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系統：這一大串名字是對茶白小姐的尊敬

  澤口靖子倒在血泊中，心臟被刺破，沒了聲息。

  自被茶白擊敗後，這位盲女一直受到雇傭軍的干擾，在城裡躲著尋找克羅伊德。

  然而克羅伊德又被一群玩家圍堵，她根本就沒辦法接近，只能在茶白再次開啟傳送後，才來到此處。

  假設邢凱還在，她用命給克羅伊德續命，不算什麽大事，畢竟【救濟者】能復活隊友。

  但邢凱不在了。

  你只能說，這女人……她挺豁得出去的。

  李諾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他能快點兒撿漏，至少能拿到盲女的擊殺金幣獎勵。

  啪。

  他說到最後時，腦子已經壞了。

  克羅伊德要說什麽反正對他來說不重要，而且這家夥的思維已經崩壞了。

  克羅伊德似乎聽不見李諾的聲音，也不在意李諾是否想聽。

  乾死克羅伊德。

  【臨界者】佝僂著背，身長足足四米有余，皮膚黝黑布滿褶皺，黑色光斑不斷的從皮膚裡往外滲出。那身【阿爾特留斯】的盔甲已經被撐壞，激增的血肉與剩余的盔甲融在一起。長劍已經融進了他的左臂內部。而他的腿，則被地面下方伸出的黑手牢牢抓住，不得挪動半分。

  像個乾癟的喪屍。

  李諾眯著眼，聚集好能量的機械手發出強光。

  快點結束劇本。

  “首先……我抗詛咒。”

  索倫用【飛雷神拉鏈】穿梭空間找到了他。

  前者在於能拿獎勵。

  說話間，手臂內部匯集能量。

  他剛一蹲下，身後的區域出現了一個拉鏈。

  “所以……我能嘗嘗。”

  然而克羅伊德……好像神志出現了問題。

  機械手發光發熱，下一秒，【以太射線】爆發！
  赤紅色的激流炮轟然崩出！一炮直接將克羅伊德淹沒！

  李諾走過去，他第一反應是想找到克羅伊德體內的【賢者之石】，【煉金手記】的晉升可就靠那玩意兒了。

  “作為玩家的你我，其實不是我知道我不知道我怎麽我是誰是我我……”

  李諾抬起左臂，機械手綻開圓環盾牌。

  李諾回憶起當時看過的報紙，一個盲女到處襲擊軍隊，電影公司甚至要為她拍攝傳記。

  簡單來說，不管強弱，現在的克羅伊德是個活靶子。

  不過他現在關注的只有兩件事。

  然而炮火過後，在克羅伊德的位置隻留下了一地黑色的髒水。

  “其次……我抗毒。”

  四眼狂徒見獵魔人大哥要以身試毒的時候忽然喊道：“你有病啊！那東西不能喝！”

  李諾回頭，在索倫出現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便說：“克羅伊德消失了。我剛才那一炮沒打死他，多余的我不說了，現在有件事，我身上的【殘血者】開啟中，你有沒有辦法先讓我臨暫停能力，這招只剩不到3分鍾時限了。”

  李諾拿出懷表。

  至於臉……

  距離【殘血者】關閉還有2分22秒。

  克羅伊德已經完全喪失了人類的形態。

  “你們在‘伊卡洛斯’那個劇本中，澤口幫了不少窮人，她到處去軍營貴族的地方劫錢，然後把財產交給窮人，也會為乞丐和弱者送上力所能及的幫助。但這個女人，為了打敗對手，也會對無辜的人毫不留情的揮刀。”

  “人是矛盾的……”

  煉金術師和獵魔人的壞毛病漸漸影響著他，換以前，他會至少先放倆炸彈在這塊兒再嘗，以防嘗著半截的時候突然變成了陷阱。

  “看不見……”克羅伊德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痛楚：“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麽澤口會為了我去死，為什麽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他抬起眼。

  後者在於，天球交匯好像來了……得快點兒逃。

  他舔了舔嘴唇。

  當他低頭看著這一堆黑水時，突然的……下意識的……想用手點起一些嘗一嘗……

  李諾搖頭：“你看看你。”

