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肆景的這個角度，看著她仰著一張小臉看他，少女的臉很小，巴掌大，因為年紀小，臉上還帶著一點嬰兒肥，但五官卻精緻逼人，特別是一雙眼，在月光的映襯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攝人心魄。

而往日她的眼神是帶著幾分清冷的，但如今卻有幾分的迷離，她的臉頰也紅彤彤的，就像是染了一層胭脂一般。

明明還是一個小姑娘，但江肆景卻又覺得，她像一個妖精。

江肆景在這一刻，心臟又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該死的！他心裏面忍不住咒罵了一句，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一個小姑娘迷成這個樣子。

以前也不是沒有姑娘圍繞在他身邊，可是，他都不屑一顧，而這個小姑娘呢，總是那麼認真，有點直白，也沒有可以的營造出什麼嫵媚的，動人的神色，可是，他就是被她狠狠拿捏住了。

真該死了！江肆景想。

不過，他湊到程翩言面前，竟然在她身上嗅到了一絲酒氣。

「你喝酒了？」江肆景問程翩言。

程翩言聽著江肆景的話，點點頭:「剛剛青青高興，拿了酒給我們分享。」

江肆景聞言，原先的那些旖旎念頭瞬間煙消雲散，他甚至有點生氣了。

「你喝酒，誰允許你喝酒的？」他冷聲道。

程翩言被江肆景吼愣住了，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眼裡面浮現著幾分茫然，她喝酒怎麼了？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啊。

要知道他們家逢年過節，大家高興的時候，也會喝酒呀，大冬天喝兩口酒怎麼了？

看著程翩言愣愣看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江肆景忽然有點後悔，他剛剛表情這麼凶，說話語氣這麼冷，她該不會是被他嚇到了吧？

其實他確實不是像宋常鈺那樣溫柔的人，一直以來，他也都放肆慣了，誰讓他不爽了，他也不會慣著他的。

所以不高興他就會冷著臉，語氣也會兇巴巴的。

對於喜歡他的姑娘，他要是不喜歡，那也都會把她們凶跑。

他可不像宋常鈺，不喜歡別人，還要耽誤別人，簡直就是一個虛偽到極致的人啊！

但是這一刻，看著程翩言那愣神的樣子，江肆景就有點後悔了，他怎麼沒有學一學宋常鈺的溫柔呢？這樣，就不會嚇到程翩言了。

程翩言確實是被江肆景嚇到，但不是因為他的凶，而是因為他的反應。

「我為什麼不能喝酒呀？」程翩言問他。

「你在家喝沒問題，在外面隨隨便便喝酒，完了還要自己回家，你真的不怕遇到壞人了嗎？」江肆景問，他甚至還想要敲一下程翩言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怎麼能這樣想呢。

程翩言聽著江肆景這話，忽然意識到，江肆景是在關心她呀。

她覺得這輩子的江肆景好像真的變了，雖然性格還是這麼不羈，這麼肆無忌憚，說話有時候也很氣人，但是，程翩言還是能察覺到，江肆景跟她的關係在不斷變化著。

如今，他竟然會關心她了。

身為江肆景的死對頭，上輩子程翩言當然是足夠了解江肆景的，所以她知道，江肆景才不是什麼大好人，別人死在他面前，只要不關他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聞不問。

但是只要是他在意的人，他就會付出很多很多，哪怕，沒有一點回報。

例如江肆景很寵自己的妹妹，而他妹妹也是不定性的，去各行各業闖蕩，搞出了很多么蛾子，最後都是江肆景幫她收拾乾淨的。

可，對於那種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江肆景看都不看，還有一個女人為了江肆景竟然直播自殺，可江肆景卻也隻讓人轉達給她一句話，要死不要死在他公司門口。

這足夠說明江肆景是兩極分化的。

那麼如今，江肆景關心她，這讓程翩言覺得真的很難得。

她甚至忍不住問江肆景:「你是在關心我嗎？」

江肆景原先還怕程翩言覺得他太凶了，被他嚇到了，此時程翩言這話，讓江肆景都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在關心我嗎？」程翩言又問了一句。

她內心帶著幾分觸動，似乎有點難以置信，江肆景這麼一個油鹽不進，別人對他軟磨硬泡都沒用的男人，此時竟然會關心她。

而他們，上輩子可是死對頭啊。

江肆景不知道程翩言內心的想法，他此時也不想隱瞞自己的想法了:「對，我是關心你啊，你要是有什麼事，我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去你家蹭飯了。」

竟然是為了蹭飯才關心她？程翩言撇撇嘴，不過，這總歸也是關心的，江肆景大概不知道自己的關心有多難得吧。

現在，程翩言覺得，她應該要學會拋開江肆景是她死對頭的這件事了。

那都是上輩子的了，這輩子她重生回來，改變了很多，這個也就改變了！

兩人就這麼慢悠悠往程家走去，不一會兒，就回到了。

「我回去了。」江肆景對程翩言說。

程翩言卻喊住了江肆景，隨後從口袋裡面摸出了幾顆糖果遞給江肆景:「這給你。」

江肆景看著女孩子手中躺著的五顏六色的糖果，又順著糖果看著她的手，纖細，白皙，讓人很想捏一下。

他薄唇抿了抿，伸手接過她遞給她的糖果。

指尖觸碰到女孩的掌心，帶著幾分柔軟，讓他的心也軟了軟。

「謝了。」他說道。

程翩言對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這是對你好的第幾天呢？」

程翩言因為那杯酒，確實有點醉了，說話都軟綿綿的，帶著幾分嬌氣。

程翩言高估了自己。

上輩子，她是喝過很多酒，但那都是上輩子的身體了，這輩子，平時喝的也就是青梅酒那種酸酸甜甜的酒，還是第一次喝這麼高度數的燒酒，所以此時，她這還年輕的身體有點扛不住，腦子暈乎乎的。

江肆景看著程翩言對他那柔柔的笑，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喝醉了。」他說道。

程翩言嗯了聲:「我先回去了。」

她也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卻不想轉身進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讓她往地上摔去。

江肆景立馬眼疾手快拉住她，用力一扯，程翩言就跌進他的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