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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玩家,您能正常點嗎》287.第256章 榴蓮
  第256章 榴蓮
  七月三日。

  李諾扛著紅色單肩背包,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往樓上走。

  幾天前。

  正在格陵蘭島蹲監獄的他莫名其妙的被保釋出來。

  盡管也問過是誰乾的,但大使館的人也好,還是那個國家的人也罷,大家就像集體失去記憶一樣把這件事兒的根源拋到腦後。

  作為一個“小人物”的他也清楚什麽該問,什麽不該摻和。

  所以,沒有多問,反正從結果上來看……能走就行。

  現在玩家有很多條後路,沒必要在現實世界裡摻和水深火熱。

  直到他登機之前,在某網站查到了“超市18禁X教育片”的視頻後,這事兒的根源,李諾大概就能猜到……

  開羅星人或是相關組織在背後做了什麽事兒。

  導致那個片子變成了正經教育片,參與拍攝的他也就成了……普通的攝影師。

  “回來了?”

  茶白把門開了個縫兒,隔著門框,遞給李諾一個塑料袋。

  “把垃圾扔一下。”

  “一會兒再扔吧……”

  李諾把塑料袋放門口,進屋後把包撂在地上,關門後頭也不抬的拉開包鏈。

  “我得出去一趟……”

  “做什麽?”

  “上班,本來說好的去‘開羅漫畫社’報道的日子,推遲了好幾天。”

  “非得今天?”

  “早去早踏實,反正每周就去三天。”

  李諾把東西從包裡拿出來,起身往屋裡走。

  茶白拉開窗簾,透著陽光舒展身子,好看纖細的腰肢展露在光線下。

  吸塵器架在門旁。

  屋內一塵不染。

  他心裡頭有一陣暖流。

  電腦桌旁放著成堆的空盒子。

  他心裡頭有一陣寒流。

  茶白左右環顧,摘下細高跟,赤腳去裡屋倒上一杯水放在電腦桌上。

  “樓下一大媽送我的,說怕我和你過,沒衣服穿。”

  她目光點了點地上的空盒子。

  “啊……我知道是哪個了……她兒子倒貨的,這些都是有價無市的玩意兒,一年前我幫她抓到了老伴出軌的事兒,這大媽當時還說‘恩情必報’……”

  李諾撿起空盒子,瞪著死魚眼。

  “合著這老鴇子在這兒等著我呢……”

  那大媽姓孫,當年李諾小時候老去紅燈區找阿姨避難,孫大媽就是當年十裡八街知名的鴇子,後來抓進去判了幾年,出來後就和一位曾經的嫖客安逸生活了下去。

  這事兒也讓李諾明白了現實的魔幻。

  “就是不合腳,不過衣服大小還行。”茶白把鞋收起來,分批裝好:“她說我腿好看,多穿帶跟兒的好在你死後能再找個靠山。”茶白說著自己都笑了:“真奇怪,她們一面關心你,一面又老琢磨伱死的事兒。”

  她抬起頭。

  李諾正在脫衣服。

  “李諾……”

  “啊?”

  李諾把衣服扔在沙發上,與藍色的眸子四目相對。

  “你要在這裡?我在現實世界,可能還漏電……”

  “啊……”

  “你行嗎?”

  “我,上班,得換身衣服,這一身太髒。”

  李諾虛著眼回了一聲,躡手躡腳的脫了個精光。

  茶白看著直樂。

  “你還是想。”

  “茶白……”

  李諾在臥室裡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床被搬了起來靠在牆上,乾淨的地板上隻留下了一個床墊子。

  “彈簧床墊可以承受大約100到250公斤的重量……我之前確實考慮過……”

  “茶白……”

  “嗯?”

  “到底是誰想?”

  “你。”

  茶白的眸子撇了撇屋裡,臥室劈裡啪啦的一陣響聲,也不知道李諾在找什麽。

  不到一分鍾後,他穿著短袖帽衫和長褲,拎著一雙看上去就不乾淨的鞋走了出來。

  李諾把鞋穿上,詢問著:“想吃什麽?”

  “不去空間?”

