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沉默了幾秒。

桑若立刻問，「你不會找他們打架了吧？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學校知道了，是會被開除的。」

「我沒事。」

「你……」

「掛了。」

桑若愣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斷。

接下來，她沒心思看雜誌，盯著手機，陸陸續續給靳洵發了幾條微信。

…

這邊，靳洵講完電話，轉身就撞見不知站在身後聽了多久的沈煜。

沈煜倒也不心虛，定定盯著他唇角上的傷口，神情懷疑道：「就段銘那垃圾，也能傷到你？我怎麼覺得……你這傷口留的位置有點明顯啊？」

靳洵抬手摸了摸嘴角，上面的血口已經凝固。

他說：「你懂什麼。」

沈煜：？

他的確不懂。

不過，眼下重要的不是這個。

「上次我和段銘表弟乾架的時候，那麼多人圍毆我，你不上。結果段銘關幾天出來，你又自己動起手了。老子還以為你真下定決心重新做人，沒想到，你還是你啊。」沈煜說著，給自己點了支煙，又給靳洵遞了支。

靳洵接到手裏，但沒點上，只是捏在指尖裡把玩。

他垂著眼，睫毛纖長漆黑，眼瞼下投著一層陰影，「我當然還是我…可我隻想做她要的我。」

沈煜指尖一頓，煙霧後的臉上浮起疑惑。

靳洵沒說下去，抬步離開。

沈煜盯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憋出三個字：「偽文藝。」

…

桑若遲遲沒等到靳洵的回復，莫名有點不安。

盯著微信界面，桑若叭叭發這消息：[你在哪？回家了嗎？我提醒你啊，那群流氓特別不要臉，你和他們正面剛容易吃虧啊。]

正打算放下手機，聊天框顯示一條新消息。

靳洵：[我剛下車準備回家。小傷，問題不大。]

盯著『小傷』兩個字看了會兒，桑若給他打了電話。

靳洵接的很快，聽筒裡迴響著他沉沉的呼吸。

「你受傷了？？？」

「我想見你。」

兩人幾乎同時說話。

桑若神色微怔，「見我？」

「算了，隨口說說。」他忽然又收回話語。

桑若聽了，幾秒後脫口而出：「我待會兒下樓扔垃圾。」

「那我現在來你家小區這邊。」

靳洵迅速回答，沒有給桑若後悔緩衝的餘地。

幾分鐘後，桑若從臥室收拾出一些不需要的廢品。

經過客廳的時候，對正在看電視的桑揚海說：「爸爸，我下樓扔個垃圾。」

「行，對了，把廚房裏的垃圾也順道帶上。」

「好嘞。」

她屁顛屁顛的拿好垃圾，換鞋出門。

下樓扔好垃圾，她往出口那邊走。

小區裡的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有的燈被樹葉遮蔽著，地上影影綽綽。

迎面走來一個人，桑若沒注意看，正低頭給靳洵發消息問他到哪兒了。

消息剛發出去，她迎面撞到一個人懷裏，嚇得心驚膽顫。

正要道歉，抬頭看清楚他是靳洵，忍不住朝他身上敲了下：「你怎麼都不吭聲啊！」

女孩手掌軟，握拳砸人的時候，像是撓癢癢。

她沒來得及收回手，靳洵順勢握住她的拳頭，掌心幾乎將小拳頭全部包裹住。

桑若渾身劃過電流，清晰感受著他手掌的觸感。

不像女孩的手柔軟，似有層薄薄的繭覆在上面，溫度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