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回到房時，老石頭已然等候在房間裡。

看見小石頭進門，他慈愛上前摸了摸小石頭的腦袋：「今天受傷了？」

小石頭仰著頭，無所謂的笑著：「爺爺，我沒事，就是很久沒死過，有點不習慣。」

說著，小石頭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疼痛感還留著，所以他才說自己不習慣。

「小石頭，爺爺當年讓你修鍊伊賀秘術，就是為了日後能振興伊賀流。既然甲賀流發現了我們的存在，那我們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以後見到甲賀流一派，格殺勿論！」

「是，爺爺。」

小石頭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就算爺爺不說，他也必定要殺光甲賀流所有人。

誰讓他們敢動他黑石凌的主人！

夜色之中，小雪逐漸變大。

屋頂上的戰皓拎著掃帚蔫頭蔫腦的掃著雪，戰英抱著手臂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為他默哀。

三樓臥室外，沈輕寒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輕聲敲響賀蘭碸的房門：「沈小白，你不說話我就直接進來了。」

沈輕寒推門而入，看見賀蘭碸頭也沒抬，正坐在床邊沙發上翻著書籍。

她輕咳一聲，滿臉微笑走過去，將蘋果放在沙發旁的茶桌上，搓著雙手說道：「小白，我特意給你切了蘋果，連皮都給你削好了，你吃吃看，很甜！」

賀蘭碸像是沒聽見一樣，徑自捧著厚厚名著，翻開下一頁。

說實話，燈光之下，美男窩在沙發上看書的畫面特別養眼，但是沈輕寒不是來欣賞美的，她是來求和。

所以即使賀蘭碸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她也不覺得難堪，反而越挫越勇，直接伸手過去抽走了賀蘭碸的書。

賀蘭碸終於抬頭，冷傲的眼睛毫無波瀾的看著沈輕寒。

沈輕寒放下書，順勢將那盤蘋果塞進賀蘭碸手裡，嬌俏的容顏笑眼彎彎：「小白，來，吃塊蘋果消消氣。」

「消氣？」賀蘭碸冷冷開口，「你以為我在生氣？」

「……你沒生氣嗎？可是你看上去就是在生氣的樣子。」

賀蘭碸冷哼一聲：「我算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生氣？」

沈輕寒連忙又賠著笑臉：「小白，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忍者的事，可那也是因為我怕你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沈輕寒。」

賀蘭碸拔高嗓音打斷她的話，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別樣情緒：「我早已說過，從你把我救回來的那天開始，我的命就是你的，從今往後，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可你似乎並不把我的誓言當一回事，你以為我只是說著好聽嗎？」

沈輕寒莫名心虛：「沒有，我……」

「你閉嘴，我最後再說一遍，我的命是你的！所以我不畏懼你的麻煩，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隨時做你最堅強的後盾。」

或許是賀蘭碸的神情太過認真，沈輕寒表情愣了愣，完全不敢反駁他。

半響，賀蘭碸清冷開口：「怎麼不說話。」

沈輕寒無辜眨著眼眸，臉色怪異：「不是你讓我閉嘴嗎？」

賀蘭碸被她噎住，牙關『咯吱』一聲，然後傲然拿起一塊蘋果用力咬著。

看他吃了蘋果，沈輕寒頓時露出一抹笑意，討好說道：「蘋果好吃不？我親手切的……那你現在不生氣了吧？」

賀蘭碸冷哼一聲，鼻尖突然聳動一下，眯著眼睛深深看了沈輕寒一眼，嗓音充滿質問：「你身上什麼味？你今晚吃了燒烤？」

沈輕寒臉色一變，面上閃過幾分慌張，幾乎是轉身就衝出了賀蘭碸的房間。

隻甩下一句：「沈小白，你慢慢吃，我困了，晚安！」

等她走後，戰英從窗外一躍而入，單膝跪在賀蘭碸面前，低頭恭敬道：「殿下。」

賀蘭碸放下蘋果，冷然說道：「戰英，你去調查扶國忍者的事，最重要的是看看到底是誰背後指使，想要輕寒的命。」

「是，屬下立刻去辦！」

凌晨已過，大地陷入沉睡之中，街頭燈光未歇。

雪花飄舞中，兩道人影幾乎是一閃而過從鱗次櫛比的高樓落地在幽靜無人的小巷子。

看見地上早已死透的弦星，穿著武士服的弦月眼瞳一瞪，如離弦之箭般急衝過去蹲在地上，淒厲大叫：「哥哥！」

弦月美麗的臉上雙目通紅，憤怒之火瞬間燃燒，聲音蒼涼：「哥哥，是誰殺了你？」

踩著木屐的鬼界這時才走過來，銳利的臉部線條緊緊繃起，蹲下身，他伸手放在弦星的頭頂，閉上眼睛讀取他死前的記憶。

片刻後，鬼界收回手，弦月迫不及待問道：「師父，究竟是誰殺了我哥哥？」

鬼界睜開眼，漆黑的眼中滿是濃烈的興趣，幽幽說道：「真有意思，一個小小孩童，竟然能如此輕易殺死我的首席大弟子……」

說完，鬼界表情突然一變，眉頭緊緊蹙成一團，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可置信：「黑石凌？難道說……這個孩童就是二十年前從扶國逃走的伊賀流少主，黑石凌！如此說來，他已然修鍊了伊賀秘術，擁有不死之身！」

「可惡！」

鬼界突然發力，手掌往牆邊一揮，一道堅硬圍牆轟然倒塌。

弦月憤然起身，一把抹掉眼淚，「師父，既然知道是誰殺了我哥哥，那麼我們何時去找他報仇？」

鬼界面部表情極其扭曲：「報仇？弦月，你知道當年為什麼扶國要以傾國之力滅掉伊賀流嗎？」

弦月搖頭。

「因為伊賀秘術太過詭異，伊賀流主能青春永駐，永生不死，卻不肯把秘術奉獻給國家，所以才會被以傾國之力滅門。而伊賀秘術最強大之處，就是修鍊秘術的人擁有不死之身，除非我們能一舉擊中他的命門。二十年前，為了殺死上一任伊賀流主，我們甲賀流損失了上百名頂尖高手才得以成功。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想要去報仇，哼，猶如送上門去被人斬殺！」

弦月神色憤恨，「師父，難道我哥哥就這樣白白犧牲嗎？」

鬼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首席愛徒的屍體，然後一把將弦星撈起來扛在肩上，不發一語轉身就消失在小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