  “馬爾傑晚上要用,閉門造車,說是改裝我的手臂,今天咱倆在家解決了。”

  雖然李諾懷疑馬爾傑是想看某種十八禁的腦內超夢。

  茶白:“隨你。”

  李諾沒說啥,打開冰箱,本想拿片麵包,卻看到了整整齊齊擺放的罐頭和飲料。

  “這些……”

  “我托圍棋社開小賣部的大爺買的。”

  “其實不用買,去回廊不就行了。”

  “你不是要熬夜畫東西嗎?”

  李諾抿了抿嘴,拿出麵包片叼在嘴上,把冰箱關上,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家。

  趁李諾離開,茶白松了口氣。

  她走到廚房前,打開關的嚴實的門。

  焦黑的平底鍋,崩了刃兒的菜刀,凌亂的碎肉和蔬菜,以及一盤看上去能毒死一頭獅子的菜……

  這裡慘的就像地獄廚房。

  “幸好沒被他看見。”

  剛緩過一口氣的茶白聽見了敲門聲。

  她立即去沙發上,拿起李諾扔下的褲子穿上,喊了一聲:“來了!”

  ……

  坐在公交車上的李諾打了個哈欠。

  現在的年輕人出行基本都選擇時間更準的地鐵,坐公交車的大多數都是有老年證的老人。

  問題來了,李諾是年輕人,他為什麽要坐公交車?

  答:肌無力的BUFF在現實世界仍然通行,地鐵人擠人,他怕有命上,沒命下。

  車裡除他都是老頭老太太,猶如通向人生黃昏的公交。

  一大爺正站在他旁邊盯著他。

  李諾又打了個哈欠,看向車窗。

  左眼的疤帶到了現實裡,但是其余的力量並沒有。

  他倒是越來越好奇“無盡回廊”和現實的距離到底是什麽了。

  “咳咳……”

  旁邊的大爺輕咳一聲。

  李諾從包裡拿出常備的止咳藥,遞給站在他旁邊像個忠誠護衛般的大爺。

  “吃嗎?”

  “不吃。”

  李諾接著看窗戶,大爺還在看他。

  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李諾看了一路風景,大爺看了一路他,到了總站,李諾第一個下車,大爺最後一個下車。

  大爺正在歎息這年頭的年輕人不懂讓座時,看到李諾停住腳步,把止咳糖漿塞進大爺手中。

  “大爺,您是真有毅力……”

  大爺在風裡凌亂。

  李諾背著包悄然的走向了大路拐角的大型商業園區。

  高層。

  朱麗開電梯的時候看到了李諾。

  這個女人的打扮和第一次與李諾見面時一樣,白色襯衣,過膝短裙,領口的深度、裙子的長短都顯得很得體。

  朱麗見李諾,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能見到你真不容易。”

  李諾笑著:“朱麗女士今天性感的跟我家十年前沒拆的紅……”

  “你閉嘴……”朱麗及時打斷,忘記不能和這家夥耍嘴皮的事了,她按下高層的電梯按鈕,說道:“去辦公室談。”

  辦公間。

  坐滿了上百人的空間裡只有機箱聲。

  李諾一瘸一拐的跟在朱麗身後,員工們微不可見的撇著眼珠子瞅他。

  諸如“那個病秧子畫家”、“他還真來了”、“是個瘸子”、“怎麽臉上有道疤啊”、“這小子真幼”這一類交頭接耳的聲音小的跟蚊子般繞耳。

  朱麗輕咳一聲,蚊子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高跟鞋踏入辦公室,關上門後,李諾環顧左右。

  “您這兒隔音怎麽樣?”

  “你想幹嘛?”

  朱麗剛走到辦公桌前就回頭皺眉盯著正看著攝像頭的李諾。

  “沒什麽……就是想評價一下,貴公司的管理比格陵蘭島監獄還好。”

  “你這小子……全身都帶著刺兒啊。”

  李諾自覺的坐到朱麗對面。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女人拿出合同,說道:“長話短說,關於你的工作,都在新合同裡,看一看?”

