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發展的陣痛

  蘭斯步入其中，港口區域的熱鬧除去那些工程之外還有就是那些商船正在裝卸清點貨物。

  那些從其他各處購買的貨物卸下來，然後貨船上就裝一些哈姆雷特的產品，其中大部分還是農副產品。

  托特尼斯哪怕有幾個農場供應，但對於一個幾十甚至上百萬人口的巨型城市，這些永遠都缺。

  蘭斯花錢買的都是各種哈姆雷特難以生產的工具，其中還有很多的金屬，火藥。

  但是裝船回航的卻是一些普通的農副產品。

  用農業來還工業，可想而知其中的差價有多少？這都得他來補。

  蘭斯將其稱為發展的陣痛，就不知道要痛多久了……

  碼頭忙碌之中蘭斯看到了那些羅姆人登上造型獨特的船。

  五百個羅姆人就給哈姆雷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雖然是蘭斯有意推波助瀾想要借他們的人頭立威，但終究還是一個麻煩。

  這還是第一批，帝國東部和東北部的羅姆人估計怎麽也得兩三千人，這樣還得幾波。

  不過有了這些前車之鑒，應該會老實一點，不然蘭斯也不介意收一點罰款。

  看著那些羅姆人源源不斷的上船，蘭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這船裡面絕對也用了羅姆人的空間擴寬技術。

  能在這個世界生存發展這麽多年的超凡組織，這些家夥手中還是有好東西的，比如通靈網路和這種空間技術。

  蘭斯雖然有點饞，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而很快羅姆人的船也就裝載完成，帶著那些同族離開了哈姆雷特，那碼頭船塢之上只剩下一個人站著。

  “怎麽樣？是不是跟著一起去~”

  蘭斯的聲音傳來將阿曼達的思緒喚醒，回過頭來見到他就站在身旁。

  “我去過托特尼斯，的確很繁華，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肥胖到只能躺在床上的老人，滿身的傷口在腐爛卻用香水和奢華的衣物遮掩，透露出一種腐敗的氣息。”

  蘭斯聽聞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反而說出來自己對托特尼斯的理解。

  “很正常，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來看那片土地之上根本容納不了這麽多人，所以托特尼斯注定是一個畸形的城市。

  而且隨著發展貴族之間的關系網在這些年來早就形成並且穩固，封建氣息深深融入到托特尼斯之中。

  當任何一點動作都將會牽連到各個方面，也就越加保守，對外表現出排斥，這是發展的瓶頸，誰都避免不了。

  就像是一個失去了自理能力的病人，有時候並非大腦不想要活下去，而是他只有稍微動一下就能讓疼痛牽扯到全身各處。

  如果沒有狠心割除生病的部分，一開始可能還能動一下手指，慢慢的隨著病痛加深就只能在病床上等死。”

  某種程度上雙方都能看出托特尼斯的困境，但是阿曼達只是從那城市的風格上面感受，然後表達厭惡。

  但蘭斯卻說出了原因，剖析托特尼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盛極必衰，一個現代都逃不開的定律，更別提這還是封建時代的生產力條件。

  這是蘭斯站在歷史的角度給出的答案。

  想必當年哈姆雷特也是這般在老祖手上衰敗的吧……

  阿曼達沉思片刻，忍不住追問一句。

  “你覺得托特尼斯會怎麽樣？”

  “誰知道呢~”蘭斯卻是一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轉而拋出一句，“一切都不過是歷史的一幕，有時候想太多會很累的，如果可以我倒想什麽都不知道，快快樂樂過完一生。”

  說著蘭斯也沒了興趣，轉身往回走去。

  阿曼達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心中傳來莫名的悸動，那是自己的天賦本能，就好像踏入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

  但是這次她倒是沒有跑路，而是選擇邁步跟了上去。

  “我們將那些信息透露出去真的好嗎？”

  “隨著哈姆雷特的發展和開放注定瞞不了的。”

  “那為什麽要宣布哈姆雷特能夠治療麻風病這種神罰？這種消息傳播出去恐怕會吸引教會的關注吧？”

