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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第557章 風送雨,雨隨風,漢道通時有麟鳳
  ——『愚弟如何不能感同身受呢?』

  當諸葛亮這一句話吟出,且傳入諸葛瑾的耳畔中時,諸葛瑾與諸葛恪均是一怔。

  他們生出了同樣的感覺,那所謂的過繼,似乎…在諸葛亮眼中看的很淡,並無太過認真。

  哪怕是如此,諸葛瑾依舊張口:“孔明,你的意思是?”

  “我這樣的人便是有個兒子,怕是也無暇照顧,我這樣的人,又怎麽配有孩子呢?”

  諸葛亮的聲音再度吟出,只是語氣中帶著些許沮喪。

  但這份沮喪並不是失去諸葛恪這個“兒子”後的頹然,更像是,他與黃月英幾十年都“無子”,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他已然認命了一般。

  他這樣的人,惟有一顆“公”心,他哪裡配有家人哪?
  “我想起…琅琊老家時,當聽說那曹操屠戮彭城,幾十萬人一夕間化為枯骨,泗水為之不流,於是,我們諸葛氏一族被迫南遷避難,那時起…我與兄長分別,所思所慮,都在如何在這亂世避禍!為此,我為琅琊諸葛氏在荊州編制了一張無懈可擊的網,所有的荊州名門、望族…都與我諸葛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我時常在想…如此這般,諸葛氏一族再不用四處流離、避難了吧?”

  “吾亦想過,若兄長哪一日在江東過的不快,大可以來此荊州與我、均弟,一道躬耕於南陽,但求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可直到,我遇到了玄德!他三顧我於草廬之間,谘我以天下之事,我與他徹夜長歎,論及《隆中一對》,他更是求我出山,將調兵之權悉數給我,對我是言聽計從,他的心中只有三興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漢…他是如此的信任我,他讓我肆無忌憚的施展才華與抱負,我又如何能不效全力呢?”

  說到這兒,諸葛亮緩緩起身,心情上似有所波動,他接著說。

  “我感激他呀…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才學全部都施展出來,助他一臂之力,助他中興漢室,這些年火燒博望也好,舌戰群儒也罷,還有赤壁之戰,還有南郡之戰,還有入主巴蜀…我…我把我能做到的都付出給他的興漢大業,也正因如此,我與月英見少離多,我的身體從來不是虛弱,而是在興漢的大業面前,在那無限的圖謀與算計中,我的心神與精力在源源不斷的耗費,我又哪裡還能有多余的精力,在這子嗣之上呢?”

  這…

  隨著諸葛亮的話,諸葛瑾有些感慨。

  他以為二弟是因為身體虛弱,故而懷不上子嗣,可不曾想,卻是心神與精力上的,這比身體虛弱更難調解。

  當然,誠如每一個男人都會為自己“不行”而找各種各樣的借口,這是不是諸葛亮在回應諸葛瑾質疑中尋找的借口,那就未曾可知了。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諸葛亮四十多歲得子不假,但之前將諸葛瑾的兒子諸葛喬過繼到身邊,可同樣的,因為諸葛亮的疏忽,因為他的無暇顧及,讓諸葛喬英年早逝,甚至這件事兒諸葛亮一直瞞著諸葛瑾,直到…建興十二年,諸葛亮秋風五丈原前…他方才寫下這封與兄長道別的《與兄瑾言子喬書》,告訴了諸葛喬在第一次北伐中病逝的事實。

  這也是之所以,諸葛亮縱觀其一生,都覺得他這樣的人不配有家人的原因。

  “元遜乃兄長長子,兄長昔日將元遜過繼於我,所謂為何?愚弟豈會不知,兄長是對元遜寄予厚望啊!如今,兄長既已投蜀,那元遜自當無再過繼之理,更何況,之前的約定是主公與吳侯的約定,如今東吳亡國,吳侯不存…這過繼的約定也當告廢,如此,亮為兄長高興,也為元遜高興啊!”

