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4月30日晚上，我接到文阿姨的電話，文阿姨說，馬老闆要約我在中港邊境辦事處洽談項目合作的事宜。

然後，我跟小達商量這個事情怎麼辦？

小達有些憂慮地說：「阿才啊！現在，大陸要我們辦的事情，都壓倒你一個人的肩上了！中港邊境保稅區項目是馬叔主管的利民項目，他肯定火急火燎要我們掏錢幹活！同時，馬叔的項目，好像也是CIA服務站的項目吧？！因此，我們應該讓黎小虎、歐陽風行和薛美鳳等這些靠得住同事和朋友，去負責中港保稅區項目經營的具體事情，你只需要負責掏錢，把控經營的大方向就行了！要不然，羊城項目的事情一撲上來，你只能變成孫悟空了！但是，你不會七十二變吧？！」

我笑著說：「哎呀！最近，又把《西遊記》看了一遍？！行！小達！以後，你做黎小虎、歐陽風行和薛美鳳等的頭吧！你負責領導和督促他們！以後，我重點負責羊城方面、投資方面的事情！這樣，我們都不用做孫悟空了！」

大家笑了！

......

5月1日早上9點，在港口CIA服務站的停車場，我、小達、黎小虎、歐陽風行和薛美鳳等乘坐一個部進行了民用改裝成的CIA商務車，並掛上大陸的通關免檢車牌，帶上大陸海關的通行證等。

我們上車離開CIA服務站停車場，我們沿著北上公路去中港邊境了。

早上10點多，我們通過羅湖邊境口岸到達了馬豐田他們的蛇口村附近項目辦事處。

此時，這裏已經掛上「邊境口岸地區工業及商貿保稅區項目工程指揮部」的招牌。

這個辦事處是原來我們來過的招待所，此時已經改建和裝修一新了，具備了接待外賓的環境和條件。

我們在指揮部停車場停車後，一個西裝革履，文質彬彬年輕文職男生帶我們去見馬主任。

我們在一棟辦公樓的一樓大廳裡見到了，馬豐田主任和穀雨農顧問等保稅區項目的管理人員。

大家見面握手後，我們跟他們進入一個會議室裡開會。

馬主任笑著說：「阿才啊！你太不夠意思了！你不跟我招呼，你蹬蹬跑去做了中南科技集團公司的董事長了！」

大家笑了！

馬主任又笑著說：「唉！原本以為我們的中港保稅區項目走在別人的前面了，沒想到啊，又讓別人捷足先登了！但是，我們不要緊！幹活和打仗一樣！靠真功夫說話！現在，我們是一群餓著肚子的狼啊！中港保稅區項目就是一群群白花花的大肥羊啊！因此往下故事你們自己去想」

大家哄堂大笑！

大家恢復安靜後，馬豐田接著說：「要了我們不說廢話了！阿才！我們中港保稅區項目通過審批立項了！現在，這個項目一起到到位了，我們有土地、有配套設施、有管理團隊，我們不用給任何做樣子，這個項目正式啟動了！所以，我們請你們來幫我吃第一隻螃蟹！這隻螃蟹好不好吃，你們自己知道！但是，你們對外必須說，我們的螃蟹是最美味的！」

大家又笑了！

我笑著說：「多謝馬主任對我們重視！螃蟹是最難吃食物了，但是，只要我們有整套開殼、碎骨、剔肉、吸髓等工具！我們一定能夠吃掉它！馬主任，大家時間都非常寶貴啊，你說吧！我們應該怎麼乾？！」

馬主任說：「好的！周董事長！去年10月1日我們在這裏舉行過一次關於保稅區的研討會！在那個會上，你們答應了幫我們這個項目做海外的招商引資調研，目前，你們這項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我說：「馬主任！上次會議之後，我們對港城勞動力密集型產業，例如，電子加工及製造業、服裝鞋帽及箱包加工業、傢具用品加工及製造業等三大產業的製造商、配套商和供應商等進行全面摸底調研，廠商對於入駐中港地區設廠經營有一定意向，但是，他們對於大陸方面，是否能夠保證他們的貨物、設備、資金、人員，在保稅區內自由進出？！仍然感到非常擔心！還有，他們普遍認為大陸在勞動力、土地和原材料等方面的價格，遠遠低於港城地區和海外市場！因此，我們項目招商引資方面，需要補足我們短板，彰顯我們在經營成本方面的優勢！這樣，我們項目一定能夠做成！你們先看看我們的調研報告吧！」

