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聲音怪好聽的。

周野默默的在心裏想了想。

「以後呢，你打算做什麼？」

衛君輕聲問。

周野搖搖頭。

「不知道。」

「那去人間吧，聽說人間有最美的煙火還有最醇的佳釀，我從未見過，很想去看看。」

衛君平穩的說，一雙淺眸靜靜的瞧著周野，溫潤而又淡薄，很像是薄霧籠罩在清澈的潭水之上。

嗷嗚冷不丁的冒一句。

「爺，他好像是自己很想去。」

「我聽出來了。」

「那你就陪他去唄，說不準在人間還能拉一波惡念值。」

如今這修仙界已經被周野招惹個遍，心術不正的早已恨她入骨，惡念值已經飽和，幾乎不會再漲多少了。

如果想要惡念值接著漲，唯一的辦法就是周野主動去挑事。

但周野不是主動挑事的主，她有些懶，基本就是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會主動去揍你。

而且如果是周野主動的去挑事，那所得到的就不再是單純的惡念值了，其中可能摻雜著無辜者的仇恨值，這是法佛老祖明令禁止的。

周野要做的，就是讓壞人展露出壞的一面。

嗷嗚要監督的，就是決不能讓好人被逼到黑化反水。

綜上考慮，還是去人間更劃算。

於是嗷嗚也在一旁念叨。

「可以去看看，人間不是很多好玩的麽，去看看唄。」

周野沒理他，只是冷不丁問了一句。

「無聊了。」

「不無聊，不是還有衛君陪著你麽。」

「無趣，不想在這裏呆了。」

嗷嗚一聽，小心臟砰砰的跳，他恍惚間意識到周野是什麼意思了。

「爺，一輩子那麼長，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的才不無聊，你可以乾點其他事情，找找樂子嘛。」

周野緩緩靠著船頭，微微眯起眸子，感受著耳畔的清風，嗅著衛君身上那清爽宜人的味道。

可惜了，她挺喜歡這個男人的。

但修仙無止盡，一直活著太無聊了。

不過人間倒有些有趣的東西。

「那行，去看看吧。」

聽到這句話，衛君微微勾唇，略顯蒼白的唇，唇形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漂亮的眉眼透著溫軟，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他似乎很開心。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像是不知道自己數萬年的修為被毀。

周野看著他的臉，眼神坦蕩，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喜歡他的臉，並直言。

「你笑起來好看。」

衛君表情微滯，長睫微微顫抖，下一秒垂眸看著自己的袖袍，淺淡的眸底劃過一抹掩不住的歡喜。

男人也是個坦蕩的人，絲毫不懂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於是他再次仰起臉，粉白的薄唇一直勾著，心情很好的樣子。

人間很大，比修仙界要繁華許多，方舟還沒落地便能感受到那處處瀰漫著煙火味。

周野帶著衛君來了北國，因為她還沒喝夠北國的三日醉。

走在人群喧囂的街道上，周野問衛君。

「你喝過酒麽？」

衛君搖了搖頭。

「沒有。」

「帶你去嘗嘗去。」

到了酒館，周野選了上次的包廂，點了一小壇的三日醉，倒了一碗給衛君，剩下的都留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