  ……

  “姑娘,不會做飯就別做……你這……”

  樓上王大媽幫著茶白把廚房給收拾了。

  大媽拿著崩刃兒的菜刀,一臉驚呼:“你這孩子,剁菜還是剁石頭啊。”

  就是掰了一下……茶白腹誹,在門口拿出了王大媽帶來的水果。

  王大媽是物業的,小區發福利偶爾會給李諾帶上一份兒。

  這次帶來的東西有點兒貴。

  榴蓮*2
  “姑娘,別亂動,那玩意兒扎人。我一會兒給你開開。”

  “開了。”

  王大媽回頭,目光怔住。

  茶白坐在沙發上,被劈開的榴蓮在她腿上擺著。

  大媽看著被打開的榴蓮,又看了看只有一隻手的茶白。

  “怎開的?”

  “砸開的。”

  盡管茶白手沒傷……但大媽還是執意要給她包上紗布,萬一是內傷呢。

  然後大媽的碎嘴子就來了。

  “你和小諾那孩子怎麽認識的?”

  茶白也不傻,她總不能說自己以前是個人造人,因為精靈球認識的吧。

  “撿來的。”

  言簡意賅,無限遐想。

  大媽淡定的把紗布剪斷,一點兒也不驚訝這姑娘滿口胡話,這附近上到片警下到掃地大爺到都認為能和李諾過到一塊兒的,不是神經就是神。

  茶白在別人眼裡是個殘疾,而且應該是個可憐姑娘。

  雖然染著一腦袋白發,看著像個抽煙喝酒好姑娘,但交流幾次後就能發現,她挺純良的。

  就是實在不會說人話。

  比如某個小夥子問過她年齡,茶白就非得一口咬定不到一歲,而且特別認真篤定。

  ——我真的不到一歲。

  這是個好姑娘,就是腦子有點兒不好。

  “你說你怎就看上小諾那孩子了。”

  “誰知道呢。”

  大媽有點可惜。

  在他們眼裡,李諾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沒,這麽好一姑娘得去哪兒。

  “阿姨……”茶白艱難的喊出這兩個字兒,問道:“你們,怎麽對他這麽好?”

  這群大爺大媽總是給李諾送吃的。

  如果是以前,茶白會簡單的覺得,可能就是個人情冷暖的事兒。

  經歷了很多。

  看過了很多。

  人情冷暖不足以支撐著這一份份人情厚禮。

  王大媽一邊把廚余垃圾收起來,一邊陳述道:“那孩子,小時候可不是這樣。”

  “什麽樣?”茶白拿起榴蓮果肉含進嘴裡,甜……

  “現在你看他,溫和,好相處,看著人畜無害,不深了解就是個好孩子。”王大媽“嘖”了一聲,抬起頭,琢磨著說:“他小時候,要護著自己那個媽,全身跟長了刺兒似的,看誰都是不懷好意,滿腦子就是弄他那個燃燒瓶啊……什麽氣體手雷啊……”

  他現在也這樣,茶白腹誹。

  “那然後呢?”

  她對李諾的了解好像隻限於認識以後。

  “然後他媽死了,車禍。”大媽頓了一下,心裡五味雜陳:“我們都怕這孩子等頭七一過把家燒了,附近的小片警都每天蹲著守著,哪兒知道啊,他把自己往家裡關了一天以後,再出來就變了個人。”

  和善、有趣、碎嘴子,對誰都一個態度。

  大媽想說的是現在的李諾。

  茶白看到的是另一個。

  因為沒有人需要護著了,就把刺兒給拔了。

  王大媽說道:“這小子腦袋不用正道,但騷主意是真多,我們這群老頭老太太的就靠著這小子平時幫個忙,真幫了我們不少。”

  她突然指著茶白腿上的榴蓮說道:“別提,那小子就跟榴蓮一模一樣,看著滿身刺,實際上裡頭還特娘的挺甜。”