然後，小達將三本厚厚《中港邊境地區工業及商貿保稅區項目對港城工商行業廠商的入駐調研報告》交給了馬主任他們。

馬主任他們接到我們報告後，他們宣佈暫時休會，他們在會議室裡繼續開會研究我們的調研報告。

他們讓我們到一個客廳喝茶聊天。

歐陽風行笑著說：「唉！阿才啊，我覺得這個事情，他們做不起來！他們搞集體農場或者供給製那套東西應該很在行！但是，搞工業、商業和自由市場等這些東西，他們是外行啊！」

黎小虎說：「歐陽啊！你說話也太絕對了！大陸在商業和工業上也做得不錯啊！原來他們認為不需要市場，只需要合理分配就能夠解決社會的需要！因此，他們才不搞市場和商業，但是，現在大陸人有了新的認識，他們開始認為市場和商業作用和功能是不可替代的，因此，他們又把老祖宗的市場觀念和商業手段拿出來了！你看吧！不出幾年，台灣又變成大陸的小弟弟了！」

薛美鳳笑著說：「唉！誰是大哥誰是小弟，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們是生意人，只要我們感覺生意對我們有利，我們就做！感覺生意不合適，我們就走人唄！反正我們來這裏聽馬大叔講笑話，我們又不吃虧？！對了，我感覺他們這裏做的紅燒魚、叉燒和扣肉等葷菜特別好吃啊！阿才！他們應該請我們吃中午飯吧？！」

大家笑了！

......

下午1點，在他們辦事處的客廳裡，馬主任他們給我們發了一本《工業保稅區項目介紹及入駐經營說明書》的宣傳資料，讓我們仔細閱讀，然後，大家一起討論！

宣傳資料的主要內容是：

主標題是：內地的港城，港城的內地！

副標題是：一個大規模、社會化、現代化、自由的製造基地及商貿港！

一、項目總體規劃：前期規劃30000畝土地，建設海關隔離欄及口岸，園區內工業製造及加工區、辦公及生活配套區（包括廠商辦公，當局的教育、醫療、工商、海關、金融及行政等辦公、商貿、員工宿舍和食堂等功能區）、園區進出口專用碼頭、專用海關陸路邊檢口岸、園區配套設施（包括交通佈局、水、電力及能源等生產及生活的基本供應及保障）。項目中後期規劃發展目標為，在中港口岸地區建成一個華邦特色的現代化，國際化的工業、科技及商貿的大城市！

二、海關服務：園區與港城地區通過港口及陸路口岸實現無縫對接。園區與港城之間貨物、設備、人員及資金自由進出，免征關稅！

二、金融服務：在園區內，人民幣與外幣實行市場化的自由兌換及流通。實行貨幣在園區與港城之間的自由流通。

三、配套服務：建設由當局管理的港口的貨運及客運港口碼頭、陸路客貨運口岸，保證園區與港城及國際間貨物及人員正常及自由進出。

為園區建設配套的火力發電廠、供水廠、銀行、醫院、學校、酒店及住宿、購物商場、娛樂場所等生產生活配套設施。完善當局在教育、醫療、工商、海關、金融及行政管理等方面的現場服務設施及服務功能。

四、土地供應：一期以總承包方式，發包10000畝土地。該土地用於核心工業示範區的建設，容納10萬人就業。並包含或者配套上述服務內容（詳見規劃圖）。當局提供土地徵收、通路、通電、通水、通訊等基礎服務，園區內設立工業廠房區、銀行、醫院、學校、酒店及住宿、購物商場、娛樂場所等功能去及場所。

五、土地政策及價格：租賃期限40年，單價2000元人民幣/年/畝，40年租金8萬人民幣/畝，按照國家匯率摺合美元價為4萬美元/畝。土地總價4億美元。

看完資料後，我們進行了討論。

我說：「馬主任，這是你們對海外廠商的一份承諾書啊！你們寫在紙上事情，你們都能做到嗎？」

馬主任笑著說：「周董事長！這個保稅區不是我們幾個人事情！這個國家的事情！這是國家承諾，做不到事情，我們不會寫在這張白紙上！在基礎設施方面，我們一個100萬KW的燃煤發電廠已經在建設之中，預計今年年底完工、試車和通電！承諾要建設的一級公路、港口、飛機場、國際長途電話，國際計算機互聯網等，只要資金到位，我們馬上動手開建，我們創造過很多人間奇跡！這些工程對我們來說都算什麼事情！在海關、金融、社會服務等產業配套方面我們也做好準備了，你們在海外能做的事情，我們也能做！而且，我們要做得更好，我們能保證，只要敢入駐項目辦廠辦店經營，他們肯定能夠掙大錢！你們要做事情，只是幫我們去港城搖旗吶喊，敲鑼打鼓，把第一批先知先覺的廠商，幫我們趕到保稅區裡來就行了！剩下來的事情，我們來做！」