  李諾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知，本質上，他只不過是個慫逼罷了。

  “沒興趣。”

  說到這裡，李諾眯起眼睛。

  索倫渾身的傷。

  左邊眼鏡片都碎了。

  “伱媽出現打了你一頓？”

  “你不會猜不到我遇到蟻王了吧？”

  “殺了嗎？”

  “沒有，太強了，不過給切成殘疾了，正要斬首的時候突然消失了。”索倫摸了摸眼鏡框，鏡片的碎痕緩慢修複：“我猜是因為克羅伊德出現了問題才這樣。”

  說話間，索倫從兜裡拿出一個噴霧器扔給李諾。

  【能力續航藥劑】

  【品質：精良】

  【效果：使用後，BUFF時間增加，具體增加多久視情況而定】

  【簡述：傑克先生陽痿，為此他苦惱了五十年，那天傑克先生在教堂遇到了一個和尚，那位善良的和尚用他的人生經驗奉上了一瓶藥劑，“噴在身上，絕對沒問題，老衲就是靠這東西給施主們賜福，哈利路亞”，傑克先生半信半疑，抱著試試的態度他找了個小發廊，五十年後，人生二周目的傑克先生還在持續著陽痿】

  這東西李諾在完成了邢凱那個【電影夢工廠】的支線後獲得了一瓶。

  他當時沒太在意這玩意兒。

  現在看著簡述……

  忽然想起茶白……

  如果……

  “你能把你猥瑣的表情收起來嗎？”索倫問道。

  “好了。”李諾抹了抹嘴唇，說：“克羅伊德還沒死，你能找到他去哪了嗎？”

  “還在這裡面。”索倫看向那灘黑水，說道：“解釋起來有點兒麻煩……首先你知道什麽是邊獄嗎？”

  李諾想起以前邢凱給他的解釋，便說道：“聽說是八十級玩家才能去的地方，供養高維惡魔的區域，在《八方旅人》裡也出現過，也可以稱作黃泉或者地獄。”

  索倫回道：“克羅伊德應該是打開過邊獄的大門，或許是因為《黑暗之魂》就能直接連接邊獄，【賢者之石】也是一把鑰匙，將他體內蘊含的詛咒……也就是他體內含有‘深淵’或者說‘邊獄’的事物打開，然後讓他二次變異，換句話說，克羅伊德已經不算人類也不算完整的玩家了。”

  他說著拿出了一張【技能卡：香甜氣息】。

  “我以前在某個劇本遇到過類似於邊獄的事物。”索倫說道：“含有大量惡意的能量，能讓人進化成為不死的怪物。”

  李諾：“剛才澤口靖子出現，說是把【不死斬】的能量給克羅伊德，然後他就變異了。”

  索倫想了想：“那就對了，【不死斬】的本質也不是陽間的東西，用那東西吸引深淵的觸手，最終得到的就是克羅伊德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力量，那份力量理論上會徹底摧毀他，估計他把希望都寄托於讓大公會的人出現殺了咱們，他就能坐享其成的成為最後贏家。”

  說話間，索倫啟動了技能卡，全身散發出少女的芬芳。

  李諾用特別惡心的眼神瞅向他。

  索倫毫不在意，略有所思：“我有時候在想，玩家的本來面目到底是什麽？”

  李諾：“什麽意思？”

  索倫低下頭，面無表情的說道：“‘終焉回廊’的人為了某個目的而活著，就像伊莎貝拉，只為了成為【賢者之石】，就算付出生命都無所謂，也有人只是想體驗不同人生，還有一類人……”腦子裡想到了已經死去的瑪什，卻在此處欲言又止。

  “咱們到底是什麽？”

  “不知道，我就是個畫漫畫的，我就想快點結束後帶著我家那位接著過日子。”

  “你不是那種打仗不做準備的人。”

  “我剛進入回廊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的確什麽都好奇。”李諾說道：“我做過很多陰謀論，我會不時思考，我的生命，我擁有的一切力量，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一場夢。但現在，我對這些一點興趣也沒有。”

  索倫的神色非常驚訝：“為什麽？”

