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清明節過後的一個下午，我與小達在家裏下圍棋喝茶。

突然間，敬天哥帶著一個人來到我們的跟前！

這個人看上去與敬天哥年紀差不多有五十多歲了，他頭髮全白，帶著一個墨鏡，因此我和小達都認不出他是誰！

「阿才！小達啊！這是你們文昌哥啊！他專程從北美趕來這裏看望我們啊？」

敬天哥含著淚將文昌哥拉到我們面前！

然後，文昌哥脫掉了墨鏡，他含著淚看著我和小達！

文昌哥與我和小達擁抱和問候！

然後，我們四人在家裏客廳裡喝茶交談。

文昌哥流著淚說：「唉！人生短短幾十年就這樣過去了！1978年中旬，我們一家人離開港城去了北美後，我們在CIA的監護下，在北美過著隱居的生活，到現在整整30年了！那年我22歲，今年我已經52歲了！我父親和繼母已經去世了！我在回這裏之前，我先去西貢，我父親的故鄉，在那裏安葬了我父親及繼母骨灰！辦完這件事情後，我才從中越邊境來到邕城！沒想到啊，現在大陸和覃家的變化確實太大了！我們的媽媽，以及大靈鎮的長輩們都走了！」

我拍著文昌哥肩膀說：「文昌哥！人生就是這樣變化無常！我們不要總是沉浸在過去回憶之中了！現在，你，以及你弟弟阮衛國，你妻子李翠茹，你兒子阮志新，你內哥李威龍、你內地李威盟等親人的情況怎麼樣？」

文昌哥擦乾眼淚後說：「唉！他們都還可以吧！現在我在CIA亞洲研究所工作，他們給我的待遇非常豐厚！我弟弟阮衛國從北美著名大學畢業後，他在北美一家科技公司裡的產品研發部門裏做工程師，他已經結婚成家，並有了幾個孩子！你嫂子身體狀況很好，到了北美後，我們又生育了三個子女，現在這些子女也長大了，他們都成家立業了！我兒子阮志新到了北美後，在那裏讀了中學和大學，大學畢業後他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做律師，他已經成家並有子女了！我老婆的哥哥李威龍、弟弟李威盟，他們到了北美後，開辦了自己進口貿易公司，做北美與亞洲的國際貿易！美越關係回暖後，他們兩人響應越當局的號召，返回越國做進出口貿易，並幫當局招商引資開辦工業加工區等，現在，他們的生意做得非常紅火！」

我說：「行啊！現在你們都變成實打實的美邦人了！以後，你們就在北美好好生活和發展下去吧！」

文昌哥低著頭說：「唉！我們在北美也就是最沒有地位的亞裔啊！白人、黑人和拉丁人都可以看不起我們！在亞裔裡，日本人和韓國人等又看不起我們！因此，我們在那個環境裏真不好過日子啊！但是，我們已經在那裏生根發芽了，加上越當局仍然把我父親和我定性為叛國，因此，我們只能世世代代在北美生活下去了！」

小達看著文昌哥說：「文昌哥！你回來一趟不容易啊！你還想去那裏參觀，你跟我們說，我們陪你去！」

文昌哥看著我和小達說：「不用了！敬天哥已經陪我去大靈鎮走過了！他將家裏和大靈鎮的事情都跟我講述了一遍！但是，敬天哥一直對我隱瞞你們兩人的情況！在我的多次請求之後，我得到敬天哥批準，與你們見面！」

我說：「喔！文昌哥啊！我們是親兄弟！你一定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吧？！你說吧，只要你說的事情，我們能夠辦到，我們一定去做！」

