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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第1969章 玄黃之令
那遊女反應也很快,立馬鬆開了鳳凰毛,一手撐地,矯捷翻身要躲避斬須刀的鋒芒,可我一腳上去,她身體凌空一個翻滾,就要躲開。

可她到底沒有我快,就差著個毫釐——就躲過去了。

這一下,斬須刀直接削斷了那一層青色,那遊女的身體滾出來,也是膠質的皮膚,接觸到了皮膚,立刻就開始開裂。

她感覺出來,翻身就要從欄桿邊翻回到了水裏,可我追過去,拽住了她的後脖頸子,她的脖子猛然一縮,我抓了滿手膠,頓時滑了手,可一個身影衝過來,對著那遊女的脖子就咬了下來。

遊女大吃一驚,往後一退,我直接抓住了她的頸骨,狠狠往前一摜,「哢」的一聲,這遊女的大腦袋落地,直接把橋面的石板砸出了一個坑,估計得有一聲巨響。

我轉過臉,就看向了其餘的遊女。

其餘的遊女,全部呆若木雞。

程星河環視了一遭,就推了啞巴蘭一下,讓啞巴蘭把耳塞摘下來看看這些東西還唱不唱。

啞巴蘭也沒反應過來他自己怎麼不摘,掏出了耳塞,面露驚喜之色,對著我像是大聲說了句什麼,看口型看出來——這些東西不哼哼了。

我摘下了耳塞,果然,那些遊女緊張的盯著我腳底下這個,都不敢出氣。

程星河一看我們倆都摘了,這才捨得把自己的耳塞也拿了下來,一腳先踹翻了一個撓過他的:「你還抓啊!」

接著看我:「七星,你怎麼知道製服了那個玩意兒管用?」

簡單,一旦是這種「群體作戰」,那就很容易群龍無首,亂糟糟一片,可我剛才就觀察出來了,這些遊女從唱歌到上橋,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必定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這種「團夥作案」,那就簡單了,擒賊先擒王,把它們的老大給揪住,剩下的這些就不足為患了。

而剛才那個灰色遊女一出現,我就覺出它必然是個頭——那個灰色的東西顯然是個寶物,你上哪兒去看,最好的裝備不是給領頭羊的?

我腳底下那個遊女的身體,開始迅速來裂,一開始那種細小的紋路,跟頭髮絲差不多,現在,已經裂成了指頭這種程度了。

再不給讓它水,估計很快就全部風乾,成了一堆飛灰。

撩開了那滿頭亂髮,露出了一張臉——這臉果然也跟山魅一流的差遠了,瘦骨子三角臉,眉毛半禿,一張大嘴,擱在岸上也是個寡婦相,主終身孤獨。

尤其那雙眼睛,跟倆茶碟貼在臉上似得,大而無神。

程星河用肩膀撞了啞巴蘭一下:「還憐香惜玉不?」

啞巴蘭瞪了他一眼,在他看來,女的就是女的,不是迫不得已,總得手下留情。

此刻,那個大遊女盯著我,遍身乾涸,就剩下眼睛還是濕潤的,像是要哭。

我就拿出水壺,在大遊女的腦袋上澆了一些水,大遊女頓時就精神了起來,我盯著她:「能說話嗎?」

大遊女渾身一顫。

看來是能。

「你身上那個青灰色的東西不大對勁兒,」我接著問道:「是誰給你的?」

大遊女歪頭,看意思不肯說,看著我的的眼神頓時就燃起了怒火,歪頭還想咬我,被我又來了一腳,不動彈了。

我接著就看水底下:「你這同伴不少啊,你不說,我抓住全燒死——在這住了幾百年了,不想死吧?」

這可是真龍穴,哪怕石獅子都能有了靈,更別說這些本來就類似於人的靈物了。

果然,一聽這個威脅,那個大遊女看向了周圍的遊女。

我跟程星河一歪頭,程星河會意,立刻擺出了一副雙花紅棍打手的模樣,兇狠的抓住了一個遊女的頭髮,往下一拽,那個遊女張嘴還要慘叫,我往大遊女身上一踩,意思是出聲就踩爆她的頭。

這下,那個也不敢吱聲,直接被程星河揪了過來,就要撞地板上。

一個嘶啞濕黏的聲音立刻從地上響了起來:「別傷我孫女——那個青衣,是黃門監給老身的!」

我跟程星河偷偷一擠眼,管用。

好些惡人對我用過這一招——遇上了倒霉事兒,總不能白白倒霉,也得學到點什麼東西才是。

黃門監——那不就是太監?

厭勝就有一種術法,把紙人夾在門縫裏,誰一動了門,那個紙人立刻就會飛回去報信兒,就是黃門監騎馬的造型。

不過,這地方還能有黃門監?啊,對了,肯定跟之前那些石像生們說的一樣,是什麼使者,讓他們來對付我這個「假龍」的。

「他是不是跟你說,要來一個長金麟的,仗著跟國君長得相似,要假冒國君,來這裏鬧事兒,讓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攔住?」

大遊女眼神一凝:「你怎麼知道——原來你做賊心虛!」

「那個黃門監什麼模樣,還說過什麼沒有?」

大遊女搖搖頭,冷冷的說道:「無可奉告。」

喲,還挺忠誠。

這會兒,程星河已經把那個灰色的東西給撿起來了。

對著陽光,能分辨出來上面寫的字。

那些字,不是漢字。

是一種更高級的符文。

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我暫時想不起來,不認識。

我轉頭就看向了安大全:「你剛才是不是問,麒麟皇什麼東西的符帖?」

「麒麟黃鐘!」

安大全立馬就從灰白驢上彈了起來,滿眼熱切:「在你手上沒有?」

「你告訴我,這些符文是什麼意思,」我答道:「我就考慮考慮。」

安大全看清楚了符文,眼神一變,露出了幾分忌憚,可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權衡利弊,到底是沒抵的住對符帖的貪饞,這才答道:「這個——是天上的字,是鴖鳥裘三個字。」

鴖鳥我聽說過,這東西的羽毛能防火。

不過,天上?

這次在真龍穴添亂的,跟上頭有關係?

「那人上哪兒去了?」

「自然是回到正殿了。」大遊女冷冷的說道:「他可是有玄黃令的!」

說起了「玄黃令」,這大遊女眼裏竟然有了幾分憧憬和嚮往。

程星河來了興趣:「那是幹什麼的?」

我卻忽然想起來了——玄黃令,是能自有出入禁地的。

有了那東西,就等於有了自由。

這些遊女,顯然也想要自由,這裏再好,估計思念的,也還是東海。

我接著問道:「到底是誰把你們弄到了這裏來的?」

「自然是水神娘娘了。」大遊女吸了口氣,似乎因為離水時間太長,開始衰竭了:「水神娘娘,功德蓋世……」

「河洛?」

遊女瞪大眼睛:「你敢直呼水神娘娘的姓名,大逆不道!」

可她已經掙扎不動了。

那個跟我下棋的,果然是河洛。

我又澆下了一些水,才把它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我再問問你,」我接著說道:「景朝國君下葬的時候,出現了什麼怪事沒有?」

可這個時候,大遊女跟感覺到了什麼似得,沒回答我,卻轉頭盯著神道:「又有人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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