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一石二鳥

  杜珊女巫帶著幽影噩夢樹鑽進莫衫提爾城後，修養極高的哈斯蘭女巫也忍不住罵娘了。

  不僅因為她們清楚杜珊女巫的手段究竟有多狠辣，還因為她們知道從圖騰樹轉化去的噩夢樹究竟有多獨特、能力究竟有多強悍。

  她們曾經圍繞著圖騰樹製訂了大量作戰方案，但是一條都沒能用到圖坎人的身上。

  反倒是她們的子民，先品嘗了噩夢樹的噩夢打擊。

  若是放任不管，哪怕她們吃下了圖坎大軍，莫衫提爾城也將會萬劫不複，為萊瑟曼王國留下一個更大禍患。

  “沒想到命運之力如此強大，竟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扭轉！”蓋文心中發出只有自己明白的感歎。

  因為自己的介入，讓這場渡湖之戰產生了極大改變，至少局勢變的對圖坎人更為不利，繼續拖下去，就算是不將他們全部留在這裡，也會重創他們主力，讓他們沒力量繼續西進。

  沒有想到的是，這場戰事的轉機也應在了自己身上。

  黑暗女巫杜珊竟然沒有像他們預估的那樣，帶著幽影噩夢樹遠遁幽影位面深處蟄伏起來，而是這麽快又跑出來興風作浪，硬生生搞出了一出圍魏救趙。

  “諸位大人，準備收攏軍隊，將他們的主力放過去吧。”蓋文主動提議道，“莫衫提爾城不能不救，杜珊女巫應該是衝著城中的那二十萬軍民去的，一旦讓他們的靈魂，全部都落入這個邪惡女巫手中，誰也不知道噩夢夢境究竟會壯大到什麽程度。

  到時候，不僅是萊瑟曼王國的災禍，甚至是整個世界的。

  相信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她會用這個噩夢夢境肆無忌憚的收割靈魂。

  相比起這樣的敵人，這支圖坎大軍都是小災禍。”

  這並非危言聳聽，而是他們需要面對的事實，情況甚至更惡劣。

  從先前的連番獻祭就不難看的出來，杜珊女巫根本沒有半點人性可言，為了自身利益，她什麽事情都乾得出來。

  偏偏這個恐怖分子，又從他們手中搶走了一枚核彈頭。

  幽影噩夢樹帶來的威脅，不是普通人能解決的，一旦將哈斯蘭女巫大量抽調走，沒有了牽製的雅門可汗將會勢不可擋，稍微不慎，局勢就會翻轉，會給那些防守的狂戰士造成大量傷亡，那就得不償失了。

  還不如在自己佔據主動的時候，主動撤離，放圖坎大軍過去後，再回援莫衫提爾城。

  “指揮官大人的建議很對，圖坎的主力哪怕是放過去了，我們還有擊敗的機會，可一旦讓杜珊坐大，就沒有人能遏製住她。”

  “我也同意暫時放棄圖坎主力，回援莫杉提爾，但是我們不能這麽灰頭土臉的回去，等我們趕到，估計杜珊早聞訊跑了，我們必須想法徹底消滅她，或者將噩夢樹重新奪回來。”

  “我們何嘗不想，但是談何容易，那棵樹現在與幽影位面連在一起，動不動就會遁入幽影位面深處，我們根本沒有能力深追。”

  “莫衫提爾城就是我們的機會，六元素城防迷鎖是集合了十名哈斯蘭女巫的力量建造而成，是不會那麽輕易打破的，他們現在充其量就是壓製，我們若是趁機重啟，將其變成一座牢籠，隔絕所有位面，將杜珊和噩夢樹給困在其中。”

  “不行，先不說我們對莫衫提爾城城防迷鎖的受損情況並不清楚，能不能在杜珊女巫逃脫前修複也是未知數，就算是真能做到，也會讓莫衫提爾城變成夢境戰場，那些市民很難幸免於難。”

  “確實如此，這個建議是我考慮不周，只是單純將她趕走，實在是讓人心有不甘，誰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又會冒出來，給我們致命一擊。”

  這些哈斯蘭女巫明顯心有不甘，正在積極探討戰術，想要將損失從黑暗女巫杜珊的身上找回來。

  相比起圖坎大軍，她們更重視自己這位黑暗姐妹。

  事實也是如此，這些圖坎人哪怕一度佔領了萊瑟曼王國的大半領土，他們之前造成的破壞之和，也比不上黑暗女巫與他們展開合作後，給這裡帶來得打擊。

  聞言，蓋文忍不住插嘴道：“諸位大人，我們先前忽視了一個問題，若是能捋順這個問題，我們或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什麽問題？”

  “幽影位面與夢境的兼容性。”蓋文直接分享自己對夢境的認知，“無論是龍橡夢境，還是圖騰夢境，仰或是圖騰之地，實際上，都是對以太位面的一種編織重塑，夢境之間相連，也是因為這一點。

