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越獄，投石

  浩劫過後，天地重新歸於平靜。

  僥幸生還的修士，帶著劫後余生的驚惶，逃離這片宛如末日一般的土地。

  而早在他們散入五域之前，五域的修士便已被這過於浩大的災劫所驚動。

  當劫後余生的修士還在拚命向外逃離之時，便已陸續有一道道潛蹤匿跡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片區域。

  這些人中，大半都只是悄悄探查了一番，確認災劫已經平息，並沒有繼續向外擴散的趨勢，便也就果斷離去，不再深入探究這場浩大災劫背後的原因。

  卻也有極少一部分修士，做了更加深入的探查，且他們彼此之間隱隱還有合作，若將他們探查的足跡全部合起來，基本覆蓋了“空隙地帶”所有的區域。

  那些災劫爆發最猛烈的核心區域，也幾乎被他們親自走了一遍，他們甚至用留影石將現場記錄了一遍。

  收集完這些信息後，這些人也陸續散去。

  而就在他們散去後不久，便有兩道身影出現在了這片區域。

  他們的身形如同閃現一般，在一個個災劫爆發的中心地帶出現又消失。

  當他們在所有災劫爆發的中心地帶都轉過一遍之後，便徹底消失不見，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

  合歡域中，一座三階煞脈深處。

  一株與周邊環境融為一體的靈蓮之內。

  早在第一批探查的修士進入“空隙地帶”之前就已經離開的孟周，隨意選擇了一處三階煞脈安頓了下來。

  不過，他的人雖然離開了，但他的“心”、他的“眼”卻始終不曾離開過。

  所有潛蹤匿跡，進入“空隙地帶”探查的修士，無一能逃過他的注視。

  就連這些人極力遮掩的真實身份，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沒想到這一下炸出來這麽多老朋友。”

  孟周在那些遮掩行藏的修士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正是隱匿多年的五宗老祖。

  當然，孟周關注的重點還是那些暗地裡已經被星宿宮收編，成為星宿宮監控五域的耳目眼線的那些修士身影。

  對於他們深入探查的舉動，孟周只是靜靜的看著，並沒有做出任何阻撓干擾的舉動。

  而在這些人帶著滿滿的收獲離開之後，孟周哪怕已經遠遠的離開了“事發地”，一顆心卻也不由自主的、慢慢的提了起來。

  連呼吸都變得細微了一些，似乎擔心自己某個動靜過大的舉動就會惹來某些目光的注視。

  那原本被他暗中調動集中在“空隙地帶”的一面面“通明圓鏡”，也都悄無聲息的散去。

  他甚至不再借助“通明圓鏡”的視野作直接的探查，而是用出了當年與練子陵周旋時領悟出來的特殊技巧——

  通過特殊的處理，從“演繹世界”收納的海量信息中，提煉出一雙雙“腳印”。

  某一刻，孟周精神忽然一陣。

  “來了。”

  在孟周的視野裡，在馭靈域三階靈脈之中，忽然多出來兩雙“腳印”。

  這兩雙“腳印”最特別的地方在於，他們是憑空出現的，且都透露著獨一無二的特性，不同於“演繹世界”記錄中的任何一雙。

  而後，孟周看著這兩雙“腳印”幾乎沒有停留，也沒怎麽遮掩，便徑直來到了五域之間的“空隙地帶”。

  而後，在那一處處才剛剛爆發過的天地“傷口”處留下了它們的足跡。

  這兩雙“腳印”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樣，在轉遍所有該去的地方之後，幾乎沒有片刻的停留，便徹底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看著這兩雙“腳印”的行動，不知不覺間，孟周那晃悠悠懸著的心已不知不覺間重新安穩下來。

  待到這兩雙“腳印”徹底消失之後，呼吸都為之一暢。

  但孟周也沒有真個放松下來，很快，孟周就再度進入專注的狀態，將這兩雙“腳印”從出現到離開的全過程以快進的形式重新觀看了一遍。

  不知不覺間，孟周的眉頭已經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選擇最能體現出這兩雙“腳印”特點的片段精選出來，又看了一遍。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之後，直到確信自己已將這兩雙“腳印”的特性神韻完全領會，孟周這才作罷。

