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司令員同志，謝謝你！”索科夫的話說完之後，誰知波涅傑林卻出人意料地說：“謝謝你的好意，我覺得師長的職務，對我來說都已經很勉強，如果讓我擔任軍長的話，我擔心會辜負你的期望。”

  看到索科夫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他又補充說：“雖說我早在戰前，就擔任了集團軍司令員一職。不過我在德國人的戰俘營裡待了兩年多時間，以前所掌握的那些戰術思想，多少有點過時。假如留在司令部給你充當顧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還可以糾正我。可要是擔任了軍長職務，一旦指揮失誤，就會給部隊造成巨大的損失。”

  索科夫聽到波涅傑林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本來想再勸說幾句，可聽到他後面補充的話，便改變了主意，既然對方不願意擔任軍長一職，那這件事就暫時擱置，等他在解放烏曼的戰役中建立了功勳，再任命他為軍長， 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也不會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在前往司令部的途中， 斯米爾諾夫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你真的打算讓波涅傑林擔任軍長的職務嗎？”

  “沒錯， 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索科夫如實地回答說：“不管怎麽說，他在戰前就擔任了集團軍司令員一職。如今讓他留在司令部裡給我們做顧問，未免太委屈他了。”

  “可是他自己也說了， 雖然戰前就是集團軍司令員，不過在德國人的戰俘營裡待了兩年，他所掌握的那些戰術都已經落伍了。”斯米爾諾夫猜到了索科夫的想法，試探地問：“你是不是打算等他在解放烏曼的戰鬥中，建立了新的功勳之後，再向上級建議任命他擔任軍長？”

  見斯米爾諾夫居然猜到了自己的心事，索科夫多少有些吃驚，他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假如他在解放烏曼的戰鬥中，能表現突出的話，我建議上級任命他為軍長，恐怕不會有什麽反對意見。”

  “你覺得我們近期會對烏曼地區采取行動嗎？”斯米爾諾夫作為一名參謀長，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和索科夫還是有區別的：“和我們相比，烏曼距離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防區更近，我覺得就算要發起烏曼戰役，恐怕最高統帥部會將這個任務，交給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同志來完成。”

  “烏克蘭第一方面軍還有其它的作戰任務，”索科夫信心十足地說：“我覺得上級肯定會將解放烏曼的任務，交給我們方面軍來完成。否則科涅夫元帥也不會親自給我們打電話， 通知我們去開會了。”

  斯米爾諾夫聽完後，並沒有和索科夫爭論，而是點點頭，說道：“等我們到了方面軍司令部，就知道上級準備給我們分配什麽任務了。”

  來到了方面軍司令部的會議室，索科夫看到其它集團軍的司令員和參謀長都到了，自己和斯米爾諾夫算到得比較晚的。

  見索科夫進來，扎哈羅夫衝他點點頭，隨後朝會議桌旁空著的兩個位置一指，說道：“索科夫同志，你和斯米爾諾夫將軍就坐那裡吧。”

  等索科夫和斯米爾諾夫一坐下，集團軍首長級別的軍事會議就開始了。

  首先發言的是參謀長扎哈羅夫：“指揮員同志們，今天把你們召集到這裡來，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第一件事，德軍在今天凌晨三點，從烏曼地區向切爾卡瑟發射了24枚V1導彈……”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會議室裡立即傳來了嗡嗡的議論聲，除了索科夫、斯米爾諾夫和科涅夫等少數幾人外，其余參加會議的指揮員，根本不知道V1導彈是什麽東東。因此在互相詢問，想搞清楚這是德國人的什麽新式武器，居然可以從一兩百公裡外的烏曼，直接對切爾卡瑟實施遠程攻擊。

  “安靜，指揮員同志們，請安靜！”扎哈羅夫見會議室裡亂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用手掌在桌面上重重地拍了兩下，讓會議室裡重新變得安靜下來：“在座的指揮員們，恐怕大多數人都不知V1導彈是什麽東西，我馬上就會向大家做說明。”

