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回溯
  “顧旭，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自從我在奈何橋上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沒有完全信任過你。而之後你流露出來的種種蛛絲馬跡，更讓我堅定不移地相信你心懷不軌。”

  “不愧是我選中的人，你這份心思和戰鬥天賦，真是讓人驚歎。如果我在上界的時候就遇到了你，一定會傾盡資源把你培養起來——”

  “——然後再用‘統禦’權柄把我變成對你唯命是從的奴才，對吧？”

  “……”

  顧旭和紫微大帝嘴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神魂的攻擊卻一刻不停。星光與火焰之間，是十萬分的凶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顧旭擺脫控制，發起反擊，著實令紫微大帝有些意外。

  但紫微大帝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他在上界長年累月地戰鬥，擁有遠超常人的見識和閱歷，也有無數次應對“意外”的經驗。

  他現在跟顧旭滔滔不絕地聊天，並非因為他是故事裡常見的那種“死於話多”的反派，而是他希望通過言語分散顧旭的注意力，從而尋找到一個發起致勝一擊的機會。

  幾秒鍾後，他悄無聲息地施展了“光陰”權柄。

  對於紫微大帝這樣的行為，他沒有任何的反製辦法。隨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地回溯時間，他事先準備的底牌只會一張接一張地暴露在對方面前，令他落入極為被動的局面。

  這一回，他提前封鎖了顧旭的意識世界，阻斷顧旭與驚鴻筆之間的聯系，使得驚鴻筆器靈便無法再進入戰場，參與兩人之間的戰鬥。

  兩人的對話，也如磁帶倒帶般，變成了嗡嗡嗡的意義不明的噪音。

  “彼此彼此，”顧旭平靜道，“你回溯時間，也不遑多讓。”

  忽然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自天而降。

  在紫微大帝使用“光陰”權柄後，他腦海中時間回溯前的記憶已經近乎全被抹除。

  在雪女自燃靈魂的時候，紫微大帝曾告訴過他，修到第八境“真君”境界後，“光陰”權柄將會擁有逆轉時間的力量。

  未等顧旭有所行動，他就以星光為鎖鏈，提前封鎖了顧旭身邊的所有方位，禁錮了他的神魂力量。

  而用“光陰”回溯時間，雖然會抹除他人的記憶，但仍然會在他人腦海中留下一些難以磨滅的痕跡，令其感到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顧旭皺起眉頭，心弦前所未有地緊緊繃著。

  因此，當顧旭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盡在對方掌控之中時，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對方在用“光陰”回檔作弊。

  他又一次施展“光陰”回溯時間。

  盡管在感覺到紫微大帝殘魂不懷好意之後，他早就為了今天的戰鬥做了極為充分的準備，但在真正兵戎相向之際，這個敵人的種種手段仍舊讓他不敢小覷。

  這是陸詩遙生前用驚鴻筆施展出的最強一式。

  但時間回溯後的紫微大帝早有準備。

  紫微大帝似乎渾然沒注意到顧旭的諷刺語氣。

  “那又如何？”紫微大帝嘴角上揚嘲諷道，“就算次數有限，對付你也綽綽有余。”

  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眉目如畫的小女孩憑空出現。她白衣如雪，赤足飄在半空中，看上去雖只有五六歲的年紀，但卻已有了幾分陸詩遙當初風華絕代的神韻。

  拿顧旭前世的話來講，就是“既視感”。

  原來不知不覺間，顧旭早已把驚鴻筆的器靈藏進了自己的神魂世界，作為戰鬥的助力。

  顧旭臉上露出詫異的眼神。

  或許在別的修士眼裡，反覆用這樣的招術來對付一個晚輩，是一種很不講武德的事情。

  “二打一，”紫微大帝呵呵一笑，調侃道，“顧旭，你耍賴皮哦。”

  “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但紫微大帝一直以來都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相信所謂的“正義”、“道德”，都是由勝利者來定義的。

  它不僅能暫停時間、加快時間流速，還能回溯時間。

  紫微大帝轉頭望向自己背後。

  和往常一樣，他腦海中閃過的想法很快就被紫微大帝捕捉到了。

  “敗卷風鱗。”

  就在顧旭凝神思索破局之策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紫微大帝魂魄上的氣息，似乎比先前弱了幾分。

  當他發現自己無法再與驚鴻筆器靈溝通的時候，他便意識到，紫微大帝又在“讀檔”了。

  雖然它能回溯的時間極為短暫，但已經足夠幫助紫微大帝彌補先前的疏忽，從而扭轉戰局。

  可即便如此，顧旭的動作依然從容不迫，沒有絲毫慌亂。

  顧旭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光陰’權柄對力量的消耗是極為恐怖的，”他想，“現在的紫微大帝只是一縷殘魂，力量有限，絕不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光陰’逆轉時間。”

  雪花閃爍著凜冽寒光，像是銳利的刀劍，將星光凝成的鎖鏈徑直穿透，使得顧旭重新恢復了行動能力。

  刹那之間，星輝與烈焰開始往相反的方向流動，各自回到了紫微大帝和顧旭的手心。

  顧旭很快回到了他首次對紫微大帝發動偷襲的位置。

  作為曾經在上界叱吒風雲的強者，紫微大帝手裡的“光陰”自然要比顧旭的強大得多。

  此刻在他的感知裡，便是紫微大帝算準了他的一切舉動，並提前做出了應對。

  當然，他也不忘記用星光鎖鏈禁錮顧旭的神魂力量。

  他這副表情，放在一個少年人身上，或許顯得狡黠可愛；但當他變成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後，卻顯得有些輕佻和別扭，令顧旭感覺頗不習慣。

  “是麽？”顧旭輕笑一聲。

  他沉吟片刻，便開始在心頭迅速默念咒文。

  “天蒼蒼，地蒼蒼，眾神在何方？弟子今夜以三根清香，化作百千億祥雲，驚天動地，呼風喚雨，叩請太上昊天玉皇上帝，腳踏祥雲，降臨坐鎮，十方世界，上下虛空，東西南北，無所不在，無處不到，弟子一心誠拜請，太上昊天速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