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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的我成為了所有人的信仰》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當被冤枉的人終於有一天能夠證明自己清白時,這種感覺極其複雜。

沒有經歷過這種事的人,很難和他們產生共鳴,湧現出來的情感也兇猛又強烈。

他們喜極而泣,為自己沉冤得雪感到快樂。

他們走在街上的時候,也能夠挺胸抬頭。

對於這個結果,馬修是最樂意看到的。

在處理好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後,馬修又趕到了曼尼的覺醒者中心。

擁有【真實之眼】的馬修是一個很寶貴的覺醒者,許多案件都通過他的覺醒能力獲得解決途徑。

馬修也很願意這麼做,他在向紅月之神祈禱的時候能夠感覺到,紅月之神也希望他這麼做。

切克的事情中,還了受害者清白,而一小部分真正的殺人犯有些想要藉著這個方法,矇混過關,不過在馬修的真實之眼下,沒有人能夠混淆視聽。

曼尼那邊因為欲.望之主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這邊,莊明葵在接受到消息以後,很快就動身出發去曼尼。

而在他坐的飛機離開後不久,一個有著七八張嘴的汙染物突然從遠處的建築裡浮現出身形,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裏面帶著未知的但是又古怪的興奮。

對方上鈎了。

*

這邊,度過天假期之後,奚樂已經開始上班了。

他有些萎靡不振,畢竟對於任何社畜來說,假期後的上班都是很痛苦的事情。

假期過後,醫院病人隻增不減,假期在這裏值班的醫生護士見其他人回來了,直接淚流滿面地撲到奚樂等人面前。

「你們總算回來了,我要被折磨瘋了,我也要休息!!」

奚樂看著被安排滿滿的手術,嘆了一口氣,痛苦地拿起手術刀。

等到空閑下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天中午的事情了。

他摘下手術服,奢侈地躺在椅子上。

一個月之前,奚樂給自己買了一張懶人椅,它被放在辦公室裡,但是一直沒有怎麼用過,都已經快要落灰了。

真難得啊,現在這張懶人椅居然派上了用場。

他躺在懶椅上,休息了足足二十分鐘。

下午只有一台手術,一台脊椎手術。

病人長得較為肥胖,這台手術的難度有點大,所以醫院就把這個病人安排給了,目前為止整個骨科醫院醫術最為高超的奚樂。

奚樂:「……」

因為今天只有一場手術,做完後奚樂就直接下班了。

下班後,奚樂路過了一家貓咖。

一隻英短看見奚樂之後,在原地跳啊跳,隔著玻璃在那裏誘惑著奚樂。

看著這些迷人的小妖精,奚樂忍耐不住,推開了貓咖的大門。

其實奚樂也是一個喜歡動物的人,只是家裏時不時就會出現小人城市,雖然他知道小動物看不見那些小人城市,但是防範一點也不錯。

再加上他工作也很忙,沒時間照顧那些小動物。

奚樂進入貓咖,將裏面的貓通通擼了個遍,買了好幾根貓條,隨後又找到了一家狗咖,進去擼了好幾隻狗。

其中一隻柯基的屁股愛心型的,修剪得格外齊整,奚樂摸了好幾下它的屁股。

*

在奚樂擼貓的時候,藍國,一座大山深處,幼小的李蘭背著滿滿一背簍柴火,正在艱難往前走著。

那些柴比她自己的個頭都要大,格外歪斜,在她背上背著,顯得搖搖晃晃,稍有不注意,就會有掉下去的風險。

而路很陡峭,很斜,隨時可能會掉下去,而旁邊,則是懸崖。

她彎著背,沉重的東西壓得她的尾脊骨生疼,細細的帶子又像是刀子般切割著她的肩膀。

她想要將背簍稍微移一下,可只是稍微動一下而已,背筐裡的柴火就從背簍裡直接滾了下來,她隻好放下背簍,將掉在地上的柴火重新撿起來,再繼續前進。

走了沒一會,李蘭有些氣喘籲籲,她依舊在堅持,沉著氣一步一步將柴背回去。

李蘭今年已經十歲,她的臉蛋圓圓的,臉頰上面的膚色有些不均,上面佈滿了冬日的裂紋,頭髮也乾枯,上面滿是柴屑末以及菜葉子。

因為現在氣溫還沒回暖,李蘭的手指還是腫脹的,還長滿了紅腫的凍瘡。

在天徹底黑,李蘭終於走到了自己的家,李蘭的家裏十分陰暗,即便開著燈,那燈的光亮也很微弱,像是始終矇著一層染著霧氣的灰。

李蘭拚命眨眼睛,依舊有些看不見,整個房間都有些昏暗。

雖然剛剛過迎年,但是家裏沒有半分喜慶的味道,只有幾個雞蛋以及一碗餿飯。

而家裏,除了她以外,只有她的奶奶。

李蘭目前,只有她奶奶一個親人。

她的父母在生下她後外出打工,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了,也沒有任何消息,和父母一起出去的其他人都告訴她,她的父母可能已經死了。

