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忠實的聽眾

  陳業沿著原途返回西寧小巷，一邊保持流浪的走路姿態，一邊低頭刷著血色手機，時而抬頭，以余光注意周圍突發情況。

  “我現在的詭異值達到兩千點。”

  “排行榜終於突破了前五十，來到了第四十七名。”

  “個人資產已經花完了，身無分文……”

  “暫時還沒有通關的遊戲。”

  陳業對目前自己的個人信息進行了簡單的盤點，微微點頭，感到還算滿意。

  當然，詭異值突破兩千點，【流浪者之靴】並沒有從“一步四米”升級至“一步五米。”

  說明詭異值越高，那面臨的瓶頸越大，需要突破某個分水嶺才可以提升。

  不過，自從突破兩千詭異值，陳業發現自己對嗩呐的控制能力進一步提升。

  他現在只需要很小的力氣，就能吹動嗩呐，相當於減輕自身消耗，提升了控制能力。

  當然……

  無法改變的，那就是這把嗩呐的音色實在一言難盡！

  比磨刀的聲音還要更為刺耳……

  陳業不由懷疑，這把嗩呐到底是樂器還是精神攻擊武器。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原本五音不全、難以分辨音調的陳業，意外發現現在自己已經能夠很輕松的判斷出對應的音高。

  對於調式具備了一定的理解能力。

  至少，能夠較為準確的用原調演奏而出，音準方面的問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對節奏的把控力更為準確。

  “學徒的能力還真是不錯，只需要刻苦努力練習，那就能獲得成效。”

  陳業對此已經感到非常意外，從小以來，他就覺得自己是音樂白癡。

  然而，經過一天的練習，竟然能有如此顯著的提升效果，頓時覺得自己行了，甚至跟某些天才小神童都有得一比！
  當然……

  從本質而論，難聽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

  熟悉路線後，陳業只花費了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從西江返回西寧小巷，回到了二胡老人原來睡覺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二胡音，以婉轉動聽的旋律飄揚而來。

  陳業聽得有些入迷。

  明明二胡的聲音跟嗩呐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屬於樂器中的流氓兄弟。

  但怎麽這二胡老人就能演奏得如此動聽？
  完全不像是在拉二胡，反而像是在拉小提琴一樣……

  陳業轉過巷口，正想開口問問二胡老人怎麽有此等閑情雅致，目光落在了旁邊三個‘暴食詭’的身上，面色突然一僵。

  那三個‘暴食詭’老老實實地坐在不遠處，充當忠實的聽眾。

  電鋸老哥轉過頭來，目光在陳業的身上短暫駐留三秒，刹那間，他的身體“騰”地跳起，臉上的電鋸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二胡老人笑眯眯地開口道：

  “不要那麽激動，那位是我的徒弟，都坐下來好好聽歌。”

  電鋸老哥似乎能聽懂二胡老人的語言，雖然那張臉沒有眼睛，也沒有五官，只有一把電鋸……

  但那僵住的動作，想轉卻無法轉起來的電鋸，無疑表明了內心的驚愕。

  “你好。”

  陳業朝著電鋸老哥禮貌一笑，隨後一屁股坐在了二胡老人的旁邊，把玩著手裡的嗩呐。

  看到嗩呐的那一瞬間……

  電鋸老哥的身軀顯然一顫，後腳跟微微發力，似乎本能地就想要朝陳業撲來。

  但他面朝二胡老人看了一眼，始終未能出手，反而還向後略微退了一步，舉止青澀、步伐細碎，像是在墊腳的小姑娘。

  二胡老人手裡的動作突然停下，笑道：“你也去露兩手吧。”

  “我？”陳業差點以為二胡老人是在開玩笑，“你確定您老受得了麽……”

  二胡老人嘴角一抽，好像被沉默了一陣子，片刻才開口道：

  “伱總是要進步的。”

  “一個優秀的樂師，需要有聽眾的反饋才能進步，而不是閉門造車。”

  “盡管吹你的嗩呐就是了。”

  三個‘暴食詭’身軀明顯一顫，好像已經想要逃跑了。

  然而，他們注意到二胡老人笑眯眯的目光，頓時想動都不敢動。

  只能站在原地。

  “我盡量吹好一點吧。”

  陳業突然覺得面前這三個倒霉蛋有點可憐，心裡歎息一聲，然而手裡的嗩呐絲毫沒有嘴軟。

  尖銳的嗩呐聲再次響徹整個西寧小巷！

  ‘暴食詭’身軀一顫，本能地想要動手……

  但二胡老人笑眯眯地看著他們，那蠢蠢欲動的雙手只能放在膝蓋上，安靜乖巧。

  好在，陳業的嗩呐水平比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了進步。

  雖然音色本是難聽，但至少彈在了調上，放進電鋸老哥的語言體系中，就不是潑婦罵街，而是有理有條、不帶髒話、儒雅隨和地罵人。

  【詭異值+100！】

  【詭異值+100！】

  陳業意外發現自己的嗩呐在有聽眾的情況下，增加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他逐漸理解到二胡老人所說的話：音樂需要有聽眾的反饋，而不是獨享在自己的世界裡，閉門造車。

  不過，看著那三個‘暴食詭’不敢動的樣子，陳業嘴角微微勾起。

  他緩緩從地上坐起，開始左右橫跳，圍著電鋸老哥三百六十度轉圈，為他們打造環繞式立體聲。

  二胡老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總感覺這個徒弟是不是太出色了？

  本來以為自己混跡江湖，已經是挺無恥挺不要臉的。沒想到隨便收了個徒弟，竟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不愧是被自己看中的苗子啊！

  終於。

  嗩呐聲帶著一道高亢的尖銳音嘯，收尾結束，那三個‘暴食詭’露出了刑滿釋放的神色，急著要走。

  “等等……演奏費……”

  看到他們想跑，二胡老人忽然在後面冷聲開口道。

  三個‘暴食詭’身軀一頓，滿不情願地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硬幣，遞了過來。

  此時。

  陳業的個人資產再次從“0銅幣”變成了“3銅幣”。

  看著手裡多出來的三個銅幣，陳業罕見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有這麽一瞬間，他都覺得這三個銅幣應該反過來是自己給對方……

  ……

  PS：今晚凌晨還有一章加更，求追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