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失聯？

  少女的魂體表面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與其身周其他的那所有魂體的表現都截然不同，在人群中一眼矚目。

  此刻渾身有如無暇美玉般光潔白潤的少女身姿盈盈拜倒，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下已然不複最初一面時那種奄奄一息的破碎脆弱之感。

  靈魂強度堅韌，遠勝普通人的魂體。

  而且似乎是因為在自己所有的“靈魂黑洞”之內，白厄甚至也可以感受到整個空間內其他魂體對其發自內心的那種尊敬和愛戴。

  無論身處何處，女孩從未忘記過上天賜予自己這種能力後自己身上應該背負的使命。

  “你沒死，真是太好了……”略有些微顫的聲音從上空響起，一個明顯的人形從那無盡的光芒中凝聚而出，仿若太陽般的幻象也從所有人的眼前消失。

  最後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便是一個人類的發光靈體。

  目光凝視在格拉蒂絲的身上，白厄像是終於松了口氣般輕輕地笑著。

  如果說在這次的事件當中，白厄唯一覺得對自己不滿的，便是沒能提前在“不潔者”索格羅斯跑路時從其手中將女孩給拯救出來。

  或許當時自己早到一點，就能夠更加清楚事件的前因後果，也就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至不濟也能提前對女孩做出完善的保護措施，而不至於讓其被不潔者索格羅斯擄掠到這肮髒的永恆花園之中。

  格拉蒂絲能夠成為發起此次行動的絕對誘因，幾乎每一個執行官都因為她而感到徹底的憤怒，在白厄的心中自然也存在著這麽一個難言的追悔。

  眼下見到對方完完整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沒有遭受到永恆惡魔的半點侵蝕，第一次有些真情流露。

  “從現在開始，你們……安全了。”

  “是你……”第一個來到此空間之內的菲爾愛德凝視著白厄，眼神中終於有了了然的情緒。

  是啊……當初在自己消亡之際，就是他在自己的身邊。

  看來自己當初選擇將諾娃交給他來照顧，還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於是一向凌厲的眼角終於放下，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諾娃所托非人，她的最後一點牽掛，也終於徹底放下了。

  “大人您……”格拉蒂絲疑惑地看著白厄，隻覺得這個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似乎從未真切見過，但模糊中卻又感到無比親切。

  微弱神力驅使的靈魂瞬間鎖定了記憶中的模糊畫面，那個自通道盡頭遠遠舉起的弓箭……那個踢翻了滿是罪孽大鍋的闖入者……

  是啊……總會有這麽些善良又強大的人在暗中默默守護著這世界啊！

  自己深愛著這世界，世界又怎麽會不愛著自己呢？
  “沒事了……諸位，沒事了。”

  白厄輕聲撫慰著眼前所有魂體的情緒，“聽”過這些魂體們的對話，白厄自然也知道他們此刻心中的迷茫，“這裡是與我息息相關的一個專門存放靈魂的空間，具體的效用我也正在摸索中。日後是能夠讓伱們重鑄身軀亦或者有一個怎樣的未來，我在此暫時也不敢給你們一個確定的承諾。我只能保證，那些被惡魔們折磨的糟糕日子，以後都絕不會再有了！在這裡，你們是絕對平安自由的！”

  意識中的一切哪怕發展的再快，但在高維空間這個變化就等於時間的地方，自我意識中的變化和高維空間中的變化幾乎等同。

  外面不潔者索格羅斯的氣息已經膨脹至了巔峰，這也意味著他已經完全接受了整個永恆權柄下的全部力量，那傳說中可以孤身滅城的恐怖大魔終於展現出了其十足的能力。

  白厄沒空在這裡繼續耽誤下去，只是最後告別，“諸位，外面還有強敵需要應對，我這就去了。”

  心中的疑問得到了及時的解釋，出現在此地的所有魂體終於放下了一時的迷茫，只是依舊有少部分的魂體受夠了永恆的折磨，有些多疑地詢問，“聖女大人，您覺得這位……這位大人說的話，可信麽？”

  “是他救了我，也是他救了你們。”格拉蒂絲目光定定地看著那位大人所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滿是敬仰。

  能夠殺穿滿是惡魔的永恆花園的大人，同時又對他們這些普通人心存絕對的憐憫與尊重。

  “如果連這樣的大人都無法相信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說的也是。”

