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章 要塞裡的狙擊手

  “索科夫同志，”科涅夫等索科夫說完後，對他說道：“你是第27集團軍司令員，如今克列門丘格是你部的防區，如果發現了合適的戰機，你有臨機處置的權利，不必事事向我請示， 以免貽誤戰機。明白嗎？”

  “明白了，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有了科涅夫的這句話，索科夫的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接下來的形勢意味著戰局瞬息萬變，如果要一味地靠請示打仗，肯定會貽誤戰機。若是由自己全權指揮，就能牢牢地把握戰機：“我絕對不會您的信任。”

  索科夫在放下電話前，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趕緊又問：“還有一件事，就是我集團軍要與第53集團軍協防克列門丘格，不知由誰來負責統一的指揮？”他問這話的目的，是擔心科涅夫會把指揮權，交給第53集團軍司令員馬納加羅夫，畢竟別人是中將，而自己只是一名少將。

  科涅夫聽完索科夫的這個問題，立即猜到了他的心思，便故意逗他說：“索科夫同志，你覺得應該由誰來統一指揮兩個集團軍啊？”

  索科夫沒想到科涅夫居然又把皮球踢回了自己的腳下，遲疑了片刻之後，回答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如果按照軍銜來決定的話，無疑應該由馬納加羅夫將軍來統一指揮， 畢竟他是中將，我是少將。但如果按照指揮能力……”

  “按照指揮能力，自然是應該由你來指揮部。”科涅夫一口說出了索科夫的心事：“我說得對吧？”

  “沒錯。”既然科涅夫猜到了自己的心事，索科夫也就不藏著掖著，而是如實地回答說：“如果想守住並擴大第聶伯河右岸的登陸場，我覺得由我來指揮兩個集團軍，應該是非常合適的。”

  誰知科涅夫卻出人意料地回答說：“我覺得不合適，索科夫同志。”

  科涅夫的話讓索科夫愣住了，不合適，為什麽？要知道，從庫爾斯克會戰開始，自己的部隊就屢建奇功，甚至在進攻別爾哥羅德的戰鬥中，也是在自己部隊的協助下，第53集團軍才順利地突破了德軍的沿河防禦，衝進了城市。怎麽科涅夫會說自己不適合擔任聯合指揮的職務呢？

  沒等索科夫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科涅夫已經開口說道：“索科夫同志， 我知道自己這麽說， 你的心裡很委屈。不管是庫爾斯克會戰， 還是在解放別爾哥羅德和哈爾科夫的戰鬥中，你的集團軍部隊都取得巨大的戰果，這一點是方面軍其它集團軍所無法比擬的。

  但你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戰果，究其原因，是因為你們獲得其它集團軍無法獲得的武器，和大量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兵員。如果把這些武器和兵員，補充給方面軍下屬的任何一個集團軍，他們也能取得同樣的戰果。”

  索科夫聽到這裡，心裡不禁暗自嘀咕：打仗靠的不光是裝備和兵員，更重要的是戰術。就算把自己部隊獲得的武器和兵員，都交給方面軍下屬的其它集團軍，充其量只能提供他們的戰鬥力，但他們要想取得自己這麽多的戰績，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科涅夫是自己的上級，他要這麽說，自己和他在電話裡還真沒法進行爭論，只能硬著頭皮停下來。

  好在科涅夫很快就話題一轉，繼續說道：“……但是考慮到那裡的特殊情況，等第53集團軍到達指定位置後，我可以將其中的機械化第1軍，臨時劃給你指揮。而第53集團軍的主力，則留在第聶伯河的左岸。”

  “沒問題，方面軍司令員同志。”得知科涅夫打算將一個機械化軍交給自己指揮，索科夫不禁喜出望外。雖說此刻的機械化軍，並不像戰爭初期時有上千輛裝甲車輛，但裝甲力量依舊很強大，對自己將來擴大登陸場，是非常有幫助的。他連忙感激地說：“有了這支部隊的支援，我們取得勝利的希望就更大了。”

  得知有一個機械化軍很快就要劃給自己指揮，索科夫的心裡特別舒暢。他放下電話後，對薩梅科和盧涅夫說：“參謀長、軍事委員，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科涅夫將軍剛剛告訴我，說打算將第53集團軍下屬的機械化第1軍劃歸我們指揮。如此一來，我們堅守登陸場的部隊實力就大大增強了。”