  而後，孟周又將沉澱在“演繹世界”深處，當年練子陵留下的“腳印”單獨剔選了出來。

  因為孟周在此人身上用的心力最深，就連“腳印理論”也是為了他這個人專門設計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去特別記憶，隻一眼孟周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覺，把握到了這雙“腳印”中獨屬於練子陵的神韻。

  不過，孟周的舉動卻沒有停止。

  他又翻出了當年一位元嬰修為的女修帶著二十位殺氣騰騰的結丹降臨之後的所有信息。

  ——這也是星宿宮的力量再次進入五域的標志。

  元嬰女修帶著二十位星宿宮結丹，從丹器域開始，繼而金鼎域、馭靈域、合歡域，最後青玄域，一行人這麽一圈走下來，五域范圍內僅有的五座三階靈脈便全部易主，重新回到星宿宮的掌控之中。

  不過，讓孟周感到可惜的是，因為“通明圓鏡”的數量有限，加上為了不引起元嬰修士的警覺，“通明圓鏡”本來就弱於“通明月鏡”的功能又受到了許多限制，再加上當時孟周的關注重點在練子陵身上。

  這諸多因素之下，“演繹世界”中，有關這位元嬰女修的信息非常至少。

  哪怕再將她後來忽然出現在青林峰，一擊就將那針對星宿宮的浪潮撲滅的痕跡全部算上，孟周也僅提煉出一雙非常模糊的“腳印”。

  不過，當孟周將之與另三雙“腳印”並排擺放在一起，心中有些無奈，又有些安心的想道：“也行吧，若只是用作對比，也可以了。”

  而後，孟周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這四雙“腳印”上。

  經過仔細的對比，孟周終於確定了此前在看到那兩雙出現在“空隙地帶”的“腳印”時心中浮現出來的想法。

  “這四雙‘腳印’的特性神韻，各不相同……它們來自四個不同的人！”孟周心中如此判斷道。

  想到這裡，孟周心中忍不住抽了一口氣涼氣。

  這意味著，星宿宮元嬰修士的數量，至少就有四位。

  且還有可能更多！
  這怎能不讓人感到心驚！
  孟周也想過，這次降臨的兩位星宿宮元嬰中，有沒有可能其中一位就是練子陵的真身——

  此前，他就已經確認，前些年悄悄降臨此域的練子陵乃是一具元嬰分身。

  所以，這次降臨探查情況的一男一女兩位元嬰修士，其中一位也未嘗不可能就是另一個練子陵。

  不過，孟周很快就否掉了這個猜測。

  不能說這種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若是練子陵在分裂出一個元嬰分身的同時，賦予其完全獨立自由的秉性，不對其進行絲毫約束。

  讓那元嬰分身無論是在思想上、行動上、決策上，都擁有完全的自主權。

  那這反應在“演繹世界”的“腳印”上表現出完全不同的特質神韻，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孟周認為這種理論上的可能性，在現實層面，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可能性。

