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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明星來自地球》第508章 地盡頭
  第508章 地盡頭

  注:《地盡頭》——關淑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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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意?”顧凡端著茶水,沒喝,“韓哥幫了【艾都】那麽多,現在美利堅的唱片也賣得很好,為什麽不同意?”

  老董事長說:“事關章依曼,沒有章耀輝點頭, 底下人誰有膽子同意。”

  顧凡愣了一下,嘴巴猛地一張,才想起【艾都】的掌舵人已經是章耀輝了。

  雖然章耀輝對同公司的章依曼一直不偏不倚,不傾斜資源,不插手運營,就連收視慘淡的《我們戀愛吧》說讓參加也就讓參加了,看起來很不愛他的女兒,但誰也不會想試探章耀輝的護犢之心真不真切。因為曾有人試探過。

  在章耀輝還不是現在這個章耀輝,章依曼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有個還算有名的藝人在酒局上喝了點酒,看到電視裡正在參加比賽的章依曼,就開著章依曼的葷笑話,說將來章依曼進了圈子,他一定要好好玩一玩。這些話被小范圍傳了出去。幾天后,這個藝人突然被曝醜聞——此人活躍於多個涉及幼童的非法網站,手機和電腦裡滿是令人憤怒的視頻。在兒童事件上零容忍的華夏,事情沸沸揚揚,那位藝人很快身敗名裂,狼狽離開了娛樂圈。

  圈內人也沒人同情他,只是在猜是誰下得手。猜不出來。最後有人猜測是章耀輝乾的,因為在酒局結束的第二天,當時正在美利堅的章耀輝回國待了幾天。聯想到章耀輝以往的風格,倒也真有可能,最後傳來傳去,大家都基本認定是章耀輝乾的。

  一想到這件事,顧凡把茶水往紅木茶幾上一放, 也顧不上喝茶了。相比起第二方案的破產——【艾都】這邊不松口, 《我們戀愛吧》節目組即使有心背鍋也不敢背——顧凡現在更擔心韓覺會惹來章耀輝的怒火。面對其他幕後黑手的攻擊,老董事長可以幫著韓覺將其揪出,一一反擊,而面對章耀輝就不能了。韓覺和章依曼是在認真談戀愛的,老丈人生氣,韓覺還手不還手都是輸。

  “那……”顧凡想問老董事長該怎麽辦,又一下子收住了口。因為他不確定老董事長知不知道韓覺和章依曼在戀愛這件事,他被韓覺叮囑過,也不敢隨便透露,一時之間嘴巴欲言又止好幾次,表情變來變去。

  “小韓已經跟我說過了,他在跟章依曼談戀愛。”老董事長顯然知道顧凡在糾結什麽。

  顧凡表情舒展,沒了顧及,立馬問章耀輝那邊該怎麽辦。

  老董事長聽完之後沒什麽反應。

  “老爺子……!”顧凡看著老董事長還在穩穩地喝著茶,差點學著以前的韓覺一把將茶杯奪下來。

  “別急,”老董事長在顧凡面前還是很穩重的,揮了揮手,說,“小韓已經去解決這件事了。”

  “怎麽解決?”

  老董事長看了看辦公室裡的鍾,說,“我早上跟他打電話,他說他今天去當面把事情解釋清楚。”

  顧凡悄悄松了一口氣。顧凡看到網上眾多說韓覺【不真實】的證據,心裡也有點沒底。現在老董事長用了【解釋清楚】,說明韓覺那裡的真相和網上是有出入的。顧凡理所當然堅定不移地站在韓覺這邊。

  “韓哥現在怎麽樣了?”顧凡問。他昨天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韓覺,那時候韓覺的狀態還可以,但今天事情多了那麽多,再打韓覺的電話沒打通,不知道他怎樣了。顧凡很擔心。

  “挺好的,沒怎麽受到影響,”老董事長說,“他說人設崩不崩的他不怎麽在意,就是擔心章耀輝那裡留了差印象,今天去章依曼見家長,他很緊張。”

  顧凡點點頭,覺得挺好。

  “對了,老爺子,”顧凡直到現在才有心情喝茶,“我要不要把新歌提前發出來,支援一下韓哥?”

  “楊雯淑已經發了。”

  “楊雯淑?”顧凡驚訝。

  楊雯淑是上一季《歌手》的歌王,和韓覺的僅剩不多的交集就是陪章依曼去參加《歌手》的時候。

  顧凡一拍手,一下子想起【適合張子商】文件夾的初衷,就是韓覺在向外界放出賣歌信號。盡管最後韓覺拿到了【藍鯨】的單子,找回了靠山,不需要賣歌捆綁利益盟友了,但韓覺在那之前已經和楊雯淑口頭約定好了合作合作,最後也沒毀約,合作了一首歌。

  選擇在這個時間把跟韓覺合作的歌發出來,不是哪個歌手都有底氣這麽做的。

  “《地盡頭》?”顧凡拿著手機搜了搜今天的新歌,找到了楊雯淑的新歌。

  顧凡沒用試聽,直接購買了這首歌,點開播放了起來。

  淡淡的鋼琴聲滿是憂愁地響了起來。

  顧凡原本想戴耳機聽,但老董事長說他也聽聽看。

  【離別似絕症,已滅亡的高興……】

  “這氣聲,嘶~~”顧凡剛聽了個開頭,就讚歎楊雯淑的唱腔國內一絕。

  聽著歌,顧凡又繼續和老董事長聊起來,“我早上看到有人翻到韓哥很多生活習性都變了,這事應該不好解釋吧。”

  “病。”

  “病?”