  “可是，司令員同志。”薩梅科等索科夫說完後，皺著眉頭提醒他說：“兩個集團軍的部隊擠在同一區域，如果沒有統一的指揮，我擔心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參謀長同志，你不要擔心。”索科夫等薩梅科說完自己的擔心，安慰他說：“等我們的主力和第53集團軍趕到克列門丘格之後，我打算留兩個師堅守克列門丘格和左岸地域，剩下的部隊和機械化第1軍，都部署在右岸的登陸場。

  至於第53集團軍的主力，則讓他們部署在克列門丘格附近。我們各自負責一段區域，就算沒有統一的指揮，也不會影響到大局。”

  見索科夫已經有了周詳的考慮，薩梅科也就不再說什麽，而是問索科夫：“司令員同志，那司令部什麽時候遷往克列門丘格？”

  索科夫考慮到如今雖然已經有三個步兵師、部分坦克部隊和炮兵，進駐了克列門丘格，但那裡的實力始終還是弱了一點。如果急急忙忙地將集團軍司令部遷過去，一旦遭到德軍的猛攻，那麽就不排除司令部有被敵人端掉的可能。

  想到這裡，他對薩梅科說：“參謀長，不要著急，如今我們在克列門丘格的部隊還不多，至少要再多過去一些部隊，我們再考慮將司令部前移的事宜。”

  薩梅科一聽，索科夫說得很有道理。到目前為止，近衛坦克第4軍和兩個炮兵師，都還停留在梅列法要塞，他們的轉移工作就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便點了點頭，附和道：“司令員同志，您說得很有道理，我覺得我們還是等坦克軍和炮兵師都進入了克列門丘格之後，再跟隨古察科夫少校的步兵第73旅，前出到克列門丘格吧。”

  兩人意見剛達成一致，忽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盧涅夫伸手抓起了話筒：“我是盧涅夫，有什麽事情嗎？”

  片刻之後，盧涅夫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連聲追問道：“在什麽位置？……派部隊展開搜索了嗎？……明白了，我立即向司令員同志報告。”

  索科夫停止了和薩梅科的交談，好奇地問盧涅夫：“軍事委員同志，你的神情如此嚴肅，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司令員同志，”盧涅夫表情嚴肅地向索科夫報告：“電話是第182師師長霍赫洛夫上校打來的，他剛剛向我報告，該師的四名女通訊兵，在要塞北側的河裡洗澡時，遭到了德軍狙擊手的狙殺，全部當場犧牲……”
    沒等盧涅夫說完，索科夫就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德軍的狙擊手狙殺了我們四名女通訊兵，這消息可靠嗎？”

  “完全可靠，”盧涅夫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說：“事情發生後，第546團團長戈利亞奇金中校，已經派出一營對附近的要塞廢墟進行搜索，準備將隱藏在裡面的德軍狙擊手找出來。”

  “我們解放要塞都好幾天了，”而薩梅科則一臉疑惑地問：“德軍的狙擊手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索科夫心裡在想，當初布列斯特要塞失守那麽長的時間，步兵第44團團長加夫裡洛夫少校，還在要塞裡堅持了一個月，才因為負傷而被德軍俘虜。如今自己的部隊解放要塞不過短短幾天時間，要塞的廢墟裡殘留幾名德國兵，也就不足為奇了。

  “參謀長同志，”索科夫甕聲甕氣地說：“我們拿下要塞只有幾天時間，在那麽多的廢墟裡藏上幾個德國兵，也是不足為奇的。”他看到盧涅夫手裡還握著話筒，便吩咐他說，“軍事委員同志，請你轉告霍赫洛夫上校，德國狙擊手完成狙殺之後，肯定會轉移目標，只派一個營搜索，是遠遠不夠的，讓整個第546團的指戰員都參與搜索工作，務必要抓住殺害女通訊兵的德軍狙擊手。”

  “上校同志，”盧涅夫對著話筒說道：“司令員同志有命令，立即派出整個第546團對該地區展開搜索，務必要抓住開槍的德軍狙擊手……嗯？！請你等一下，這件事，我需要再問問司令員同志……”

  “司令員同志，”盧涅夫望著索科夫問：“霍赫洛夫上校請示，抓住德軍狙擊手之後，該如何處置他？”