  “阿姨……”茶白無奈的笑著,總覺得大媽這話說的別扭。
    但大媽說的沒錯。

  茶白摳著果肉,放在指尖捏了又捏。

  榴蓮這玩意兒,外殼很硬,長滿了刺,剝開後卻是軟的不像話的香甜果肉。

  王大媽知道失言,便笑著說:“阿姨我可沒別的意思,誰知道這孩子能活多久,有一天我們就幫一天,畢竟他先幫我們的。”

  “他確實幫過好多人……”茶白小聲自語,埃米爾、雅科爾、娜娜米、陳壽、V、開羅君……甚至是某個世界……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李諾那個神官,挺稱職的。

  李諾一直過的五味雜陳。

  出生不久,先天性免疫缺陷綜合征,少時受人白眼,父親出軌,只有母親帶著。

  心中念舊,早熟他人,武裝自己。

  童年的乖戾,少年的孤僻,如刺刀,如冰錐,把利刃全給黏在身上。

  只有自己清楚,想護著身邊的人就不能做老實鬼。

  後來母親去世。

  那天他把自己關在屋裡,用一宿的功夫把那些年身上扎著的刺兒給拔了。

  別人問起,就說人死不能複生。

  嘴上這麽說,但實際是想著母親肯定在天堂,他總不能真的跑地獄去。

  和善不是看淡,是覺得這麽做能離天堂近一步。

  哪怕不信有天堂地獄存在。

  但人需要個念想活著。

  直到邏輯病毒在茶白身上出現時,李諾又把那一根根的刺兒給自己重新黏上。

  茶白咬著榴蓮果子,軟糯的果肉在秀齒間碾動。

  大媽離開後,屋裡就剩她一人。

  望著臥室,才看到李諾那個藏著信物的櫃子忘記鎖上。

  她看著空空的抽屜,眸子一頓,嘴角勾起,故作輕松。

  “什麽去上班啊,言不由衷。”

  她換了身衣服,撿起門口拐著的拐杖。

  蹬著不算高的跟鞋,輕輕走出了家門。

  ……

  李諾用把公司對自己漫畫的總結給掃完。

  他漫畫不賣座的原因標的明明確確。

  首先,李諾是一個風格十分特殊且已經定型了的漫畫家。

  蘸水筆繪圖的精細度,筆觸勾勒的線條,確實讓畫面有區別與他人的活力。

  他的服務對象是固定而具有特殊性的,思維的跳躍性致使他畫出的東西需要別人能靜下心好好去看故事,但是現在是快節奏年代,少有人會對一個新人漫畫家有這種耐心,多了這一層篩選過程,讀者就會變少。

  再加上別人都是彩繪圖,而他就是一心認死了蘸水筆的黑白繪圖,導致大眾離他越來越遠。

  以上,是1%的因素。

  99%的因素是李諾一周一更。

  “嗯……說白了,就是讓我加大更新量。”

  “不然為什麽讓你坐班?”朱麗拿出一支煙點上。

  李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不吸煙。

  朱麗訝然,猶豫了一下,把剛點上的香煙掐了。

  “你們忘了我有絕症這事兒了?”李諾瞅著攝像頭說。

  “你想治病,就得掙錢吧?”朱麗說道。

  李諾一樂:“如果你不說人話,我也不說人話。”

  “好吧……”朱麗配合著說道:“你聰明人,想給老相好留筆錢嗎?想的話就凹個人設,我們都做好準備了。”

  “呵,網紅?”

  “怎麽,文人風骨?”

  “哈哈哈哈!”李諾笑得淒苦且巨賤:“怎麽可能~我像有風骨的人嗎?多少錢?”

  朱麗媚眼一挑:“比當牛郎多得多。”

  “那個夢已經碎了。”李諾聳了下肩膀:“調查我,調查的挺透徹啊?”

  朱麗:“什麽意思?”

  李諾不在乎的看著攝像頭:“老相好?”

  他在朱麗說話前搶過話茬:“怎麽安排隨你們,我盡我所能。”

  一個“盡我所能”就算是話裡話外給自己留了不少空子。

  朱麗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同意就簽個字,然後去工位看看,我們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工作表,每周三天班已經很少了,而且上班時間都是彈性……”

  “朱麗女士……我問一下今天還有別的事兒嗎?”

  “啊?”

