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六階的存在

  手裡的錨點是沒有命運線的，這一點索爾徹底化身命運線後就意識到了。

  不過在索爾進入四階後，他手中的錨點就不是真的毫無反應的殘骸。

  他從這個錨點上看到了一點和卡繆的聯系。

  現在索爾正在嘗試借用這一點點聯系去尋找深淵中卡繆的位置。

  將兩個相同屬性的點連接起來，然後從原本的世界跳出去。

  索爾閉上眼睛，命運之線向世界四面八方散開。很快，他在空中，或者說另一個空間中找到了相似的錨點。

  索爾也能理解，這相當於徹底否定一個人的畢生追求。

  他還不能徹底理解六階的意義，卻已經對其的存在形勢感到本能地恐懼。

  深淵之眼和巫師世界的矛盾一觸即發，他並不認為這種涉及存亡與毀滅的決定是幾句嘴炮能轉變的。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荒蕪。

  但哪怕只是讓對方猶豫片刻，都對索爾有利。

  索爾湊過去，“那位知好歹的人是不是叫道格拉斯？一位五階巫師？”
    卡繆沒有回答索爾的問題。

  奇怪的是，明明卡繆就在眼前，可索爾還是覺得卡繆的意識在腳下那片大地中。

  “難怪叫錨點，在空間中的定位非常清晰。”

  對方很可能都不是卡繆，只是一個借助卡繆名義和自己交談的神秘意識體。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不知好歹。”

  所以說眼前這個卡繆就像索爾此刻的身體一樣，不過是一具傀儡化身。

  不過索爾要做的也僅是讓卡繆動搖而已。

  以前不想見面是因為兩人根本無法溝通，現在卻是想溝通都沒有機會。

  卡繆的骨骼也在顫抖，因為他知道，索爾說的是對的。

  “哼，可笑。”

  線端猛然膨脹，再翻轉變型逐漸變成一個人形。

  “不過那些骸骨怎麽都不見了？難道是都集中在當初孔隙所在的位置？”

  想到六階的存在，竟然是一種接近宇宙的形態，索爾全身都開始戰栗。

  他連忙漂浮到空中，讓自己的身影明顯一些，能盡快引來卡繆的關注，和他交談。

  骸骨微動，似乎在強忍自己內心的觸動。

  “是有其他人找你合作，所以你放棄我了？”索爾笑吟吟地說。

  可以說目之所及，都是死亡的痕跡。

  靠近之後，索爾也沒有在卡繆身上發現和自己手中錨點一樣的精神信號。

  誰的第一反應都是不信。

  索爾勉強進入深淵，卻發現自己受到一種排斥力，似乎隨時會被丟出去。

  如果說這裡是深淵之眼的內部世界，可以想象深淵之眼死亡的時候遭受了多麽嚴重的傷害。

  “我進來是有人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只是這個人形最終也沒有徹底變成索爾的模樣，只是勉強維持著一個輪廓，還似乎隨時會潰散。

  惱怒就好，有情緒波折就代表著有將索爾的話聽進去。

  一根半透明的白色命運線跨越了空間的束縛，突然出現在一片荒蕪之地。

  “現在想想，他讓我阻止的不是一個叫卡繆的巫師，而是你，只是經過意識和精神的傳遞，你的代名詞被轉換為我能最快理解的詞匯。所以才叫卡繆。但你並不是卡繆！”

  “我剛剛感應到卡繆應該就在這裡。為什麽這裡卻沒有任何錨點怪物呢？”

  他又指著頭頂的星空，“那片我以為的星空，其實才是深淵的屍體！”

  似乎一點兒都不信。

  因為深淵莫名突然被封閉，索爾再也沒能找到機會見卡繆一面。

  “你是怎麽進來的？”卡繆的聲音在索爾腦海中響起。

  但索爾並不覺得可笑，“有意義，這證明你這個錨點裡的意識是深淵的某個意識碎片的話，那其他錨點裡融合出來的意識也是深淵的一個意識碎片。也就是說，其實所謂的錨點，根本就是深淵屍體的一部分，很可能就是精神體的碎片。那些和巫師世界生靈很像的骸骨，不過是精神體碎片在巫師眼中的成像。”

  索爾還在繼續升高，他不信自己都到這裡了，卡繆還沒有發現異常。

  終於，在索爾覺得自己都快要升到大氣層的高度時，眼前一花，突然出現了一具人形骸骨。

  “我捕捉了幾個出現在巫師世界的錨點怪物。神奇的是，當它們被囚禁在一個空間後，便自動融合為一體，並發出了和你很相似的精神波動。那個精神向我傳遞了一個信息。說它不想復活，讓我阻止卡繆。”

  “無所謂伱怎麽想。反正深淵即將蘇醒，整個世界就要成為深淵的餐點。”卡繆揚著下巴，聲音裡滿是不屑。

  索爾轉了個身，另一面世界也是什麽都沒有。

  索爾指著腳下的荒蕪大地，“這片區域其實就是最大的精神體碎片。”

  “但如果深淵其實不想復活，隻想阻止你呢？”對眼前“卡繆”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索爾冷不丁地放出一個重磅炸彈。

  索爾再次嘗試感應卡繆的位置，卻發現自己沒有感應錯誤，卡繆真的就在這附近。只是感應點有些模糊，和索爾手中錨點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索爾回憶著在道格拉斯那邊偷學來的能力，身體逐漸消失。

  對面的骸骨連瞬間的驚訝都沒有，直接發出一聲冷哼。

  卡繆那雙空洞的大眼睛狐疑地盯著索爾，“既然你拒絕合作，那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卡繆的聲音依舊很冷，但敏感的索爾已經能從中捕捉到一絲惱怒。

  可是為什麽沒有看見卡繆呢？

  “你這麽維護深淵之眼，應該不是卡繆巫師吧？不管怎麽說，卡繆巫師當初都是在對抗黑潮的過程中墜海死亡的。所以一開始你都是在接收了卡繆巫師的記憶後在偽裝，對嘛？”

  索爾現在所在的地方，和他以前從亂域過來的地點不同，不過從頭頂的星空以及腳下地形特征來看，的確是深淵內部。

  他再次飛往高空，整個荒蕪的地面逐漸縮小。遠處的高山也一點點出現在視野內。這一次索爾的視野非常清晰，這裡有些像索爾記憶中的月球，荒蕪，又破敗。

  “但我想，你這個殘存的意識可能並不是真的了解你自己。所以，深淵的本能，在向我求救。”

  “你急於證明我不是卡繆，而是深淵意識，又有什麽意義呢？”卡繆覺得索爾糾結自己身份這件事也很可笑。

  看似璀璨的星空，不過是一場大爆炸的殘骸罷了。

  重磅信息已經放出，索爾繼續加料，“這的確很難相信，畢竟你就是死亡的深淵之眼殘存的一絲意識。”

  他在害怕，索爾說的“不想復活，阻止自己”，也是對的。

  索爾的目的，達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