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7月11日傍晚，吃過晚飯後，我、小達、曉明和杜文韜四人，在宿舍樓旁邊的草地上討論學習和考試方面的問題。

突然間，我和小達看到一個身穿製服女生在我們宿舍樓下走來走去，她好像在找什麼人？！

由於我們的宿舍距離草地有點遠，加上傍晚，我們只能大概看清楚那個人大概輪廓，我們感覺她是華人，而且身材比較高挑。

小達說：「阿才！那個人會不會是陶艷芳啊？」

我說：「不會吧？艷芳那有那麼高啊？！」

小達說：「唉！你糊塗啊！你都長到一米八多了！艷芳就不能長一米七幾啊？！走！我們過去看看她到底是誰？！曉明、文韜！你們在這裏等著！」

曉明笑著說：「好的！你要去泡妞啊？！」

小達笑著說：「唉！泡你的頭啊！我們感覺那個人可疑啊！」

於是，我和小達起身向那個人走去！

當我們我們走到她的身邊時，她並沒有察覺，但是，感覺她背影有些像小時候艷芳的背影！

於是，我輕聲說：「陶艷芳！」

頓時，她轉頭過來看我們！

在轉頭的瞬間，我們看到對方時，雙方都愣著了！

我們默默地對視了很久，我感覺她的容貌太像小時候的艷芳了！

那姑娘馬上流著淚說：「你是覃敬才！是阿才嗎？」

我說：「艷芳！我是阿才啊！」

然後，艷芳抱著我疼哭了！

此時，我感覺天玄地動，大靈鎮的美好往事一起湧上了心頭！

她就是陶艷芳啊！

但是，艷芳長大了，成了一個美麗的大姑娘！

小達抱著我和艷芳，他也流淚了！

大家的情緒恢復平靜後，艷芳不好意思放開我了。

艷芳掏出手帕擦著眼淚！

她笑著說：「唉！阿才！小達！我們已經6年多沒有見面了！你們都長成了英俊的小夥了！見到你們真的太高興了！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遇到韋可馨了！她告訴我，你們兩住在這裏，於是，我馬上到這來找你們了！」

我說：「唉！在這六年裏大家都變化太大！我們成了小夥子！你也成了美少女了！」

我們剛才聊天，曉明和杜文韜走到了我們身邊。

曉明笑著說：「艷芳！剛才你們抱著一起哭的時候，把我們嚇倒了！我是周曉明！還記得吧？！」

艷芳笑著說：「記得！你是上海帥哥！」

大家笑了！

然後，杜文韜與陶艷芳相互進行自我介紹。

小達說：「好了！現在，我們讓阿才做代表與艷芳談話吧！我們三人回宿舍學習和休息了！阿才！你和艷芳去喝咖啡吧！」

於是，他們三人哼著《外婆的澎湖灣》回宿舍了。

我和艷芳像小時候一樣，手拉手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館了！

到了咖啡館，我們找了一個僻靜隔間坐下！

點了咖啡和點心後，我們開始聊天了！

艷芳口袋裏掏出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給我看！

這張照片是在大靈鎮擺攤照相時，我與艷芳單獨合影的照片，在照片裡，我板著艷芳的肩膀，艷芳靠著站著！我們兩人的笑容特別燦爛和純真！

看著這照片，我的眼淚自然而然的湧出來了！

啊，那時一段多麼美好的時光啊！

艷芳含著淚拉著我的手說：「阿才啊！六年多了，這張照片一直跟著我！我幾乎每天都看著它！你是我在大靈鎮唯一親人啊！阿才！我感覺你肯定受了很多苦，這些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說：「唉！一言難盡啊！你們出事後不久，我和小達跑去南越當兵了！由於我們被北越軍打散了，去年五月份我們才跑到了港城！在港城做生意時，我們遇到了CIA的傑弗遜將軍，這個老傢夥看上了我們，他強行讓我、小達、周曉明和杜文韜等南越時期戰友，加入CAI，並參加亞洲班到這個特工學校參加學習和訓練！」