  “沒事兒我請個假。”

  “你第一天來就請假?”

  “看來有別的事兒。”李諾仰背,兩條腿交叉:“說。”

  “你是領導嗎……”朱麗咬了咬牙,平複心情,讓自己冷靜的說道:“下班有個聚餐,一位……算是你前輩的漫畫家慶祝銷量的飯局,你要去一趟,一面是取個經,一面是混個熟臉,再一面是公司要求……”

  李諾:“不去行嗎?”

  “不……”

  朱麗第一個字剛出口,手機屏幕上傳來了一條信息。

  “行。”

  十五分鍾後。

  頂層,會議室。

  朱麗氣衝衝的推門進來:“怎麽回事……剛入職就給他特權?”

  “來了,朱麗。”她的上司轉過椅子,正對過來,對身後一個在陰影中的方塊腦袋點了點:“這位是駐地球四號衛星的開羅姬小姐。”

  一個帶著粉色發卡的開羅君扭過腦袋,對朱麗說道:“(°д°)σ你們的人真不會辦事!”

  朱麗一愣神,會議室有人丟過來一部手機。

  這個女人用極快的反應將猶如野豬衝撞的手機接住。

  開羅星人在陌生星球上根植了自己的東西後,通常不會入侵,但會雇傭星際獵人駐扎在該星球進行管理。

  朱麗就是星際獵人,她本來的面貌不是現在的樣子,而是個綠皮人。

  星際獵人分成戰鬥類以及交際類兩種。

  朱麗是後者,戰鬥力不強,但是很會學習,壽命也長,她在地球就已經用兩種身份活了50來年了。

  但是視頻上的內容還是令朱麗大驚。

  賽車。

  戰鬥。

  衝天火光的爆炸。

  各種機槍的掃射。

  以及一輛藍色鐵皮玩具車。

  開羅姬說道:“這是前一陣子開羅地獄之星舉辦的賽車大獎賽,那個帶著帽子拿著手杖的家夥眼不眼熟?”

  朱麗:“是……不是吧?是不是換面?”

  開羅姬用小手拍了下桌子,大屏幕投放出李諾這一路的監視內容。

  可以看見,李諾從出家門開始,到坐在公交車上張望風景,每一次都精準的盯著瞄準他的攝像頭,包括在朱麗辦公室裡,瞳孔也在有意無意間看著攝像頭。

  “這家夥已經用行動告訴咱們,他是那個獲得第二名榮耀的囚犯!”

  “普通人有可能一路把沿途的盯梢都給識破嗎!”

  “囚犯?”朱麗眉頭顫了一下:“等等……他不就是個疾病纏身的病秧子……”

  “誰告訴你的!”開羅姬吼道:“他是曾經在有機械生命體人造人的星球上犯下‘殺戮罪’的囚犯!戰神哈利克力架讚助的就是他們啊混蛋!”

  朱麗:“哎?”

  開羅姬:“還有他那個相好,就來自於人造人星系,他的搭檔底細更複雜!你們這群白癡!當初把資料給我們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好不容易安撫的囚犯,你們非得惹他幹嘛!我們把他從格陵蘭的監獄搞出來,你以為就是為了讓他按時上班嗎!”

  朱麗:“可,可是……這和讓他晚上去酒局有什麽關系啊?”

  開羅姬:“Σ(っ°Д°)っ你是個傻屌嗎!”

  朱麗咬著牙,要不是打不過……

  一位領導解釋道:“朱麗,這裡是漫畫社,所以你應該很清楚創作一個惡徒的方式。”

  朱麗擰著眉。

  “超高的智慧……異於常人的思維方式……強大的力量和潛力……”

  “然後再給他一個糟糕的人生。”

  開羅姬:“所以,禁錮一個危險的家夥,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度過一個美好的人生。”

  朱麗:“那……”

  “如果他沒有過分要求,就讓他隨心所欲一些。”

  “明白了。”

  ……

  “李諾啊……你這,不好修啊。”

  “別啊,王哥,我撬鎖都是跟你這兒偷得師,這破鐲子你再不能修了?”