  扎哈羅夫說到這裡，把雙手舉到高過肩膀的位置，用力地拍了兩下。隨著他的掌聲，原本關閉的會議室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隨後就有幾名戰士抬著一塊黑板走了進來。他們把黑板放在會議桌旁的空地上，抬手敬禮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參加會議的指揮員們，看到黑板上貼著幾張照片，都好奇地圍了過來。索科夫看清楚貼在黑板上的照片，正是自己交給科涅夫的照片，便坐在原地沒動彈。而斯米爾諾夫起身看了一眼，扭頭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這不就是我們給司令部的照片嗎？”

  索科夫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正是那些照片。接下來，扎哈羅夫參謀長就該向大家介紹V1導彈了。”

  聽索科夫這麽說，斯米爾諾夫覺得沒有湊熱鬧的必要，便沒有朝前擠，而是坐了下來。

  “指揮員同志們！”只聽站在黑板旁的扎哈羅夫，對眾人說道：“你們在照片上看到的這種飛行器，就是德國人新研製出來的V1導彈。雖然我們還沒有掌握這種導彈的具體數據，但卻能從他們的兩次發射中，判斷出這種攻擊武器的射程，至少在一百公裡以上。”

  眾指揮員聽到這裡，都不禁驚呼起來：“我的上帝啊，射程在一百公裡以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我軍打得最遠的艦炮，射程也只有二十多公裡。這不起眼的飛行器，射程居然超過了一百公裡，相當於我們艦炮射程的四五倍。”

  “這麽遠的射程，就意味著他可以打到我們，而我們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次指揮員們議論時，扎哈羅夫沒有打斷他們，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大家的討論告一段落後，他才繼續說道：“兩天前，德軍用一枚V1導彈襲擊了方面軍司令部的舊址，造成了莫連齊村內兩百多人傷亡。”

  在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中，他徑直說道：“今天凌晨三點，敵人又從烏曼地區發射了24枚V1導彈，他們的攻擊目標是切爾卡瑟。”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還坐在桌邊的索科夫，“好在我們得到了索科夫將軍的預警，通知切爾卡瑟的守軍做好了準備，才將城市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第37集團軍司令員沙羅欣中將開口問道：“參謀長同志，你能告訴我們，是如何降低城市傷亡的嗎？”
    “德國人的V1導彈雖然飛行速度和飛機一樣，但它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只能按照固定的路線飛行。”扎哈羅夫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兩種方法可以用來對付它。一是用殲擊機去實施攔截，在空中將它們全部擊毀；二是在V1導彈飛行的路線上建立防空陣地，利用高射炮火擊落它們。

  由於德軍的導彈是夜間來襲，我們就算出動空軍的戰機，飛行員恐怕也無法在夜色中，發現德軍導彈的蹤影，因此我們將防禦的重任交給了高射炮兵。”

  “那我們的戰績如何呢？”沙羅欣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根據天明之後的統計，德軍發射的24枚導彈，有17枚偏移了方向，落在了城市的附近爆炸；剩下的導彈在飛過我軍防空陣地的上方時，被我們的高炮擊毀了3枚，最後只有4枚落在了城市裡爆炸。”

  索科夫得知德軍發射的24枚V1導彈，只有4枚落在城市裡爆炸，心裡頓時覺得踏實了許多。只要切爾卡瑟守軍的指揮員，堅決ID執行了科涅夫的命令，讓城市居民提前躲進防空洞，以躲避德軍導彈的話，傷亡人數將會非常非常少。

  這次輪到第52集團軍司令員科羅捷列夫開口了：“城裡的傷亡大嗎？”

  “由於我們事先向城市守軍發出了戰鬥警報，除了在城市的西面和西南方向布置防空陣地外，還緊急動用城市的居民，進入防空洞躲避德軍的攻擊。”扎哈羅夫說道：“德軍落入城中的4枚導彈，炸毀了兩層和三層建築物各一棟，並造成了十幾名巡邏民兵的傷亡。總而言之一句話，敵人雖然發射的導彈數量不少，但他們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卻並不大。”

  等所有的指揮員重新落座之後，扎哈羅夫繼續說道：“剛剛我們已經說了會議的第一個議程，向大家介紹德軍的新式武器——V1導彈。相信大家此刻對這種導彈，已經有了一個感性的認識，並知道了改用什麽辦法來對付它。”

