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人如何能飛躍上那天外天？還要穿過層層風刃？

就在周野走神之際，突然，掌心落下一抹涼意。

垂眸看，是青桑的手指，輕輕的在她掌心艱難的寫著什麼。

周野靜默，看著那落下的一個個字。

掌心冰涼一片，那一串字，彷彿刻在了周野的心頭上。

——

青桑醒了。

不像之前那般奄奄一息的模樣，雖然仍舊是虛弱無比，但卻能日日保持清醒，除此之外，還能與周野聊天談笑。

周野以為她好了。

主動提出一塊去人間玩玩。

低矮的洞穴下，青桑面色蒼白的搖了搖頭。

「人間我去過很多次了，不想再去了。」

周野沒說話，緊跟著，她感受到肩膀一重。

青桑輕輕靠著她，一雙淺淺的棕眸看向遠方的天空。

良久的寂靜之後，她啞聲開口，聲音又輕又淡。

「周野，和你說個秘密。」

周野微微愣了愣，緊跟著爽快的點點頭。

從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這種感覺很奇怪。

秘密……

周野思考了一會。

嗯，自己也有秘密。

「我啊，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周野點點頭。

「嗯，那個打鐵的。」

青桑看了她一眼。

「在這種事情上你還蠻敏銳的嘛。」

周野笑了笑，一時間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自己都知道了那還叫什麼秘密？

「可惜了，他死了。」

青桑緊跟著來了這麼一句。

她的臉上蒙上一層陰霾，眼底藏著濃濃的悲傷。

周野陷入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後，她略有些笨拙的搭腔。

「你，你再說一個，再說一個我不知道的。」

「嗯……上一世，小桃是被我害死的。」

這下周野沒了動靜，只是默默看著她。

青桑垂眸，掩去眼底的愧疚。

「你其實在就知道小桃死了，但你不知道他是被我嚇著，才從山坡上跌落。那個時候我心底有愧，還曾在心底埋怨過你，明知道小桃死了，卻半點悲傷都沒有。」

這是青桑的心結。

明明在那之後，死在她手下的人數不勝數，可那個叫小桃的仍舊在她心底……忘不了。

想起來，心臟微微有些疼。

「後來，那樹妖死了，我曾回去看過……周野，我在那已經被燒死的樹榦下，發現了一朵銀鈴花。」

周野或許不明白銀鈴花意味著什麼，但青桑清楚。

那是老祖在下界的化身。

再想到周野死時身旁的那朵銀鈴，不知為何，青桑心底多了個大逆不道的猜測。

所以，她一再問周野。

「你從小是在破虛宮長大？」

周野點點頭。

「你問我許多次了。」

「只是有些不可思議，你若能留在破虛宮，定然是老祖的明示。」

「嗯……」

說到這，周野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她低聲道。

「我也有秘密，你想聽麽？」

「聽。」

「我也看上了一個男人。」

「破虛宮裏的？」

「嗯。」

青桑面露幾分錯愕與擔憂。

「那他呢？」

「不喜歡我。」

聽到這話，青桑莫名鬆了口氣。

「感情不能強求。」