文昌哥思考了片刻後說：「阿才啊！你應該還記得你在三藩市特工學校時，你的校友馮威豪先生吧！他是一個白人，年紀跟我差不多，原來他是我在CIA亞洲研究所的同事！克裡斯被你整死後，馮威豪接替克裡斯擔任了CIA亞洲執行局局長的職務，直到現在！這次我申請回國安葬父母后，馮威豪到我家裏跟我談話！他告訴我，我弟弟傑克.覃即覃敬才還活著！並生活在邕城警校江濱社區！他還說，當年CIA對你懷疑和指控也許都是錯誤的！加上，現在大陸與北美已經是一個陣營的同盟了！因此，他想跟你見面談談，消除你對CIA誤解和厭恨！」

我說：「喔！文昌哥！馮局長的好意我心領了！見面就算了！其實，我也知道，在CIA內部公開的檔案裡，傑克.覃即覃敬才已經死亡了，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我以什麼身份去見馮局長呢？！加上，我對十八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已經忘記得一乾二淨了，因此，我對CIA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在這輩子裏，我從來沒有誤解和厭恨過任何人及組織！因此，馮局長不用給我做心理疏導！」

文昌哥為難地看著我說：「阿才！其實，CIA對你的過去、現在的情況非常了解！他們之所以對你放任自由，是因為他們認為你還是他們的人！至少他們沒有將你定性為他們的敵人或者叛徒吧？！CIA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從師一時，終生為徒！馮威豪是代表師門招呼你啊，如果你不接受他的邀請！你肯定得罪整個CIA了！這個事情可大可小，非常麻煩啊！」

我說：「喔！我差點把這些規矩忘記了！文昌哥！馮威豪準備想在什麼地方與我見面？！」

文昌哥看著我說：「港城！他讓我親自帶你去與他見面！」

文昌哥說完話後，敬天哥看著他說：「文昌啊！你跟我的同事先到警校招待所休息！我和阿才馬上商量去港城見人的事情！」

然後，敬天哥拿出對講機叫來了幾個武裝便衣！

這些便衣進屋後，他們將文昌哥帶走了！

文昌哥走後，我們三人繼續交談。

「阿才！小達！前天早上在學校值班時，門衛的哨兵向我報告！他們在學校門口抓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外國人！這個人自稱覃文昌，是我的親兄弟！於是，我跟哨兵去審訊室見這個人！我見了這個人後，我一眼就認出他是我們的兄弟阮文昌！然後，我讓衛兵們給文昌解下手銬，我帶文昌去警校招待所居住！」

敬天哥正要喝水，小達說：「敬天哥啊！你們真厲害啊！文昌哥現在是CIA啊！你們沒有跟他亂說我們的情況吧？！」

敬天哥喝了茶水後笑著說：「怎麼會呢？！到了招待所之後，我馬上跟文昌談話了！我問文昌來這裏幹什麼？他跟我說了剛才跟你們說的那些話。然後，他問我，家裏的情況，我跟他說，媽媽和韋媽等長輩已經去世了，還跟他講了我、藍峰和祖興等幾家的情況！但是，我就是沒有提到你們兩個的情況！當時，他也不敢追問你們的情況！他只是提出要去大靈鎮祭拜爸爸媽媽，以及岑老師和藍叔等！因此，第二天早上，我和美馨準備了祭祀用品後，我帶著幾個便衣陪同文昌去了大靈鎮！到了大靈鎮後，我們馬上祭拜了各位先人！晚上，我、藍峰和祖興等與文昌喝酒敘舊！大家喝得差不多後，藍峰漏嘴說了，你們兩個人都沒死，你們就在邕城警校社區隱居！這樣，文昌才提出來要見你們！但是，我跟特工總部核實過文昌當前的身份，總部跟我說，文昌是CIA的情報研究員！我感覺文昌是帶著CIA的使命回來的！因此，我們答應了讓他與你們見面！我們從大靈鎮回到邕城後，我跟總部彙報了文昌的表現及要求！總部認為你們可以與文昌見面交談！同時，搞清楚CIA要見你們目的是什麼？！這樣，我才安排你們跟他見面！情況就是這樣！」

