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學長好，學長再見
  洛奇被他送入放屍體的大箱子裡。

  下一個是杜克。

  杜克身上也有詛咒。

  他手持的爆裂火石中就蘊藏著三重疊加詛咒裡，最危險的陰影咒蟲。

  而杜克的死正是喚醒咒蟲的最後一道工序。

  “西德大概是想著，就算杜克沒能炸死你，也可以用他的死亡啟動詛咒，同樣能咒殺你。”

  說到這裡，拜倫奇怪地摸著自己的喉結。

  “你能躲過爆裂火石，我不奇怪，伱能躲過咒蟲，我只是有一點驚訝。但為什麽你連吐黑血這種反應都能臨時模擬出來？”

  “呃。”索爾去自己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小暗紅的藥劑。

  “這是我在做巫體改造時附帶的產物。我給它取名叫做濃縮血漿，一旦激發便會變成大量血液。而且還可以根據需要添加色素變成不同的顏色。”

  索爾咽了一下口水。

  掌寬的縫隙後面，是一片幽深的黑暗。

  他環視著房間。

  可是又不敢。

  索爾打了個寒顫。

  自從日記那裡得知，孔莎對自己的利用是完全不顧性命後，索爾就沒想著要讓孔莎一直當他的靠山。

  這一點與之前的珍娜一樣。

  除非西德放棄死亡巫師日記。

  “已經連續兩天做同一個噩夢，可是在夢裡我意識不到哪裡不對，不知道自己在做夢。在夢裡，我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就剩下害怕了，仿佛回到剛穿越成仆從的時候。”

  身下的黑色皮革傳來堅韌的觸感，他竟受到了屍房的客人相同的對待。

  沒有屍體，沒有血液，沒有凌亂的工具。

  索爾將杜克的錢包拿走，送他的屍體進大箱子裡和洛奇做伴。

  連續兩天，做了幾乎相同的夢。而且今天，夢又有了新的進展，那腳步聲的主人似乎已經發現了他。

  明明只是一場夢，卻已經讓索爾感到不安。

  停在索爾身邊。

  日記睡得正香。

  “應該把蓋子蓋上的。”望著頭頂黑黢黢的操作台桌底，索爾不安地想著，“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這個大箱子正好在操作台下面，又有四壁遮擋，只要不把頭伸進來，應該看不見我。”

  即使索爾現在醒過來了，也能回憶起自己在夢裡的無助。

  那種等待未知現身的恐懼感十分清晰。

  他睜開眼睛，周身冰涼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全身赤果的狀態。

  索爾緊緊地貼著地面躺著，一動也不敢動，呼吸都放到最低。

  索爾無比肯定，雖然他還想不明白，是誰在找自己。

  處理好後續，拜倫又拿出小冊子寫寫畫畫，扣掉了他講解詛咒知識和檢查屍房的費用。

  不知名的符號在眼前旋轉舞蹈，冰冷的氣息伴隨著隱約的哭泣，像小蟲子一樣往索爾的皮膚裡鑽。

  他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屍房的傳送台上。

  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

  側頭望去，屍房猩紅的大門並沒有完全閉合。

  因為索爾聽見那腳步聲已經在房間內部響起。

  在電視劇中俗稱血包。

  “又做夢了。”他眉頭緊鎖，下床給自己換了一身睡衣，並用身上的衣服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確認屍房裡已經沒有其他威脅，拜倫告別索爾，回去整理他今天的收獲。

  其實索爾服用了延緩呼吸，減低心跳的假死藥。

  隱隱地，他覺得夢裡的事情不簡單。

  突然，腳步聲越來越近。

  腳步聲都要從門縫外鑽進來了！
  索爾一個激靈，顧不得去想自己為什麽會躺在傳送台上，立刻赤腳跳到地上。

  ……

  所以，拜倫和孔莎兩個想過最強大的攻擊，就是西德不顧被懲罰的危險，親自出手殺索爾。

  越來越近。

  “噠，噠，噠……”

  “至於為什麽是黑血……”索爾總不能說是日記告訴他的，“洛奇拿的匕首有毒，我想著裝作中毒的樣子，可以讓後續的敵人放松警惕。”

  索爾沒再猶豫，立刻鑽進操作台下的大箱子裡。

  “他……”

  不知道為什麽，索爾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

  而黑暗之後，是逐漸清晰的恐懼。

  他此時有種預感，如果被腳步聲的主人發現，後果會非常可怕！
  “要躲起來！”

  頭頂是被慘白燭燈照亮的天花板。

  他回身從凌亂的操作台上拿起幾樣鋒利的刀具，語氣恭敬地對著兩截屍體說道：“學長好。”

  這一點是拜倫和孔莎都沒能預料到的。

  有腳步聲在接近。

  索爾猛地坐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沒有動靜了？”索爾好想頭，向外看一眼。

  大概也是因此，讓孔莎對西德和索爾之間的糾葛產生了好奇。

  第三屍房終於只剩下索爾一人。

  腳步聲越發清晰。

  “呼！”

  “今天的夢裡，那腳步聲的主人已經要發現我了。明天我若再做相同的夢，是不是就會被發現了？”

  余光中，似乎有一隻慘白的手按在了猩紅的門扉上。

  他們的死都被指向索爾，全部死亡後，藏於爆裂火石中的陰影咒蟲就會現身，並試圖鑽入索爾的身體，吞食他的血肉。

  腳步聲在房間裡徘徊，現在伸手拿蓋子，反而會被發現。

  ……

  頭頂的操作台響起了一些雜音，又很快消失。

  無毒無害，死遁必備。

  拜倫告訴索爾，洛奇和杜克的屍體都因三重疊加詛咒而被汙染。

  “噠，噠，噠……”

  要不是索爾也在防備孔莎，讓已經是三級學徒的拜倫學長做自己另一張底牌，今天的事情就真不好了結了。

  “他是來找我的！”

  “他是不是正準備把頭擠進操作台下方和大箱子上方的縫隙裡？”

  他扭頭看著左肩的日記。

  想來孔莎也已經猜到，索爾根本沒有服用她給的藥劑。

  “噠，噠，噠……”

  “如果在夢中遭遇危險，日記會出來示警嗎？”

  若不是索爾及時醒來，也許真的會有一張人臉出現在自己上方！

  但嗓子卻乾澀得發痛。

  房門應該被無聲地推開了。

  但現實卻是西德選擇了一個耗費巨大，又極其麻煩的方法去殺索爾。

  因為他們缺失了一個關鍵的前提條件，那就是西德不能直接對索爾，也就是日記的主人動手。

  如果真的被夢裡找他的人發現，好像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頓了頓，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學長再見。”

  現在這樣挺好，變成了利益交換。

  “他是不是正在彎腰？”

  索爾走到西德殘破的屍體旁，將他的屍體搬到了傳送台上。

  “為什麽外面連腳步聲都沒有了？等等，他是不是發現我了？”

  “今天下午再去找拜倫學長幫我檢查一下吧。”

  為什麽是下午？

  因為今天上午索爾沒法逃課。

  今天上午，是他們這一批一級學徒的首次測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