  阿曼達有一個不懂，那就是為什麽蘭斯要加上這一條？
  “因為哈姆雷特必須要打出名堂，而攻克麻風病這種千百年都沒有成功先例的瘟疫將會讓哈姆雷特的名字響徹整個世界，世界上醫療相關的人才會匯聚過來。”

  哈姆雷特重新出現在世界必須要和之前的做出差別。

  但又實在是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地方，而蘭斯也不想要暴露強悍的實力，那麽醫療方面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不會有很強的攻擊性，但話題的傳播度卻非常廣，同時會吸引很多醫療相關的人才過來，帶動哈姆雷特當地的經濟，同時促進哈姆雷特醫療的發展。

  單靠一個帕拉塞爾蘇斯多少有些勉強，蘭斯看她天天加班累得要死要活，實在是有些心疼。

  畢竟要是猝死的話自己去哪裡找這麽好用的高材生牛馬？

  阿曼達聽到這話跟著思路想了一下倒也明白，但是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可是治療好像還沒結束，要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治愈麻風病？”

  “就在今天！”蘭斯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明亮，那動作之中都充滿了自信。

  說著便轉向阿曼達示意一句，“既然你這麽好奇，那就一起來看看吧。”

  說實話阿曼達的確對這些有些小好奇，畢竟那可是流行千百年的疾病，羅姆人曾經也受到過感染，不是沒有嘗試過救人，但最後也只能放棄。

  這麽多醫師，這麽多神秘側的超凡者都沒能完成大規模的治療，如今被三個人搞定，這多少有點神奇。

  但更讓阿曼達感到高興的在於蘭斯帶上自己，這是一種信任，自己得到了他的認可。

  麻風病營地這邊有著嚴格的管理條例，哪怕蘭斯知道麻風病傳染性不強，但這可不是正常的世界觀下，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特殊超凡變異？
  更別提老祖還在虎視眈眈，他要是借機搞什麽事情，給病毒加點超凡力量就麻煩了。

  謹慎是一種美德，所以蘭斯的隔離措施非常嚴格，只有三個人能進出這裡，甚至是他也得穿戴好口罩，覆蓋全身的大褂，還有手套。
    出來之後這些東西也要在沸水之中消毒，在太陽之下暴曬，他哪怕沒有感染的風險，但也在遵守他自己制定的管理條例。

  必須做出表率，防止其他人小看麻風病的傳染性，一切都是為了隔絕瘟疫的蔓延。

  而阿曼達在穿戴完上述這些裝備之後也跟著進入到其中。

  說實話阿曼達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當進入其中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現在正值早上，那些病人正在外面坐著曬太陽，暴露出來的融蠟狀長著大小不一瘤子的皮膚，還有那扭曲畸怪甚至都快看不出人樣的面容都讓阿曼達生出難以言喻的壓力！

  就像是踏入到深淵直面異魔那般，心裡瞬間激增恐怖的壓力讓身體本能產生排斥，想要轉身逃離這裡。

  雙手微微動作，那是隨時準備掏出武器的狀態，如果那些病人膽敢靠近她，恐怕會毫不猶豫發動攻擊。

  “抗拒就對了，病毒和人類的對抗早就超出了歷史的記錄，但是我們的本能還記得，因為他們這個模樣這些意味著危險，本能在警告你離開。”

  蘭斯並沒否定她的這種反應，相反給予了肯定。

  這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自己當初也頂不住，沒必要去過分要求她。

  “你先等我一下。”蘭斯說完便朝著那些人走去。

  阿曼達這才反應過來，然後便見到蘭斯上去跟那些人打招呼，然後聊了起來，看那樣子好像根本沒有被影響。

  而且看那些病人的樣子，很顯然這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一個貴族領主平和的接觸普通人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很奇怪了，她見過的那些所謂的貴族，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騎士都不會瞥普通人一眼，更別提大貴族了。