  但是幽影位面作為物質位面的靈魂之地、陰影之地，與以太位面是被物質位面隔絕開的。

  若是杜珊女巫將噩夢樹拽入幽影位面，將會出現什麽情況，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對啊，我們怎麽將這一點給忘記了？杜珊對我們圖騰之地的侵蝕一直較為低效緩慢，就是因為她沒有辦法直接從幽影位面涉足圖騰之地，每次都必須在物質位面暴露行蹤，讓我們有跡可循，破壞掉她的陰謀，噩夢夢境雖然獨特，卻沒辦法打破位面之間的重重限制。”

  “也就是說，杜珊並沒有辦法用噩夢樹在幽影位面對物質位面展開噩夢打擊，因為這屬於跨三重位面，她必須將噩夢樹送入物質位面後，才能夠施展噩夢夢境，如此一來，噩夢樹的威力可就要大大折扣。”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我們想辦法將噩夢樹鎖在物質位面，我們就有機會奪回它，甚至摧毀。”

  蓋文一語點醒夢中人，讓這群萊瑟曼女巫聯想到了更多東西。

  他所說的這些東西，其實就是魔法常識，很多魔法學徒初步涉獵魔法的時候，就會學習到。

  那些萊瑟曼女巫之所以沒有聯想到，並不是因為能力問題，而是自從杜珊女巫奪去噩夢樹後，整個局勢直轉急下，她們忙的團團轉，根本沒有抽出時間來研究噩夢樹。

  反倒是蓋文有更多時間進行深入刨析。

  畢竟噩夢樹與自然平衡者之間的關系特殊，誰知道那個恐怖分子，會不會突然將目光瞄準自然平衡者的夢境神職，成為它的一個強力競爭者，甚至有可能順著雙方的關系，摸上門來。

  他對奪回噩夢樹或者摧毀它的心，較之這些萊瑟曼女巫隻強不弱。

  “其實我們的思維還有一個誤區。”蓋文語出驚人的道，“因為對方大量動用了幽影力量，甚至影龍的原因，我們潛意識認為，對方先前遁入了幽影位面中，但是在向光靈大人傳令的時候，我感覺那裡的情況並不像是在幽影位面，反而更像是一個純粹由陰影組成的位面，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那裡有可能是陰影半位面。”

  幽影位面與陰影半位面存在著很大相似性，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很多魔法不精湛的魔法學徒們，也容易將兩者搞混。

  實際兩者本質上，是有所區別的。

  幽影位面就不需要多說了，這是物質位面黑暗複製版本，兩者相互依存，獨立為一個世界。

  而陰影半位面嚴格意義上講，是與物質位面相對等的，也是一個獨立的位面，只是這個位面的各種物理法則並不健全，所以，被稱之為半位面。

  若是將整個多元宇宙形容成一個氣泡堆，那麽各個位面就是那一個個氣泡，有大有小，裡面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法則，而包裹著氣泡的泡沫，就是以太。

  各個氣泡之間的距離是不一定的，它們有可能無限遠，但是在某種力量的擠壓下，他們又會不停的拉近，變的只有一層泡沫遠，只要穿過這裡（以太），就能夠進入其他泡沫（位面）。

  這就是以太跨位面的通俗解釋。

  理論上講，夢境也可以視為一個半位面，因為它屬於獨立於物質位面，在以太位面中，開創了自己的世界，開啟了自己的法則。
    事實上，半位面遠比想象的要常見的多。

  別說是諸神，就算是那些強大的施法者們，也有可能會創建屬於自己的半位面，很多神靈的神國，實際上，就是他們用自己神力開創的半位面。

  陰影半位面則是一個古老的，自我形成的半位面，它號稱一切陰影的終結地，它不像元素位面那樣是起源（生命的、物質的起源），而是所有陰影的終結，是陰影結束的地方。

  不難想象，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的，陰影永遠處於不斷變化的黑暗中，它在光與暗之間有神秘的聯系和作用，甚至有人認為，這個半位面的本質就是影物質——一種等量的正能量與負能量混合而成的半元素。

  很多幽影位面的生物，也會將這裡視為樂土，比如幽影、幽靈、夜影等等。

  行影術進入的不一定是幽影位面，也有可能是陰影半位面，這也是兩個位面容易被混淆的主要原因。

  “幽影位面與陰影半位面，可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了，若是杜珊將手伸入後者中，她就可以直接在以太位面肆無忌憚的使用噩夢的力量！我們先前討論的戰術，就很難實施了。”

  “光靈姐妹，你曾經親自進入過那裡面，你與指揮官大人有相同的感覺嗎？”

  “經過指揮官大人這麽一提醒，那裡給我的感覺，確實與幽影位面有點不太一樣，我以為是進入了幽影位面深處的幽暗境緣故，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我們誤認了陰影半位面，但是這件事情並沒有百分百的證據，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才行。”

  光靈女巫顯的異常謹慎，畢竟這件事情牽涉的很多，一旦判斷失誤，將會造成後續一系列戰略戰術都是錯誤的。

  “我也有很大的推測成分。”蓋文並沒有強行要求所有萊瑟曼女巫承認自己的觀點，“不管她先前進入的是陰影半位面還是幽影位面，只要她在物質位面，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坑她一記，就算是沒有辦法徹底擺脫她，也會極大程度的限制她的能力，讓她沒辦法像眼前這般肆無忌憚的作惡。”