  且不說他通過晏莊這個傀儡對練子陵其人的性格和行為模式的些許了解，確信這不是他能乾出來的事，便是一個正常的修士，也絕不可能這麽做。

  所以，那兩雙“腳印”分屬兩位男性元嬰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

  同理，另外兩雙“腳印”雖然一個模糊，一個清晰，但其表現出來的特質同樣差別巨大，大概率來自於兩位不同的女修。

  ——需要特別一提的是，孟周用這獨創的方法，從“演繹世界”的海量信息中提煉出的“腳印”，只能反映出一個人的行動軌跡，以及在這過程中透露出來的許多具有唯一性的特質。

  若是收集的“腳印”足夠多、足夠詳盡，甚至可以更深入的窺見其性格、心性，對其行為進行預判等等。

  但這“腳印”中並不包含其人具體的外貌形象等特征，就連性別也不能直觀的體現出來，而是孟周根據對每雙“腳印”的其他特征綜合提煉出來的判斷。

  若是一個男修完全以女修自居，無論是行為模式，還是思維習慣都完全女修化，那麽，孟周通過其人的“腳印”得出的判斷就會指向此人是一個女修這個結論。

  反過來也一樣。

  所以，這四位星宿宮元嬰中，孟周唯一能夠確定其人姓名身份的就只有練子陵一個。

  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孟周通過太歲之體分身看過其正臉的。

  另外三人，在他這裡，面目是完全模糊的，他自然也就無法通過晏莊的記憶，知道他們在星宿宮更具體的身份，姓甚名誰。

  不過，這對孟周來說，也沒那麽重要就是了。

  ……

  【合天地大師108.6萬/160萬】

  【靈師四階4.1萬/10萬】

  【繩結師四階4.3萬/10萬】

  孟周看著“空隙地帶”中，數量已經恢復到近兩千個的天地“傷口”，他是很有些手癢眼饞的。

  但他更明白，短時間內，這個不能再碰了。

  星宿宮的元嬰都被驚動，還一次就過來兩位，到現場查看情況。

  雖然看他們從出現到離開的整個過程，頗有種執行固定工作流程的意味，並沒有真的太當回事，更沒有將那樣的災劫巨變與五域內部的某位修士聯系在一起。

  但兩位星宿宮元嬰被驚動，並親自來到現場調查這情況本身，就已經說明了此事在星宿宮內部的重要程度。

  若是他現在不果斷收手，那真的是後果難料。

  所以，孟周理智的決定停止對“合天地”的修煉。

  讓他有些難受的是，現在是十月初三，這頭不頭，尾不尾的。

  按照心中計劃去做吧，眼看著下一次閉關修行的時間已經不遠。

  不能誤了修行，這是一切計劃的前提。

  “等吧。”

  孟周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這般想著，孟周念頭一動，將在識海中安靜沉睡的白芷喚了出來。

  十二月底，當孟周再次將白芷收入識海之時，可以明顯的看出，原本才初入結丹七層的白芷，在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修為有了明顯的提升。

  雖然距離再進一步還差了一些火候，可若說她在結丹七層有至少十年以上的積累，卻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

  轉眼便又是新的一年。
    二月初三。

  正月的閉關結束之後，孟周又用了兩天時間梳理了一番，直到將新增的修為徹底掌控之後，這才出了“蓮朵空間”。

  處理完所有痕跡首尾後，孟周遁入真實界深處，消失在這處三階煞脈之中。

  【修為進度+720，結丹九層6045/1萬】

  當孟周結束“深潛”的狀態，再次站在現實界與真實界的夾層中時，已經來到了金鼎域原金鼎宗的山門所在地，名為紫金崖的三階靈脈所在地。

  此刻，站在現實界與真實界夾層中的孟周，目光正落在星宿宮的一位結丹修士身上。

  當初，星宿宮的元嬰女修帶著二十位殺氣騰騰的結丹修士降臨，正式宣告星宿宮的回歸。

  其降臨的第一站便是原丹器宗的山門，這也是唯一被星宿宮完整接管的三階靈脈。

  因為有著丹器宗花大心力布置的護山大陣，星宿宮只需在陣法的關鍵處做一些修改——相當於換一把新鎖，就能將整座三階靈脈看管起來，能夠杜絕任何人的闖入，包括原丹器宗的修士。

