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蘇沈楚，小名就叫楚楚。”楚老爺子想了想。

  “楚少毅，你少做那春秋白日夢，我的親曾外孫，叫楚楚？虧你想得出來。”要不是懷裡抱著小家夥，沈老爺子早跳起來了。

  他孫女給他生曾外孫，叫楚楚，他怎麽不直接讓乖乖跟他姓楚算了。

  “那要不叫蘇楚沈，小名還叫乖乖？”楚老爺子琢磨了一下。

  孫思君和趙老爺子的白眼差點沒翻上天。

  沈楚……

  牲畜！

  楚沈……

  畜生！

  這都什麽破名字？！
  乖乖要真頂著這兩名字去上學，還不得被那些小娃娃笑話死啊！
  或許是覺得死啊活啊的不吉利，孫思君在心裡連著呸了三聲，又偷摸拍了拍身下的木頭椅子。

  “爺爺、乾爺爺，我家，我媳婦才是戶主，這事我真做不了主。”眼瞧兩位老爺子要吵起來，蘇子煜趕忙出來打圓場。

  沈老爺子和楚老爺子不約而同的砸給他一個大白眼。

  旁的男人在家裡做不了主，都是藏著掖著，這沒臉沒皮的，真是……

  沈老爺子一臉嫌棄。

  楚老爺子也露出了些許的鄙夷。

  虧他還覺得他前途無量……

  楚老爺子在心裡嘖了聲。

  【溫柔鄉，英雄塚。】這話還真是一點不假。

  那些年，這小子雖說性子冷，脾氣倔，但怎麽說也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現在……

  沈老爺子懷裡的小家夥突然哼哼唧唧了起來。

  沈老爺子以為小家夥鬧脾氣了，趕忙拍著他哄。

  蘇子煜卻麻溜的拿出小家夥洗屁屁的盆子，去衛生間接了半盆涼水出來兌上熱水，試了水溫，確定水溫合適，才從不知所措的老爺子手裡接過了小家夥。

  包被一打開，臭氣熏天。

  蘇子煜熟練的取走小家夥拉了臭臭的尿布，拿紙小心擦了黏在屁屁上的臭臭，這才抱著小家夥去把屁屁洗了，然後擦乾水，重新給小家夥墊上一直用輸液瓶捂著的暖和尿布。

  那熟練、細致的操作讓孫思君一個養過孩子的女人都有些汗顏。

  “你小子行啊！武能拿槍，文能握筆，在家還能給兒子洗屁屁。”楚老爺子嘖了聲。

  沈老爺子的眼底也盡是讚賞。

  如果說沈老爺子對蘇子煜之前的滿意度是百分之八十，那麽此刻，沈老爺子對蘇子煜的滿意度則直接飆升到了百分百。

  趙老爺子就更不用說了。

  莫說旁的男人，就是他自個兒，對侍弄孩子都是一竅不通。

  蘇子煜為了他的外孫女和外曾孫能做到這份上，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估計是乾爽，舒服了，沒多會，小家夥就闔上了眼睛。

  趁著孫思君和幾位老爺子在，蘇子煜麻利的將尿布洗了，端去露台晾上。

  “歡寶能嫁給子煜這孩子，是歡寶的福氣。”趙老爺子感歎了一句。

  “你才知道啊！”孫思君笑著嗔他一眼。

  “我家歡寶也不差啊！”趙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找補了一句。

  他之前是有些看不上這小子，覺得這小子性子太冷，擔心他不會疼人……

  哪知這小子的心這麽細。

  “以後對人家好點，別動不動就給人臉色看。”孫思君提醒。
    人家好歹也是一個旅長，要不是看在外孫女的面子上，能成天的給他們幾個老東西陪笑臉？！
  “知道了！”趙老爺子難得的好說話。

  蘇子煜從露台下來的時候，閑得無聊的沈老爺子和楚老爺子已經下樓找老戰友下棋去了。

  孫思君瞄了眼闔上的病房門，小聲問：“子煜，那邊的人怎麽這麽久還沒動靜？是不是不來了？”

  “不會。”蘇子煜抿唇。

  兒子沒了，孫女就是她唯一的命根子。

  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怎麽可能不來。

  “她萬一要是不信呢？”孫思君擰著眉，還是有些不放心。

  “旁人說，她可能不信，但廖方平的親娘和親老子說……”蘇子煜拎起熱水壺給趙老爺子和孫思君的茶杯裡分別添了水。

  這事一鬧開，他倒要看看趙嫣然還有沒有臉留在京城。

  “那男人的姘頭怎麽會護著趙嫣然？”趙老爺子實在想不通。

  那男人護著趙嫣然暫且可以說是血濃於水，那男人的姘頭護著趙嫣然……

  這著實有些蹊蹺。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蘇子煜腦子裡炸開……

  偷龍轉鳳。

  “外公，外婆，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趙嫣然根本就不是你們的親外孫女，而是那個男人和他姘頭的閨女？”

  孫思君和趙老爺子蹙眉對望，腦子裡飛快的思索起這個可能性。

  半晌。

  孫思君蹙眉開口，“趙竹清懷孕的時候身體一直不好，三天兩頭的病著，那時候廖方平經常出差不在，也沒個人照顧她，我記得她有一次還暈倒了，當時那個醫生好像……還勸她放棄這個孩子……”

  頓了一下，孫思君再次強調，“對，就是，那個醫生說她這一胎懷相不好，勸她趁早流掉，還說胎大了再流傷身體……”

  孫思君深挖著腦中的記憶。

  他們來這的時候，趙嫣然都十多歲了，他們也就是管管她的吃喝，鮮少去回憶什麽過去。

  即便是回憶，那也是回憶那些於他們有用的東西。

  這會兒猛地去想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一時間還真有些無從下手。

  “那個醫生姓蔡，叫蔡什麽來著……”

  “蔡會娟，對，對對對，就叫蔡會娟，她男人以前是我們軍區的炊事班班長，叫……方德柱。”趙老爺子忙道。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那孩子嗎？”或許是怕趙老爺子誤會，孫思君又提醒，“生下來的那次。”

  而不是來這兒見的第一次。

  趙老爺子看向不遠處被包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家夥……

  開啟頭腦風暴。

  許久，趙老爺子眸光一亮，“七斤六兩！”

  孫思君眯眸，“你再想想趙竹清臨產時的肚子……”

  趙老爺子想了想趙竹清臨產時的肚子，又想了想沈知歡臨產時的肚子。

  兩相對比，他倏地瞪大眼，開始搖頭，“不對，不對……”

  趙竹清還提前了半個月生產……

  且不說提前沒提前的事，就趙竹清臨產時那癟癟的肚子，也生不出七斤六兩重的孩子啊！

  歡寶肚子那麽大，乖乖也是足月生產……

  六斤二兩！

  仔細回想，剛出生的趙嫣然確實比乖乖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