在這個小山村裏,大多數的家庭都和她一模一樣,這裏的小孩貧窮可憐,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大山,看不到除了山以外其他地方的風景。

李蘭的奶奶正佝僂著腰,端起一大盆水往鍋裡倒。

她的奶奶在為明天去鎮子的街上賣東西做準備。

鎮上會有趕集,每隔天就趕一次,到時候去鎮上的人會非常多,能夠更快的將東西賣出去。

李蘭和她奶奶賣的東西是當地大山裏的一種特色美食,用豆子熬製,名字叫做豆子醬。

在她們這個家庭裡,賣豆子醬得來的錢是唯一得收入來源,祖孫倆靠這個,勉強維持著溫飽。

但是製作豆子醬很是複雜,因為這個東西需要用火煮很久,需要人專門守著。

這是一家人的生活來源,說什麼也不能懈怠,因為一旦沒有筆收入,她們會連交電費的錢都沒有。

而去鎮上的那條路,為了節約用錢,她們不會乘坐大巴,需要走足足兩個小時的山路。

李蘭的腳因為長期走路,已經變得十分粗糙,不像一個小女孩該有的腳。

李蘭就蜷縮在陰暗的灶前,望著灶裡的火焰熊熊燃燒。

藉著火光,李蘭拿出一本早就黃褐的書籍。

李蘭隻讀到了小學年級,她現在已經沒有上學了。

雖然上學的學費是免費的,但是其他東西需要花錢,她和奶奶支付不起那筆花費。

這本書是一本語文書,裏面的一些故事和文字讓李蘭格外嚮往,文字於她而言,是能讓人展開想像力的東西。

她最喜歡裏面的一篇課文,課文裡介紹了藍國的一種美食,是一種用碳火烤製的鴨子。

裏面的文字好優美好生動,上面寫鴨子皮很薄,咬起來嘎吱脆,輕輕一戳,那皮就會流油。

這段文字讓李蘭浮想聯翩,每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她都會夢到吃鴨子。

可是鴨子對於李蘭來說太珍貴了,這附近只有兩隻鴨子,是鄰居家的,而這隻鴨子需要留著下蛋,蛋用來賣錢。

這一夜,李蘭看著灶裡熊熊燃燒的火焰,腦子裏滿是那隻熏鴨。

早上五點的時候,李蘭的奶奶就開始用碗裝豆子醬,隨後又將碗放進籃子裏,因為去鎮上趕集的人大多去的都很早,她們也需要早點去,才能夠將這些豆子醬全部都賣出去。

她們出門時,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很黑,兩人就拿著一個不怎麼亮的手電筒走進黑夜之中,就好像被整個黑暗淹沒,吞噬掉身體。

奶奶弄了兩個籃子,兩人一人提著一個。

李蘭籃子裏的豆子醬很少,提著並不費勁。

剛一出門,外面的風就兇猛地吹來,吹得李蘭臉頰生疼,像是有刀子在臉頰上劃動,留下一個又一個傷口。

兩人一路上行色匆匆,經過一個小時艱難地行走,總算是到了鎮上。

因為路上泥濘,她的鞋上沾滿了泥土。

在進入小鎮之前,她們經過了一戶人家。

那是一家口,父親抱著自己的孩子,在教他識字。

李蘭羨慕地看著一切,但是在對方父親察覺到的時候,又立馬將頭轉了過來。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其他人看見她眼睛裏的羨慕。

到了鎮子後,李蘭用手簡單地拍了拍身上的泥,隨後和奶奶一起,找了一個角落,賣起了豆子醬。

奶奶的背十分佝僂,樣貌又蒼老,這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同情,但是也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諷刺以及厭惡。