  因為這個緣故，這處三階靈脈星宿宮隻安排了一位結丹修士坐鎮。

  除此之外的另四座三階靈脈，在星宿宮的這行人抵達之前，包括護山大陣在內的所有人造物，都被拆了個乾乾淨淨，實在沒有拆除價值的，也被徹底摧毀，毛都沒給星宿宮留一根。

  為了將這四座三階靈脈看管起來，星宿宮在每座三階靈脈上都布置了四個充作崗哨區域，分別安排一位結丹坐鎮。

  也就是說，五域范圍內，常年有十七位星宿宮的結丹坐鎮。

  雖說星宿宮的安排是“常年坐鎮”，可這是十七位結丹，不是十七個莫得感情、莫得思維、只會一意聽從指令的傀儡木頭。

  每一個星宿宮的結丹修士，也都不是一個孤零零的個體，背後總會有或多或少的牽絆，也總會有一些必須由他們親自出面才能處置的事情。

  何況，對任何一個修士來說，修行進步都是最重要的，是必須放在首位的事情。

  以五域現在的局勢，這些星宿宮的鎮守結丹尋常修行也就罷了，若是有關鍵突破之時，五域就不是一個好選擇。

  因為這種種情由，自從這十七位星宿宮結丹坐鎮五域以來，基本每年都會有少則一兩位，多則三五位離開。

  於此同時，也會有同等數量，修為相當的星宿宮修士降臨替換。

  因為所有的過程都是在這些鎮守結丹所在的洞府之內完成，再加上這些修士從來不與五域修士接觸，是以，也只有孟周一人知道，這些鎮守結丹的內部還有如此靈活的一面。

  孟周對此，進行過長期的、細致的觀察。

  由此他也發現，除了一些極個例的特殊情況，所有在當年被新來結丹替換離開的修士，都會在其被替換離開的兩月之前捏碎一顆色澤半赤半白的玄珠。

  孟周猜測，星宿宮內部應該存在一個專門負責對這些鎮守結丹進行管理和協調的部門。

  而那提前兩月捏碎的赤白各半的玄珠應該是某種可以隔著死亡之域進行傳訊的特殊手段。

  提前兩月進行申請報備，以便專門負責管理協調的部門有充裕的時間在星宿宮內部尋找到合適的替換者。

  與此同時，經孟周的仔細觀察，看那些新來接替者的出現方式，以及被替換者的離開方式，孟周基本可以確定，這些結丹修士的降臨，以及離開，大概率都不是源自於他們自身。

  他們只是被動的被某種力量投送進來，亦或者提溜著離開。

  這個發現，還讓孟周心中失望了好久。

  這意味著，他並不能從這些鎮守結丹修士的身上，尋找到離開五域的“鑰匙”。

  這些鎮守結丹修士，並沒有掌握“開門”和“關門”的權利。

  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想要離開之時，提前兩個月，通過赤白各半的玄珠向外呼叫。

  雖然心中失望，但孟周也不得不承認，這才是合理的。

  要是真讓他從這些鎮守結丹身上尋找到了離開五域的“鑰匙”，他反而應該警惕這裡面是不是藏著什麽坑死人不償命的陷阱了。

  那麽，自己究竟應該如何做呢？
  當這個問題浮上心頭之時，孟周心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偷梁換柱”，自己變成那個馬上就要被替代離開的修士，然後借著他的身份，悄無聲息的離開五域這個牢籠。

  孟周自信，在沒有星宿宮元嬰直接盯梢的情況下，他可以在悄無聲息間做成所有想做的事情。

  那些保護鎮守結丹的陣法？
  不好意思，別說他現在的陣道造詣已經跟著繩結師境界的提升水漲船高，有了四階中品的水平，便是陣道造詣沒有突破到四階之前，這種根植於三階靈脈之上的陣法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擺設。

  甚至，只要他原因，他隨時都可能讓這些陣法變成自己的“幫凶”。

  至於這些出身於星宿宮的鎮守結丹，孟周甚至都沒有將他們視作障礙。

  大家雖然同為結丹，可要如何處置他們，搓圓還是捏扁，孟周自信，這全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這是孟周第一個想法的辦法，卻也是第一個被孟周否決的想法。

  就連青玄宗、丹器宗這樣的三階宗門，對於內門以上的門人弟子，都有著一套非常嚴格的管理。

  因為變化偽裝對到了一定修為層次的修士來說，是非常容易做到的事。

  那麽，如何確定自家門人沒有被別有用心者假冒，就是所有勢力都必須面對的一個難題。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講，能否很好的，甚至是完美的解決的這個問題，是這個勢力能否登堂入室的關鍵。

