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8章

  雖說斯米爾諾夫知道西多林曾經是索科夫的擔當，但對於由他擔任情報處處長一職，還是持懷疑態度：“雖說西多林上校是一名優秀的參謀長，但他沒有在集團軍司令部工作的經驗，貿然將如此重要的部門交給他管理，這合適嗎？”

  “沒什麽不合適的。”索科夫見斯米爾諾夫對自己提議似乎不感興趣，猜想對方肯定不知道西多林過去的履歷， 便補充說：“西多林中校，不對，如今已經是上校了。他在擔任我的參謀長之前，是崔可夫將軍的作戰處長。”

  “崔可夫將軍？！”斯米爾諾夫有些驚詫地問：“是近衛第8集團軍司令員崔可夫將軍？”

  “沒錯，就是他。”索科夫繼續說道：“當時我說自己沒有一個合適的參謀長，來協助自己指揮作戰，崔可夫將軍就把西多林同志派了過來。”

  既然西多林曾經有擔任作戰處長的履歷，讓他擔任集團軍的情報處長，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斯米爾諾夫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司令員同志，我同意你的提議，讓西多林上校來擔任集團軍情報處長。但目前沒有合適的人選替代他，我覺得可以等消滅了包圍圈裡的德軍之後，再讓他上任也不遲。”

  “可以。”索科夫見斯米爾諾夫不反對自己的提議，覺得西多林晚幾天上任，也沒有大礙，便點頭同意了：“那就等我軍殲滅了包圍圈裡的敵人之後，再讓西多林上校過來上任。”

  斯米爾諾夫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駐扎在239高地的近衛第41師。

  電話一通，斯米爾諾夫就自報家門地說：“我是集團軍參謀長斯米爾諾夫，你是哪位？”

  “您好， 參謀長同志！我是政委阿法納西！”電話另外一頭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請問您有什麽指示嗎？”

  “你好，阿法納西上校。”斯米爾諾夫說道：“庫裡申科師長在什麽地方？”

  “他去了度哈林中校的第126團，巡視該團的防禦工事。”阿法納西帶著抱怨的語氣說道：“從目前的情況看，德國人根本不可能接近我們的第239高地，為什麽要修那麽多的防禦工事。要知道，如今天氣太冷，一鎬頭下去，只能在凍土上砸出一個白印子，為了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不少指戰員都累倒下了。”

  “阿法納西上校，”斯米爾諾夫等對方說完後，加重語氣說道：“不管敵人是否會到達你們的防禦地域，但上級要求你們完成的工事指標，必須不打折扣地完成。明白嗎？”

  聽到斯米爾諾夫發火了，阿法納西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明白了，參謀長同志，我們一定不打折扣地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防禦任務。”

  見阿法納西沒有頂撞自己， 斯米爾諾夫便放緩語氣，接著剛剛的話題說道：“我給你們打電話， 是有兩件事要通知你們。一是新的集團軍司令員已經到任， 原來的一些作戰部署，可能會進行調整，希望你們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新的司令員已經到任了？”阿法納西驚喜地問：“參謀長同志，能告訴我是誰嗎？”

  斯米爾諾夫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索科夫，對著話筒說：“是索科夫中將。”可能覺得自己表述得不夠準確，又補充說，“他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中，曾經指揮過你們近衛第41師，當時西多林上校就是他的參謀長……”

  剛說到這裡，斯米爾諾夫就聽到聽筒傳來了驚呼聲：“西多林參謀長，快點過來！”

  “什麽事？”

  “斯米爾諾夫將軍說，新來的集團軍司令員是索科夫將軍！”

  斯米爾諾夫很快就聽到聽筒裡的聲音發生了變化，“您好，斯米爾諾夫將軍，我是西多林上校。請問您說的都是真的嗎？”因為激動，西多林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沒錯，我說的是真的。”斯米爾諾夫再次看了索科夫一眼，試探地問：“西多林上校，你想和他說幾句嗎？”

  “當然，當然。”西多林迫不及待地說：“斯米爾諾夫將軍，能讓我和司令員說兩句嗎？”