李蘭前腳才賣出去了一份豆子醬,後腳,一個男人就走了過來,直接踢翻了她們裝豆子醬的籃子。

「真是的,一個老人做的豆子醬有什麼好吃的,完全不注意衛生,肯定又臟又垃圾。」

李蘭連忙將籃子拿起來,也幸好裏面的豆子醬基本上都賣光了,才沒有損失太多。

李蘭眼角浮現出了淚水。

不是的,這個豆子醬很乾凈,碗也洗得很乾凈的,雖然她們家窮,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們?為什麼要說這個是髒東西。

她們做豆子醬的時候,始終都小心翼翼,不讓灰塵染到它的身上。

小小的李蘭內心深處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隻覺得眼眶旁有什麼東西在打轉。

兩個小時的時間,籃子裏的豆子醬總算是賣完了。

奶奶摸了摸她的頭,帶她去下館子,吃了一碗素麵,這算是難得的奢侈。

小鎮上的素麵便宜,只需要大概四塊錢,但對於祖孫倆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下館子對於普通的小孩,總是特別興奮的,裏面加了辣椒,加了調料,還有青菜,和家裏下的面比起來,總是帶著特別。

李蘭挑出了一部分給自己的奶奶吃,末了,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

兩人要離開這家店的時候,兩個小孩突然沖了過來,其中一個小女孩認出了李蘭。

「是李蘭,真的是李蘭。」

「好久都沒有遇見你了,李蘭,你現在在哪兒上學啊。」

這兩個人是之前李蘭的同學,還算要好,可是現在,她們穿著白色的衣服,被父母打扮得白白凈凈,而李蘭呢,即便認真的梳洗過,臉上依舊帶著龜裂的傷口和去不掉的宛如高原紅一般的紅色印記,她站在背脊彎曲的奶奶身邊,是很多人眼中可悲的窮困孩子形象。

兩者對比之下,李蘭顯得是如此的卑微以及不堪。

李蘭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有虛假的謊言維護自己的尊嚴,裝作若無其事道:「我現在沒有上學了,不用上學的感覺你不知道多好,天天睡到自然醒。」

那兩個同學羨慕道:「好厲害啊,我也不想上學了。」

說了一會,兩個同學就進入吃飯了。

她們父母給了她們錢,叫了兩碗有肉的面吃。

李蘭沒敢看,急忙拿著奶奶離開了。

因為如果不快點離開,就會被她們發現自己微紅的眼眶。

其實李蘭自己啊,也很想上課的,也很想要撫摸書本的,也很想要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聽老師講課的。

可是老師說了,每個人生下來就是有不同路要走的,而她只能走這一條泥濘的小路。

她的奶奶感受到了李蘭心中的痛苦,摸了摸她的頭,結結巴巴道:「抱歉……蘭蘭……」

李蘭連忙搖了搖自己的頭,道:「奶奶沒事的,我其實是真的不想上學。」

可即便她再怎麼說謊,能夠騙得了其他人,卻騙不了她自己。

在這種悲哀的心情中,李蘭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回到了自己的家。

昨天晚上熬了整整一夜,李蘭此時非常睏倦,剛剛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夢中,她的桌子前攤開著書本,旁邊放著書裡寫的熏鴨。

熏鴨油滋滋的,非常香脆,她和奶奶一人一隻,外面正放著過年才能看到的煙花。

可是李蘭卻很清楚的知道,那一切都是夢,等到一切都醒來以後,所有事情都會全部消失,變得更加空虛以及寂寞。

床上的李蘭忍不住縮成一團,無數次的開始自我懷疑。

為什麼她要生活在這種環境中?

為什麼她的父母要莫名死去,如果她的父母沒有死,她是不是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樣,穿想穿的衣服……

如果當初,她能夠攔著外出的父母就好了……

再快一點她就能夠抓住自己父母的衣角,讓他們不用死在異鄉。

把所有錯誤全部爛在了自己身上。

李蘭的枕頭上滿是眼淚,整個眼睛紅腫得不成樣子。

她哭了好久好久。

無論她和奶奶如何努力生活,在其他人面前比起來,總是顯得可悲。

或許有一天,她能夠走出這座山,可是山的外面還有另一座山,沒有學歷,隻認識幾個字的李蘭終究什麼也不是,她的身上散發無形的惡臭味,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消極的情緒瀰漫著李蘭的全身,像是套著膠袋,無法呼吸,無法張嘴。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生活在痛苦之中。

