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錯過了什麽

  吃食擺滿了屋裡的所有桌子，羅澤川的眼睛都笑彎了。

  他討好地跟孫與慕說，“大舅有本事，能討到荀姨當媳婦。”

  孫與慕一本正經道，“得到外甥如此誇獎，大舅倍感榮幸。”

  眾人又是一陣樂。

  晌飯是這些點心和飲料，又讓人在後院煮了些面條和甜湯，眾人將就著吃了。

  玩到申時才心滿意足回家。

  荀香直接去了棲錦堂。

  東陽百無聊賴，斜靠在美人榻上半夢半醒，一個丫頭拿著《大鬧天宮》讀著，一個丫頭給她輕輕敲著腿。

  見閨女回來，東陽一下來了精神，坐起來向荀香招手。

  荀香沒影響他，去了廂房。聽小廝和嬤嬤說了主子的生活起居，荀香又囑咐了幾句，才回紫院。

  東陽被騙傷心了，現在不喜歡結交，別說皇子皇女，就是大臣家的女眷也不願意多結交。

  東陽擺弄幾天提不起興趣就撂開了。

  東陽知道了還會說荀香，“不要緊張，你哥哥像你爹，玩著都能考中，再考個狀元郎都不一定。”

  側屋裡，荀壹博坐在書案前專心寫著什麽。側面看，哥哥清瘦了一些，神情專注嚴肅，沒發現有人過來。

  東陽沒有這個意識，還是荀香時常囑咐廚房給荀壹博做什麽飯，囑咐下人不能讓他涼著，偶爾親手給他煲罐補湯……

  東陽搖頭道，“天天玩那東西，沒意思。香香以後多寫些《大鬧天宮》之類的書，那些詩啊詞啊的娘不喜歡。”

  沒讓下人通傳，她悄聲無息走至廳屋看了一會兒。

  “好。”

  別人家的兒子要考科舉，家長都著急，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會過問。

  今天晚上，荀香想夢端王。

  亥時初她就說困了。

  荀香不要臉皮地笑道，“等我忙完再想。娘怎麽沒讓人陪你打馬吊？”

  晚飯隻她們兩人吃。荀壹博下個月考春闈，天天關在屋裡用功。

  荀香道，“像我爹那樣的聰明人一百年出不了一個。”

  晚飯後，荀香又去了荀壹博的院子。

  荀香痛快答應。她大多時間忙著寫《三國演義》，這種燒腦的書東陽也不會喜歡。

  這話讓東陽美得不行。

  “孫悟空很好玩呢，後面的劇情閨女想好沒有？”

  東陽公主府不像有的王府和公主府，有戲班。之前東陽也想弄一個，荀駙馬不允。東陽想聽戲或者聽說書，都是請戲班或說書先生進府表演。

  荀香讓她無事弄弄茶道、香道，以後駙馬爹回來兩人也有共同愛好。

  洗漱完躺上床，聽到綢兒關門的聲音。

  今天綢兒值夜，睡在東側屋的地鋪上。

  自從上次荀香昏迷，葉皇后直接下令她睡覺不能內插臥房門。

  荀香要插門，得等到值夜的人睡著後再插。

  等了一會兒，她覺得綢兒該睡著了，輕輕起身。

  角落裡的羊角燈昏暗，把屋裡照得朦朦朧朧。地下鋪著厚絨毯，走路沒有一點聲音。

  來到門口，門栓是銅的，弄出了一點聲響，綢兒聽到了。

  她趕緊爬起來走至門口說道，“郡主，皇后娘娘專門說了不能插門。郡主插了門，奴婢會被王嬤嬤打死。”

  她知道郡主心腸軟，又補充道，“羅兒姐姐現在走路還有些瘸。”

  荀香無法，隻得說道，“我沒有想插門，就是睡不著，來看你睡著沒有。好了好了，睡吧。”
    荀香又等了大概小半個時辰。此時已經亥時末，按理這個時候一般人都上床睡覺了。

  但荀香就是想夢端王。

  她信自己的直覺，總覺得現在做夢或許能看到什麽。

  荀香起身插上門，外面沒有聲音。

  她穿上棉長袍開始在屋裡來回跑步。

  等到跑出一身汗，屋裡香氣越來越濃鬱，才爬上床躺下。

  她無聲叫著，“高明，高明，高明……”

  意識漸漸模糊，不多時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無垠的天空沒有月亮，只有幾顆寂寥的寒星在眨著眼睛。

  鏡頭慢慢下降，來到一片宅子上空。

  繼續下滑，再來到一個庭院裡。

  庭院大而簡樸，只有兩棵伸滿枯枝的大樹。

  鏡頭又平行向前穿過一扇亮著微弱燈光的小窗，來到一間屋裡。

  屋裡昏暗，擺設簡約大氣，最裡面是架子床，棕色繡雲紋羅帳垂著。

  鏡頭再向前，穿過羅帳。

  帳內光線更加微弱，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盤腿坐在床上打坐。

  他的臉越來越大，是端王。

  他閉著眼睛，表情嚴峻，神色很不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什麽痛苦的事情。

  鏡頭裡只有他的大臉和半截脖子及背後的棕色幃幔，直至荀香自動醒來。

  荀香沮喪得不行，氣得瞪了那扇門一眼。

  就是綢兒緊著不睡著，害她錯過了之前的什麽事。

  今天雖然再一次證明端王有什麽動作，卻不知道是什麽。

  可惜了，又浪費一個指標，今年只剩兩個了。

  明天再做一次，比今天的時間提前兩至三刻鍾。

  荀香用乾帕子把身上的汗擦淨，又起身把小窗打開一條縫，再把門栓打開。

  睡不著，她把在水裡翻騰著的小仙女捧起來。

  小仙女依然如之前一樣緊緊吸附在荀香的手腕上，荀香又有了一個新發現。

  它之前長海藍珠的那個地方又長出一個小疙瘩，有綠豆那麽大。

  不會又長了一顆海藍珠吧？
  荀香一陣狂喜，捧著它來到燈下。

  那顆小疙瘩盡管很小，也隱約能看出顏色偏紅，肉肉的，不像之前顏色偏暗。

  荀香笑得眉眼彎彎，哪怕不是海藍珠，也會是美樂珠。

  仙子螺結出的珠子，不知得有多美。

  它能二次結珠，應該是得益於聞多了自己的香氣。

  荀香玩夠了，屋裡的香氣漸漸淡下來，才把小仙女放進玻璃缸，再把門栓打開。

  次日晚上，荀香沒有一點想做夢的欲望。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如此，寶貴的指標就再留一留。

  正月十七下晌，丁壯和丁山回家。他們大年初五出發，才趕到今天回來。

  一起回來的還有錦兒幾人。

  荀香住回了丁府，會住到正月二十薛恬認完親再回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