  “生病,忘記事情。”

  “失憶?章依曼她爸爸會信?”顧凡覺得這套說辭有點狗血,擔心章耀輝不信。

  【

  往事留舊城,鋪展了風景
  世上客機大可幫我逃命
  流浪到地中海終會蝶泳
  ……】

  老董事長沒有回答,而是問:“小韓那幾年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顧凡點頭,“我只知道韓哥和翁楠希的事情。他那時候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我後來偷偷去找過他,就找到他和翁楠希在一起了。不過具體的細節我不知道。”

  顧凡看到老董事長的神情有些哀傷,頓時有些不安,問道:“怎麽了?”

  老董事長微微俯身,給顧凡添新茶,眼皮藏住了眼神,接著問:“他有抑鬱你知不知道?”

  “抑鬱……?”顧凡取茶的手一頓,抬起視線,怔怔地盯著老董事長的眼睛,想確定真假。

  老董事長臉上樹皮般的皺紋似乎更深刻了,“他說那幾年得了抑鬱,挺嚴重的,所以那幾年裡的事情,有些是想不起來的。”

  顧凡木然地看著手中的紅茶。

  在和韓覺恢復聯系之後,顧凡有問過韓覺,為什麽會和翁楠希談起戀愛,又為什麽分手,韓覺說他不記得了。

  當時顧凡以為韓覺只是推辭沒說,又或者單純不想提起難以為繼的舊情,而不是真的忘記,於是就也沒問。現在聽到老董事長說是抑鬱,抑鬱會讓患病期間的記憶呈現殘缺,顧凡恍惚想起了韓覺當時說不記得戀情一絲一毫時的神情。那真摯、欲言又止、怕被追問的眼神閃避,可以是【不堪回首】的解讀,也可以是【我真想不起來】的無奈。

  原來是真的忘了啊。

  顧凡緩緩點頭。這樣也對,也只有不記得過去的一些事,才能解釋韓覺為什麽會在新的戀情裡頻頻說錯話。他認識的韓覺就不是一個會裝的人。

  但顧凡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竟然是抑鬱……

  顧凡對抑鬱症有過一些了解,也認識幾個身患抑鬱的朋友,知道那是一種“正常人在岸上,而我獨自深陷泥潭”的無力感,知道抑鬱會給人的生活帶來什麽樣的影響,也知道患者病情嚴重的話,會發生什麽。

  手機裡的歌此時唱到:
  【

  誰讓我的生涯天涯極苦悶

  開過天堂幻彩的大門
  我都堅持追尋,命中的一半

  強硬到自滿

  誰讓我的生活生命被轉換

  都記得自己從未悲觀

  只要前度誇獎,灑脫

  忘掉根本,生又何歡

  】

  多虧了韓覺的耳濡目染,顧凡已經知道了【天堂】在西方代表著什麽。

  顧凡聽著歌,想到了去年夢裡夢到叮囑他好好吃飯的韓覺,突然悲從中來,感覺快要喘不過氣。

  想到了韓覺手腕上的紋身,想到了韓覺怕死的特征,想到了韓覺不吃辣、不喝酒的習性改變。

  他緩緩後躺,腦袋擱在椅背上,看天花板。

  “我應該,”顧凡清了清喉嚨,停下來喘了一口氣,以緩胸前的沉悶。

  他的雙手原本無意識地摸著頭髮,但慢慢的,慢慢的,雙手就往下蓋住了眼睛。

  “我應該早點去見他的……”

  ……

  ……

  章耀輝的家裡有一張斯諾克台球桌。

  斯諾克是台球的一種。斯諾克(Snooker)的意思是【阻礙、障礙】,所以有時也被稱為障礙台球。斯諾克的得分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擊球落袋,一種是對手犯規。對手之間盡量會在自己沒有下球的情況下,給對手做障礙,稱為“做斯諾克”。

  章耀輝是出國期間學會的斯諾克,和所有他決心學習的事物一樣,他苦練過斯諾克,技術不俗。

  斯諾克這項運動除了需要精準的杆法和良好的意識,還需要一定的布局能力。每每打出一杆,心裡都應該有所計較擊球成功後接下來的三杆該怎麽打,即便是擊球失敗了,也要想白球停在什麽位置會影響對手出杆。

  韓覺又一次“解斯諾克”失敗後,一旁計分的章依曼憤然喊道:“爸爸!你明明可以得分的你還做斯諾克!再這樣我們不跟你玩了!”