  “不過大人說這裡連他自己也在摸索中，會不會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危險啊？”

  一直在一旁沒吭聲的菲爾愛德終於出聲，“這個地方沒有絕對意義上的邊界大小，但也沒有危險，只有向著那個方向一直走下去的時候，會去到一片漆黑的地方。那個地方才給人一些危險的感覺，但通過我這麽久的觀察，這個通道似乎是單向的，只有我們這邊才能過去，而且也無法長時間在那邊出現。我曾經嘗試過幾次，無論我再如何想要留在那邊，也會被一種強製的力量直接拉回這裡。”

  菲爾愛德指向這純白空間的深處，突然想到了什麽補充道：“對了，這位聖女小姐剛才似乎說那個漆黑的地方，其實就是所謂的‘高維空間’。所以除了那個地方以外，這裡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只有我們能過去？”

  “單向的通道？”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等等等等！”眼看好多魂體主動走向菲爾愛德指向的方向，有些性格老成持重的魂體連聲勸阻，“被囚禁了這麽久，你們都不想休息一下的麽？”

  “休息？被囚禁了這麽久的時間，我哪天不在休息？現在我是一點也不想安靜待著了！”

  “我也是。被困了這麽久，我老早就想找那些混蛋報仇了。”

  有魂體活動著自己的身軀，直覺的發現自己其實也並非全無戰鬥的能力。

  惡魔是高維生物時可以隨意侵擾身為人類的他們。

  可現在大家都是某種意義上的高維生物，誰還怕個誰了？

  “誰知道你們是送菜還是報仇啊？”

  “看一看又沒什麽，而且這位先來的小姐不是說了超過時間我們的魂體會被強製拉回來麽？”

  “走走走！看一看去！看一看去！”

  格拉蒂絲收回仰視大人消失的方向，轉頭看向那各處散開的人群。

  蹙眉微微思考之下，也動身走向菲爾愛德所說的高維空間方向。

  既然被大人所救贖，總要為大人做些事情……

  ……

  意識回到花園靈體中的白厄身體微微一顫，緊跟著那種靈能無限膨脹的感覺依舊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湧了過來。
    過於充盈的靈能凝聚於這具承載力有限的軀體之內，若是再不能將其爆發出去，就有撐破這個靈體的風險。

  而眼前已然成為巨人的不潔者索格羅斯抬起了其潰爛腐敗的右腳，以雷霆萬鈞的姿態向著白厄一腳踩下，誓要將這個玷汙了慈父神聖軀體的人類小子徹底碾壓殆盡。

  只是一股同樣令人感到排山倒海似的力量卻從那具小小的身軀之上湧現，就在這變化發生的第一瞬，眼前那人類小子又一次高高舉起了其手中的長劍。

  點點光華從周遭的虛空中析出，一點點匯聚於那柄名為“律心之刃”的長劍之上，逐漸使其成為了一柄絕對光輝的光芒之刃。

  “嗡！”

  光芒萬千的匹練忽而有如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抹光線般貫穿整個黑暗的空間，過萬靈能的支撐下使得白厄第一次展現出所施展能力的理想峰值。

  白厄向著索格羅斯所在的方向狠狠斬下一劍。

  不知道多少倍的瞬殺百頭讓這一劍幾乎撕裂了整個正在烈焰中燃燒的永恆花園。

  一道接一道的劍芒追隨著白厄斬下的軌跡一道道落下，可這種於靈覺視角下的“先後”實際上卻發生於一瞬。

  不僅僅是索格羅斯的巨大身軀被這一劍從中破開，並於光華中撕裂，就連索格羅斯身後的花園大地，都被這一劍撕開了一道狹長的豁口一直延伸到花園的虛空邊緣。

  恐怖的震蕩波在無盡劍光落下的下一刻便以索格羅斯所在之處向著周遭迅猛蕩開。

  正在一點點向內推進蠶食的遠征軍戰士都在這恐怖一擊之下不由得打了個趔趄。

  然而這一擊依舊沒能清空自己體內那讓人感到腫脹破裂的無盡靈能，白厄再次橫斬一劍，又是一道匹練揮過。

  十字雙斬之後，同時被無數道打擊毀滅了身軀的不潔者索格羅斯竟就此落敗。

  一塊塊的殘軀之中，那顆頭顱的雙目緊緊盯著眼前手持長劍的白厄，口中發出不可思議的詢問，“你……你究竟是誰？！怎會掌有權柄！”