  斯米爾諾夫連忙用手捂住話筒，客氣地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西多林上校想和您聊兩句，您看可以嗎？”

  “沒什麽不可以的。”索科夫向斯米爾諾夫伸出手，笑著說：“把話筒給我吧。”

  “你好，西多林上校。我是索科夫，很高興能再次聽到你的聲音！”

  “你好，師長同志。”雖然西多林知道索科夫如今是集團軍司令員，但他還是用原來的稱呼，這樣顯得更加親切：“想不到還能有再次與你並肩作戰的機會。”

  “西多林上校，”索科夫想到如今軍情緊急，不是敘舊的好時機，便對著話筒說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對上級的指示，有一定的抵觸情緒啊！”

  不等西多林回答，他又繼續說道：“我們不能因為敵人可能不會出現，執行上級命令時就不堅決。你想想，如果你們師沒有按照規定，修築好防禦工事，敵人不來，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來了呢？你們又憑借什麽擋住敵人的進攻？”

  “對不起，司令員同志。”西多林聽索科夫這麽說，立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們錯了。不過因為天氣太冷，我們現有的工具很難挖開凍土層。”

  “那你覺得我能給你們提供設麽幫助，使戰士們能輕松地挖開凍土層呢？”

  “我覺得只能用榴彈炮炸！”西多林回答說：“炮彈炸出的彈坑，可以讓我們的戰士比較輕松地修築出塹壕。”

  索科夫心裡在想，假如德軍不管不顧地衝向239高地，就必須用強大的炮火壓製住對方，絕對不能把炮彈浪費在修築工事上。想到這裡，他搖著頭說：“不想，西多林同志，不能用榴彈炮炸開凍土，你可以想想其它的辦法。”

  誰知西多林卻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司令員同志，不瞞你說，我們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但效果都不太理想。這不，師長親自去了第126團，和該團的指戰員研究如何修築工事的事情去了。”

  “西多林，”索科夫握著話筒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們可以試試在挖工事的地方生幾個火堆，等火堆熄滅之後，凍土應該就變得松軟，那時進行工事的修築，應該就很容易了。”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西多林說道：“我們可以試試。”
    停頓了片刻，西多林又開口問道：“師長同志，剛剛斯米爾諾夫將軍說，有兩件事要通知我們。一件是你上任的事情，那另外一件事是什麽呢？”

  索科夫聽到西多林又稱呼自己為師長，便沒有打官腔，而是如實地說道：“我向武器裝備部申請了一批火炮。這些火炮應該就在距離你們不遠的地方，很快就會送到你們的防區，你到時候清點完畢後，給我報一個數字。”

  “一批火炮要送到我們的防區？”西多林聽到這個消息，不禁又驚又喜：“師長同志，我想問問，這批火炮能分給我們多少？”

  “不管這批火炮有多少門，全部交給你們師使用。”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西多林激動地說：“有了這批火炮，就算敵人向我們的防區發起進攻，也不用擔心他們會突破我們的防線了。”

  索科夫放下電話後，對斯米爾諾夫說：“參謀長同志，我們的炮兵力量還是太弱了，若是德軍從北面突圍沒有成功，掉頭從我們這裡突圍，我擔心以我們的實力根本守不住。”

  “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等索科夫說完之後，小心地提醒他說：“你已經和武器裝備部聯系過了，獲得了數量不詳的博福斯野戰炮，若是再打電話去求助，恐怕就算是雅科夫上校也是無能為力的。”

  “參謀長同志，你說得很有道理，此刻再給雅科夫打電話，是沒有什麽用處，我們只能通過其它的途徑，來解決我集團軍炮火不足的問題。”

  “司令員同志，你打算怎麽做呢？”

  “自然是向方面軍司令部求助，我想在我們防區附近，應該可以獲得足夠強大的炮火支援。”索科夫說完這話之後，吩咐斯米爾諾夫：“參謀長同志，你立即給各師師長打電話，把我就任司令員一職的事情，通報給他們。”

  “好的，司令員同志，我這就打電話。”