  說完這話，扎哈羅夫有意停頓了片刻，以觀察眾多指揮員的反應。見沒有人說話，他才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再談談第二個議題：在合適的時候，發起烏曼戰役，全殲或者重創德軍的烏曼集團。”

  斯米爾諾夫聽到這裡，用手肘碰了碰索科夫，有些激動地說：“司令員同志，還真被你猜對了，我軍果然要向烏曼發起進攻。”

  為了不影響扎哈羅夫布置任務，索科夫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此事了。

  “參謀長同志，”近衛第4集團軍司令員加拉寧插嘴問道：“我想問問，這次的烏曼戰役，是我們第二方面軍負責呢，還是與第一方面軍協同作戰？”

  “加拉寧將軍，”扎哈羅夫望著加拉寧說道：“雖然我們在剛結束的切爾卡瑟戰役中，給德軍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但他們的實力卻依舊強大。假如只是我們一個方面軍采取進攻行動的話，德國人就會在地一方面的那一側留下少量兵力監視，然後集中優勢兵力來抗擊我們的進攻。因此經過兩個方面軍司令員的協商，決定采取聯合行動，同時對德軍的烏曼集團發起進攻。”

  得知將再次與第一方面軍協同作戰，各位指揮員臉上的表情不一，有的高興，有的則是愁眉苦臉，而科羅捷列夫就是其中一人。

  扎哈羅夫看到科羅捷列夫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便好奇地問：“科羅捷列夫將軍，你聽到我們講和第一方面軍再次聯合作戰，似乎有點不高興啊？”

  “是的，參謀長同志。”科羅捷列夫愁眉苦臉地說：“切爾卡瑟戰役時，與我們配合的友軍被德軍擊潰，導致我集團軍的側翼暴露在敵人的面前。為了擋住敵人從我們側翼發起的進攻，我的一個師幾乎打光了。”

  索科夫聽科羅捷列夫這麽說，心裡對他充滿了同情，聯合作戰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為了加大正面的進攻力量，勢必要削弱側翼的兵力，加強到主要方向去。如此一來，側翼的安全就只能依靠友軍來保護。可要是遇到一個被敵人輕松打垮的豬隊友，對部隊來說就是災難。

  “放心吧，科羅捷列夫將軍，這次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扎哈羅夫在表示同情的同時，安慰對方說：“你應該知道，如今的第一方面軍司令員不是瓦圖京大將，而是朱可夫元帥在代理他的職務。難道你們連朱可夫元帥的指揮能力，都信不過嗎？”

  扎哈羅夫一搬出朱可夫，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是啊，朱可夫是蘇軍中公認的統帥，由他親自指揮的戰鬥，怎麽會打敗仗呢？於是原本愁眉苦臉的科羅捷列夫，臉上又重新綻放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來，扎哈羅夫又開始交代戰役開始的時間：“經過我們和朱可夫元帥的協商，對烏曼地區的進攻，將在3月9日清晨3時55分正式開始……”

  扎哈羅夫的話，猶如在燒紅的鐵鍋裡撒了一把鹽，頓時炸開了：“什麽，9日就要對烏曼發起進攻？這時間太倉促了吧，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補充兵員和彈藥呢。”

  “是啊，我們的部隊距離烏曼有差不多兩百公裡的距離，光是行軍就需要三四天的時間。戰士們到達指定地點後，早就變得疲憊不堪，哪裡還能體力向敵人發起進攻呢？”

  在眾人的一片質疑聲中，始終沒有說話的科涅夫站起身。

  看到科涅夫起身，大家知道他肯定有什麽話要說，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指揮員同志們，”等會議室內重新恢復了寂靜，科涅夫開口說道：“我知道在不久前結束的切爾卡瑟戰役中，各部隊的兵員和彈藥消耗都很大，還沒有及時得到補充，還不具備作戰的條件。”

  “沒錯，元帥同志說得對。”科涅夫的話剛說完，立即便有人附和：“如今各部隊的現狀就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