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豐澤這麽給力的嗎？”

  仔細一問才知道，這些人來破軍領地，除了豐澤，還有一人是主要原因。

  天一宗弟子黎書衍！

  此人來一路走來的經歷頗為奇特。

  他本是一名藏書閣雜役弟子，修煉資質極差。

  但他做雜役弟子時勤修苦練，覽盡藏書閣之書，時常厚顏四處請教，引起宗門諸位長老愛才之心，竟也願意教導於他。

  他苦心修煉數年進展緩慢，然而一朝頓悟，天賦飛升，又加上他修煉十分刻苦，修為一日千裡，突破時從無阻礙。

  一路從雜役弟子變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親傳弟子……甚至差點拜宗主為師。

  可惜宗主當時剛放徒林雲，不好再收徒，順勢把他介紹給另一位元嬰真君。

  他是在林柒那屆宗門大比嶄露頭角。

  從寂寂無名的小雜役弟子，一路橫衝入大比第五。

  要知道這場比試中，妖孽頻出，弟子們的天賦和勤奮度一個賽一個的優秀。

  能排到第五，實力是實打實的。

  後來更是一路乘風直飛，雖然比不上林柒、葉簡、檀月清三人，卻也極為出色。

  在天一宗提起名字，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的奮鬥史故事性濃重，簡直成了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們心中的楷模。

  林柒幾人這幾年在外東奔西走，卻也一直對黎書衍有所了解，還都挺感興趣的。

  新來的弟子告訴林柒。

  “黎師弟也是法體雙修，在外谷受到的影響不大。他來的第一日就奪了一間客棧，和豐澤小哥搭上線，兩人聯手為後續入谷弟子護航。”

  豐澤負責引導解釋，黎書衍的客棧則負責提供住宿，給入谷弟子第一天的保護期。

  當然，住宿不免費，要支付靈石的。

  林柒嘖嘖兩聲，越來越就覺得黎書衍這人有意思。

  隨著越來越多的弟子湧入，林柒也發現少了一些熟人。

  檀月清倒是直接，“出夢魘海後的考核應該不止一個地方。目前趕往惡人谷的弟子，不過半數而已……剩下一半應該去了另一個地方。”

  “不管是什麽地方，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薑月則是皺著眉頭，“惡人谷的環境實在惡劣，我們須得盡快離開。”

  在這裡待的時間越久，就越能看清惡人谷的本質。

  薑月對谷中人日漸厭惡，隻覺得骨子裡的惡無可更改，已經有了混到時間就離開的念頭。

  檀月清卻一改往常的厭惡，態度變得模糊不定起來。

  今日她本來可以直接離開惡人谷，卻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

  且這段時間十分積極的幫助林柒貫徹‘好人城’的規則。

  來的弟子還帶來新的消息。

  “北洲有個叫蒼原的弟子，金丹大圓滿體修，一人去闖了七殺領地，殺了數十個人，坐穩七殺領地首領的位置，這幾日也在學著林師姐你對七殺領地進行改造。”

  林柒笑道：“這是好事。”

  有人擔憂：“可這樣的話，北洲弟子自然全都趕往七殺領地。破軍領地情況一日比一日好，這時候若幾個北洲弟子也想離開……”

  林柒滿不在意，“那就讓他們走。強扭的瓜不甜。”

  其他人看向林柒的眼底帶著不讚同。

  “林師姐就是太心善了！”

  林柒：“……”

  還真不是林柒心善。

  內谷環境惡劣情況人人皆知。

  在這種環境下心態不被影響的，寥寥無幾。
    林柒費心費力才把破軍領地的環境改造好一點，就算是這樣，包括她在內的宗門弟子情緒或多或少都有影響。

  這些人若是此時又趕往一個新的領地，成日充斥在殺戮背叛中，最後心態還不知會如何。

  林柒要真心善，這會就該為這些人著想，苦口婆心勸誡這些人不要離開。

  不過林柒沒做的事情，檀月清替她做了。

  倒也不用苦口婆心。

  只需稍稍分析一下環境對人的影響，幾個北洲弟子立馬就意識到自己的心態問題，絕口不提去七殺領地的事情。

  林柒看在眼裡，歎了口氣搖頭。

  檀月清正巧看到，沉默片刻後詢問，“你搖頭做什麽？”

  林柒表情淡漠了幾分，“你的心善遲早會害了自己。”

  檀月清又是沉默，“……已經害了。不差這一兩回。”

  電光火石間，林柒忽然想到什麽，“你乘船入谷時，下船救過谷外之人？！”

  “……那倒沒有。”

  林柒松了口氣。

  “想救人是心善，但若為了救人就拋棄船隻上岸，那是愚蠢。”

  林柒十分清楚檀月清的秉性，“……所以你救了個人？！”

  “嗯。”

  看檀月清一臉沉默樣，就知道她最後肯定被救的人反噬。

  又到內谷經歷一系列暗殺虐待，才會在一開始拒絕和林柒合作，並且對惡人谷的人十分厭惡。

  “你今天本該離谷，為何一直沒提起這件事？”

  檀月清表情松快了幾分，“不想走了。”

  “這段時間我見到破軍領地逐漸變得有序，但這裡的人其實並沒有絲毫改變。”

  “我很好奇，骨子裡的東西，真的能改變嗎？”

  檀月清面上輕松，態度卻十分認真。

  與林柒玩一樣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林柒和檀月清並肩立在一座高台，看著下面忙的熱火朝天的破軍領地的人，心情其實都很微妙。

  “我要再出去一趟。”

  “去找黎書衍？”

  檀月清其實早有預料。

  林柒的某些想法和做事風格和黎書衍很像，明明兩個人的生長環境天差地別。

  “對。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這段日子一直忙碌，一直沒有空閑。我打算去那條河裡試一下。”

  檀月清眉梢一揚，“我和你一起！”

  林柒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破軍領地。

  “只要我一離開，這裡怕是又得生出動蕩。”

  “不破不立。殺了不安分的，其他人自然就知道安分守己了。”

  檀月清倒是淡然。

  叮囑完破軍領地的宗門弟子，林柒帶著人離開，又趕往了外谷。

  在半路遇到了打包的黎書衍。

  一群人四目相對，黎書衍率先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