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外，程燃站在那裡，隔著門上玻璃，瞳孔中倒映著裡面擁吻的兩人。

他抿緊薄唇，心裡本能的升起一團熊熊怒火，又彷彿有什麼在狠狠拉扯著他的心臟，鈍痛蔓延至全身。

他倒退幾步，抬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有些痛苦的蹲在地上，耳邊回蕩著不屬於他回憶裡的聲音。

『程燃，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只有我一個人能這麼叫你。阿燃阿燃阿燃！！』

『下次我看電影的時候如果再睡著，你記得叫醒我呀！』

『阿燃，我害怕，我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

這些聲音在他腦海裡穿梭遊盪，好半晌，才歸於平靜。

經過的護士看見程燃臉色慘白的蹲在地上，忙走過去問：「同學你沒事吧？」

程燃回過神，愣愣看著眼前的護士，半晌道「這是哪兒？」

「醫院啊。梧城利華私人醫院。」護士覺得這人真奇怪，但見他這樣子，繼續道「你是來看住這間病房的病人嗎？」

聞言，程燃凝神片刻，記憶漸漸回歸。

他站起身，望著緊閉的病房門，旋即走過去。

…

門內，靳洵鬆開手，盯著眼前這雙霧氣濕潤的眸子，啞聲道：「那時候，就想親親你了。」

桑若腦子還有些暈，這會兒被他目光灼熱的看著，雙腿都有些發軟。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桑若頓時回過神，立即站在離病床遠遠的位置，臉頰通紅。

她都要忘記了門外還有人這回事了。

靳洵神情慵懶，勾唇看著她，一點都不像是剛才從手術室推出來的。

桑若見外面的人遲遲沒進來，便走過去開門。

見是程燃，她愣了愣，「你……」

「該回家了，不然你哥他們會問。」

「你可以先走，我等會兒自己回家也可以。」

「不行。」程燃道，沒顧桑若疑惑的目光，「是我把你帶出來的，也該由我送你回去。」

桑若見程燃一副不好商量的樣子，妥協道「那稍微等一會兒……」

「桑桑。」

靳洵忽然喊了聲她。

桑若側過身去看，程燃跟著走進來，正好和病床上的人，目光相視。

「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她忙問。

靳洵眸光微轉，「沒有。」

沉寂兩秒，桑若說：「靳洵，我得回家了。」

靳洵嗯了聲，「是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額……」桑若忽然不知道怎麼說。

未料，程燃徑直開口「我會送她。」

靳洵眸色清冷的看過去。

程燃面不改色，忽然道「靳洵，聊聊吧。」

桑若正在想他們有什麼可聊的，就見程燃看著她，「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問問靳洵。」

「啊？」

桑若想先去看靳洵，詢問他的意見。

畢竟靳洵現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靳洵出乎意外的沒有拒絕，而是對她點點頭。

桑若隻好先出去了。

病房裡頃刻寧靜下來。

程燃直奔主題：「我真不明白，你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對你這種人上了心。你知不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很容易毀了她。」

靳洵嗤笑了聲，像是故意似的，「她現在願意跟我，也會一直都是我的。倒是你，愛而不得的滋味，是不是很難受？」

程燃面色一寒。

「我知道那種滋味。所以你們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