  “孔明…”隨著諸葛亮的話,諸葛瑾的神情愈發動容,他面頰上展露出來的是要溢出的感動,他以兄長的身份,朝諸葛亮行了一禮,諸葛恪也如此回了一禮…

  仿佛千言萬語,一切的一切都在這“禮”中!

  倒是諸葛亮,他連忙扶起諸葛瑾,也扶起諸葛恪,寬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禮數,亮不孝,琅琊諸葛氏一族後續子嗣延綿的希望就只能拜托兄長與元遜了…”

  言外之意,諸葛亮是篤定他的一生,必定“無後”!
  諸葛瑾神色複雜的凝視著諸葛亮…

  他們很小就沒了父親,長兄如父——

  倒是此間的氣氛一下子嚴肅了不少,諸葛亮適時的轉移話題,“來,兄長來此,愚弟正想請教下那江東的局勢,對於那關雲旗而言,怕是孫權也是個棘手的難題,不好處置吧?”

  話鋒一轉…

  諸葛瑾明白諸葛亮的意思,再不提過繼之事,就仿佛這件事兒從一開始起就從未發生過一般。

  倒是處置孫權,呼…諸葛瑾深深的呼出口氣,然後說,“孔明多半還不知道,雲旗為了這處置孫仲謀一事,可謂是煞費苦心…當先排出的便是五場大戲!”

  唔…

  儼然,諸葛瑾的話激起了諸葛亮無限的興趣。

  諸葛亮眉宇展開,“兄長,不妨說說看…我對這五場大戲有興趣,我對那關雲旗的行動更有興趣。”

  於是,諸葛瑾把關麟排的那幾出“孫權屠戮忠良”,且整個江東到處去施演的大戲娓娓講述出來。

  其實…

  原本,諸葛亮也很好奇,劉備授意關羽,讓他自行決斷孫權的處置,自然關羽勢必會再授意給關麟,讓他自行決斷,那麽…關麟要如何處置孫權呢?
  憑著諸葛亮的認知。

  孫權不是不能死,而是他若被關麟於大庭廣眾之下殺了,那勢必會引起江東民心的震動。

  這些年…孫權就是再罪大惡極,可他不曾辜負於百姓,在他治下…百姓富庶而安康,江東得以迅速的發展,僅憑這兩點,他在百姓的心目中就會有極重的份量。

  只是…

  當諸葛瑾把關麟的“手段”一一講述出來,諸葛亮沉吟了良久後,他走向窗子,朝東望去…

  一邊眺望那阻隔住他目光的群山,一邊感慨。

  “如此這般,看來…那孫仲謀必死無疑了!”

  “一山不容二虎,雲旗這麽做也是無可厚非,且這手段無比高明,只是卻有些陰狠哪…這般手段,他讓我想到一人…”

  “誰?”

  “鳳雛——龐統!”吟出這個名字,諸葛亮又是一陣思緒湧來。

  關麟的行事風格,關麟對孫權的陰狠厲辣,讓他回憶起了這位同學、摯友、同僚的行事作風。

  讓他回憶起…龐統對他說過的話。

  ——『孔明,當今世道,你輔佐主公以仁義立身,這本無可厚非,可禮儀崩壞,大漢分崩離析,這種時候仁義是站不住腳的,依我之見,如此世道…當先行霸道、王道…後施仁道!』

  ——『哪怕這霸道與王道會短暫的與仁道背道而馳!也當先行摒棄仁義…比如取益州,若依著主公處處念及宗室之情,那不需五年,蜀中勢必會步荊州劉景升之後塵,被曹操所奪…到時候主公的仁義只會淪為成王敗寇後敵人的恥笑!』

  哪怕是龐統的這番話距今已經數年之久。

  可聲雷震震,尤在諸葛亮的耳畔邊回旋。

  不得不說,龐統提及的先“霸道”與“王道”再行“仁德”的戰略完全契合了這個時代,契合了時局的發展。

  而…如今,江東,殺…孫權,這對關麟而言,不又是一場“霸道”與“王道”先行的戰略麽?
  呼…

  在粗重的呼氣聲中,諸葛亮若有所思,他仿佛行蹤有千言萬語…

  而這千言萬語匯聚成了一句話:“一鳳並一龍,相將到蜀中。才到半路裡,鳳死落坡東。風送雨,雨隨風,隆漢興時蜀道通。蜀道通時只有龍…只有龍!”