  李諾齜著牙笑道：“因為我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接觸到這些，即便我不願意，我也必須面對，又也許，這些東西是我這輩子也弄不明白，可那也沒那麽糟糕。畢竟如果沒有回廊，就沒有我真正的人生。”

  “這麽想倒是變簡單了。”索倫釋懷的笑了出來：“假設每個人想的都是一大堆，到處都是可惡的怪物，這日子也不好過了。”

  二人看向地上的那一灘黑水。

  “就像你，克羅伊德。”

  一隻手從黑水裡伸出。

  索倫身上的【香甜氣息】成功把正在黑暗中接受深造的克羅伊德拉了出來。

  “好誇張啊。”

  李諾張大眼睛，一臉的驚訝，就是沒有緊張感。

  索倫拿出一個棋盤拍在地上。

  天空上，黑暗濃墨。

  有黑色圓點越來越亮。

  那是天球交匯的到來。

  “估計是擋不住了。”索倫蹲下撥動棋牌上的黑子，說：“這東西可以叫突然降臨的玩家位置分散開，具體位置隨機，不過也好過他們聚在一起出現。”

  “我說，先解決這個吧？”李諾指著正纏繞在黑焰中，緩緩爬出的克羅伊德。

  現在最安全的方式其實……還有別的。

  娜娜米乾掉了“終焉”的玩家，獲取了公會對抗的勝利。

  李諾可以像當初遇到鏡子大師那樣，利用公會對抗賽的獲勝兌換“玩家支票”，讓索倫對他認輸，然後直接開啟車票逃離劇本，只要索倫和他都走了，被他倆召喚來的娜娜米也會離開。

  亞當他們因為有大小姐的保護，加上提前認輸過，所以不會有危險。

  所有的事態到現在為止，其實已經告一段落了，再多出來的，也就是馬爾傑和砂羽怎麽辦。

  但……

  到此為止了？
  “其實這次應該是我把你卷進來了，索倫。”

  “我知道，【殘血者】太會鬧事，被盯上了，我不過是個序章罷了。”

  李諾笑著撇了一眼：“生氣嗎？”

  索倫面無表情站起身，鏡片泛起白光：“相當不爽。”

  還差最後一步，只要殺了克羅伊德就能結束劇本。

  即便高等級玩家來了，它也是就差這一步。

  憑什麽放棄？
  “反正我逃走也得繼續被盯著，不如現在好好看看。”李諾把手杖點在地上：“就是這樣，你打算給他們當狗嗎？”

  “咱倆的帳以後再說。”索倫揚起下巴，嘴角含笑：“反正作為【身份持有者】的我遲早也會被他們盯上，正好我那群隊友不在……”

  “想多了，沒準你到死都沒人在乎你。”

  “還是有的。”

  二人前方。

  凶芒大作。

  一個高大的人影，影子拉得很長。

  其背後是滾滾的黑色濃煙。

  克羅伊德已經不是那個【臨界者】。

  它徹底的，化為了深淵的怪物。

  一片漆黑的顏色包圍著它，一雙紅眼死死盯著面前二人，龐大的、黑暗的身體像野獸般匍匐著。

  【紅眼】

  李諾：“看著有點兒眼熟，是不是《八方旅人》的那個紅眼？”

  索倫解釋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只是玩家或碳基生物被深淵侵蝕後的隨機匹配，換句話說，克羅伊德的戰鬥力加上深淵紅眼的暴虐，就是咱們眼前的這個怪物。”

  話音剛落。

  化為怪物的克羅伊德從口中拔出了那把被黑暗完全侵蝕的、加長版的法蘭大劍。

  狠狠的一劍裹挾著黑焰砸了下來！

  二人已提前一步後撤到安全位置。

  “先解決它。”索倫看向身側：“沒意見吧？”

  李諾：“沒。”