  但是他居然面對帶有傳染性的病人都能做到這樣……

  其實蘭斯做的事情也不多，就是問詢一些情況。

  和用在鮑德溫身上見效奇快但是猛烈的草藥不同，用在他們身上的草藥都是比較溫和，以控制病情為主。

  在這段時間的修養之後他們雖然依舊看上去這般畸形古怪，但狀態還是有好轉的，起碼能夠自理，就算有困難相互之間也能幫忙。

  “哪有什麽神罰詛咒，不過是病毒作怪而已，將他們推向深淵的不是病痛，而且其他人的恐懼。”帶著阿曼達在外面簡單逛了一圈，同時講解了一下關於麻風病的情況，還有宗教和世俗對他們的迫害。

  “我以前完全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阿曼達也若有所思，她沒想到還有這些事情。

  阿曼達作為超凡者的一員，有著組織在背後負責各種事情，更多的是面對各種任務，追殺各種敵人，為組織戰鬥是尋兆者的主要責任。

  她基本上就沒怎麽接觸過普通人的生活，更不清楚這種情況。

  “說實話，得上麻風病和死了沒什麽區別，因為目前根本就沒有治療的辦法，哪怕是借助超凡力量，但是其中代價誰又能接受呢？”

  “嗯~”阿曼達下意識附和的點頭，但是轉瞬便又反應過來，“可是……”

  剛想要問什麽，蘭斯卻將目光放在了營地入口處。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那是他們，這種情況將在今天結束。”

  蘭斯大步走了過去，口中自言自語道：“神罰？哼~”

  阿曼達迎著他的目光便看到了兩個同樣“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似乎已經感覺到那凝重的氣氛。

  但她都到這裡了，也就只能硬著頭皮靠了過去，跟著他們走入了病房之中。

  “鮑德溫，今天感覺怎麽樣？”

  蘭斯先一步走了進去，那話語之中充滿了積極的語氣，聽起來就完全沒有剛才對上阿曼達的那種負面情緒。

  “很好，我能感覺到身體正在恢復，但是改變了療程之後每次治療過後需要恢復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鮑德溫現在說話的邏輯還是比較清晰，聲音雖然還是有些沙啞，但不至於一句話沒說完就喘大氣。

  能看到鮑德溫狀態相比於之前那半死不活苟延殘喘要好了很多，那臉上的浮腫消除了大部分，終於是能睜開完整的眼睛，而泛白的眼球也恢復了一點神色。

  身上那些畸形腫大的肉瘤也變得乾癟，少了很多，皮膚就像是乾枯的樹皮，發黑發皺就跟壞死風乾的組織一樣。

  這些都是麻風病毒留下來的傷痕，這是不可逆的，就算殺滅了麻風病菌也只能維持這種醜陋的模樣。

  蘭斯其實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因為這段時間的療程裡面其實少了一個步驟，那就是他用【血肉重構】來消除藥劑負面這部分。

  原因自然就是經過前面幾次治療鮑德溫的身體已經出現明顯的好轉，在和病毒的對抗之中久違獲得優勢。

  於是為了後面對其他的麻風病人進行治療，格林黛兒在嘗試用草藥和病人自身的恢復能力來消除藥劑的後遺症。

  這個提議三人一致通過，帕拉塞爾蘇斯想要得到藥劑後遺症相關的研究數據。

  而蘭斯也樂意省下靈性，同時觀察是否能夠普及開來，畢竟不可能天天出手，他的時間很寶貴。

  至於後果就是鮑德溫需要更長時間恢復狀態才能進行下一輪的，同時藥劑的作用也更加複雜，格林黛兒需要調配新的草藥。

  但是這麽多天下來也已經走完了大部分，而如今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個療程。

  蘭斯和兩個醫生首先對鮑德溫進行詳細的問詢，然後檢查和記錄，等到這些初步準備完成之後，蘭斯這才開口。

  “大家準備吧，成功與否就看今天了。”

  這句話讓大家都嚴肅了起來，一旁像是局外人的阿曼達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凝重，但是她什麽都不懂，只能是老老實實站著。

  而其他幾個人便已經開始了熟悉的治療流程。

  蘭斯從格林黛兒手中接過藥劑遞了過去。

  鮑德溫喝下藥劑躺在病床之上。

  “第七療程觀察記錄……”帕拉塞爾蘇斯依舊是用著那冷淡的語氣宣讀，手中的羽毛筆在紙面上寫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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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