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國主城外，平坦的地面上，像是被上空的黑洞映出了黑水一樣，整個死氣沉沉的。

  “使者，這場戰役，我已與掠國國主達成了共識，大戰可避免，您能前來幫助我們，很是感謝！”

  “哈哈哈哈，你們之間的紛爭和我沒有關系，我來這兒，更不是幫你，剛才那小妮子不是說了嘛，我是來懲罰你的。”說這話的時候，老者的牛頭上還是那樣子，洛平也不明白這個古怪的感覺是什麽，說不上眼前的人是好還是壞。

  “懲罰？我沒做錯什麽，為什麽懲罰我？”

  搖了搖頭，“那妮子用盡所有的力量，讓你看見了這場大戰的結局，這一切都是注定的，但是你卻篡改了結局，毀了我種下的因果，你說我該不該罰你啊？”

  “你種下的因果。”這一句讓華青有些不好的預感。

  “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你們每個人做過的事情，或者將來要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使者，目前的形勢危急，我也不想隨意更改什麽，只是天下無辜百姓為大，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性命因為別人的過錯，亦或者你的安排而死啊！”

  “無辜，當年古神也沒做錯什麽，我只是個使者，是他們的清道夫，你們這些人的命和我沒關系。”說完舉起拐杖，地面一下子被破了大洞，從地底下硬是把九頭蛇給拽了起來，無措地半懸在空中。

  雙手結印，一條大蛇纏住了龍爪，卻不料自己也整個人被吸到了半空中。

  “華青！”冰杖，風線，雙冰刀連著一個大盾牌直指一個方向。

  “這是已經注定的，我也沒有辦法。”牛頭剛要舉起拐杖的動作，被老者的嘶吼打斷了。

  兩個銅鈴鐺般大的眼睛盯著戰場前面的人影，“那個結局不完美，你來看看這個。”一下子閃到了歐川的眼前。

  “你要救你的……龍？”聽到這句話，上面的龍身大振，像是有自己的選擇一般，想要鑽進黑洞裡尋死。

  “那個畜生就算了吧，我想知道遺跡的位置，你肯定知道。”掙扎的身子停了下來，一動不動了。

  “我知道，遺跡的封印是我親眼見證的，但是我們一件事一件事的來，你還真是絕情啊，好！你不要後悔啊，歐海，你一向視為珍寶的弟弟，就這樣殺了你第二次。”天上的龍向著老頭大吼了一聲，拐杖一抬，龐然大物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說……什麽？！”

  “你說哥哥他？！”黑袍被步子帶出的風掀開了，兩行淚掉了下來。

  “你以為，這世界上，甘願被你一次一次地鞭打，還會回到你腳下安慰你的，寧願死也要衝破地宮禁製飛到遺藏山的人，除了你哥哥還能有誰？！”

  歐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我錯了，我選錯了，我不要什麽遺跡，什麽聖器了，你把他找回來，好不好，仙人，我都不要了，我什麽都不要了！”

  “一縷殘魂仍在，你哥哥命苦啊！”老人仰頭向天，不知道這樣的結局，你滿意不滿意。

  “小川！”自黑洞掉下一個發著光的影子。

  “哥！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一把抱住，卻發現只是片虛影而已。

  “小川，能再見到你很開心，都是哥哥做的不對，讓小川一直過的不好，不要哭了，我……”殘影碎成了光斑，消失在夜空中。

  “哥！你別走，我真的什麽也不要了，你回來！歐海！！”聲聲撕心裂肺，卻永遠不會再有他了。

  “都是你害的！若沒有你，我的哥哥就不會被那些人凌辱，若是沒有你……”說著舉起引魂燈，傾注上所有的力量。

  “啊！哥！我來找你了！”轟的一聲，燈體爆裂，牛面老頭串回營地中，歐川引爆了自身的秘術算式。

  風吹過，世間再無兩兄弟。

  一個氣浪砸的盾牌細碎，齊浩咳出鮮血，一瞬間和未來之境吻合上了。

  “你想幹什麽？”

  “清理，將故事引到原來的軌道上。”說著走向齊浩。

  風線瘋了一般的纏繞在牛頭身上，但是不同於小女孩的情形，線隨著步子一根根被扯斷。

  “怎麽會這樣？”白骨刺出了後背，生長動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流出的血肉，染著風線，猶如深水中的水草向老人糾纏去。

  “齊烈！快住手，他是故意的，再這樣下去，你會失控的！”說著已經晚了，現實在一步一步地流回未來，即將匯合時，兩把冰刃，橫在了使者和齊浩的之間。

  “我想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麽？”洛平雙眼全黑。

  “因果之道，是我族的……等等！怎麽會這樣，你是？！”兩把劍莫入了老人的胸膛，但沒有流血，一雙蒼老的手，撫上他的臉，像是看著珍寶。

  黑洞關閉，老人退回了黑暗之中，天空留下一道聲音，“結局已經改變，因果禍福，你們多加保重。”

  葉之雪倒是沒顧上老人話裡的含義，握住法杖一個波動砍掉了齊烈背上的骨刺林，整個人退回了人形，暈了過去。

  空中大蛇也一下子得到了釋放，重重地摔在了地，蛇皮紛飛，一下子退回人形，望了眼對面的人沒有危險，才放心地低下了頭。

  川國地宮裡。

  鳳凰躺在角落，突然感覺身體一陣眩暈，“是父皇出事了？！”轟的一下子，炸成了碎片。

  古訓有言：血之契約，力量的代價即是以性命為鏈接，橋兩端的木樁沒了，鏈接的橋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

  神州歷六百五十年，掠國被城下三軍剿滅，所有領地被沁北山西側平原三國瓜分。

  睡夢中，華青隻覺得頭重腳重，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耳邊響起，“你就是下一個。”

  “什麽下一個？”

  “下一個被選中的人，臣服於我們的人。”

  “你就是牛頭使者說的他們嗎？”

  “哈哈哈哈！聰明。”

  一個高於一切的主宰，一切善惡的開端——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