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0章 善與惡

  正午前後，老婦人就帶著葉凌月往鎮長府走。

  沿途，葉凌月眼觀六路，查看著周楚鎮的情況。

  周楚是大夏南邊的一個小鎮，湖光山色，風景很是秀美。

  葉凌月雖在夏都呆了一陣，可從未到過這一帶。

  她見沿途天地眾多，且都是通著溝渠，地裡莊稼長得很是鬱鬱蔥蔥，空氣中洋溢著一股還算濃鬱的靈氣。

  雖說這股靈氣比起神界，或者是葉凌月的鴻蒙天而言，差了一大截，可在人界而言，也算是罕見靈氣充足了。

  葉凌月細細看去，才發現，地裡種著的並非是一般的稻麥之流的人界常用的糧食，而是一種靈粟。

  這個是時節，正是深秋前後，靈粟已經長成，一顆顆細長飽滿的粟米粒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看上去很是誘人。

  “周楚種植靈植？”

  “小丫頭，噤聲，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在大庭廣眾下嚷嚷，都怪老太婆我多嘴。”

  葉凌月聽罷，頓時火冒三丈。

  可後來，鎮民們就發現，種植靈粟非但不會帶來多少好處，反倒是一場滅頂之災。

  那些所謂的平民口中的修道者開始四處篩選合適種植靈植的地方，周楚被選中後，就被迫只能種植靈植。

  既然種植靈植是孤月海推行的，那就會按照孤月海的行事風格來做才對。

  還是說，秦小川當了掌教後，就改變了規矩。

  像是周楚這種情況，連續種植靈粟最多也不能超過五年，否則就會讓周楚徹底從魚米之鄉變成窮鄉惡水。

  葉婆婆說到這裡，一臉的痛恨樣。

  這也是為什麽，中午時，葉婆婆只能喝一碗粥，她把粥讓給葉凌月，自己就沒飯吃了。

  看到那些長勢喜人的靈粟，葉婆婆非但沒有歡喜之色，還滿臉的憂愁，深深歎了一口氣。

  葉凌月沉思了片刻，再問道。

  “雖說如此，可靈粟的價格不菲，按理說，光是靠著這份收入，鎮民也應該從各大門派手中，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才對。”

  “靈粟是最近兩三年才推廣起來的，說是周楚一帶適宜種靈粟。哎……”

  當初，孤月海采購都是會給予高額報酬的。

  空氣裡的靈氣不夠，自然要吸收土壤和水域裡的靈氣，水域裡的魚蝦也都是有靈性的，它們意識到水裡的靈氣不足，死的死，逃得逃，數量就會大幅減少。

  葉家的人到了這裡之後，又在魚米之鄉的基礎上，進一步治理，周楚因此變得更加富裕。

  葉婆婆一提起這些事，額頭的皺紋加深了不少。

  葉婆婆這才娓娓道來，告訴了葉凌月其中的曲直。

  可這樣一來，糧價就上去了。

  葉凌月並不知，秦小川雖是異魔，但他為人還算耿直，當初雖是滲入人界，可外出采購還是一律按照無涯掌教的規則來行事的。

  葉凌月詫異道。

  連帶著周楚的百姓們也跟著鬧饑荒。

  葉婆婆的情況甚至已經算是好的了，也虧了葉婆婆的兒子在鎮長府當差，若是換成了其他人家，連粥水都吃不起了。

  可周楚鎮只是靈氣比大夏一般地方充裕了些，一旦種植靈植，這一帶的靈氣就會被強勢吸收一空。

  可自從幾年前，孤月海為首的大陸宗門開始參與各國政事。

  更加糟糕的事，今年也不知什麽緣故，各地蝗災不斷，周楚最近的岷城遭了蝗災，顆粒無收。

  當初周楚鎮被認定適宜種植靈粟時，鎮民們還歡天喜地，引以為豪，家家戶戶都爭搶著種植。

  時間一久，周楚的鎮民們連解決溫飽的糧食都沒有了，他們不得不去外地買糧。

  葉婆婆嚇得不輕，捂住了一臉的嘴，警惕的看著四周。

  葉凌月聽罷，不禁心領神會。

  “豈有此理，他們強迫百姓種植，卻不給報酬，這等行徑和強盜有什麽兩樣。孤月海如此霸道，難道就沒人與他們理論？”

  可自從夜凌光“死”後，秦小川無心宗門內的事務，將門派的事務都交給了弟子打理，所以人界發生的這些小事，秦小川壓根不知道。

  若是像葉凌月的鴻蒙天那樣的洞天福地，靈植自然可以一直生長。

  葉凌月見了，不由多了幾份好奇。

  像是葉婆婆這樣挨餓，一天只有兩頓的人家，在周楚鎮並不少見。

  靈植大面積種植之後，不允許再種植其他莊稼作物。

  她初次接觸到靈植，還是在孤月海裡頭，孤月海的雜役和外門弟子會種植一些靈藥，用來煉製丹藥。

  她在大夏時，記得大夏境內還沒有種植靈植的習慣。

  “葉婆婆，你何出此言？”

  也是為此，當初夏帝才會將此處封賞給葉家。

  當然，這種事，也就只有葉凌月這樣的神念師，才能敏銳捕捉到空氣和水域裡的變化，周楚的鎮民們壓根不知道個中的厲害。

  “不僅如此，種植了靈植之後，周楚水域裡的那些魚蝦都越來越少，糧食不夠，魚蝦也沒了，鎮上的百姓們的日子也越過越難。”

  她的鴻蒙天裡也種植靈植，所以很清楚靈植的生長規律。

  周楚原本是大夏一帶有名的魚米之鄉，只因這一帶，水土肥沃，水脈眾多，莊稼和漁業都很發達。

  “若是能那樣就好了。那孤月海可是連夏帝都不放在眼裡的超級勢力，又怎麽會將我們這些平民的死活放在眼裡。他們讓鎮民們種植靈植也就罷了，每年都要來收靈粟，且分文不給。鎮民們的土地被搶佔，又沒有其他收入，日子只能是越過越窮。”

  靈植生長，會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才會長勢不俗。

  這話要是給其他宗門勢力的人聽到了，可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要知孤月海如今，可是人界宗門之首。

  孤月海，早已不是當初的孤月海了。

  葉凌月加入孤月海時，孤月海還是隱世宗門，只有極少數的強者和皇族才知道它的存在。

  可如今，孤月海已經是老少皆知的存在了，可它的存在，卻並非是大陸第一宗門，而是巧取豪奪的惡勢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