  “慶幸啊,蒼天待漢不薄啊,風送雨,雨隨風…鳳隕麒麟至,漢道通時有麟鳳——”

  …

  …

  建鄴城的大牢中,兵戈戰戟之聲突然響起。

  很顯然,是有“大人物”到來。

  是關麟!
  昏暗的燭火中,關麟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孫權與孫魯育的面前,且緩步朝他們走去。

  關麟的身後是一乾麾下文武…

  陸遜、甘寧、凌統、賀齊、蔣欽、蘇飛、孫皎、魯肅、張昭、呂岱、孫紹、周循、太史享、黃柄、周峻…似乎所有昔日東吳的文武他們全來了。

  獄吏打開牢門,士武本要先行進去,關麟示意讓他們在門外等待,他則獨自邁入這牢獄中。
    一邊走一邊說。

  “我沒想到,你臨終之際,竟會提出要見我,要見你曾經的那些故吏…我以為你不會想見我們這些‘敵人’!或者說,我以為最後的時候,你想見的是比我們分量更重的人,諸如我爹,諸如我大伯,也諸如曹操…諸如張遼!”

  隨著關麟的話,原本坐在茅草上的孫權,抬起了頭,那蓬松、雜亂的頭髮下,是一顆銳利如刀的眸子,盡管他的手腳上都帶著枷鎖與鐐銬,但…此刻,那碧綠色的眼眸中釋放出的眼芒,宛若一頭困獸。

  他突然張口:
  “曹操是個什麽東西?他個老奸賊,昔日還想孤送質子,殊不知,春水就要漲了,他該滾回去了!”

  唔…

  當孫權這一句脫口,關麟驚覺,眼前的這位昔日東吳的國主怕是已經有些錯亂。

  “爹…”儼然,孫魯育也沒想到,父親會說這些…

  ——『難道…』

  孫魯育下意識的咬住嘴唇。

  她感覺是那毒藥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已經讓父親有些迷離與神志不清。

  果然,孫權突然變得很緊張,他蜷縮著身子,他惶恐不已的說,“曹操真的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孤要不投降吧?可孤不想投降…來人,宣諸葛瑾,讓他代我向曹公投降…再次投降!曹公啊,我的主上,我乞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讓我擊敗關羽…以此去報效你!”

  說到這兒,孫權又話鋒一轉,他站起身來,四處亂抓,“劉備,你這個狡猾的老賊,你這老兵痞子,你不讓我打益州,你卻自己打?你還賴著荊州不走?你還拖時間,你以為我怕你?我打不死你?我勢要把荊州奪回來!”

  “什麽…”孫權又變得惶恐,“關羽打到柴桑了?”

  “什麽,關羽打到廬江了?什麽?關羽打到建業城了?關羽你瘋了嗎?你還要再打麽?”

  “啊…諸葛亮?天下第一智者?哼,你是漢室正統,別人都是反賊?那麽我現在就要問你,你到底還不還我荊州?不還,你就以一敵二好了!我弄死關羽,荊州依舊是我的——”

  “哎呀,孔明先生,你千萬別誤會,你是何等大智啊?那些都是敵人的奸計,是離間咱們孫劉聯盟,我們兩家是兄弟,是親兄弟啊!”

  孫權宛若癲狂了一般,突然就胡亂喊了起來。

  只是每一句都與上下完全沒有牽連。

  也宛若精神分裂,前一刻還聲嘶力竭的聲討,後一刻就卑躬屈膝的乞降。

  孫魯育嚇的直接愣住了,牢獄外的一乾護衛,包括陸遜、陸延父子,包括士武也都怔在原地…

  心頭不由得暗道:
  ——『孫權這是瘋了麽?』

  唯獨關麟,看著孫權癲狂的模樣,他的表情如常,那雙平靜的眸子裡一如既往的是波瀾不驚,仿佛…孫權人格的分裂早就是關麟知曉,且無比清楚的一項。

  終於,在孫權連續的癲狂過後,虛弱之際,關麟突然大聲喝道:“孫仲謀,別裝了,發瘋也救不了你——”

  這…

  伴隨著這一聲,孫權癲狂的舉動停住了,那仿佛本色出演,又仿佛是最後無能抗爭的一幕全都停住了。

  他的眼睛轉向關麟這邊,帶著複雜的神色,看著這個將他…將他的基業毀於一旦的小輩!