  若非同級別的權柄之力摻雜，單純的暴力如何能夠毀滅他如今的神軀？

  白厄微微蹙眉，從中一劍劈開這最後一個永恆大魔的頭顱，“毀我人類萬千，早該有此反撲！”

  對方的胡言亂語他也不甚清楚，要說權柄之能……或許古往今來被囚禁在此的那諸多靈魂彌留之際的最後祝福，就是所謂的“權柄”！
  和此前擊殺的所有大魔一樣，這些大魔除了能夠為長劍的晉升提供一些本質以外，甚至就連半點經驗都不能為白厄提供。

  【噬魂的魔刃吸收了少量目標的本質，特攻效果正在升級中8000/10000。】

  手中的長劍還待吞噬本質，可持劍四顧之下整個永恆花園中已然再無半個屹立的身影。

  一團又一團的霧氣落在祂們凋亡之地，等待著在這高維空間無盡變化之中的再一次複蘇。

  這就是高維空間的規則！

  身為高維空間權柄具象化的祂們始終無法真切“死亡”，或許祂們的真身可以被擊敗，但核心的本源永遠無法被毀滅。

  起碼以當前白厄的境界，並不能找到半點毀滅之法。

  輕輕移步至那個被不潔者索格羅斯尊為“慈父神軀”的黑色大鍋面前，白厄蹲下身子仔細查看，甚至也以自己的“天眼”靈能裡裡外外地詳盡觀察，卻也沒有絲毫發現。

  就像是人世間隨處可見的一口黑鐵大鍋，沒有半點特殊之處。

  然而在剛才的十字斬擊之中，未嘗沒有劍芒掠過這口大鍋。

  足以斬殺大魔毀滅花園的斬擊，卻沒能在這口大鍋上留下半點印記，這就證明了這口大鍋確實非同凡響。

  可如果一口鍋就是“永恆”的真身，那這個永恆……聽起來也太怪了？

  帶回去研究研究？
  白厄意念一動，做出嘗試。

  然而自己那被月影評為可以包容天下萬物的儲物空間，卻無法承載這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大鍋。

  如果不能用儲物空間盛放，以意志轉移到靈體的方式進入到高維空間中的他們，可是沒辦法把這個地方的任何東西給帶回去的。

  正在白厄思索間，遠處一個身影迅速飛奔至白厄的身邊，“有個新發現。”

  是芙蘭卡。

  隨著白厄在這邊大發神威，以一己之力挑了永恆花園裡的全部大魔之後，他們遠征軍的推進也變得越發順利起來。

  但是隨著他們的動作，一個顯見的細節很容易被一些細心的戰士們發現——

  花園在不斷被燒毀的同時，也一直在重生。

  那些填滿了膿水的綿軟地面一邊在靈能之火的燃燒下毀滅，一邊又在被燒毀過的地方新生恢復原樣。

  雖然新生的速度遠遠趕不上他們焚燒的速度，可如果這樣下去，他們的焚燒……豈不是全都做的無用功？
  “而且像這樣一直焚燒下去，我們攜帶的精油，也有用完的時候。”

  “怎麽會是無用功呢？”白厄輕輕笑了笑。

  自從發現那些大魔的本質之後，他就也發現了這片花園的本質。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著與永恆權柄相關的事情發生，這片永恆的花園就永遠也不會徹底地消失。

  就像家裡總會落灰，就像進食後總要排泄。

  “我們能做的，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它們卷土重來的時候，將它們再一次地清掃出去。”

  除此以外，沒有別的任何辦法。

  這就是高維空間！
  這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麻煩！

  “好！我知道了。”芙蘭卡咬了咬牙，轉身去指揮行事。

  然而就在這個瞬間，某種瞬間襲上心頭的迷霧，讓芙蘭卡整個人的體型瞬間一怔，“為什麽……和肉體的聯系，消失了？”

  不止是他，白厄也同樣心有所感。

  來時的他們依靠的是費南迪燃燒靈魂的指路，回去時自然有和自身肉體之間的天然聯系。

  可眼下，這和自身肉體間無時無刻不在的天然聯系，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