  就算沒有合體耳環，也無所謂。

  索倫放出了看到的面板。

  【紅眼·克羅伊德】

  【等級：lv64】

  【力量：300】

  【反應：291】

  【靈力：170】

  【體質：200】

  【洞察：294】

  【醫療：波動數值，無法洞悉】

  【種族：被黑暗吞噬的深淵之物】

  【製衡手段：拉出本體擊殺】

  【當前形態：不死斬的力量致使其無法死亡，賢者之石以他為通道連接著邊獄的黑暗之物，那些物質不斷傳播向其體內，時間越久，實力越強】

  【特殊提示：克羅伊德已經陷入無法控制自身的狀態中，再有十二個小時他會脫離出這種狀態，不過那時的他，也將暫時喪失所有反抗能力】

  【邊獄：集合大量惡意的區域，已知所有世界中被封印的事物，其實都是去往了邊獄內部，那裡面的統治者將力量釋放給闖入者，鼎鼎大名的岡特·歐迪姆、加爾戴拉（八方旅人）、東方意志大蛇（KOF）、羅將神水姬（侍魂）、黑火龍（軒轅劍），不用懷疑，它們都曾或多或少與那個世界有關聯，它就像個儲物盒，一旦打開，深淵的人性之力、地獄的傳送之門，甚至是某些不可名狀之物，都有可能出現在你眼中】

  “算盤打得挺好，想藏起來拖延時間。”李諾說話間拿出【狀態續航藥劑】，然後拔開瓶蓋喝了下去，接著便聽到：【能力持續時間增加3分鍾】

  索倫看傻了眼，因為這東西是外敷的……

  李諾沒在意，只是問道：“咱倆在一分鍾之內宰了他？”

  索倫頷首，他們倆聯手……倒不是難事，不過要有個分工。

  “尋常手段殺不死，你幫我牽製，我來禁錮他。”

  索倫雙掌合十。
    百式觀音在身後聳立。

  紅眼化的克羅伊德發起攻擊。

  李諾揮舞手杖，擲出一顆【血爆彈】。

  血滴穿透克羅伊德揮起的手掌，貫穿了其身軀。

  同一時間，李諾拔出馬洛裡安，既然對手已經徹底淪為深淵的魔物，那，獵魔，要用水銀子彈。

  砰！
  白銀子彈蹦出槍口。

  彈頭擊碎了克羅伊德的一隻紅眼，這個已經喪失了思維能力的怪物似乎連痛覺都完全喪失。

  它像個狂奔的野獸般，張開黑暗不見底的大口，放聲咆哮的同時躍起空中，揚起手中的黑色大劍。

  李諾就在它身前。

  銀眼一瞪，【阿爾貝斯之印】即刻出現在身前，擋住這一劍的同時，護盾破碎觸發了“阿爾德”的衝擊氣流，霎時間致使克羅伊德失衡。

  李諾嘴角刺出血汽。

  “力量變強了，但是腦子完全沒了，和那個變成怪物前的克羅伊德其實沒區別。”

  索倫聽到了李諾的囑咐，閉上雙眼，耳邊響徹著李諾和對方糾纏的聲音。

  他讓自己心如止水。

  腦中默念【冰心訣】。

  手指捏合。

  左手拇指與中指相撚，其余各指自然伸展，右手手掌向上，托在左手下方，盤腿緩緩漂浮空中。

  百式觀音和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口中念誦：

  “入縛囉缽羅嚩多野吽奈落，如若諸世皆有百般輪回，佛祖知曉，神諭真言，冥土的空即是色三千的不淨，暴亂的無明三千的精靈。”

  雙目緊閉，一片渾濁。

  耳邊生風。

  李諾被克羅伊德用奇怪的聲波震蕩吹出數十米，撞在牆面上，腳跟磕在一塊凸起物上止住慣性，壓著上身咬緊牙關。

  “你快點！”

  轟！
  克羅伊德如厲鬼般撲來。

  “我快被打死了！”

  大喊一聲，李諾揚起手杖再次迎上去！
  了解他的都知道，這家夥嘴上老是叫著“我是弱逼”，實際上總是遊刃有余。

  所以索倫當沒聽見，充耳不聞，便是腦中全部遍布光明。

  “於光明中斬卻，過往如影隨形，我於時間中流亡，我即惡鬼可喚我名，我即時間的流浪者……我即無名，了卻身後，百求得果。”