  他的語氣也變得平靜。

  “竟不曾想,孤會在一個小輩面前,失了分寸,如此癲狂…”

  孫權仿佛渾身癱軟般的坐在地上。

  關麟接著說,“你讓我來,不是來看你發瘋的吧?我聽人講,你已經服過毒藥…來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便聽聽你臨終之際要說些什麽。”

  關麟給身後的屬下使了個眼色,當即就有人搬來了一隻胡凳,關麟坐下,不急不躁,耐心的望著孫權。

  他身後所有的文武也都直勾勾的望著孫權,望著這個瘋子!

  說起來也奇怪,方才還話語密集,狀似癲狂的孫權,像是一下子平靜了。

  關麟給他這個機會讓他說話,可這麽多目光投來,他反倒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慢慢想,在你毒發之前,我都會在這兒,你慢慢想,慢慢說…”

  關麟的話一如既往的不急不躁。

  反倒是孫權,在沉吟了片刻後,他仿佛突然爆發出來了一般,他環望著眼前那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孤不甘,孤!不!甘!哪!”

  孫權突然嘶吼起來…

  關麟沒有說話,那些文武也沒有說話,就這麽聽著他接著說。

  孫權的話愈發沉重,“父親亂世英雄,戰揚州,戰荊北,戰西涼,戰荊南,戰豫州…孤繈褓時徙鹽城、盱眙、下邳,又隨母親與大哥前往舒城,等到父親殺了荊州刺史,南陽太守這些名人,孤突然就悟了…孤無比清楚的知曉,少年時代的顛沛流離還遠沒有結束,更恐怖的事兒還在後面,後面…”

  “呵呵,長沙、魯陽孤待過,壽春孤也待過,再到送父親的屍體回曲阿,後來才與兄長回到老家錢塘…孤沒有童年,孤只有內心中的惶恐,隻聞到這天下分崩離析下,漫山遍河的血腥味!”

  說到這兒,孫權頓了一下,他努力的撐起身子,他筆直的站起,依舊是宛若那高高在上的東吳之主一般,他接著說,“世人都對哥哥神魂顛倒,連曹操都無暇爭鋒,於是…曹操便與我家通婚,辟孤為官,郡察孝廉,州舉茂才(曹操與孫堅是叔伯親家),那時孤才十五歲,可那時…哥哥與周公瑾卻已然風卷江東五郡,他們的仇家越來越多,孤…也越發的…一如既往的惶恐,常年惶恐!孤看任何事情都無比悲觀、陰暗!孤這種沒有出身的家庭,父兄卻殺得都是赫赫有名之士,他們又能英雄到幾時?孤會不會被他們牽連?”

  “呵呵…孤看的透徹啊,就算沒有孤,兄長該死還是會死,有人說,亂世憑的是英雄氣,父兄自然可以逐鹿,而我…呵呵,黃祖孤都打不過,山越孤都害怕,但是周瑜與張昭卻把十八歲的孤扶上了大位!然後,廬江李術叛了,廬陵宗室孫輔也叛了…孤能怎麽做,孤只能把他們都殺掉,弟弟孫翊成為孤的威脅,孤也只能把他殺掉!”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美好的,孤每日都活在父兄慘死的噩夢裡,醒來也要面對腥風血雨,再坐上這搖搖欲墜的位子,孤還要平討山越,還要平定部將的叛亂,若不是…公瑾、張昭護著孤,孤都不知道要就了誰的刀斧?”