我看著敬天哥說：「喔！原來如此！文昌哥真是幫CIA過來找人的！這樣，我不去見那個局長，肯定對大家都不好了！大哥！你看我應該如何去見馮威豪？！」

敬天哥說：「阿才！馮威豪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說：「喔！這個馮威豪原來是三藩市特工學校橄欖球隊的隊長！我們進入這個特工學校之後，我和一批亞洲學員成立了一個橄欖球隊，馮威豪擔任我們球隊的教練及戰術指導！我和小達就這樣跟他認識了！我們只是一般球友和校友關係，我們跟他沒有其他往來或者業務上的聯繫！」

敬天哥說：「喔！如果是這樣！馮威豪應該不是專門找你們聯絡私人感情！他是代表組織跟你們談話的！阿才啊！我建議你一個人去會見馮威豪！這次，你不要將小達牽扯進去了！我讓總部安排我們在港城的行動隊配合你的行動！」

我說：「好的！敬天哥！我和文昌哥什麼時候出發？！」

敬天哥說：「明天早上吧！你帶上你原來在CIA的證件及裝備去吧！現在你在隱藏這些身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

2008年4月15日早上，我在家裏院子與艷芳、小達和可馨等道別後，我帶著簡易的行李及裝備上了敬天哥的車！

到了機場後，我與文昌哥匯合了！

敬天哥和幾個便衣通過機場特別通道，將我和文昌哥送上了一架飛往港城的航班。

早上9點多，我和文昌哥乘坐航班飛往港城！

「阿才！現在，我為CIA工作！你不會對我很反感啊？！」文昌看著我無奈地笑著！

「怎麼會呢？！原來我也是CIA啊！你在那裏只是做理論及技術研究的人，你不會直接傷害任何人！你算一個好人吧！你是我親哥，你不會害我！是吧？！」

文昌哥握著我的手說：「唉！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到了港城我馬上帶你去見馮威豪！」

......

早上10點多，我們到達港城國際機場！

我們出了機場後，文昌哥帶我去停車場。

在那裏我們乘坐一輛掛著北美某某國際貿易公司招聘的轎車走了！

早上11點多，文昌將我帶到一家豪華酒店的會客廳與馮威豪見面後，文昌哥跟著幾個便衣離開了這個會客廳。

此時，他還是滿頭金黃色的頭髮，但是，他已經不是一那個健美而活潑的小夥子了，他已經發胖，面臉橫肉，大腹便便，他看上去像一個令人討厭的財主！

他一見到我，他馬上認出了我，並主動向前與我握手和擁抱！

「親愛的傑克！你還是老樣子！我們有32年沒有見面了！你現在還好嗎？！」

然後，我們坐下來喝咖啡交談。

我看著馮威豪說：「馮局長！我們在特工學校裡的交情很一般啊！如果沒有任務，你應該不會專門找我敘舊！說吧，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馮威豪收起笑容說：「喔！你果然一點沒變！你確實是一個目光敏銳，果斷而膽量超群的優秀特工！傑克！我非常佩服你，你在CIA裡的英雄事跡，曾經是我在CIA裡努力工作的一種鞭策！其實，我們知道，你在印度洋東非某島上成功越獄了！到了非洲後，你在索馬裡地區指導過那裏的遊擊隊作戰，你們取得勝利後，你去了利雅得！你從那裏去你們的京城！最後你在邕城警校社區定居生活！」

我說：「是嗎？！那麼你們為什麼到邕城去抓捕我？！」

馮威豪笑著說：「喔！我們本來應該這樣做！但是，當時我正好在CIA亞洲執行局擔任局長，你的案子由我來負責偵破和追蹤！為此我詳細的翻閱了你在CIA個人檔案、CIA對你們進行暗中調查、審訊等檔案！以及他們對你的指控及判決！傑克憑良心說，我感覺你沒有任何問題，你對CIA非常忠誠，而且你工作得出色、戰功彪炳！他們對你指控和判決是建立在猜測和臆斷的基礎上，因此，他們的做法違反了和平時期的法律！但是，CIA是一個戰鬥單位，它永遠適用於戰事條例！在戰鬥中，軍法處判決士兵是否有罪，往往依靠猜測和臆斷！喔，傑克！你自認倒霉吧！其實，你是無罪的！但是，你卻被他們判了終身監禁！如果，你不越獄，也許你還在那個該死海島上服刑！」

