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柳州的局勢

  無論何種神系，都對好資質的凡人有需求，即便是門神也需要好的門將和好的工匠，這對自己晉升幫助巨大。

  但可惜，好的苗子是稀罕物，陳卿連魏弓城都不想給，更不要說守門的那老狼了。

  “別理他，那漢子我自有安排，先到大廳說話。”

  到了大廳，陳卿開始問起了正事：“胖子，如今柳州府的糧食還有多少？可供柳州城這些新來的難民吃多久？”

  “大人在之前買地產時就大量收購糧食，再加上之前南明府給咱們的補助，糧食還算充足，即便頓頓供應能飽腹的米面饅頭，都能撐起碼四五個月，如若是用米粥續命，甚至能撐到冬天！”

  “不夠.”陳卿搖頭：“這不是正常留難民，這些難民後面都得組織起來乾活，或入軍伍、或參加開墾，都得需要頓頓吃飽，而且光是米糧不夠，得有足夠的肉和果蔬。”

  “啥啥玩意？”周海濤聞言眼皮頓時跳得厲害：“大人沒開玩笑吧？肉？果蔬，每個人？”

  就是柳州最繁華的時候，也不是說每家都能吃起肉的吧？碼頭那些做苦力的工人，一天能吃上兩碗足量的面條那都算是奢侈的了，大部分人就是一個饅頭一碗稀粥當頓好吧？
  這還是柳州當時商貿足夠繁華，能溢出不少錢財給底層百姓，像自己所在的白水縣，普通農民種的細糧都舍不得自己吃，得拿去換粗糧和棉花，幾萬人，吃肉？這大人怕不是活在夢裡？
  陳卿倒是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卻也沒多做解釋，古代的生產力，一個城市要供幾萬人吃肉，的確是不現實，但這種生活水平放神道系不行。

  神道體系就得民眾的身體素質足夠的好！
  無論是門將、山鬼還是後面自己打算培養出來的戰神系鬥將，都得需要大量肉食來養，生產水平得趕緊提升上去才是。

  陳卿想了想道：“你等會去發一個募兵的通告。”

  “還還募兵呀？”周海濤一愣，如今柳州算上守城的門將，兵丁都快超兩千了，遠遠超出了一個知府的權利，而且就算事急從權，再募兵拿什麽養？

  “不募兵怎麽救人？”陳卿白了對方一眼：“沿江而下的區縣就有五個，沿山路而去的區縣更是十幾個，近百萬人口，任其自生自滅呀？”

  “可大人”周海濤苦著臉道：“練兵要錢也要糧呀而且大人是打算練什麽兵？這次又是什麽待遇？”

  之前募兵為了讓大家拚命，陳卿許了重利，月餉十兩，每噸有肉，這種待遇兩千人他覺得已經是極限了，還募兵？要還是之前那種待遇，把他刮了也沒錢呀。

  “銀子的事不用擔心，可以先許諾，後面給，至於糧食”

  陳卿倒是知道有些為難胖子，米糧還好說，無論是先存的米糧還是帶著人去鄉鎮收刮，短暫來說肯定是能供應上的，但肉食基本就不太可能了，馬二娘這些天，老家的豬都殺完了。

  這可不是現代，一個養豬場一年幾千隻豬仔那麽產，農村鄉下都是熟飼料喂養，一年一個村落有百頭豬喂養出來就已經算不錯的了，活屍不會對牲畜有興趣，可即便搜刮鄉村，到時候肉量也不可能供應得上的。

  原本的計劃，是讓南山山神裡的獸靈慢慢培養，花半年時間找出優質的獸類品種進行畜牧化，提高肉產的。

  可如今這局勢顯然不能慢慢來了，盡管現在不會有新的活屍上來，也有南明府和南陽城分擔壓力，可陳卿知道這樣的模式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就算有九天鏡谷刻意壓製，平穩的局面也最多半年。

  半年之後即便是散落的普通活屍也會進化到二級，到時候九天鏡谷外層法陣撐不住了，就會全面開放。

  即便現在靠著兩個大州府偶爾清除活屍數量，但也不會減少太多，再加上互相吞噬消耗的，陳卿以最樂觀的數據來算，也得剩下四分之一，尉遲飛鴻說過，西海十七國死了上千萬戶的人，時候江南要面臨的，起碼是百萬的二級活屍！

  想要自保，柳州得養至少五萬神道系精兵，倘若想要保下整個江南，起碼得十五萬！
  時不我待呀
  “你也先承諾好，我到時候會想辦法。”

  “大人的意思是先畫餅？”

  陳卿：“.”

  “大人.”周海濤苦著臉：“你可悠著點，再募兵募多少？五千？不會一萬吧？總不可能青壯都去當兵呀。”

  “那到不是.”陳卿搖頭道：“募兵的同時也要募農，伱宣告出去，官府會重新分配農地，還會提供保護.”