  索科夫等斯米爾諾夫去打電話時，轉身問始終保持沉默的波涅傑林：“波涅傑林將軍，你有什麽不同的看法嗎？”

  “沒有。”波涅傑林搖搖頭，說道：“如果我處在你的位置，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當初部隊在烏曼地區遭到敵人攻擊時，我曾經向上級求援，但令人遺憾的是，上級機關當時正處於自顧不暇的情況，哪裡能為我們提供幫助，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隊被敵人打垮、並逐一地殲滅。”

  “波涅傑林將軍，我知道烏曼地區對你來說，是一個永遠的痛。”索科夫知道波涅傑林有一個心結，便大大咧咧地向他做出了保證：“只要切爾卡瑟包圍圈內的敵人被殲滅了，接下來我軍的攻擊方向就是烏曼地區，到時你就能有機會報仇雪恨。”

  “真的嗎？”一聽說部隊將來會在烏曼地區痛擊德軍，波涅傑林的情緒就有點失控：“我們真的可以在烏曼地區教訓德國人嗎？”

  “這是肯定的，波涅傑林將軍，我以自己的榮譽向你保證，我們會向德國人討還血債的。”

  索科夫安撫了波涅傑林幾句後，命令通訊兵主任幫自己接通了方面軍司令部。

  “索科夫同志，”電話接通後，科涅夫直截了當地問：“你已經接替了部隊的指揮權嗎？”

  “是的，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已經正式接任了第53集團軍司令員一職。”

  “很好。”科涅夫用和善的語氣問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方面軍司令員同志，第53集團軍的炮兵火力太弱，如果突圍的敵人從北面轉向南方，那麽我們的防區將是敵人重點突破的區域。”索科夫對著話題說：“如果沒有強大的炮火支援，我們要想擋住瘋狂的敵人，恐怕有很大的難度。”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科涅夫等索科夫說完後，開口說道：“第53集團軍在前期的戰鬥中，付出了巨大的損失，雖然補充了數目眾多的兵員，但武器裝備卻很差勁，以這樣的實力和德軍對抗，的確會吃大虧。這樣吧，我把方面軍炮兵司令員叫過來，讓他和你談。”

  索科夫很快就聽到科涅夫在電話的另一頭喊人：“福明將軍，福明將軍，請到我這裡來。”接著，他又聽科涅夫說，“和我通話的人是第53集團軍司令員索科夫中將，他想和你談談炮火支援的事情。”

  “您好，索科夫將軍。我是方面軍炮兵司令員中將福明。”炮兵司令員在電話裡客氣地問：“請問我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勞的。”

  “炮兵司令員同志，”索科夫說道：“假如德軍向我部駐守的239高地發起進攻，我希望能得到方面軍炮兵的支援，否則我們根本擋不住敵人的進攻。”

  福明在電話裡問道：“索科夫將軍，那您希望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麽？”

  “很簡單。”索科夫說道：“當德軍向239高地發起進攻時，我希望您能為他們提供強大的炮火支援。”

  “強大的炮火支援？！”福明笑著說道：“索科夫將軍，你的這個說法很含糊，不知怎麽樣才算是強大的炮火支援？”

  “至少要三到四個基數的炮擊。”索科夫想了想，隨後一咬牙說道：“這樣才能遏製住德軍的瘋狂進攻。”

  “我的上帝啊！”但福明聽完索科夫的話，卻驚呼起來：“你知道三到四個基數的炮彈，是什麽概念嗎？”

  索科夫不是炮兵，自然不清楚炮彈的一個基數到底有多少，但為了防止德軍不顧一切地從239高地突圍，他只能來個獅子大開口，給福明先打個預防針，使他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福明將軍，我知道自己的提議有點過分，但為了粉碎德國人的突圍意圖，強大的炮火支援是完全有必要的。”

  福明雖然是第一次和索科夫打交道，但他的心裡很清楚，對方是不可能信口開河的，既然提出需要三到四個基數的炮彈，想必是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便點著頭說：“好吧，索科夫將軍，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來囤積炮彈，這樣才能在必要時，為你們提供強大的炮火支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