艷芳流著淚說：「唉！我爸爸被大陸認定是間諜事情，真的把你們害慘了！但是，阿才啊！當時，如果你沒有幫我們陶家把那個核桃帶走，並傳遞出去！我爸爸、媽媽、我，還有我媽媽肚子裏弟弟，肯定死在牢裏了！我爸爸的同事得到那個核桃之後，才通過國府軍特工人員，營救我們一家人出了監獄！出獄後，他們馬上送我們到了廣東沿海，然後，我們在那裏讓我們坐著破漁船，在深夜裏去了港城！到了港城後，我們舉目無親啊！那裏物價太貴了！我們又身無分文！如果沒有老鄉和我們爸爸戰友幫忙，我們要餓死在港城啊！我弟弟陶港生就這樣的環境裏出生了！我們一家人在港城苦熬了兩年之後，1972年夏天才從港城到了台灣！但是，台灣就是一個孤島啊，那裏人多，而且資源匱乏！因此，我爸爸和媽媽在那裏工作得非常不開心啊！這次，我爸爸遇到了傑弗遜將軍到台灣招收CIA學員，而我父親曾經是傑弗遜的學生，因此，傑弗遜通過他的關係，將我父親和我們一家人調動到了三藩市工作！唉！我們一家人就這樣來到了三藩市！之後，傑弗遜讓我到這個特工學校來讀書了！」

我說：「唉！艷芳啊！大家能夠大難不死，就已經是老天爺的關照了！我感覺，現在，你們陶家處境已經開始變好了！過去那些讓人撕心裂肺的往事，就不要在想了！我和小達做港城做生意發了大財！我們自己購買幾套房產，開了大公司，我們正準備把生意再做大時，傑弗遜逼我們來這裏當CIA了！唉！我和小達商量好了，我們儘快在這裏完成學業！然後，我們還是回港做我們自己生意！艷芳啊！以後，你跟我們去港城生活和工作吧！」

艷芳擦著眼淚笑著說：「好啊！阿才！我就喜歡跟你在一起！我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其實，前幾天，我爸爸已經告訴我，你和小達要來這個特工學校讀書！當時，我還認為自己聽錯了！我根本不敢相信啊！我感覺做特工並不好，但是，以後，我們再考慮退役或者轉行吧！我喜歡像小時候，開照相館一樣跟你們一起做生意！」

我笑著說：「好啊！以後，我們是同事，戰友和親人了！告訴你吧，傑弗遜認我做他的乾兒子了！等我們畢業了，我讓他把我們一起派到港城工作！艷芳，你就得怎麼樣？！」

艷芳笑著說：「唉！我做夢都想這樣啊！只要你表現優秀，傑弗遜肯定願意給我們幫！」

我說：「唉！我們只顧說自己事情了！艷芳！你爸爸、媽媽和弟弟，他們怎麼樣了？」

艷芳笑著說：「唉！他們挺好的！我爸爸媽媽在三藩市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比過去好太多了！我爸爸，讓我在學校裡儘快找到你和小達！讓我帶你們到家聊天、吃飯、喝酒！」

我說：「好啊！上個月中旬，在關島時，韋可馨告訴我和小達，你們家在台灣的一些情況了！於是，我們在關島給你們購買了一些小禮物！我們正準備給你們送過去！」

艷芳說：「阿才！你媽媽，還有岑老師他們怎麼樣了？」

我說：「唉！我已經有五年多沒有見到他們了！他們應該過得去吧！」

艷芳說：「唉！阿才啊！像我們這樣的人！以後，回大陸很難了！你在CIA裡好好乾吧！畢竟，CIA是一個國際特工組織啊！按照你的才華和能力，在CIA裡可能能夠陞官！等你有權利和自由了，我們一定能夠乾很多事情和生意！」

我說：「好的！艷芳啊！這個世界的事情千變萬化啊！今天我們看到不可能辦到事情，也許在明天就可以輕鬆辦到！我感覺回大陸也是這樣！大陸是我們的家，再難，我們一定要回去！誰敢攔我路，我就滅了他！」