  “募農？”胖子一愣：“去哪兒種田？”

  他也不是沒聽過那鄉野的情況，到處都是吃人的活屍，現在誰敢回去種田？

  “我會安排地方.”陳卿直接道：“你隻管宣傳便是，就說地方足夠安全，會根據人頭分配田地。”

  胖子聽得心頭好奇，現在這局面，哪裡還有安全的種田地方？
  總不會是城內吧？城內南山那邊倒是可以開墾一些田地出來，可那能開墾多少？
  “快去安排吧”陳卿直接從袖包裡掏出一大堆銀票：“你要的帳房、文書、刑房、師爺什麽的，都可以趁這個時候招募，救來的人當中有不少讀書人，鹿靈縣那邊當時救的人當中就有縣城當時六房的人，你可以直接招募，不過得小心些，那些人以前是跟著鹿靈縣顧北泉的，得防止他們耍小心眼。”

  “好嘞！”周海濤迫不及待的一把抓過那大筆銀票，眼睛亮得像珍珠一樣，從小就當過帳房的他拿過銀票一模頓時就眉開眼笑，都是上百兩的大額銀票，這麽厚一疊，起碼百萬兩上下。

  難得呀難得，不枉胖爺我做牛做馬這麽多天，總算願意給錢了。

  別的不說，等會先把自己俸祿抽了先！

  望著對方那稀罕模樣，陳卿好笑的搖了搖頭，別說這些銀票，就是世俗的金銀在柳州今後也會快速貶值，神道體系下，帶有信仰之力的靈石才會是主要流通貨幣，當然，現在是不能讓胖子知道這些的，而且說了對方也不會信。

  “老大。”收了錢之後，周海濤立刻又恢復了之前親密的稱呼：“你也不用擔心鹿靈縣的那些讀書人，我打聽過，顧北泉等人之前在鹿靈縣並不得人心，對下面的吏員苛刻，書院的夫子們都看他們很不順眼，您就不用擔心他們能起什麽么蛾子了。”

  陳卿點頭，無兵無權，又出不了柳州，幾個沒卵子的家夥，的確成不了什麽大氣。

  “倒是那個柳亦齊.”

  “嗯？怎麽了？”陳卿好奇道。

  周海濤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我知道老大你當初和崔彥受過他的恩惠，但胖子我感覺吧，那家夥不是好人，老大你最好別用。”

  陳卿頓時翻了個白眼，這還用你提醒？

  柳亦齊身後一直跟著的那兩個女怨鬼，寸步不離，一看就知道這家夥當初定是幹了什麽喪天良的事，在神道體系下早遲要遭報應，自己只是還沒功夫搭理他而已。
——
  “這陳卿，越來越不像話了，吾等就算有錯，好歹也是體面的士林，就算扣了我們官印，好歹食宿得安排妥當吧？現在算什麽？將我們和這些難民混在一起，天天吃這些？”

  說話的是鹿靈縣的縣丞，叫李翀，此時幾人霸道的站著一家茶館的桌面，憤憤不平。

  那茶館老板看著幾人都是讀書人的打扮，雖對方這兩天都是喝茶不給錢，但也不好得罪，只能遠遠躲著。

  “李縣丞腦子糊塗了？”柳亦齊冷聲道：“什麽叫我們有錯？我們有什麽錯？是他陳卿不做防備，不予預警，我們在鹿靈縣為保萬民苦苦支撐，奈何手中無兵無將，組織民眾抵抗一天一夜後最終慘遭破城，他陳卿私自募兵數千不說，卻遲遲不肯來救援，怎的變成我們的錯？”

  幾人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柳教諭說得是，說得是！”

  顧北泉頓時皺眉，他雖也不甘讓陳卿這樣就把他們官給下了，可到底是他們自己出了大錯漏，即便眾人聯合一起，串通一氣，當真能顛倒黑白？
  於是皺眉問道：“鹿靈縣那麽多子民都是陳卿救回來的，別的不說，那些書院夫子可都是站陳卿那邊的，朝廷會信我們嗎？”

  “顧縣令真是糊塗！”柳亦齊厲聲道：“那些底層蟻民，懂什麽大義？他們說得話能當證詞嗎？至於那幾個不識抬舉的夫子.”說到這他壓低聲音道：“你放心，我會處理的。”

  聲音雖變低了，但眾人卻在大白天聽得渾身一冷，包括顧北泉都被對方那陰狠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柳亦齊自從那晚之後，整個人氣質都完全變了，有種透入骨髓的陰狠，時不時看你一眼就能讓你心驚肉跳的。

  想起那晚上，這家夥毫不猶豫推下那兩個女子的畫面，顧北泉心中第一次陷入了猶豫。

  真的要跟這家夥為伍嗎？

  此時幾個人都看不到，柳亦齊身後，兩個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女人陰慘慘的對著眾人笑著，眼中的陰狠卻是與柳亦齊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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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