  “別啊,平時都沒人陪爸爸打,這次家裡難得有客人來,我當然得好好發揮發揮。你說對吧?韓覺?”

  “對,”韓覺立馬點了點頭,然後跟章依曼笑了笑,說,“挺好玩的。”

  章依曼嘟著嘴給章耀輝加了分。

  章耀輝也笑了一下,俯身又做了一個斯諾克。

  韓覺又凝重地繞著球桌觀察來觀察去,最後齜牙咧嘴地看著自己打出去的母球犯規。

  章依曼雖然是站在韓覺這邊的,但看著韓覺總是力道太大,就說,“台球也是校霸的基本功啊!大叔你籃球不會台球也不會,你是假的校霸吧?”

  然後不等韓覺說什麽,章依曼回味著【校霸吧】,就咯咯咯笑起來,看著章耀輝說,“笑爸爸!哈哈哈哈~~”然後被自己的諧音梗逗得樂不可支。

  韓覺和章耀輝被章依曼的笑聲感染,也有氣無力地笑了起來。

  氣氛很歡快,簡直就像是女兒帶著男朋友來見家長。

  韓覺在半個多月之前從章依曼這裡聽到了她爸的邀請,很重視,按照章依曼的安排,準備在三個人都得空的日子去拜訪。

  韓覺打算在拜訪的那天,跟章耀輝交代他跟章依曼既成事實的關系,在未來照片曝光之前主動出擊,先一步獲得章耀輝的首肯。

  但韓覺沒想到。

  太突然了。

  原本媒體要放出這類照片,基本會跟相關藝人提前打個招呼。如果打算花錢壓下去,那就交易。如果藝人不買或者媒體不賣,藝人那邊可以事前做好準備,雙方的關系也不至於鬧不愉快。

  而這次,韓覺這邊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隨著新聞的爆發,韓覺的手機迅速被一個又一個的電話炸響。

  韓覺先是跟數量不多的朋友們說了沒事,事情不大,然後跟關溢他們碰頭,叫來公關,一起開會商量對策。其他工作人員則分工明確,安撫粉絲、監督輿論、穩住廣告商、和媒體打聽消息……全力應對形象危機。

  最後接到章依曼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很晚的時候了。韓覺有些疲憊,還在工作室。

  章依曼早就知道了所有前因後果,並且相信韓覺,所以對於網上的東西一點都不相信。她其實作為事件的當事人也不悠閑,但作為“受害者”的她,不至於像韓覺這樣狼狽。

  章依曼在電話裡沒有少女面對大事的驚慌,反而言語溫柔地安慰著韓覺,鼓勵著韓覺,用堅定不移的語氣說她永遠會站在他身邊。

  韓覺笑了,聽著章依曼的聲音,覺得心也踏實了不少。

  韓覺跟章依曼說打算去她家,拜訪她爸,就明天。

  明天也就是新聞曝光的第二天。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章耀輝會不會看了新聞,直接趕他走或者不見他了。

  章依曼說就交給她好了。

  於是就有了今天一起打台球的的其樂融融。

  韓覺和章耀輝打台球一直打到午飯開飯前,當然,韓覺一次也沒有贏。就連章依曼都大比分虐了韓覺幾局。

  由於新聞曝光,韓覺這趟上門本就心虛,中午吃飯的時候,面對應該是很好吃的飯菜卻沒了以往的胃口。只不過時不時照顧章依曼給夾上幾筷子,這點還是沒有忘的。

  吃完了午飯,韓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量牆上非洲製的還是波利尼西亞製的木雕面具,有些緊張。

  章三蹲在韓覺北偏東三十二度的方位,距離他兩米遠,大半個身子躲在沙發後面,只露個狗頭凝重地打量著韓覺。

  韓覺拍了拍手。

  章三遲疑了一下,緩緩走出來,款款走到韓覺身前。

  韓覺伸出雙手,用太極拳的拳法捧住章三的腦袋瘋狂揉搓。

  章三回憶起了童年的那個觸感,認出了韓覺,【嗷嗚!~】一聲瞬間陷入半癲狂的狀態,尾巴狂甩地扒拉著韓覺的腿,往韓覺的身上死命鑽去。

  韓覺笑著推開章三,章三反而來勁,一次又一次向韓覺撲過去,於是左一下右一下,左右橫跳跳了過來,時不時還來個假動作。

  韓覺和章三打打鬧鬧,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章依曼坐在韓覺的邊上,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一人一狗,笑容滿是寵溺。

  但韓覺這一次到來,並不是真的來做客的。這一點,別墅的三人全都知道。

  “小韓,我們去書房坐坐。”章耀輝走過來招呼了一聲。

  兩人一狗聽到章耀輝的話,瞬間冷靜了下來。

  章依曼和韓覺對視了一眼,她握住了韓覺的手,用信心滿滿的眼神鼓勵著韓覺。

  韓覺捏了捏章依曼的手,就站起來跟了上去。

  看著書房裡相對而放的單人沙發,韓覺暗道考驗來了。

   明晚還有字數差不多的一章,大家不要擔心斷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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