  “哦？什麽辦法？快點說來聽聽！”

  只要不是戰鬥中的哈斯蘭女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露出了側耳傾聽的模樣，她們對坑杜珊女巫不是一般的感興趣。

  她們的這位黑暗姐妹，就像跗骨之蛆，附著在萊瑟曼王國上近千年，她們想盡一切辦法，都沒辦法徹底鏟除或者擺脫。

  不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能不能再給她們帶來驚喜，有些事情，可是沒有辦法用歲數來衡量的，至少蓋文在這個行列中。

  “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恐懼半位面？”蓋文不答反問。

  “恐懼半位面？伱說的不會是那個被黑暗神力，從主物質位面剝離扭曲的，名叫做魔域的黑暗世界吧？”光靈女巫反問道。

  蓋文承認道，“我說的就是這個半位面，這個黑暗半位面最強大也是最邪惡的地方，是它像一個蜘蛛網一樣，會試圖黏住所有落在上面的生靈，讓他們在黑暗扭曲的世界中痛苦掙扎，卻始終沒有辦法徹底擺脫。”

  “你是想將杜珊女巫送入恐懼半位面，讓這裡的束縛特性，將其束縛住？”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可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我們只是聽說過這個半位面，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它，更別說是將杜珊女巫送進去，她也不會乖乖配合的。”

  “難道指揮官大人，有將杜珊女巫送進這個半位面的辦法？”

  哈斯蘭女巫的詢問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詫，畢竟這種凶險存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接觸到的。

  “我自然沒辦法做到這一點，但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或許有這個能力。”蓋文笑著道，“說起來，這個人與你們也有緣分，因為你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她當初就是中了一名傳奇紅袍法師的傳送陷阱，而被送入恐懼半位面的。”

  他口中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傳奇奧術師菲蘭茜妮。

  正常來說，菲蘭茜妮是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囚禁之地的，但是她從蓋文這裡獲得了構建夢境之法，開始構建屬於自己的夢境後，她的活動范圍開始大幅度增加。

  理論上，她是可以通過夢境之間的聯系，在不同的夢境中穿梭的，包括龍橡夢境。

  但是蓋文並沒有對其開放龍橡夢境，因為他對恐懼半位面的強大吸附性非常忌憚，唯恐菲蘭茜妮過來的時候，會將那個半位面的一部分給帶過來，將龍橡夢境也栓到那個黑暗世界上，畢竟半位面性質，讓雙方更容易吞並。

  可若是對上杜珊的噩夢夢境，黑暗半位面的強大吸附力，正是他們想要的。

  “傳奇紅袍法師？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聽紅袍法師，這些哈斯蘭女巫興致更濃鬱了，她們對這些邪惡光頭的痛恨程度，絲毫不在自己的黑暗姐妹之下。

  “薩雷伯特！”蓋文回答道。

  在第三次月圓幽會的時候，他就已經從菲蘭茜妮手中拿到了這個名字。

  “前任幻術系首席薩雷伯特，哈，你不會恰巧知道他的下落吧？他到現在生死不知，甚至連狀態都沒有辦法預言，那些紅袍法師一直猜測他被封印起來了，而且懷疑是我們做的。”哈斯蘭女巫的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這麽大來頭！
  蓋文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名紅袍法師首席的份量有多重，完全可以參考這些哈斯蘭女巫，他們雙方之間，大部分是能做到一對一對線的。

  紅袍法師幻術系首席，意味著對方不僅曾經是幻術系實力NO.1，就連陰謀手段也是如此。

  仔細一想似乎又不奇怪。

  畢竟菲蘭茜妮也不是善茬，她可是掌握著伊奧勒姆之卷的傳奇奧術師，普通傳奇法師也陰不了她。

  這也從側面印照出了菲蘭茜妮的含金量，畢竟她一直困在迷霧世界中，每次見面能動用的力量十分有限，對她擁有多強力量，蓋文原先還真沒數。

  這讓蓋文對解救她的心，變的更熱切了。

  畢竟見識了萊瑟曼女巫們強大的實力後，他更深切意識到，一名頂級施法者對一個勢力的重要性，而這正是自己最為欠缺的。

  而像她們這樣強大的存在，多數名花有主，是某個勢力的首領級人物，想讓她們為自己效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充其量就是合作。

  孤身影隻的菲蘭茜妮，無疑是一個絕佳選擇。

  強壓下心頭的歡喜，蓋文承認道：“他確實被我的那位朋友擊殺了，靈魂被封印了起來，抱歉，讓諸位大人替我朋友背黑鍋了。”

  “哈哈，這樣的黑鍋，我們不介意多背幾口。”

  “沒錯，若是有機會，最好能多乾掉幾個首席，若是能將第一首席薩扎斯也乾掉，那整個世界都和平很多。”

  “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介紹你這位朋友給我們認識認識。”

  眾哈斯蘭女巫在一陣說笑之余，將話題轉移到了重點上。

  “你準備如何將杜珊女巫送入恐懼半位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