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山被他氣得心肝肺都疼。

關鍵還不敢反駁。

於是攥緊雙手，手背青筋直冒，語氣壓抑：「國王陛下，此刻時間尚早，不知您可否有興趣跟臣對弈幾局？」

語言上贏不了楚延，那他就在棋盤上虐對方！

可惜，楚延並不感興趣，果斷搖頭：「算了，本王今天沒興緻。」

沈重山心頭又是一堵，不甘心：「上次臣跟國王陛下的足球賽似乎還未分出勝負？不如……」

楚延悠閑道：「本王累了。」

明明一看就很精神的樣子！

沈重山再次攥緊拳頭，他滿肚子的怨氣無法發泄，「國王陛下，既然您累了，那臣就先告退……」

「不慌，雖然本王累了，但是本王現在特別想聽聽小羊找媽媽的故事，沈將軍不如給本王講講？」

沈重山：「……」

呵呵，都別攔著，他要弒君！

……

沈重山原本以為，在王宮裡被楚延從頭到尾虐了一遍已經夠了，誰知道他滿心鬱悶回到天一水閣後，推開門，就看見何長老三人興緻勃勃圍在花房裡，指著他送給林若水的那些蘭花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麼。

花房是全玻璃模式，沈重山一進門，何長老就看見了他，頓時噤聲，臉色也不太好看。

花長老和劉長老隨即看過來，對沈重山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跟在沈重山身後的小五提著兩大包食材，苦著臉看著這一幕，心中頓時哀嚎不已。

系著圍裙的老石頭端著一大筐白菜從別墅裡出來，看見沈重山後，笑眯眯說道：「沈將軍今天回來這麼早？主人和林醫生都還沒回來呢！」

沈重山收回目光，甩給小五一個眼神，小五立刻領會，上前幾步就將東西提進屋裡，順嘴跟老石頭說道：「石老，這是我們將軍買的食材，都是輕寒小姐和夫人喜歡吃的菜，還麻煩您順手給做了。」

老石頭跟著進去，客客氣氣：「害，小夥子，你交給我就好，老頭子我不就是負責做飯嗎，晚上你也留下來，嘗嘗老頭子的手藝。」

「石老您真客氣，不過我還得回將軍府向管家彙報情況……」

兩人邊說著邊進屋。

這時，何長老慢悠悠地從花房出來，甩了甩長袍袖口，剛想說話時，戰雪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一躍而起咬住了何長老的袖口，像是玩遊戲似地，開始撒歡。

何長老目瞪口呆，但他知道這是自家門主養的狗，也不敢大聲叱喝，更不敢用武力，只能看著乾瞪眼。

沈重山見狀，伸手就對戰雪揮了揮，做了個姿勢：「戰雪，坐下！」

原本咬著何長老袖口的戰雪聽到沈重山的指令，立刻放開了何長老，乖巧蹲在地上，對沈重山討好的吐著舌頭。

沈重山誇獎了一句：「真乖。」

說完，他從軍裝口袋裡摸出一條隨時準備好的磨牙棒，撕開扔給戰雪。

戰雪雪白的身軀頓時在空中跳躍出一個矯健的弧度，張嘴就咬住磨牙棒，然後乖乖躥到旁邊去撒歡了。

何長老鬆了口氣，忍不住拍拍胸口，白了沈重山一眼：「哼，休想老朽會感激你。還有，沈將軍，老朽不是警告過你，以後不準你再接近若水師侄嗎？你又來作甚？」

沈重山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隨後從花房裡跟著出來的花長老和劉長老，語氣略帶一絲委屈：「何長老，昨晚我已然喝了那葯，你們身為葯門德高望重的長老，這樣出爾反爾，合適嗎？」

花長老和劉長老訕訕對視一眼，沒吱聲。

只有何長老毫不顧忌，撫著白鬍子義正言辭：「什麼叫出爾反爾？沈將軍，你自己好好想想，從頭到尾，老朽答應你什麼了嗎？什麼都沒有！哪裡算得上出爾反爾？」

「何長老，你雖然沒明說，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沒有意思！」何長老堅持將無賴進行到底，「而且就算有意思，老朽就是不承認，你待如何？」

不得不說，向來覺得自己夠無賴的沈重山，此刻是真被何長老的態度驚呆了。

這……何長老以前看上去挺正經的人，怎麼如今變成這幅模樣？

沈重山喘了口氣，不想跟他爭論。

何長老偏著頭，悄悄看了一眼沈重山的反應，很是得意，然後習慣性的甩甩袖子，耳邊就猛地又傳來一聲狗叫：「汪汪汪……」

何長老渾身一個激靈，甩袖子的手勢頓時僵在半空。

機械轉過頭，跟蹲在旁邊隨時準備朝他衝過來的戰雪大眼對小眼。

戰雪一張狗臉看上去十分歡快，吐著石頭緊緊盯著何長老的袖子，那架勢，但凡何長老敢動，它肯定馬上衝過來重複剛才的動作！

何長老滿臉僵硬問：「這隻狗什麼情況？」

沒人回答。

何長老不滿的看向沈重山：「沈將軍，難道你沒聽見老朽在問你？」

沈重山眉頭一挑，「哦，它以為你在逗它玩呢。」

何長老當即吹鬍子瞪眼，無意識的將手一甩：「老朽哪裡逗它玩了？老朽明明是在……」

「汪汪汪！」

何長老話沒說完，戰雪已然朝他衝過來。

雪白的身軀又在空中劃出一個利落的弧度。

何長老瞳孔驟然放大，咽了咽口水，連忙拔腿就跑，以沈重山和花長老劉長老三人為中心，像是逗狗似地轉著圈：「你別過來……狗子……冷靜點……老朽沒有要逗你的意思……放過老朽吧！別過來啊……」

「汪汪汪……」

戰雪追的更歡樂了。

放好東西的小五走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滿頭問號的抬手撓了撓脖子，臉上全是疑問。

老石頭跟在他後面，拍拍他的肩：「小夥子，今天辛苦你了，下次一定要留下來嘗嘗老頭子我的手藝。」

小五很恭敬的對老石頭鞠了一躬：「您客氣了。」

等小五離開後，何長老一個箭步躥到沈重山背上，死死擒住他的脖子，蒼老卻洪亮的聲音都變調了：「沈將軍，快趕走它！」

沈重山猝不及防，呼吸困難，「何長老，你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