  “把他帶到那四名犧牲的女兵遺體前槍決。”索科夫態度堅決地回答說：“我們絕對不會接受他的投降。”

  “明白。”盧涅夫又衝著話筒說：“上校同志，你聽到了嗎？司令員同志命令，一旦抓住了德軍狙擊手，立即把他押到犧牲的女兵遺體前槍斃，就算他主動放下武器投降，我們也絕對不接受他的投降。”

  如果德軍狙擊手狙殺是其他的指戰員，索科夫可能還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可對方居然狙殺了四位風華正茂的年輕姑娘，而且是在她們下河洗澡時開槍的，對於這種兩條腿的禽獸，絕對不能姑息。

  索科夫轉身對薩梅科說：“參謀長同志，你立即給各師、各旅的指揮員打電話，命令他們對附近的要塞廢墟展開全面的搜索，檢查裡面是否有漏網的德國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敵人全部給我搜出來。”

  隨著索科夫的命令下達，不到十分鍾時間，要塞裡的幾萬部隊立即展開對廢墟的搜尋工作。還有一部分留在要塞裡的平民，參與了搜尋工作。他們對要塞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了第27集團軍的指戰員，在他們的無私幫助下，不到半個小時，就搜索出了七八名德軍的傷兵，但這些傷兵早已氣息奄奄，連活動都是問題，自然不會是狙殺女通訊兵的凶手。索科夫處於人道主義考慮，專門派去了軍醫，為他們進行治療，至於能否活下來，就看他們個人的造化了。

  搜尋工作持續一個小時後，第546團的指戰員終於發現了德軍狙擊手的蹤跡。但對方很狡猾，躲在一堆磚石瓦礫後，向朝他靠近的蘇軍指戰員開槍射擊，短短兩分鍾時間，又有五名戰士倒在了他的槍口之下。

  連長熱利亞上尉見自己的部下，接二連三地倒在德軍狙擊手槍口之下，連忙調來了一個反坦克小組，用火箭筒攻擊狙擊手藏身的位置。

  隨著火箭彈飛出，擊中了狙擊手藏身的位置，整個時間一下就安靜了。但熱利亞帶著十幾名戰士衝上去，發現德軍狙擊手的雙手被炸斷，一隻眼睛也被炸瞎，滿臉是血，看起來著實有些瘮人。

  但熱利亞對他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便轉身吩咐身後的戰士：“來人，把他拖到河邊，再在那幾名女通訊兵的遺體旁槍斃他。”

  一名戰士上前兩步，並沒有彎腰去扶狙擊手，而是舉起手裡的刺刀，狠狠地扎了下去。他的舉動，立即引起了周圍戰士們的仿效，大家紛紛湧上前，用刺刀朝狙擊手沒頭沒腦地扎下去。剛開始還能聽到狙擊手的慘叫聲，但很快聲音就變得微弱，最後就徹底沒有了聲息。

  對於戰士們的所作所為，熱利亞選擇了無視，對於這樣連續殺害了九命蘇軍戰士的劊子手，只是槍斃他，實在太便宜他了，讓戰士們把他活活捅死，也是罪有應得。

  等戰士們散開時，德軍狙擊手早已沒有了生機。熱利亞低頭查看了一番，隨後吩咐戰士們：“好了，把他的屍體拖到那些女兵的遺體旁邊，讓犧牲的姐妹們看看，你們已經幫她們報仇了。”

  索科夫得知狙擊手已經斃命的消息，起身對薩梅科和盧涅夫說：“參謀長、軍事委員同志，你們留下，我去看看那幾名犧牲的女通訊兵。”

  “不行，司令員同志，您不能去。”誰知薩梅科卻竭力阻止索科夫：“也許還有暗藏的狙擊手，您這一去，不是成為他們的靶子了嘛。”

  “不用擔心，參謀長同志。”索科夫自信地說：“我相信我的部下，經過這麽嚴密的搜索之後，肯定不會再有敵人幸存下來，我此刻出去應該是最安全的。”

  聽索科夫如此有自信，盧涅夫心裡的猶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站起身對索科夫說：“司令員同志，我是你的副手，這種事情肯定要和你一起去，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的要求。”

  索科夫盯著盧涅夫看了一陣後，微微點頭：“好吧，軍事委員同志，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們就一起去吧，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參謀長來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