她的內心深處,也開始出現希翼,期待有神能夠看見痛苦的她,將她和奶奶救出這折磨的地獄。

須城,擼完動物的奚樂下班了。

他拖掉身上的衣服,伸了一個懶腰。

在放衣服的時候,在自己的鞋櫃上看到了團成一團,像是一個小黑點的李蘭。

她沒有向紅月祈禱,可是極端的情緒卻讓奚樂明白了所有事情。

在這種類似的大山深處,確實有很多和李蘭一樣為了生活操勞,臉上佈滿了貧窮的痕跡。

對於如今的奚樂而言,想要幫助所有人展開新的生活,確實有些難,因為他不能變出金錢。

但是……這件事可以交給他的信徒。

除了宋西曜外,奚樂幾乎沒有怎麼使喚其他信徒,這件事可以交給杜森.喬去做。

杜森.喬是在倫德直播時,被奚樂治好的那個有錢人。

奚樂輕輕揮了揮手,畫面就出現了杜森.喬的面前。

當這些畫面出現的時候,杜森.喬立馬激動了起來。

這是紅月之神回應了他的祈禱之後,第一次再次回應他。

這是紅月之神對他的信賴,他必須要圓滿的完成紅月之神交付的任務,這才不負紅月之神對他們的信賴。

同時,杜森.喬又忍不住開始讚美紅月之神。

紅月之神仁慈又善良,祂關心著每一個生活在痛苦中的人。

被紅月事件拯救後,杜森.喬每天都會用許多財物作為祭品,想要獻給紅月之神,可是紅月之神一次也沒有收過。

為了感謝紅月之神,杜森.喬就一直在積極做慈善,開了不少慈善機構,其中,就有開設在藍國的慈善機構,在沒有紅月吩咐的情況下,他也會自發幫助其他人。

而這些事情,奚樂也知道,所以才將這件事交給了杜森.喬

看到畫面的第一時間,杜森.喬就開始行動了。

為了幫助那些人,杜森.喬開設的慈善機構通常不會直接給錢,而是寄書、衣服以及食物。

於是,杜森.喬還讓慈善機構的工作人員偽裝成普通路人去購買李蘭祖孫籃子裏的豆子醬

因此,當瘦弱的李蘭頂著風雪去到鎮上賣豆子醬的時候,會發現不過幾分鐘,所有的豆子醬都賣了出去。

當有人再度嘲笑奶奶的蒼老以及諷刺食物的骯髒時,總會有好心的路上為她們打抱不平。

這一切都顯得宛如夢境一般,是李蘭許久沒有感受到的陌生人對她的善意,好溫暖,好舒適。

她像是做夢一般,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好像飄到了天空之中,她和奶奶一起帶著空蕩蕩的籃子走回家,明明是那麼遠的距離,但是今天,李蘭卻感覺一眨眼的時間就走完了。

而在家裏,她突然看見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長相溫柔,有男有女,他們的手中提著衣服、食物以及李蘭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書本。

看到他們的瞬間,李蘭有些懵,小小的個子站在門口處,顯得那麼卑微又渺小。

很快,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著她道:「我們是紅月慈善機構的人。」

紅月慈善機構……

李蘭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慈善機構的人來……幫助她了嗎?

李蘭的心中,出現了脹脹的感覺。

那種感覺無法說出口,讓她用有限的辭彙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那種奇妙的心情。

隨後,在大姐姐的帶領下,李蘭和她的奶奶穿上了新衣。

這件衣服好暖和,李蘭甚至不敢用力摸。

他們給她的家重新接了電線、買了新的傢具、整理了房子,屋裏的那盞燈不再昏暗,李蘭也第一次在夜晚時分,看得那麼清楚。

她還吃到了書本裡記載的熏鴨,和裏面所說的一樣香脆,皮很薄很好吃,吃得李蘭滿嘴流油。

在之後的日子裏,隨著時間的流逝,李蘭所在的這座大山接通了公路,新修了學校,一些如同李蘭一般的小孩能夠重新背上書包,重新進入學堂。

而她們不用再為了自己的生計發愁,每個月按照學生上課的天數,會得到一些補貼。

雖然金額不多,但是他們卻能夠不用為了那麼幾塊錢,每隔兩天就徹夜蹲守在灶火前,耗費自己的一生。

李蘭摸了摸面前嶄新的書籍,看著自己嶄新的生活,嘴角都咧到耳邊了,依舊不願意放下。

她、他們有了能夠走出這座大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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