我說：「多謝馮局長的理解！從加入CIA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被人誤解、嫉妒、陷害、栽贓、嫁禍等準備！儘管我遭遇了CIA的種種非人待遇！但是，我並沒有與CIA為敵的意思！我也沒有因此憎恨任何人！我隻想平平安安地過完自己的餘生！」

馮威豪對著我鼓掌後，他笑著說：「太好了！傑克！雖然你在CIA裡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我們還是認為你仍然活著！而且你還是原來那個，偉大的英雄——傑克中將！傑克！現在，我代表CIA總部正式通知你，我們已經放棄對你的指控及追查！你儘管以另一個人身份在這個世界上自由地生活及工作吧！」

我說：「馮局長！多謝CIA和你對我的恩賜！我的自由一定不會給你們增加任何麻煩！」

馮威豪笑著說：「我們也這樣認為！你越獄之後，你確實沒有給我們製造過麻煩！這也是我們仍然相信你的原因！傑克！我很想讓你重新成為我的同事！你願意嗎？！」

我說：「不！我不願意！現在世界已經太平了！誰都沒有敵人了！我們還有做戰士幹什麼？！」

馮威豪仰天大笑之後說：「傑克！你與世隔絕時間太長了！我們的敵人就像變色龍一樣！他們經常用偽裝和虛情假意來欺騙我們！敵人本質永遠不會改變！敵人永遠記得自己的仇人和仇恨！就算過去一萬年，他們也不會忘記這些該死東西！在未來仍然有戰爭和生死決斷！因此，傑克，你必須跟我們站在一起！」

我盯著馮威豪說：「喔！馮局長！你的想法太瘋狂了！你們不能滿天下去樹敵！把任何人都看成你們的敵人！戰爭不會有贏家！難道你們希望這個地球在核戰中毀滅嗎？！」

馮威豪敲著桌子笑著說：「戰爭的結果不一定是同歸於盡！戰爭有很多種方式！你華人非常懂戰爭，你們喜歡講殺人於無形！往後我們的戰爭將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我們可以通過文化滲透、思想腐蝕、細菌和病毒等，讓我們的敵人慢慢地從地球上消失！你好好想想吧！這將是一場多麼美妙的戰爭啊！怎麼樣？！重新加入我們的隊伍吧！我可以幫你恢復你的職務及軍銜！我真的需要你！傑克將軍！」

我說：「好了！我老了！我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不會再為任何人賣命！這個世界是你們的，你們自己好好玩吧！最好不要把地球弄爆了！」

馮威豪知道跟我話不投機後，他結束了跟我的談話！

他讓幾個CIA便衣將我帶到了酒店大堂。

這些便衣走後，我看到坐在酒店大堂沙發上的一個人在向我揮手，這個人是藍振港！

振港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走到我的身邊說：「才叔！我送你們回家吧！跟我來！」

然後，我提著行李箱跟著振港去了酒店停車場。

到了酒店停車場，我們上了一輛防彈車，車上有幾個武裝便衣，但是，這些便衣顯然不是金剛威龍公司的職員！

在車上，振港握著我的手，他低聲湊著我的耳朵說：「紅星同志！泰山讓我來這裏接應你！現在，我帶你去港城行動隊總部！到了那裏後，你馬上通過我們的衛星通訊系統向泰山彙報，剛才你與馮威豪的談話內容！總部預測到了，我們與敵人的嚴重衝突又要開始了！」

看著振港真誠而自信的面孔，我感覺我們事業後繼有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