，你知道這冥火蛇吧，我又給你練了五條，哦，對了，你女兒燕青練出了一隻特別大的冥火鳳凰，可威風了，只可惜啊，你這老師不好，這女兒又笨，被鳳凰給吸收了，死了。”

  “你殺了燕青？”

  “哥，你什麽時候來的？”歐川瞬間換上了一副不懂世事的臉。

  “歐川，我聽外面的人說了，說你做了很多的壞事，還把……老國主封印在了這燈中！”歐海是歐川的哥哥，自小在訓練營地時就護著自己的弟弟。

  “我沒有！哥！是老國主自己的遺願，希望能和這引魂燈合二為一，也不枉費他一生的修行。”

  “那你剛才說青兒是怎麽回事？”

  “青兒，那丫頭你也知道，野的很，自己偷偷練鳳凰，自己失控了……”歐川裝出一副手足被殘的可憐樣兒，那笨丫頭，我隨便激將幾句就上套了，也是夠蠢的。

  “當真沒騙哥哥？”歐海看著這弟弟，就沒辦法，打小就兩人相依為命，自己一個餿饅頭，摸都不摸，生怕他餓著，這世界上就這麽一個人能證明自己存在過，無論再苦再累，也想努力活下去。

  “你不信我！”歐川轉過身，提了了下肩膀，有重重的放下。

  “哥哥信你，但你不能騙我。”

  “那是，小川什麽時候騙過你！”

  歐海看著歐川的小虎牙，他知道小川變了，自那時起，歐海不知道那個雨夜，柴房外發生了什麽，歐川也沒有提過，現在再次回到那個訓練營時裡面已經是雜草遍地了。

  “你兩一邊呆著去！”訓練營裡都是官府在各地搜羅來的，沒家的男孩兒，歐川歐海兩兄弟以為來這裡能好過些，但是這裡還不如城外的墳地好過呢。

  “這位哥哥，麻煩給我弟弟一點吧，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下午還要訓練，眼看著自己弟弟要撐不住了，自己也一樣。

  “滾！你們兩個新來的，要明白這裡的規矩，想吃飯，就得贏過我們，飯就這麽點，給你吃了，我怎麽活？”說話的男生是這兒身手最好的，自然分食都由他說了算。

  “我求求你們，你們要我做什麽都行，給我弟弟口吃的吧！”

  “做什麽都行？”桌上的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什麽……都行！”歐海擦了擦臉上的眼淚。

  歐川沒有力氣，就親眼看著自己的哥哥被這幫禽獸，就在那張桌子上，哥哥你知道嗎？那一天，我真的不想這樣下去了，可是我什麽也不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人凌辱。

  “吃吧，小川……”歐川閉著嘴，死活不肯吃。

  歐海哭了，“就當沒看見，哥哥不疼，小川乖乖吃，吃了才能活下去。”

  每到夜裡，時不時地，哥哥都會被人拽出去，但是我再沒有挨過餓，但我從來我沒在那桌子上吃過一頓飯。

  “報！歐海大人去了訓練營舊地！”

  他去那裡做什麽？出門幾個縱跳翻越了城牆，便到了舊地。

  “你在做什麽？”這裡讓歐川覺得胸悶。

  “小川，這裡的最後一夜，發生了什麽？能告訴我嗎？”歐海站在院中間，背對著歐川。

  “哥，跟我回去吧，現在不是很好嗎？再也沒人欺負我們了，吃飽穿暖的，以前的事情何必再提呢？”

  “小川，我覺得你變了。”

  “你還是不信我。”

  “哥哥一直信你，只是我覺得你心中還在恨那些家夥。”

  “不說了，都是傷心事，哥……我冷。”

  “走吧，小川。”

  歐川進到正殿裡，雙手輕輕地撐在桌子上。

  咣當！！！

  桌子被掀翻了。

  “把那兒給我拆了！再讓我看到一塊磚！我就拿你們幾個全家喂蛇！！”

  “遵旨！”

  “還有……把那幾個死人都給我從墳包裡摳出！給我抽！”

  “遵旨！”

  哥哥，你總說讓我不要恨他們，我說我不恨，我不恨，我能不恨嗎？他們每次都把你，都……把你，弄成那個樣子送到我身邊，那口飯我吃不下啊，我咽不下啊，可是我真的餓，每次我都覺得我好沒用！你說我變了，我是變了，我不再懦弱了，我不怕了。你每次都說不疼，可是我疼啊，哥。

  沁北山的西側，深夜，四人正睡得很熟，遠處森林裡，突然一陣震顫，五條黑黝黝的大蛇破開石層，慢慢地鑽入了森林。

  “洛平，齊將軍，有聲音。”葉之雪叫醒了身旁的兩人。

  “啥聲兒啊，這大半夜的，誰那麽閑的，搞偷襲？”洛平打了個哈欠，抻了下老腰。

  齊浩掀開了車簾，“烈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怎麽了？小公主？”

  “剛才地上有震動，這林子裡有東西。”葉之雪劃手接住了法杖。

  “我用風線探探情況。”說著被齊浩按下了手。

  “你別逞強！”

  “我個老爺們兒，再說我也沒啥事了。”齊烈說罷結印，幾百條風線順著周圍的樹枝發散出去。

  “你可悠著點哈，齊哥，別整太遠。”

  “小公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歐川的冥火蛇。”齊烈加緊感知著蛇的方位。

  “五條。”

  “東南西北一公裡內各一條。”齊烈眉頭皺了起來。

  “不舒服嗎？”齊浩撫了撫後背。

  “爹爹！小心！”齊烈一把撲出了車外，兩人抱團撞在了草叢裡。

  轉頭，一直巨大，三人環抱粗的大蛇正吞著馬駒。

  洛平順手化出了冰刃。

  “你好呀，老朋友，最近應該不是很虛弱了吧，那我們就來會會這盜馬賊。”洛平眼睛都急紅了，這些反派都有病吧！馬車很貴的！幹嘛次次都得把馬車毀了呢？那馬不要面子的啊？大馬馬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大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