  雙目大睜！

  眼中遍布空鳴。

  雙手再次合掌，百式觀音消失。

  此刻李諾突感心悸，用詭絲勾住空中漂浮的一塊正方體把自己拉上去。

  剛剛站穩身子，下意識的摸了摸帽子，才想起已經變成了天使的光輪，便看向身下。

  百式觀音屹立於克羅伊德後方。

  無數的手掌合在一起，將克羅伊德化作的怪物禁錮住。

  索倫：“斷，裂，怖。”

  觀音所有的手臂捏合在一起。

  【百式·消除惡果】

  克羅伊德身上的深淵火焰明滅著示威。

  它那張遍布怪相的臉緩緩消失，露出了克羅伊德本來那張疲憊的面龐。

  “趁現在！”

  索倫單腳著地。

  “別藏著，用全力！”

  李諾先一步已經拔槍瞄準，食指狠狠按下扳機。

  八星銃模式，魔力霰彈槍！
  火舌迸發，八發魔力爆彈撞出槍口，口喊一聲“翠花”，長有眼睛的蒼火大作和子彈裹在一起，漫天蒼藍流光，旋舞的魔力子彈如同飛燕掠水，頃刻間崩在克羅伊德的臉上！
  這一刻。

  時間仿佛減緩。

  克羅伊德眼前的一切都在放慢。

  思維在回歸……

  但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

  他曾經給李諾講過一個故事。

  ——“某個鄉村中，有個天生殘疾的小男孩，他被人嘲笑，被人欺負，但終有一天，小男孩做出了拯救村子的大事，男孩以為自己的好日子來了，結果……他被村子裡那些豪紳的侍從，打成了半死，扔到了荒野。”

  ——“男孩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做了一件好事，我明明救了一個村子，為什麽他們要回過頭傷害我？不知道多少年後，成長為男人的他才明白當時的問題所在，我的強大，我的功績，觸及到了別人的利益，我的意志力，我肉眼可見的天賦，威脅到了那些混蛋的生命。所以我必須被他們殺死，才能成為一個真正聽話的人。”

  男孩後來長大了。

  他的人生很奇怪，總在光怪陸離間撞上事端，一次次的突破自己，一次次的解決危險，在生與死的界限中就沒停下過腳步。

  為了活著，他做了很多很多壞事，也做了很多的好事。

  他殺過無辜的人，也為了救一隻蟲子差點丟了命。

  這一切都是在進入因果回廊之前的故事了。

  那隻蟲子最後變成了一個人，為了跟隨他來到了這裡，但蟲子無眼，他沒心。

  他還記著，那隻蟲子問他。

  ——“我們的隊伍叫什麽？”

  ——“叫火之鳥。”

  為什麽？
  浴火重生？

  ——“為了不死而活。”

  克羅伊德曾經幻想過，某日午後，他和那隻蟲子坐在火車上，去往的不是下一個劇本，而是他的故鄉。

  歸國的火車上，他溫柔著摟著穿著和服的佳人，雖然無聲，但一切都那麽美好。

  ——“邢凱，真羨慕你。”

  眼前的一切回歸現實。

  血染視線。

  百式觀音松手。

  索倫用【縮地】精準立在了克羅伊德倒地的那個位置。

  單眼發紅，最強之眼瞅向了對方弱點方位。

  脖子。

  腰間長刀一閃。

  【狂經脈】開啟。

  待克羅伊德倒地那一瞬，刀已入鞘。

  【已擊殺玩家5602，獲取金幣15000】

  索倫：“這筆錢到時候咱倆對半？”

  李諾搖頭，他從“翠花”吃掉的靈魂中，看到了克羅伊德的記憶碎片。

  漫畫家的腦子即便只看到了零星碎片，也能腦補出大概故事脈絡。

  李諾盤腿坐在浮空的方塊上，手托下巴。

  “路都是自己選的。”

  這時索倫突然看向了另一側。

  他咬緊牙齒，摩擦出聲。

  “來了！”

  放在地上的棋盤上，黑子逐漸變成白子，這便代表了，有玩家進入了劇本，並且散落在這座城市四處。

  天空上。

  黑色的圓點急速膨脹，一道看似平淡無奇的無色波紋向四面八方蕩漾開，波紋中，各色神奇，瑰麗，凶惡的顏色斑斕碰撞，宛如一幅壯闊雄渾的畫作。

  一艘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空艇從那裡面緩緩的飛出。

  它就停在空中。

  索倫一眼看出不對勁：“那好像是個傳送裝置？”