艷芳笑著說：「好！CIA殺人不算犯罪！唉，阿才啊，你和小達是怎麼掙錢的？」

我說：「唉！我的第一筆本錢是當兵時候，在西貢搶來的！到了港城後，我們用這筆錢買了幾處房產，準備定居下來生活！然後，我和小達幫港城當局推銷債券，這段時間裏，我們真的掙了很多錢啊！我們幫原來搶來的錢還了！我們又跟認識的西貢老鄉做了幾筆大生意，因此，我們的錢就越來越多了！唉，我們正準備開公司把生意做大！誰知道讓傑弗遜這個老東西攪黃了！」

艷芳笑著說：「唉！阿才啊！我爸爸算得真準啊！我們在港城最困難的時候，我爸爸經常說，如果你在我們身邊，你一定能夠做很多生意，幫家裏掙到很多錢！我爸爸一直認為你是做生意的天才！」

我笑著說：「好啊！你們家裏有什麼困難，我一定幫助！我們是親人，我的錢就是你們錢！艷芳啊！以後，我讓你養吧！」

艷芳笑著說：「好！我爸爸、媽媽，他們不會客氣的！我媽媽經常還念叨你！說你，在大靈鎮時，給我們家送錢、送野豬肉和黃羊肉！聽得我弟弟都流口水了！」

大家笑了！

艷芳笑著說：「阿才啊！明天是周六，我讓家裏派車來接你們四個人，還有幾個台灣同學一起去我家裏吃飯！大家在家裏住兩天在回學校吧！怎麼樣？」

我說：「好啊！我們正想到市區去玩玩！」

這樣，晚上11點多，我結帳後，我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咖啡館。

然後，我送艷芳回宿舍休息了！

艷芳宿舍離我們宿舍只有幾棟樓的距離！

......

我回到宿舍，小達他們已經睡覺了！

我洗漱和更換睡衣後，也躺著床上睡覺了。

但是，那個晚上，我難已入睡啊，我不停想著艷芳小時候的樣子，以及我們一起做過的事情，她對我說過的話！

我知道，她一直喜歡我，現在她仍然喜歡我！而我也這樣喜歡艷芳的！

我感覺，艷芳一定都沒有變，她那樣美麗、純真、善良、聰明！

我們唯一變化的是，我是大陸的特工，而艷芳和陶老師是我所屬組織的敵人，他們是CIA和國府軍特工！

但是，我心裏非常清楚，在如何情況下，我寧可失去生命，我也不會傷害艷芳和陶老師他們！

因為，我做不出無情無義的事情，沒有意義活著，我寧可選擇去死！

......

7月12日早上8點，我們起床、洗漱後，我告訴小達、曉明和杜文韜，艷芳要請我們去她家裏做客。

他們知道後，他們都同意跟我去陶家玩玩！

於是，我們帶上證件、現金和禮物等，著裝整齊。

然後，我們四人離開房間，到樓下去等艷芳他們了。

我們剛到樓下不久，艷芳就帶著吳漣軍、王子文、薛美鳳、韋可馨、宋愛玲和安莉莉等台灣學員也來到樓下與我們匯合了。

吳漣軍笑著說：「阿才啊！陶老師是我們加入CIA的引路人啊！所以，借你們的光，我們也去拜訪陶老師！」

我說：「好啊！大家一起熱鬧一點！人多才好玩啊！陶老師是我的恩師！他給了我人生最早的啟蒙之一！」

薛美鳳笑著說：「是啊！沒有陶老師的啟蒙！你們這些山裏孩子，可能還山上放牛放羊吧？！」

曉明笑著說：「唉！你是知其一，而未知其二啊！阿才可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山裏孩子啊！他是一顆王種啊，他在那裏都要稱王稱霸啊！」

