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佐藤小野不忿的目光下，韓厲再度轉身，背著雙手咬緊牙關，在一乾扶國武士面前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

扶國武士們握緊了腰間的武士刀，對沈輕寒等人怒目以待，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沈輕寒見狀，給小石頭使了個眼色。

小石頭眼底殺氣一閃，當即朝佐藤小野走過去——

「別過來……師弟，咱們可是同門……你不能……啊！！！！！！！！！！！！！」

佐藤小野的尖叫瞬間響徹雲霄，將天邊的海鷗都嚇得成串飛走。

……

折騰一天后，海平線漸漸暗淡下來，太陽落下，深藍色的天空被夜色籠罩。

沈重山這邊，只剩下兩艘艦隊在航行，夜燈大亮，但海域太寬，遠處猶如一幅讓人看不清的深邃油畫，虛無縹緲。

林若水一行所有人都站在船頭。

戰皓戰英自覺離了眾人老遠，在角落竊竊私語。

戰皓的嘴向來閑不住，手成扇狀，假意遮住口鼻，實則在跟戰英八卦：「哥們，你猜這次沈將軍多久能收穫夫人的白眼？」

戰英抱著雙臂，站姿筆挺，鬱悶瞅著他，小聲道：「你能不能別看沈將軍的笑話，小心主人知道後收拾你。」

戰皓不以為然：「害，這不是主人沒在嘛……不看白不看是吧！」

戰英：「你難道就絲毫不擔心殿下和主人的安危？」

戰皓瞪著眼，下意識反駁：「誰說的？」

他一本正經：「我可是主人最忠誠的二號狗腿子，怎麼可能不擔心？那還不是因為我擔心也沒用嘛！主人和殿下的修為我們望塵莫及，那個韓厲不是他們的對手。況且主人向來陰險狡詐……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主人向來聰慧睿智，計謀良多，她就不是個會吃虧的主，你就放心吧！」

「戰英啊，你就仔細想想，自從我們認識主人以來，她老人家吃過虧嗎？」

「況且還有黑石凌呢，那小傢夥一個人能把我們倆吊起來打，肯定沒事！」

戰皓說的無比樂觀。

戰英眼色幽幽：「哦，我記住了，你說主人陰險狡詐，還內涵小石頭兇狠，等他們平安回來，我會告狀的。」

什麼玩意兒他們倆？

明明是戰皓一個人！

戰皓聞言，眉峰一凸，差點沒站穩：「不是，戰英，你這話幾個意思？你怎還學會告狀了，我們還是不是最好的兄弟？」

戰英面無表情：「呵呵，有句話你可能聽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言下之意，告狀都是跟戰皓學的！

戰皓眉目憂鬱，滿臉受傷：「戰英，你真不是個東西，我好的地方你不學，怎就專挑壞的學呢？這樣要不得啊……」

戰英抱著雙臂冷漠轉身，明顯不想理會他。

戰皓瞬間憂傷的彷彿天都塌了，習慣的咬著衣袖嚶嚶嚶起來。

不遠處，葯門三位長老拿著望遠鏡正在查看海域，沈重山暗戳戳往林若水那邊靠攏，一步一挪，眼看著就要成功貼上林若水的手臂，卻遭到她的呵斥：

「滾遠點。」

乾脆利落的三個字，讓沈重山虎軀一震。

隨即在海風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軍裝帽簷，若無其事，假裝林若水說的不是他。

何長老三人拿著望遠鏡回頭看了沈重山有眼，面帶鄙視。

何長老之前對沈重山有多客氣，聞天語事件後對沈重山就有多惡劣。

他當即冷哼一聲，將望遠鏡遞給劉長老，摸著自己的白鬍子開啟懟人模式：「沈將軍可真是閑的慌，我們門主還在韓厲那廝手裡，你居然有心情在這裡嬉皮笑臉，絲毫不在乎我們門主的死活，簡直不配為人父！」

花長老也跟著懟道：「老何，別瞎說，沈將軍這是用他那張滿是皺紋的菊花臉在表演榮辱不驚呢，人家身居高位，哪裡懂得人間疾苦，若水師侄和門主只有我們了。」

就連拿著望遠鏡張望的劉長老也不肯饒過沈重山：「哼哼，也不知道某些人是哪來的勇氣想認回我們門主，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被混合群懟的沈重山：「……」

講道理，他哪裡嬉皮笑臉了？

還有，什麼叫滿是皺紋的菊花臉？

他之前就是酷帥俊美的魅力大叔，自從被沈輕寒洗筋伐髓後，整個人的氣色皮膚都年輕了十歲，哪裡滿是皺紋了？

思此，沈重山悄然撇撇嘴，暗戳戳看了看三位長老，心道：你們才是菊花臉！

這一小動作被敏銳的何長老幾位飛快捕捉到。

何長老眼珠一瞪，鬍子一吹，沒好氣質問：「你看什麼看？」

聞言，站在欄杆前的林若水也回頭看了沈重山一眼，沈重山頓時秒慫，大手摸著後腦杓賣蠢：「沒，沒看，誰看了……」

誰樂意看你們幾個糟老頭子！

花長老：「沈將軍是對我們幾個老東西有何不滿嗎？」

沈重山面不改色撒謊：「怎麼可能？幾位長老都是葯門的泰山北鬥，本將軍哪敢怠慢？」

何長老：「哼，巧言令色，心存不良！」

花長老：「哼，口齒伶俐，沒安好心！」

沈重山：「……」

有何區別？

「噗嗤……」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短促的嗤笑。

沈重山眉峰一斂，頓時回頭看去，只見不遠處，戰皓戰英兩人皆背對著他，光看背影就能想象他們的正面有多麼嚴肅而正經。

沈重山滿目疑惑，難道他剛才聽錯了？

待他回身後，這邊的戰皓放開剛才死死咬住的嘴，無聲笑成了菊花臉。

戰英滿臉不認同，保持著一慣的面無表情。

艦隊的行船速度很快，隊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向沈重山稟報進程，同行的還有沈重山的司機兼副官小五，因為不忍直視自家將軍的慫樣，小五上船後就選擇跟著其他人一起做事，反而忽略了自家將軍。

此刻跟著隊長過來，一眼看過去果然見自家將軍又環繞在林若水身邊，人高馬大欲言又止，小五感到面上無光，下意識的低下頭。

「將軍。」

穿著軍裝，肩章明顯的艦隊隊長朝沈重山走過去，言辭恭敬，行著軍禮：「我們的艦隊就快駛入公共海域，是否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