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許錦寧張嘴了好幾次，才說出了一句話。

  “長征爸爸，你有空要不要去縣城醫院走走啊。”

  發現這句話能說出口後，許錦寧慢慢也知道該怎麽說了。

  “對了，雪梅媽媽不是懷孕了嘛，是不是也是在縣城醫院檢查啊。”

  “到時候是不是也是在縣城醫院生啊？”

  三句不離縣城醫院，張長征微微思索，難道是有什麽事，和縣城醫院有關？

  心下這麽想，他面上也不動聲色地回答著許錦寧的問話。

  “對，到時是準備在縣城醫院的婦產科生，不過目前還比較早。”

  “那負責檢查的醫生是誰啊？我今天去縣城醫院，看到婦產科負責的是鍾德全，鍾醫生。”

  “對，就是他。”

  鍾德全……

  難道是和這個人有關系？

  張長征在心裡默默想，直覺告訴他，許錦寧今天來這裡沒有那麽簡單。

  尤其是剛剛他又聽到了小丫頭的心聲。

  “怎麽，這個鍾德全鍾醫生是有什麽問題嗎？還是寧寧覺得不是很靠譜？”張長征試探性地問，一雙眼睛也打量著許錦寧，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許錦寧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要說的話，一句話都沒辦法說出口。

  急得許錦寧在心裡直嚷嚷。

  【他是惡魔啊。】

  【他表面是婦產科的醫生，實際上這十幾年卻和人販子合作，不知道賣了多少剛出生的嬰兒給人販子，這種人，是畜生，他真的太該死了！】

  原本還很平靜的張長征，在聽到許錦寧這些心裡話時，陡然就是一驚，就連握著筆的手也在收緊，表情也瞬間就嚴肅了下來。

  “哎呀，長征爸爸，反正你多去縣城醫院的婦產科走走吧，對了，多關注一下婦產科的鄧翠翠……”

  說了這些，許錦寧是沒辦法再說出其他了。

  事出著急，她也沒辦法去糾結說出這些話，長征爸爸會怎麽想了。

  她只希望長征爸爸能重視起來。

  鍾德全太可怕了，哪怕，哪怕是這次，將自己暴露在長征爸爸面前，她也必須有所提醒。

  【……長征爸爸，你一定要去查，一定要抓住鍾德全這個惡魔啊……】

  接著，在許錦寧對劇情的回憶中，張長征也知道了緣由。

  知道了鍾德全利用職務之便，與人販子合作拐賣嬰兒的事。

  這事可能持續了十幾年。

  知道了鍾德全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鄧翠翠肚子裡的孩子。

  一個即將成為血包的孩子……

  ……

  如果寧寧說的這些是真的話，那鍾德全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十幾年的時候，他不知道用那樣欺騙的方式，拐賣走了多少嬰孩。

  查，必須查！還得立刻查！
  其實，心裡有個聲音隱隱在告訴張長征，之前許錦寧“預言”的兩次都中了。

  那麽這次關於鍾德全的事，估計也是真的。

  張長征其實很希望這次是假的，因為如果是真的，那這十幾年的時間，鍾德全會通過這樣的方式拐賣了多少嬰兒啊，張長征不敢想象。

  可萬一是真的，那鍾德全必須抓！這樣的惡魔，必須盡快得到製裁。

  那些被拐賣走的嬰兒，也必須找到。

  那些即將或者在將來會遭鍾德全毒手的人，也可以避免遭受這樣的厄難了。

  “寧寧，你說的，長征爸爸記下了，我會去縣城婦產科走走，多多關注鍾德全這個醫生和你說的鄧翠翠的”
    聽到張長征這麽應承，許錦寧頓時放下心來。

  許錦寧還有些擔心，張長征會疑惑，會詢問她什麽，卻沒想到，直到她離開，張長征都沒有問什麽，還給她準備了不少東西，讓她帶走。

  沒問就沒問吧，不問還好，問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呢。

  這邊，在許錦寧離開了，張長征立刻就展開了對鍾德全和縣城醫院的初步調查。

  很快，他就查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縣城醫院婦產科的新生兒死亡率似乎有些高。

  尤其是在鍾德全上任的這十幾年。

  幾乎每年，婦產科都有新生兒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死亡。

  其實，新生兒有死亡，也是正常的，尤其是現在醫術也不是很發達，有些時候，孕婦難產，一屍兩命的情況也有些可能發生。

  當然，他看到這些資料裡，也有孕婦難產一屍兩命的。

  但，無論是孕婦難產一屍兩命還是新生兒死亡，這個數量都未免有些多了。

  張長征還特地去調了另外一個縣和安仁醫院同樣級別的醫院進行對比。

  就發現，安仁醫院這產婦和新生兒死亡率太不正常了。

  這兩個數字，都是在鍾德全上任的第二年，開始增加的。

  而且是逐年增加，最近的幾年，更是多。

  看著那一個個記錄的數字，張長征頭皮發麻，那不僅僅是一個個數字，每一個數字，都是代表著一條條鮮活生命的逝去啊。

  越是看，張長征越是心驚。

  很快，張長征就叫來了人。

  “去查查這些產婦在住進安仁醫院前，產婦自己和孩子的情況。”

  “還有，查查那些被判定死去的新生兒，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是。”下屬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張長征會突然讓他去查醫院的事，有的還是已經過去十幾年的事，但既然張長征這個領導吩咐了，他就去查。

  下屬拿著資料離開，辦公室裡恢復了安靜，只是張長征卻久久都沒辦法靜下心來。

  因為在看到那些數字的時候，他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

  如果，如果那些所謂的難產，一屍兩命的產婦，如果她們一開始身體是沒有問題的呢？

  畢竟，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難產的產婦。

  如果她們的身體一開始是沒有問題的，那為什麽還會一屍兩命呢？

  那只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醫療事故，是醫生的醫術不行。

  還有一個……

  也是張長征最不願意去想的那一個。

  那就是……故意的！

  沒錯，如果產婦和肚子裡的孩子沒有問題，但若是產婦在生孩子的時候，那醫生故意讓產婦死，從而抱走健康的孩子，再偽裝成一屍兩命。

  有沒有這個可能呢？

  最開始，張長征是不願意這麽想的，但那些一屍兩命的產婦，主治醫生都是鍾德全。

  再加上從寧寧那裡聽到的心聲。

  張長征不得不這麽想。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那鍾德全就不止是拐賣孩子，還為了拐賣更多的孩子，故意殺人了，還不止一個。

  十幾年間，死在他刀下，所謂一屍兩命的產婦，不知道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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