  王哥是個賴子頭,把碎成好幾截的鐲子從桌上推向了李諾。

  “真不行,斷裂為三截或更碎時,用包金或包銀來處理倒是可以,不過……你這鐲子,明顯少了一截。”

  王哥挑著眉瞅過去。

  “李諾,這是阿姨留下的吧?我記著你小時候和你媽來這兒修過,但少了一段就是少了,這東西也沒必要修,你又不會給人,賣也賣不出好價。”

  “啊……糟了……虧我翹班……”

  李諾傻眼……

  鐲子確實是碎了,這他清楚,但是少了一截真沒在意……

  就像王哥說的,他本來就想著是個睹物思人的東西,也用不到,乾脆存起來擺著就得了……

  哪知道有一天得用上啊。

  王哥疑惑:“你上班了?”

  “不然呢。”李諾說:“養人不上班,上學啊?”

  “我去,你可算了,就你這沒了拐杖走路都瘸的德行,快點離職吧,我給你個活兒,幫我畫東西……”

  “我不給熟人打工。”

  李諾留了一句,收起鐲子,一瘸一拐的往門外走,順便腹誹著,瘸又不是因為病……是肌無力啊……

  走出店面幾十來米。

  李諾在附近的糧食店買了個燒餅叼嘴上。

  腦子裡想著就兩件事兒。

  回去盤算盤算整個新鐲子充數。

  回去給茶白做點兒什麽東西吃。

  想著的時候,眸子不自覺的撇了眼路口前面。

  白色短發在這個地方煞是顯眼。

  茶白坐在石墩子上,穿著過膝連衣裙,套著一件藍色外套擋住斷臂,單手握著拐杖,拄著地面。

  白皙柔滑的小腿踩著坡跟涼鞋,藍色的眸子一直吻著他。

  李諾揉了揉眼睛,把燒餅揣進塑料袋裡,擺著“糟糕”的表情,擠著一張笑臉:“你怎麽……”

  “你沒鎖抽屜,我看見裡面少了點兒東西。”茶白笑了笑:“自從你說要送我鐲子,我就記著呢,這段時間你不在,我收拾屋子的時候見過它。”

  “這樣啊……但是你是怎麽知道……”

  茶白笑著說:“我問了問小賣鋪的大爺,他說最近的鐲子修理鋪就在這附近,循著那群監視你的人的蹤跡,不就能找到了嗎。”

  李諾細微環顧四周,那些監視他的“開羅人”已經少了很多。

  他問道:“等了多久了?”

  “兩個小時。”

  “那,走吧……”

  茶白搖了搖頭,把拐杖夾在雙腿間,坐著,伸出手。

  “鐲子。”

  李諾尬笑著。

  “碎了,少了一截,修不上。”

  茶白依然伸著手,不為所動。

  李諾瞳孔動了動。

  他把包著的碎鐲子揣進兜裡,然後將布扯出一個小細條。

  手指微微哆嗦的,將布條系在茶白手腕上。

  “可以嗎?”

  “可以。”

  茶白放下手,平靜如水的臉上藏著歡喜,她把拐杖遞給李諾。

  “以後出門別丟三落四,你現在走路不利索。”

  “就為了這個給我送一趟?”

  “嗯,不然呢?”她回答的時候,垂眼望著手腕上的“破鐲子”。

  李諾虛著眼,帶著愧疚,微不可見的搖頭。

  “走。”

  他拄著拐杖,茶白拽著他另一隻胳膊,兩人慢悄悄的走在步行道上。

  “茶白,跟我去菜市場買菜,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

  “那就吃魚。”

  “你為什麽老給我做魚?”

  “因為遊戲裡你一吃魚就死。”

  茶白沉默了幾秒:“我不吃魚……”

  “那吃什麽?”李諾虛著眼說道:“不然就去回廊,把老馬捎上,一塊兒搓一頓。”

  “那你讓我想想。”

  李諾沒忍住嘴欠:“也是……吃什麽都拉不出來的體質……”

  茶白撇了他一眼:“你這嘴……安靜點。”

  腳步靜默。

  “李諾,我想吃榴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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