大家笑了！

不久，艷芳家裏的傭人開了兩部車子接我們去陶家做客了！

其中的一部商務車裏，坐曉明、杜文韜、吳漣軍、王子文、薛美鳳、韋可馨、宋愛玲和安莉莉等。

我、小達和艷芳坐一部轎車，我們的車子在前面引路。

大家都帶著行李和物品上車後，我們往三藩市方向去了。

在車上，我們三人聊天敘舊。

艷芳笑著說：「小達！我走了之後，你一直跟著阿才混嗎？」

小達笑著說：「是啊！跟著阿才有吃、有喝、有玩！阿才聰明、能幹、敢想敢幹！艷芳啊！阿才應該跟你彙報了吧，我們現在混得很不錯啊！」

大家笑了！

艷芳說：「岑老師和你爸爸，他們怎樣了？」

小達說：「唉！五年多沒有見到他們了！我們出國之前，阿才給了一筆錢給他們！他們已經離開大靈鎮，在省城來了一個船運公司！現在，不知道他們的經營情況怎麼樣了？！我和阿才忙著在海外打拚，也不敢回去看望他們啊！」

艷芳說：「唉！這都是命運安排啊！現在，我們都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了！我們都想著回大靈鎮去看望親人，但是，就是回不去啊！」

大家在聊天時，我在看著地圖熟悉這裏地理環境。

我們的讀書的研究所位於帕拉阿圖市的正南邊，這裏在三藩市東南的海濱城市帶上。

城市帶沿著聖佛郎西斯科內海灣成東西展開延綿不斷，我們車輛就行駛在一條通往三藩市市區的海濱公裡上，在公路的北面可以飽覽碧波蕩漾海面，以及海上川流不息船舶！

在公路的南面是延綿群山，以及分佈山谷和丘陵地帶的城鎮及民居，我們研究所距離三藩市市區有一百多公裡的路程，因此，我們需要形式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市區。

三藩市位於金門海峽的南邊，著名金門大橋就高高地橫跨在這個海峽上，三藩市圍繞著海灣向南延伸，聖佛郎西斯科內海周邊有很多城市。

其中的奧克蘭市和伯克利市隔著內海，在三藩市對面，它們之間直線距離只要幾公裡！有海上公路大橋連接著，那裏有著名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

早上10點，我們兩台車輛到達了三藩市的唐人街，這裏居住著十幾萬華人，是全美最大華人社區之一。

我們要在這裏購買一些禮物去陶家。

這裏沿街都是多層聯排樓房的中式風格建築，沿街店鋪寫掛滿漢字招聘和廣告，這裏有各式各樣的華人百貨店、專門商店、餐廳、酒店、銀行等，真是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我們購買了一些水果、中式糖果和點心，以及小男孩的服裝和鞋等。

然後，開車去陶家了！

陶家位於內海海邊的漁人碼頭旁邊，距離唐人街只有兩公裡左右，因此，大家購物非常方便！

我們到了陶家，陶家在一個高尚的別墅區裡。

陶家由兩棟前後擺佈的歐式三層紅瓦青磚別墅組成，這裏的房子非常大，有前院、中院和後院，院子都按照歐式花園的方式修建，顯得非常富麗堂皇！

車輛通過前院大門的證件檢查後，我們的車輛進入了前院的停車場裡。

我們停好車輛帶著東西下車後，四個精幹的保鏢帶我們進入了房間裡。

我們在保鏢們的監視和護送下經過室內走廊去兩棟別墅中間的大院。

我感到這裏是一個特務機關啊，我們經過的路上，都有武裝人員警戒！

在中院的廣場上，我們見到了陶金老師、李菊香老師、小弟陶港生！

他們在站在那裏迎接我們！

我看到，陶老師和李老師已經是五十歲左右，頭髮花白的老人了，他們顯得特別蒼老，真是歲月催人啊！

陶老師著一套深色中山裝，黑色發亮的皮鞋，帶著青天白日徽章，一副官員的打扮！

李菊香老師衝過來抱著我說：「阿才！我的好孩子！你終於來了！」

陶老師也過來抱著我們說：「阿才！你長高長大了！是個小夥子了！我們到屋裏慢慢談吧！」

現在，我感覺以前非常高大和帥氣的陶老師變矮了，我已經比陶老師高出半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