  命燈，魂牌，心頭精血，以及其他種種獨特的秘術手段，器具法門……

  孟周這樣一個門外漢，都能在一瞬間想到很多行之有效的手段，更何況星宿宮呢？！

  更何況，孟周早就從晏莊的記憶中知道，星宿宮對此確實有著一整套嚴格的管理辦法。

  即便眼下這種情況是晏莊記憶中沒有的，但用屁股想也知道，星宿宮對於此時此刻進出此域的結丹修士的管理只會更加的嚴格。

  所以，直接將對方取代，然後以對方的身份離開這個辦法，是絕對不行的。

  那被他盯上的目標，別說不能隨意打殺，甚至不能出現明顯的異狀。

  而這也就將孟周心中想到的第二種解法也給否掉了。

  而他想到的第二種解法，就是不直接替代目標，而是完全控制住目標，將對方變成自己的提線木偶。

  然後，自己再施以變化之法，跟著對方一起混出去。

  若只是做到這一步，憑借孟周三階極限層次的靈師造詣就可輕易做成此事。

  當初，明南老祖以人為傀，用馭靈師的手段，將廣成老祖變成自己的靈傀。

  而靈師的手段更在馭靈師之上，施展起來，更加從容如意，不拘泥於形式，更加沒有煙火氣。

  孟周自信，只要目標的修為還在結丹層次，他都不需要將靈師職業提升到四階層次，就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讓對方變成完全受自己掌控的人形靈傀。

  可這麽做有一個前提，就是當被自己操控的“人形靈傀”帶著自己離開此域之後，沒有嚴格的“消殺流程”等在對面。

  “人形靈傀”是經不起全面“體檢”的，一旦進入這套流程，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異常。

  若果真如此，自己距離暴露也就不遠了。

  那麽，要賭一賭嗎？

  當然不。

  我是苟，我不是賭狗！
  可這樣一來，我到底應該如何出去呢？

  這個看上去近在咫尺的機會，到底應該如何利用呢？

  孟周絞盡腦汁，左思右想，最後，足夠活躍的思維還真讓他在看似絕境之處再次找到了一條新路。

  只不過，要想走通這條路，卻有一個基本的前提，即“靈師”的造詣需得在三階極限的基礎上再進一步。

  也就是，“靈師”職業必須達到四階下品，他想到的這個新方法才具備一試的資格。

  當然，要是他在正式行動之前，“靈師”職業能夠在四階下品的基礎上更進一步，達到四階中品，當然最好不過。

  可以說，如此苛刻的條件，對除孟周之外的任何修士來說，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其難度，一點都不比他想要嘗試的“越獄”低。

  不過，也恰是有著如此高的門檻，才讓孟周看到了真正的曙光。

  “如此離譜的前提條件，星宿宮不會以為有人能夠達成吧？”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徹底忽略存在著這樣的可能性，讓這條路有了真正可以走通的基礎！”

  ……

  此刻，三階靈脈紫金崖某處。

  孟周站在現實界與真實界的夾層中，外面，是一座被三階極品陣法圍起來的山頭，一座洞府坐落其中。

  洞府的靜室內，一位有著結丹六層巔峰的鎮守修士盤膝靜坐。

  因為自覺在結丹六層的積累已經足夠深厚，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星宿海那完全屬於自己的洞府中，衝關突破這結丹中期到後期的關隘。

  至於說現在這處洞府也還不錯，完全具備供他衝關突破的條件，他卻是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開什麽玩笑，要是在自己閉關突破的關鍵時刻有人衝擊紫金崖靈脈怎麽辦？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要不是有元嬰老祖降臨，後果難料！
  即便眼下沒有任何征兆，他也絕不可能拿自己的大道前途冒險。

  所以，在一個半月之前，他捏碎了宮裡面分配給他的通訊玄珠，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現在，距離宮裡安排的替換者降臨還有半個月，他的心思已經開始飄了。

  對於鎮守任務也不怎麽上心了。

  事實上，即便在他提出申請之前，也不見他怎麽上心過，反正都是呆在這方寸之地，他的應對本來就非常有限，要麽操縱陣法驅逐侵入者，要麽傳訊搖人。

  這過於簡單的差使，自然無法讓人提起興趣。

  不僅是他，所有鎮守結丹都有類似的問題，天長日久，不知不覺間就懈怠了。

  此刻，心中正在暢想著回到星宿海之後的安排的他自然不會知道，他已經被一頭超越尋常修士認知的猛獸給盯上了。

  忽然，盤膝靜坐的他隻感覺自己的神魂仿佛是被一隻蚊子輕輕叮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他再次睜眼雙眼時，操控這具身體的，已經不再是他本人，而是孟周。

  但此刻的孟周，依然安靜的站在現實界與真實界的夾層中，不慌不忙的從靈葫空間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具空白的太歲之體。

  即便心中有了較大的把握，以他的心性，還是會習慣性的穩一手。

  這具太歲之體，就是他投出去的石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