  不管怎麽說，大公會的已經來了。

  就在此刻，李諾眼眸一怔，急速躍下，一腳把索倫踹出數米。

  同一時間。

  剛才索倫所在的位置，一發看不清的空氣子彈飛過去，在他們身後的建築牆面上留下一個空洞。

  “反應挺快。”

  白色巷子的陰影下走出一個帶著黑色兜帽的男人，手指夾著空氣構成的彈藥。

  “克羅伊德死了？”

  “那個就是【殘血者】吧？”

  “嗯，咱們的位置被分散了。”

  “是【探秘者】乾的好事？”

  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李諾揚起頭，臉頰不動，瞳孔晃動，四個玩家，巷子中偷襲的一個，房頂上站著兩個，還有一個看不清位置。

  索倫坐在地上，推了推眼鏡：“等級最低的80，李諾，先說清楚了，這可不是小說，越級殺怪倒不是做不到，但也沒那麽離譜。”

  話音剛落。

  一把雙刃重斧從空砸落，將地面攆成了碎塊，大量的白色方塊竄起。

  李諾趁機把武器匣子收回，並閃到更遠的位置。

  揚起的灰塵，被一圈烈火的波紋震開。

  砸進地面的斧柄歪著，一個壯碩的男人站在斧柄上。

  索倫虛著眼說：“這位比克羅伊德強不少啊。”

  “呵，是嗎？”

  李諾冷笑一聲，突然拔腿就跑。

  索倫跟著一塊跑並吼著：“你個逃兵！”

  李諾吼道：“廢話，打不過不跑留著吃席啊！”

  就在此時，那個在大斧子上站著的男人摸著超人般的屁股下巴，砸吧了一下嘴。

  “那個就是【殘血者】？”

  “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長得有多凶狠。原來是個教皇******啊。”

  李諾突然停下腳步。

  索倫突感一陣不妙。

  便看李諾回過頭，臉上一副痞氣看回去：“啊？”

  “怎麽樣？”男人從大斧子上跳下來，笑著說：“想動手嗎？”

  李諾冷笑：“你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然後扭頭接著跑。

  索倫已經麻了，乾巴巴的跟著李諾開溜。

  但他看著玩家的面板，感覺李諾剛才說的……可能是真的。

  眼前這批大公會玩家，應該不是“巴哈姆特之怒”的頂層戰力，充其量就是一群中低端水平，除了那個強壯的男人外，剩下的都不過只是等級優勢。

  大公會下面一般都有大量中小型公會。

  索倫猜測，大概率原因是，大公會的高端玩家們暫時來不了，所以讓下屬公會先來開路。

  另外，李諾之所以敢那麽說，是因為看到了茶白的合體面板已經完成了。

  ……

  【耳環合體進度：100%】

  【您已掌握空間置換魔法】

  【您的魔法基準已大幅加強】

  【您得到了新的衣服】

  【耳環合體時間剩余：30分鍾】

  茶白眼前飄著提示耳環合體成功的面板。

  鞋跟輕輕踩地，走出了【史萊姆之眼】的封印，站在街區中央，變長的白色長發瀑布般散落。

  臉龐上那雙眼睛如麋鹿般，迷茫的望著四周。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嘛……”

  意識尚未完全恢復。

  迷茫佔據幾乎整個腦回溝。

  她的肌肉記憶讓自己下意識抬起手指打開個人面板。

  然後用潛意識的思維掃了一眼自己的屬性值。

  “沒變。”

  就在這時，她的名字出現了馬賽克斑點，幾秒後，茶白這個名字變了。

  【上古之血的傳承者·達娜碧梅二世·來自寄葉的機械精靈·一天不穿高跟鞋渾身難受·自從與獵魔人在一起後胸部大了一個罩杯·雖然腰部以下都是腿實際上身高只有一米六·嘴上不說但其實老是在鏡子前偷偷意淫自己的死傲嬌·擁有最強技能“鐵坨人造炮”的源術士·壁燈·“無盡回廊”的空間魔法大師——茶白】

  “……”

  “……”

  “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