  “公瑾,呵呵…我以兄示之,他的忠誠自不用說,他勸服魯肅、也勸我不要質子投降,他規劃帝王之業,開疆拓土,抵禦曹魏,震懾你們荊州…他是很忠誠,但他的強勢霸道也是毋庸置疑,他藐視曹操,也蔑視孤的江南,東吳人人拜張昭,軍中人人跪周瑜,呵呵,他帶兵縱橫江南!他替孤做的主還少麽?年輕的孤只能什麽事都讓著他?可孤何曾有一日安心?他走的那天,孤痛不自已,百事俱廢,哼…那都是孤裝出來的,坦白的說,就是他走的那天,孤才真正的做回了這江東的主人!”

  說完周瑜,孫權從孫紹的面孔上移開,移到了魯肅的臉上。

  “魯肅,魯子敬…你嘛?你總是主張抗曹,是孫劉聯軍的第一功,三分天下,單刀赴會關羽,你這樣的人怎麽能不招人愛呢?人人都說你眼界廣、格局大,可孤卻覺得你一天到晚淨說大話,孤最氣的是你與周瑜的主張不同,周瑜本來是要二分天下壓製劉備的,可不知道你魯子敬給周瑜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同意借荊州給劉備!哼,你們都是重臣,你們手中的兵比孤的兩倍還多,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孤對你們是又愛又恨,可你們又知道…你們帶給孤多少不便與不安麽?”

  說完了周瑜與魯肅,孫權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可他沒有停止,他接著說,接著沙啞的說:“內憂外患,內部的不安…孤可以隱忍,可以用時間來消磨,讓孤溫水上位,可以用私兵製與扶持士族,讓他們掌權來製衡,來溫水過度,去緩和,政治嘛…那是孤的強項,但是外部的不安,孤又有什麽法子?曹賊大軍南下,劉備如日中天,孤頭頂的是合肥張遼,孤江水上流的是你們荊州的這一對關家父子…不要問孤怕哪個?孤每個都怕!這些…孤也都要面對,都要解決…”

  “可你們知道,孤內心的恐懼卻是孤從小到大永遠趕不走的夢魘,揚州不安穩,孤打合肥淮泗,受到你們關家父子上遊的威脅,孤不偷襲荊州?還能如何?莫說是孤沒有成功,若是成功了,孤殺了你們關家父子,劉備舉全國之兵前來征討,孤都想好了,孤可以搖尾乞憐的向曹操稱臣…這都很難,可孤不這樣?還能怎樣?東吳的歷史就是孤消除恐懼的樂章!”

  “曹操是華夏正統,劉備是漢室宗親,可孤是什麽?孤是蠻夷之地,孤才是逆賊啊!說到底,孤就是一個沒本事的瓜農之後,孤說孤是孫武之後,不總是被你們私下裡笑掉大牙麽?孤還能怎樣?孤也不想時而喊曹操主上,時而喚他奸賊?孤也不想時而喚劉備左公,時而呼他卑鄙、無恥!孤佔據上風,孤就藐視他們,若是下風,面對他們時,孤只有忌憚他們!”

  說到這兒…孫權注意到了陸遜。

  “噢,陸伯言,孤差點忘了你…孤一度把你當成照耀江東的光,你讓孤有一種只要你在,孤就能在惶恐的夏夜裡安眠…只是,你算錯了孤,孤也算錯了自己,孤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惶恐的夏夜裡安眠?孤從小起…從父兄殺戮那一個個敵人起,孤就沒有踏實的睡過一個安生的覺,你的存在才是讓孤更加不安…還有周瑜、還有你凌統、你甘寧,你魯肅…孤是愛你們,可孤更是畏懼你們!孤是東吳的主人,一生生活在惶恐中的東吳之主,誰…誰也不能威脅孤!誰也不能!不能…”

  儼然…

  這一夜月黑風高,孫權在飲過毒酒後,他最後想要把他全盤的心境,全部…全部…全部都訴說出來。

  或許是因為他在惶恐中一輩子,他想要最後…在別離這個世界之前徹底的釋放。

  他更幻想著與他心頭的惶恐去…去做最後的——和解!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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