我說：「馬主任！我們相信你們能夠做到！你們想讓我們怎麼幫你們搖旗吶喊，敲鑼打鼓啊？！」

馬主任笑著說：「阿才！說實在話，我們想讓你把我們項目一期開發全部承包下來，你們給我們交土地租金，幫我們建設園區基礎設施、物業、廠房、市場等，然後，你們將這個園區的廠商和商戶招滿，而這個園區的管理和服務我們雙方一起商量來做！這樣，你們應該能夠掙到更多錢吧！」

我說：「馬主任！這個事情我們可以商量！請告訴我，你們準備以什麼方式交付這些土地給承包經營者！」

谷處長說：「我們按照國際慣例，特別是港城的土地出讓方式，進行土地出讓出租！土地徵收、平整、通路、通電、通水、通訊等基礎工作，由我方來完成和配套！」

我說：「很好！你們承諾書上，項目一期的土地價格，你們是怎麼計算出來的？」

谷處長說：「在制定此地的土地價格時，我們對港城土地政策和價格進行詳細調研！報告上的價格是按照港城兩年前，新界靠近中港邊境的村地和荒地價格反算出來的。那裏的地價兩年前是14萬美元/畝，140年使用權！這算成40年使用權正好是4萬美元/畝！」

我說：「谷處長！我個人覺得這個價格不是很合理啊！第一，目前這裏的土地價值與港城的土地價值沒有可比性！新界邊境土地確實如同這裏土地一樣偏僻和荒蕪，但是新界屬於海外經濟圈範疇，新界有自由市場和資本市場的法律體系，並在國際金融、商貿及物流中心範圍內，而大陸邊境地區不是！第二，兩年前，我在港城投資一個港口，拿了2100公頃即31500畝土地，價格是1000美元/畝，土地使用權為140年。按照官方匯率計算是2000元人民幣/畝，但是，摺合成40年租期，土地價格應該是471.4元人民幣/畝，因此，兩年前，港城荒蕪土地價格是500元人民幣/畝！這才是一個理想化價格！如果按照美元與人民幣1:50的市場匯率計算，這個裏土地價格只有20元人民幣/畝，而且是140年的使用權！我還可以透露一個情況，我在港城開發建設31500畝的總投資也就4至5億美元！而目前，你們10000畝土地總價已經達到4億美元！而整個項目後續的開發建設還要投入資金吧？！那麼，這個項目一期總投資應該超過10億美元！這不是一個數學問題，這是現實問題！我希望你們能想明白了！否則，聰明的商人肯定不會幫你們幹活！」

馬主任笑著說：「周董事長，你確實是非常厲害啊！如果，你做不的事情，其他人更不敢做了！這樣吧，你們讓我們內部先商量一下土地價格問題！你們放心，我們不會被這泡尿逼死的！你們先喝茶休息，然後，我們再談！」

大家笑了！

然後，他們去開會了，我們在客廳裡喝茶聊天。

薛美鳳笑著說：「阿才啊！你砍加太狠了，但又很合理啊！我擔心，你會因此得罪他們這些大官啊！」

歐陽風行說：「唉！得罪更好，這樣，我們可以不用乾這個事情了！」

黎小虎說：「我覺得他們不會那麼小氣！這塊已經荒了幾千年了，他們也沒有著急過！就是定一個合理價格而已，這個簡單算術題他們不會算啊？！只要這裏開發起來了，最終掙錢的還是大陸！如果，他們能夠按照1000元人民幣/畝，40年租金計算，折算成140年租金的定價方式後，這裏土地價格就相當於3500元/畝，按照人民幣與美元的官價匯率折算就是7000美元/畝！現在港城新界的平均地價是30萬美元/畝，也是140年期限的使用權。中方邊境地區的土地價格定在140年期限的使用權，7000美元/畝的價格上，我認為對港城廠商很有吸引力啊！阿才，你覺得呢？」

我說：「是啊！定價是經濟學的難題啊！讓他們來定吧！價錢合適，我們跟他們玩一把！價錢不合適，我們聽完故事，就回去幹我們自己事情吧！」

大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